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妄这时光曾走过

橘久

文/其实，我想说的，仅仅是中考而已。诚然，我们都是局外人了，现在再谈这个词语，多少有点自嘲的味道。看着越来越多的关于中考、高考的消息，总有那么一点冲动去回想些东西，与心情无关。

中考那年，我还住在地震后临时搭建的板房里，夏天的温度总是降不下去。那天走出考场之后，并没有释然和轻松，只是沉默了很久，后来才知道，是空虚，史无前例的空虚。

室友把书全部扔到地上，在上面踩着、跳着。“你压了我半辈子了，我今天要把你踩安逸。”这是板房里面的最后一句话。剩下的那些期待中的惊心动魄已经不那么迷人了。我到现在也没有去看过试卷的答案，总觉得考完之后再看答案，等于安慰自己。后来从同学口中得知，我一向引以为豪的数学考得最差，也因此没能进好的班。有人问我，难过吗？我摇摇头。我没有说谎，我可以对不起我自己，但是我不能对不住青春。

很多人为我感到惋惜，我一一安慰每一个人。我只不过是跟自己开了一个玩笑，生活还得继续。直到现在为止，我愿意跟别人分享的经历还是那么几段。我们都是被动者，被动者不停地讲述不平凡的遭遇，时间长了，也就成了祥林嫂。

其实现在让我说中考，更多的是一种安慰和感动。因为有那么一群风雨同舟的朋友，不因贫富贵贱，心甘情愿地陪你奋斗。因为它给了我们最冷静的平等。因为它善良地用一个数字淡化了失去的痛苦。只有在我们本以为得到了十几年恰当或否的成绩之后才发现自己失去了更多，来不及去整理沉淀，便马不停蹄地开始了新的生活。

前些天看到一本书，有段话，大致是这么说：假如我们没有了自己，没有了重量，压力小了，我们变飘了起来，空荡荡的。反倒是有了压力，才显得那么随意和踏实，才感到大地的亲切感。于是我自嘲地加了一句，当压力过大了时，我们就将自己埋进了土里。至于能长出一副什么样的自己，就不得而知了。

其实初中是我所经历过最充实的三年，不悲不喜，没有多少大起大落，因为在你的生活里，所有的人都围着你转，所有的举措都为了那两天的考试，虽然显得那么无力，但至少对得起每天的那几份干粮。至少那段时光，还有期待，至少每次闭上眼的时候还能憧憬7月份的夏天。至少不是在别人开始复习的时候我们才翻开书预习，至少不用撕下自己的面孔，换上恶臭的嘴脸。生活在过去的人总是过于冷静，于是人们开始忘记自己，把自己的肉体扔在外面。当然是金子总是不会腐烂的，只可惜会被偷走。我曾经想过，要是真的有一天，能再找回那四十八个人，静静地坐在教室里，看着黑板，什么都不讲，会是怎样的一份感动。

一年后、两年后的你们也将离开那里，现在想来，多少还是有点惬意的。有一种朋友，只存在于那个没有利益的年代。可是一列火车，只有那么多座位，有人到来，就有人离开。并不是所有人都跟你在同一站下车，你也只不过是别人旅途上的一道风景。唯一遺憾的是，不管怎么走，路就在那里，跟你我无关。

现在我们已十六七岁，但是我们的天空依旧是爱的主打色，熙熙攘攘的幸福落在校园里所有的角落。成长的故事里面总应该有那么一些血色浪漫吧。

《你最珍贵》其实是写给青春的。只是张学友一张口，还有谁记得起被数落的青春？林夕说：天空就算再深，看不看得穿那密云，还得看我们的目光有没有被单向狭隘的视野所蒙蔽。必然要看到乌云开始镀上金边，才算好景。而要懂得欣赏不同的好风景，先由开阔眼界，跳出画框开始。

祝你们好运吧，祝所有即将中考以及高考的同学们好运。

编辑/梁宇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