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候村庄的麻雀

王长敏

在村庄，我见过最多的鸟应该是那些小巧玲珑的麻雀。

麻雀本来是视田野为家的，它们一群群地起落在田野里，它们的小眼睛打量着庄稼叶茎上的动静，一旦看到了青叶茎子上肥肥的虫子在蠕动时，它们就会猛扑过去。

到了深秋，大地上空荡荡的，麻雀们也许是不能忍受田野的空寂，或是找不到可食的食物，便回到了村子。它们聚在一棵树或几棵树上，好像是开一个庆典会似的，庆祝它们回到村子里。

天气越来越冷了，我们看到麻雀的影子越来越多了，它们在庭院里啄食着鸡食，在猪圈里抢食猪食。凡是有食物的地方都会看到麻雀的身影。这些胆大妄为的麻雀好像视村子是它们的家一样，大大咧咧的，一点也不客气，天天如此出来扰民，时间一长，村民们开始嫌弃它们，讨厌它们。

于是，人们见了麻雀就追赶，就挥着拳头，大叫着野麻雀。麻雀惊恐地飞走了，可是它们还会再回来的，只待人们一脚迈出大门去，它们就立即飞回来，仍然麻利地啄食着，小嘴巴飞快，眼睛雪亮，一粒粒粮食，很快被它们吞到肚子里去了。

寒冷的雨雪天气，不会筑巢的麻雀，就住在了村民的屋檐底下。

度过了严寒的冬天，麻雀的身影在村庄就悄悄地消失了。候鸟们来了，黄鹂在树枝上清脆地歌唱着，布谷鸟把人们叫得精神抖擞，麻雀似乎感到自卑，它们以最快的速度撤离了村子，人们也很快地就忘记了麻雀。没有它们，村庄里也并不感到缺少了什么。

田野里有了庄稼，它们回到属于自己的田园去了。

麻雀躲在田野里，一天到晚在田野生活，晚上，它们在哪里过夜呢？雨天的时候，它们又在哪里？没人看到麻雀的身影。

忙碌的村民们，只顾欣赏黄鹂的鸣叫，蝉的鸣叫，还有村庄里各种鸟鸣和牲畜的叫声，把村庄搞得热闹沸腾的，还有谁关心麻雀呢？这个羽毛不漂亮，叫声也不美的麻雀。

黄鹂、布谷鸟、小燕子这些候鸟，在秋天离开村子之后，麻雀回到了村子。这些卑微的鸟们，守候着这个村子。

在深冬的光秃秃的树枝上，站着这些小精灵们。它们也许并不是在开会，可能是在诉说它们一年的辛苦劳动，希望和村民们比邻而居。这就是它们最美好的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