苏子渲：艺术不只是绘画这么简单

画家苏子渲

苏子渲，字子渲、润昇，号卧佛山房主人。生于河北省秦皇岛。少时拜山水画家刘振源先生研习山水画。2003年毕业于北京画院，先后入王文芳、李起工作室深造，并受教于王明明、杨延文、石齐、何家英、蒋彩萍等诸名家。作品入选入展首都著名书画家作品邀请展、“奥运人文”中国书画名家邀请展、首届关帝颂全国书画名家作品展、第二届关帝颂全国书画名家邀请展、首届中国书画名家作品经纪展。作品《晚霞》被北京民族文化宫收藏。现为中国公共关系协会艺术委员会委员、中国书画研究会理事。

没有见过苏子渲之前，就先看到他的作品，十八罗汉系列和山水作品，落款是“卧佛山房主人”。心中便认定了这位笃信佛学的画家想必是一派仙风道骨、深沉内敛的风范。当然，这种自以为是的想法在见到他的时候被击得粉碎，过于削瘦的他打扮得俨然时尚人士，虽过而立之年，却显得比实际年龄小一些。他也很健谈，友人谓之杂家，天文地理都爱钻研一些，自嘲除了不会画画，其它什么都会。其实，这种玩笑话隐隐透露出苏子渲对自己涵养的自信。

来自河北秦皇岛的苏子渲少时即拜山水画家刘振源先生研习中国画。2003年毕业于北京画院，先后入王文芳、李起工作室深造，并受教于王明明、杨延文、石齐、何家英、蒋彩萍、谢永增等诸名家，来京十余年一直居住于东五环的一间并不大的寓所。人生的大部分时间干的事情就是国画创作，只不过之前也画过工笔、人物、花鸟等等，这几年潜心专攻罗汉图和山水画，即便这样，但其画面风格并不单一，尤其是山水，或轻晕或浓墨，或萧疏或葱茏。他并不喜定下一种符号化的样式，在他看来，这些画是给自己画的，所以要融入个人丰富的生命体验，这些就是随着眼界和心境的不同，显现出来的面貌自然也是千变万化。我问他：画给别人的画呢？他毫不避讳地回答，那就按照市场的需求来画，人家出钱买自己想要的作品，他满足其创作要求取得报酬，这就是市场机制，公平合理。这与大部分对市场讳若莫深的艺术家是完全不一样的态度，苏子渲并不是喜欢塑造姿态的人，他对社会规则熟悉并且得心应手，这不仅因为他是性情中人、交游甚广，也与他学习佛理从而得出一套圆融的处世价值观有着莫大关系。

罗汉图是苏子渲相对更为纯熟的创作，也在市场上受到很大的欢迎，不少名人们都收藏拥有他的罗汉图。画罗汉一方面是源于他对于佛学的爱好，一方面也是因为罗汉题材历来是中国画创作的一个重要领域，开始的尝试成功是一种惊喜，让他受用很大，便一直坚持不断地绘制。后来罗汉图在市场上也得到了不错的反响，于是成了他欲罢不能的创作。“这其实没有变成程式化创作，每一个罗汉都是不一样的，每一道线条每一笔皴擦都是思考之后才落下的，而且画罗汉的过程也是内心修炼的过程，因为是带着敬意去描绘的。”

不过，苏子渲极少在他人面前宣扬自己的佛学心得，因为他觉得真正学佛、懂佛的人是不会把佛理当成一个谈资的。“我对佛学钻研了很多年，可是说这影响到了我目前整个人生的历程以及我对世界的看法。”这话乍听之下味道平淡，但和他相处之后就能感觉出其中涵义，特别明显地反映在他的通达和自省的人生态度上。苏子渲很少有强烈的情绪，做事认真又不执求结果，所以精神状态轻松愉悦，这种心态是当下社会人所普遍缺乏的，这对画国画的苏子渲来说是非常难得的品质。他身居闹市，来往于各种繁华市肆，但画中沉静安稳，颇有清气，笔墨纤巧又暗含定力，好表现高士和隐逸之风，气韵自然天成，自是内心所现。虽然和他的实际生活形成反差，但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就是“大隐隐于市”。

有朋友失恋，责怪是对方之过。苏子渲从中劝解，道：“你认为是她错，那这种想法本身就错了，她对你的要求你没有达到，那也是你错，你觉得她应该适应你的需求，那你还是错，你失恋之后又在痛苦中无法自拔，那便是错上加错。”这番话既是开解朋友，也是苏子渲的价值观念体现——凡事先检察自身原因。也正是因为此，他比大部分人更少情绪的困扰，所以在创作上能更集中精力，基本上除了必要的社会活动之外，他在创作上花费的时间占去了大部分，并且有非常有效的利用率。

苏子渲骨子里有倨傲感，这也是中国传统文人的通病，问及欣赏的艺术家时，他调侃说别人的艺术都是用来观看或是学习的，而自己的艺术方可用来欣赏。他喜欢微昂着头，在谈论艺术创作问题时有一套旗帜鲜明的看法，而且貌似不容抨击。他的绘画形式有传统的意味，但对现今国画的传统与当代之争则不以为然，因为传统本身是很难说清楚的一个话题，文化艺术的精髓被继承下来，今天就被称作传统，这是文而化之的一个过程，并非一种单一的文化现象，更不能说是复古。他举例说：画家大多把作品视为儿女，卖画成为嫁女，那么中国画的传统应该视作父母才是。

和他熟悉的友人都知道这位看起来棱角分明的画家私下极其感性细腻，喜爱摄影，一簇花、一株荷叶或者一串豆荚都是他镜头里绝妙的主角。他偶尔也写诗娱情，画画日记，玩玩音乐。他的生活无疑是艺术诗意的，但是又远远超出了绘画的范畴。

很难给苏子渲下一个“他是一个……样的人”类的定义，因为他性格中呈现的复杂多面性过于明显，倒是他自己毫无含糊，“我觉得我是一个时尚又复古的人，比如在画国画的时候我可能会喝咖啡，在喝茶的时候我会听爵士乐。”这种场面的描绘当然只是他分裂人格的一种象征，不过，在我看来，他其实是一个内心宽广的人。或许是佛学影响，对外物的包容性和接纳性很强，又因为艺术天分使然，他总是怀了一种新鲜好奇的心情去探究宇宙中的各种物象，我认为这也是他创作丰盈的重要缘由。

在如今，新水墨成为艺术创作界的一种时尚，许多苏子渲的同龄人们开始绞尽脑汁地往“新”上下功夫，唯见他守着一份悠然的山水境象，不徐不疾，自在前行。他并非离群索居的孤独者，恰恰相反，他非常享受并适应当下多元的文化环境，但同时也对传统的有一种天然的使命感，所以其创作致力于在传统的笔墨形式中赋予时代精神的内涵，这是年轻艺术家中罕见的严肃。而在我看来，更为重要的是，在现代人普遍情感焦虑的时代里，苏子渲的艺术为我们寻找出口提供了一种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