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瑜
今年的埃及,像受诅咒似的在死亡的阴影下,骚动着。
埃及的挽歌不是在今年才开始的。不是在洪加达的旅游车里,不是在红海的邮轮那一千个死灵之后,埃及挽歌早在2300多年前亚历山大大帝征服了埃及,它的黑夜已经来临。
埃及的女人皆如祖先一样,有着深深的眼睛和立体如雕的脸庞,描着黑沉的眼线,用埃及艳后克利奥帕特拉的眼神望着你。但她们承袭的是祖先的貌美,而非命运,她们用贪婪的眼神希望你给些钱多给些钱吧,她们卑微地伸手而非高傲地受人礼赞。
埃及的男人皆俊,如祖先十八王朝法老图坦卡蒙那金色面具的分身,但那包头巾着长袍的穆斯林已非信奉太阳神与冥神的古埃及人了。他们看到你就大声地挑逗你,说一些有色的笑话自娱,并希望你给的小费愈多愈好。
那肮脏的白袍就像在尼罗河畔的违章建筑,古孟菲斯城开罗的辉煌时期就像那古埃及文字,他们的子孙再也无人可以解读。埃及人犹如受了法老的诅咒,坠入那无边无穷的黑暗和贫困之中。法老王们,在空洞雄伟的金字塔内,预见着他的子民的悲剧,那悲剧,不在死亡,而在生活。
据说,泰坦尼克号是因为托寄一副十八王朝一个女祭司的木乃伊而沉没,那木乃伊身上有着死亡的符咒:你从沉睡中苏醒吧!你看一眼便能战胜伤害你的一切……
埃及的死亡之神在苏醒,他伸一伸懒腰,祖先们却只能在一旁,悲伤地看着。
(选自《我开始轻视语言》新星出版社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