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祝虎
老实说,我对老家只有一个很模糊的印象。我不曾在那里居住,也不记得多少有关老家的事情,我只记得老家门前有两棵树,一棵是栀子树,一棵是外形奇异的香樟树。还有每年清明时节从河边的坟墓上冒出的缕缕青烟。
对老家那几间残破的旧房子,爷爷是很有感情的。每当他站在屋前,眼中便会出现一丝令人难以捉摸的神情。他是在回忆过去吧,回忆以往的点点滴滴,又或是感慨时光荏苒。爷爷不善于表达感情,对于以往艰难生活的复杂情感也许只有他自己可以体会。每年清明节,我们都会举家回乡祭祖,爷爷也会趁这个机会把老家的庭院好好打扫一番。每年过年前,无论天气多么寒冷,他总会坚持回一趟老家,在老屋的门上贴上一副春联。那残破的木门与鲜红的春联形成了强烈的反差。我知道,老屋对于爷爷来说具有特别的意义,这位饱经风霜的老人在新时代里过上了安乐的生活,却无法忘记在旧时代遭受过的苦难。
相比爷爷,爸爸对老屋的感情就淡多了,但他对老屋的记忆是很清晰的。那棵栀子树就是爸爸指给我看的。奶奶喜欢栀子花,在那个连温饱都成问题的年代里,在衣襟上别上一朵栀子花就如同洒了香水,香气扑鼻, 所以奶奶对这洁白的花朵有着特殊的感情。坐在树旁,我想:这些栀子花每年都重复着盛开与凋零的过程,从来都不曾改变,而那位喜爱她的姑娘早已衰老,那个她曾生活的家早已迁走,那些她熟悉的人也已改变了模样。如果花儿也有感情,它是会感叹时光飞逝,还是会庆幸自己青春常驻?我这样问爸爸,爸爸感叹地说:“是啊,人变了,这里却从来也没有改变。”
相比栀子树,我对老屋院子里的另一棵香樟树更感兴趣,它长得很奇特:从同一个树桩上长出了两根粗细相同的枝丫,如同两棵树长在同一个根上,而且异常的高大,几里之外便可以清楚地看到。我总认为它是老家的象征,或许真有那么一股奇异的力量促使它生长得如此不同一般,我也愿意相信我们的家庭会像它一样永远生机勃勃。
也许在未来,我会离老家越来越远,也许在很久以后的某一天,当我翻看这篇日记的时候,我又会感叹时光的飞逝。
……
望着摇椅上爷爷那苍老而又安详的脸庞,我真正感到了生活的美好。
(指导老师:耿小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