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孩子说下去……

◎波

盛夏七月，傍晚的霞光格外美丽。带着两岁半的女儿在院子里散步，父女两人边走边聊，十分惬意。难得如此的悠闲，可以放慢脚步，俯下身来，听女儿说说她的想法。

“爸爸，我想当个小偷！”

女儿突然冒出的一句话如巨石投入平静的湖水中，波澜四起。我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一直以来，总认为自己对孩子的教育还是很成功的，孩子的心态还是很积极的，总能看到她那阳光般灿烂的微笑，总能听到她言谈中“分享”“帮助”等等词眼。今天，她怎么了？

女儿又重复了一遍：“爸爸，我想当个小偷！”

这回，字字清晰响亮，我听得真真切切。“当个小偷，天哪！”真希望是自己听错了。短短的一句话却如晴天霹雳一般，我开始怀疑起自己一向非常满意的家庭教育来。甚至，我想让孩子停下来，好好跟她谈谈：“爸爸跟你讲的难道你都忘记了！小小年纪，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我努力克制着自己：“宝贝，你为什么想当个小偷呢？”

“我想当个小偷，把大灰狼偷走，这样，他就再也不能吃小朋友们了！”

哦，原来如此。

多么可爱的孩子，多么善良的孩子！故事中的大灰狼会吃掉小红帽，会吃掉小朋友，如果大灰狼被偷走了，那小朋友再也不用害怕了，傍晚，在路灯下依然可以尽情地玩耍！宁愿自己做出牺牲——当小偷，来换取小伙伴的平安与快乐，这样的孩子还不可爱吗？

幸好，那一刻自己没有大发雷霆，而是耐心地听孩子说了下去。

细细回味着眼前的情景，我不禁又想起了十多年前实习时的那个故事。

那一年，我们班十多个同学被分到同一所小学实习。“六一”儿童节即将到来，学校要开庆祝会，指导老师将排练节目的任务交给了我们这些实习生。一天，一位女同学说她所在的班里有几个男生非常调皮，常常故意捣乱，以至于她连排练节目都不能进行下去。

我和几位男同学决定去看个究竟。也许是因为老师的阵容庞大，那天，合唱的队伍很快就站好了，并没有人捣乱。那位女同学在给孩子们讲注意事项，我们几个在一旁盯着：面对这么多实习老师，看看谁还敢故意捣乱？

突然，一个高个子男生从队伍中走了出来。这也太嚣张了，才小学五年级，刚刚强调过纪律，这么多实习老师在场，竟然敢跑出队伍！

不由分说，我把他揪了过来。

“你的胆子也太大了，这么多老师在场，你还敢……”

“老师，我……”

“你还找理由，没用的！”我打断了他的话。“今天，我得好好教育教育你！我要告诉你的班主任老师，告诉你的家长，看你以后还敢不敢捣乱！哼！”

一旁的那位女同学跑过来，凑到我的耳边说这个孩子是合唱的指挥。

孩子终于有了说话的机会：“老师，我是准备上台指挥的！”

一时间，我愕然了。

是啊，与孩子们在一起时，如果我们能够俯下身来，慢一些，再慢一些下结论，或许就有了不同的结局；如果我们能够等一等，再等一等，耐心地听孩子说下去，就会少一些误会，多一分理解。

从现在起，让我们听孩子说下去……

（作者单位：陕西师范大学附小 责任编辑：朱蕴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