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谈对解构主义翻译观的几点感想

2013-04-29 05:17金俊扬
西江月·中旬 2013年9期

金俊扬

【摘 要】解构主义翻译观认为翻译对于原作来说具有不可或缺的重要性,但因各种语言间存在的差异性,使得翻译存在着可能性与不可能性;翻译的作用,可以看作是人类寻找原语的过程,而在翻译的过程中,原作便已脱离作者完全依赖于译者之手了。

【关键词】解构主义翻译观;翻译作用;作者已死

一、翻译的不可或缺性、可能性和不可能性

巴别塔是《旧约》里的著名典故,主要语出这一段文字:

那时,天下人的口音言语都是一样。他们往东边迁移的时候,在示拿地遇见一片平原,就住在那里。他们彼此商量说:“来吧,我们要做砖,把砖烧透了。”他们就拿砖当石头,又拿石漆当灰泥。他们说:“来吧,我们要建造一座城和一座塔,塔顶通天,为要传扬我们的名,免得我们分散在全地上。”耶和华降临,要看看世人所建的城和塔。耶和华说:“看!他们成为一样的人民,都是一样的言语,如今既做起这事来,以后他们所要做的事就没有不成就的了。我们下去,在那里变乱他们的口音,使他们的言语彼此不通。”于是,耶和华使他们从那里分散在全地上,他们就停工不造那城了。因为耶和华在那里变乱了天下人的言语,使众人分散在全地上,所以那城名叫巴别。

从《圣经》上文的记述来看,“巴别”的本义就应该是“变乱”。上帝耶和华不愿意人类有一样的语言,乃至无所不能成就,因此就变乱人类的语言,使他们拥有不同的语言,彼此之间不能沟通,这样人类就不至于有朝一日不知天高地厚,来同上帝一争高低。

如果我们把最初人们使用的同一种语言比作一只完整的花瓶,把上帝耶和华扰乱人们语言的行为比作打坏花瓶的行为。那在人们语言变得互不相通之时,各种新产生的语言便好比花瓶被打碎后的碎片。而且这些碎片形态各异,没有哪一片会与另一片长得一模一样。由于不同语言之间的人们交流的需要,就使得使用A语言的人们必须通过某种手段来了解B语言,这种手段就是我们所说的翻译。在这个过程中,翻译作为A、B语言之间的桥梁,起着不可或缺的作用。

虽然每一片碎片都是独一无二的,但是由于它们都来自于同一个本原,即最初的花瓶,它们彼此之间就必然存在着相似性。也就是说,虽然每一种新兴语言都是独一无二的,但是由于最初人们操持同一种语言,所以上帝耶和华在混乱他们的语言时,仍为每一种语言保留了最初语言中一些相同的部分,这就使得不同语言之间存在着一些相通之处。而正是这一些相通之处,使得翻译成为一种可能。比如英汉两种语言在成语的使用方面具有相似性,例:A lazy youth, a lousy age.(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Walls have ears.(隔墙有耳);Know something like the palm or back of ones hand.(了如指掌)等等,这些英汉成语之间的相似之处,使得无论是英译汉还是汉译英,译者都能从本族语言中找到相应的成语来翻译源语言。

但是,由于每片碎片,即每种语言的独一无二性,使得不同新兴语言之间的翻译必然存在着不可能性,即使译者通过了解源语言的特点,在翻译时将其融入到本族语言之中,译文还是会丧失掉原文的特性。德里达从乔伊斯(James Joys)小说《为芬尼根守灵》中拈出了一句话来加以论证,这句话是And he war。三个词里面, and和he不消说是英文,但是war既是英文也是德文, 在英文它是战争,在德文则是sein的过去式,意为是、成为、存在等。如是这句话固可以译为“他开战”,同样也可以译为“他存在”、“他是他所是”,如此等等,不一而足。德里达认为这个例子足可表明翻译的不可能性,因为任何翻译都只能把它翻成一种语言,即便译文妙笔生花,能够穷尽本身的所以语义,可以由于它总还只能译成“一种”语言,致使“he war”的多重涵义,还是消失殆尽。再比如在用汉语翻译英语头韵的修辞效果时,例:原文:The ragged man stared while papa spoke, and then laughed long and loud.译文:爸爸说话的时候,这个衣着破烂的人先是盯视着,继而大笑,长久而放肆。在这个例子中,原文用相同的辅音重复出现在词首重读音节上,构成头韵,让人似乎听到那狂荡不息的笑声,给人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但是由于在翻译成汉语时,我们无法再用头韵的方法再现这种修辞效果,因此译文已无法展现原文的语言特点了。

二、翻译的作用

根据花瓶的理论,当我们用翻译来搭建不同语言之间的桥梁时,我们便是在做一个修复花瓶的工作。我们需要逐渐探索出不同碎片在最初完整花瓶中所处的绝对位置以及它与其他碎片所处的相应位置。类似的,当我们用翻译的方法为不同语言搭建桥梁之时,我们便是在为其探索并找回它们本来在源语言中的绝对位置和相应位置。两种语言在源语言上的位置离得越远,表明两种语言之间的差异性越大,使得翻译的难度也就越大,反之亦然。比如英语和汉语之间,由于英汉两种语言隶属于不同的语系,因此它们之间的差别会比较大,从未接触过彼此语言的人们之间,根本无法懂得彼此语言的意义,这就使得两种语言在互译时的难度较大;相比于此,英语和德语同属于印欧语系日耳曼语族西日耳曼语支,因此它们之间有着很高的相似性,即使是从未接触过彼此语言的人们之间,也能通过对本族语言的了解来猜出对方语言的意义。

此外,有一点值得注意的是,在花瓶被打碎的过程中,很多碎片由于太小,以使译者在试图修复花瓶之时无法找到那些过小的碎片。也就是说,当我们在试图通过翻译来探寻原语言的样子时,很多的语言已经死亡而不为人知了。

三、作者已死

解构主义翻译观提出过这样的观点:翻译即阐释;原作是第一个债务人,第一个借方、负债者、从一开始就欠缺翻译;原文取决于译文,没有译文原文就无法存在,原文的生命不是取决于原文本身的特性,而是取决于译文的特性。文本本身的定义是由译本而不是由原文所决定的。德里达甚至认为:“翻译文本书写我们,而不是我们书写翻译文本。”

在这种觀点下,我们其实是已经宣判了作者的死亡。即文本在完成之后,就已经独立于作者本人,此时的作者已经对其文本没有了解释权,真正可在此时发挥主导作用的是译者。

都说一千人眼里会有一千个哈姆雷特,其实翻译也是如此,一千个不同的译者翻译相同的文本就会有一千个不同的译本。但是无可否认的是,即便各个译本之间会存在大相径庭的差异,这些差异都具有其各自的合理性。因为这些差异是从最初的文本中衍生出来的,这就表明这些差异本身就存在于最初的文本之中,只是不同的译者将它展现出来了而已。

四、总结

德里达认为“翻译即阐释”,翻译之不可能一如一劳永逸的阐释之不可能;翻译之必须也一如文字非经解读无以达意的阐释之必须。无论我们把翻译及译者放在何种位置上,翻译的事业永远不会停止,翻译和译者的目的可能是为了找到不同语言在源语言上的相应位置并还原那个被上帝耶和华扰乱的源语言;但其更重要的是为了让使用不同语言的人们之间能够尽可能地拉近彼此之间的距离,从而有着交流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