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氏小说中的存在主义*

2013-04-13 00:48张玉佩黄德志
湖州师范学院学报 2013年5期
关键词:无名氏存在主义海德格尔

张玉佩,黄德志

(江苏师范大学 文学院,江苏 徐州211316)

解志熙认为:“从二十年代初直到四十年代末,存在主义(包括它的先驱者和现代代表人物的思想)和中国现代文学的关系,确实构成一条虽然薄弱但却从未间断的线索,而且这条线索有愈来愈加大的趋势。”[1](P84)无名氏博览群书,敏感多思,他从存在主义哲学先驱——尼采、海德格尔那里汲取到了存在主义哲学思想的精髓。与此同时,他对陀思妥耶夫斯基、卡夫卡、里尔克等都非常欣赏。这些文豪作品中所体现的存在主义哲学思考对其文学创作具有不容忽视的启发作用。因此,无论是其早期的尝试之作,还是在之后秘密完成的“生命大书”——《无名书》,自始至终贯穿着作者对于存在主义诸多哲学命题的追寻与思考。

一、自我肯定

存在主义者认为,存在先于本质。当人类意识到自己的存在的时候,人拥有绝对的自由为自己下定义,即设立自我意识,并努力成为自己愿意成为的那样。因此,在存在主义者那里,人拥有绝对的自由确立自我,支配人生。作为具有鲜明存在主义思想倾向的东方作家无名氏,他在探讨生命存在的时候,正是将“自我”作为小说人物的精神核心。《无名书》的主人公印蒂发出肺腑之声:“在生命里,我只爱两样东西:‘自我’和‘自由’……我宝贵这两样,胜似珍贵两个王国。”[2](P250)无名氏从创作伊始就确立了与主流话语不同的个人话语方式。他以边缘者的姿态,关注在时代潮流中逐渐被消解的个人自我意识。正如耿传明所讲:“他不再满足于对时代的图解,而倾向于表现人是怎样被卷入时代,以及作为人体的人对于时代的感受和体验。”[3](P82)因此,“五四”时期倡导的个人启蒙在无名氏这里得到继承和开拓。无名氏以惊世骇俗的笔触,挖掘了在时代涤荡中的知识分子的自我意识。

《野兽·野兽·野兽》以印蒂的自我觉醒、愤然出走为开端。自我的觉醒使他急于呼吸外界自由的新鲜空气,然而他感受到的分明是一种生活的威胁。他在与父亲的交谈中流露了自己的心声:“我突然发觉:我过去所有生活行动,全无意识,我只是环境拉线下的一个十足木偶。从今天起,那沉睡在黑暗心灵中的‘我’,却第一次睁开眼睛,从漫长烦人噩梦中醒过来。这个‘我’第一次决定开始做它的躯壳的主人,而把原先所有各式各样的主人赶走。一点也不错,在这以前,我有许多主人。这以后,这许多主人只凝成一个主人:‘我’!”[4](P24)这是印蒂在思索人生的过程中迈出的第一步。正如存在主义者共同认为的那样,人并不是从有生命就能够意识到自己的存在,感受自我。人们只有通过孤独的个人体验和思索才能感知到自己的存在,确立自我意识,寻找本真的自我。当然,在存在主义者看来,自我并不是存在本身,是存在不断趋向的理想状态。克尔凯郭尔认为“自我”是一个过程,是作为起点的自我、作为目标的自我、两者之间的关系三个部分的综合体。萨特对“自我”的定义则更为详细,他指出:“自我事实上不能被把握为一个实在的存在者:主体不能是自我,因为我们已经看到与自我的重合会使自我消失。但它同样不能不是自我,因为自我指示了主体自身。因此,自我代表着主体内在性对其自身的一种理想距离,代表着一种不是其固有重合、在把主体设立为统一的过程中逃避统一性的方式。”[5](P116)因此我们看到,当印蒂感受到自己的存在,意识到“自我”的时候,并没有对自我做出界定,而是在一股生命冲动的激励下,不知疲倦地寻找那个永远在前方的自我。

无名氏在展现现代知识分子自我觉醒、自我定位的艰难历程时,将主人公安排在中国社会革命此起彼伏的年代。在这样一种特殊时代背景下,个人的自我意识与社会革命不可避免的出现了冲突。南方暴风骤雨似的革命浪潮吸引着印蒂,他满怀生命激情地投入到革命事业当中。小说中讲到:“印蒂以全生命全灵魂来挚爱这个伟大理想。他决心把自己个交给它,东方女奴似地侍奉他,用每一寸肉每一寸骨来营养它。他不敢幻想这个理想全部开花结果后的新地球,那太美了。他现在所能做的,只是拼命工作,斗争,用无休止的工作与斗争来表现自己的真诚”。[4](P214)然而革命计划遭遇挫折,革命队伍受到残忍杀害,印蒂不幸入狱。当在狱中备受心灵和肉体的折磨时,他以坚强的意志,保持自己坚定的信仰,克服内心个人的声音。真正让印蒂怀疑自己的信仰的,是同事之间的互相猜疑和冷酷。刹那间,印蒂感觉到了绝对的孤独。这几年他在革命的瀑流中不停碰撞,完全失去自我感觉,失去方向感。“我现在的呼吁,并不单纯是我个人的声音,在我声音后面,站着千千万万的‘个人’,站着千千万万受苦刑被虐害的无辜者!”[4](P359)他当年出走是为了寻找生命、探究生命,生命个体的自我意识是人之为人的开端。社会革命的洪流不允许个人意识的闪现,自我意识被消解。在个人与社会的关系上,克尔凯郭尔认为两者是对立冲突的关系,社会会束缚人的个性,使个人失去真实性。海德格尔同意此观点,认为“此在一旦获得了社会性的存在,就同自身走向分裂,失去自己的人格和自由,沉沦到‘人们’中去”,[6](P27)不再拥有真正的存在。因此,存在主义者指出,人是离不开社会的,但是人可以通过痛苦孤独的感受,觉悟到自我的独特性和真正价值,回归本真的存在,实现与外界的沟通。印蒂正是在社会群体的“无我”状态中,经过痛苦的挣扎,感受自身的存在,重塑自我。当然,无名氏在大胆地表现个人意识与集体观念的交锋的时候,并不是将矛头指向消解自我空间的社会革命。而是以一个知识分子的良知,呼吁关注特殊历史时代下人类自身精神世界的状况,尤其是如何确立自我,寻求个体生命源泉。

二、自由选择

当存在主义者宣布绝对价值是不存在的,人是自由的时候,也同样肯定了人做出选择的必然性。当然,选择是绝对自由的,任何道德标准都不能对其造成干扰,但是人不得不做出选择。雅斯贝尔斯相信,人“还有意志自由,能够主宰自己的行动,这使他有可能按照自己的愿望塑造自身”。[7](P209)海德格尔认为“此在本质上总是它的可能性,所以这个存在者可以在它的存在中‘选择’自己本身,获得自己本身;它也可以失去自身,或者说绝非获得自身而只是‘貌似’获得自身”。[8](P53)这也就是说人必须不断地做出自我选择,才能够拥有本真的存在,否则就处于非本真的存在。自由选择学说在萨特那里得到发展和完善。萨特首先肯定存在先于本质,那么“如果存在确是先于本质,人就永远不能参照一个已知的或特定的人性来解释自己的行动,换言之,决定论是没有的——人是自由的,人就是自由”。[9](P11)因此,存在主义者认为人拥有绝对的自由遵循内心自由的意愿来作出自由的选择,建构自己的人生。

《北极风情画》为我们讲述了一段缠绵悱恻、让人愕然惋惜的爱情悲剧。男主人公是一名风流倜傥的韩国军官,女主人公美艳惊人。她们不仅被彼此的风度和修养互相吸引,而且因为同样的悲惨经历而惺惺相惜。国家民族被蹂躏的痛苦,让这两个流落异国他乡的灵魂紧紧地拥抱在了一起。白雪皑皑的北国,这对恋人犹如神仙眷侣,忘情地沉醉于爱情的美妙旋律,苦寒的生活环境丝毫不会消减内心的温暖。然而,噩耗传来,高级军官必须在四天内整理装备启程回国。作为军人的林上校内心百感交集,可是他别无选择,只能抛弃奥蕾利亚。将所有感情寄托在恋人身上的奥蕾利亚经受不起这种打击。她时而沉静不语,时而疯狂梦呓。四个星期后,奥蕾利亚给恋人留下最后一封信,选择走向死亡的国度。她选择通过结束自己的生命让时间停止延续,让她纯洁的爱情保存完整。她不愿意自己在黑暗中,用不可消灭的怨恨腐蚀曾经的幸福。在诀别信中,她写到:“啊,我的亲丈夫!我已经把一切交给你了,除了这点残骸。它的存在,是我对你的爱的唯一缺陷。现在我必须杀死这个缺陷,让我的每一滴血每一寸骨每一个细胞都变成你的血、你的骨、你的细胞。让我的名字永恒火灶你的名字里!”[10](P151-152)这是一个自由纯洁的灵魂做出了自己的选择,她响应了自己内心最强烈的要求,回归自己本真的存在。活在甜美爱情中的她感受到了存在于世的意义和价值,她不愿意从这种自由状态中坠入现实的深渊。爱的召唤在给她作出选择的勇气,终于她将自己的生命奉献在爱的祭坛上。这是她自由的选择,她自己决定了生命存在的方式,将生命定格在意义的最高点。

无名氏在通过《无名书》塑造了一位为真理而上下求索的现代知识分子形象。这不难让人与歌德笔下的浮士德联系起来。在这位东方浮士德式的人物身上,我们看到了他不断自我否定、自由选择的探索生命真谛的无畏精神。在印蒂看来,安逸优裕的生活是没有生命活力、没有价值意义的。他认为他的生活目的是:“探究生命,寻找生命”,他选择冲到社会现实中去,寻找生命最后的“圆全”。志愿成为真理的儿子的他放弃家的温暖的港湾,将国家和社会的使命视为自己的使命,将时代和整个人类的苦痛视为自己的苦痛。参加广州的革命运动被逮捕,施以鞭刑。“他周身浴在血泊里,先是一片粘湿,接着,血干了,破烂的创伤渐渐收缩,皮肉与衣裤结成一片。全身象有钢锉子不断锉,发生尖锐的断续刺痛。这种刺痛,只要他一清醒,就凶厉包围他。”[4](P240)当看到革命背后的无形暗影时,印蒂选择了放弃。光风霁月的甜美爱情治愈了他心灵的创伤,但是挽留不了印蒂。选择离开萦之后,他投身东北义勇军,十个月艰苦卓绝的搏斗,让他感受到孤独与绝望,感受到了黑暗的生命本体。在绝望中,他选择了在欲望中沉沦,认为感官的享受是他在黑暗世界中唯一能抓住的东西。当然,在疯狂的纵欲之后,随之而来的是不由自主的冷静自省。与“魔鬼”莎卡罗绝交后,参加武汉战役,不幸双腿受伤,卧床大半年,忍受着病痛的折磨。因为接触到梅良神父,被神父的自我牺牲精神所感动,他加入了基督教,成为一个虔诚的教徒。《开花在星云以外》叙述了印蒂独自一人在华山顶峰悟道的经历,印蒂选择与极顶的风雨云电、天光月色融为一体,为的是冲破宇宙的黑暗,建立“星球哲学”。大彻大悟后,他积极投身社会实践,筹办“地球农场”,建立了一种新的人与人的关系。

由此可见,印蒂的一生都在不断地作出自由的选择,不被家庭、社会、时代所束缚。尽管有的选择趋向的是自己非本真的存在,但是印蒂不断地自我反省、自我超越,通过进一步的自由选择,接近自己本真的存在。这也就印证了雅斯贝尔斯认为的那样,人生活在现代社会中,不可避免的受到物质世界的影响,或多或少丧失了存在的意义。因此,人必须利用自己的自由意志,做出自由选择,拥抱存在。

三、向死而生

死亡是人类面临的永恒的话题。它作为生命的终结,无时无刻不对人的生命构成威胁。然而,正是死亡让人类认识到了有限生命的珍贵,领悟到了在有限的时间里实现个体生命价值的重要性和紧迫性。无名氏在生动地表现死亡的阴暗面的同时,指引人们以明朗的心态看待死亡,在有限的生命中不断寻找个体存在的价值和意义。海德格尔对存在论死亡学说进行了详细的阐述,他认为,“死作为此在的终结乃是此在最本己的、无所关联的、确知的、而作为其本身则不确定的、不可逾越的可能性。死,作为此在的终结存在,存在在这一存在者向其终结的存在之中”。[8](P197)在面对这样一种不可避免的终结存在时,海德格尔提出“向死存在”这一概念。“向死存在”就是指先行到此在的可能性——死亡中去,在这种最极端的可能性中领会自己的存在,筹划自身。海德格尔在这里肯定的面对有限的人生的生存勇气,希望人们将对死亡的威胁转化为对于此在的清醒认识和积极筹划。

无名氏在他的小说中表现出了对于这一话题的思考。他不惜笔墨描写了死亡的可怖面孔,以及人们在死亡的阴影下的胆怯和畏惧心理。《海艳》中冼美绣的死亡消散了欢乐的氛围,取而代之的是无形的悲伤与哀愁。《金色的蛇夜》描绘了人们在世界即将毁灭、生命即将终止前的发疯似的的感官享受,这是在死亡黑暗重压下畸形异化的表现。死亡是不可避免的威胁,当恐怖的死亡降临到人身上时,人生的美好享受、理想生活将就此化为乌有。印蒂在孤独的悟道中体味着死亡的深渊:“在生命中,人们有许多苦恼,其中极痛苦印蒂和万万千千人的一种,却是那份刹那的死亡感觉,永恒的毁灭。不管你怎样万帆风顺,千欢万喜,花园里开放数不清的幸福,一想到死,你眼前就出现一座可怕的黑色深渊,它吞噬你一切尘世幸福,金色的梦。”[11](P428)这是印蒂在历经岁月沧桑依然感觉到的死亡重压。无名氏在展现人类在死亡面前的悲观和无奈之后,着力探讨的是人类应该以何种态度面对这一随时可能发生的必然性。因此,他在人类对于死亡的畏惧的同时,也表现了一部分人视死如归的坦然心态。《野兽·野兽·野兽》中,用精细的笔触描写了英勇的战士在近在咫尺的死亡面前的无畏精神。在他们眼里死亡不再是可怕的暗影,而是鼓励他们迸发出生命激情的朋友。《死的岩层》中,印蒂的父亲——印修静安然自若地迎接自己的死亡,在他的周围死亡不再具有威胁,死亡转化为瑰丽的花园,散发着迷人的芳香。左狮在临终前向朋友讲述了其在越南战争中与死亡面对面的经历。他讲到,“死毫不可怕,它只是生的一部分,异常自然”。[12](P477)同时,他感悟到,正是死亡让他认识到真正的自我,深切的感受到生命的意义。“那种绝对与宇宙相呼吸的最纯洁的自我,只有在恐怖的印缅森林中才能产生。人必须在最可怕的死亡边缘线上挣扎,才能真正感觉到生命,以及生命中最纯粹的爱。这实在是一出悲剧永恒的悲剧。因为,在一生中,并没有多少人能真正徘徊在这一可怕边缘线上。”[12](P489)在无名氏看来,死亡的阴影固然可怕,但是人不能永远为死亡所威胁。因此他同海德格尔一道,指引人面对死亡的精神之路。无名氏在他的散文中对死亡进行了如下的表述:“穿过死亡的阴影,我们才能看见生命的强烈光芒。死的阴影是一种必要的装饰,有它,生命才能显出鲜明的轮廓”。[13](P162)

由此我们可以看出,无名氏肯定了死亡对于感知自身存在和实现生命价值的积极的推动作用。他认为死亡不仅不能使我们陷入悲观绝望的情绪中无法自拔,相反,死亡的存在恰恰激励了人类在有限的生命中把握自我、创造价值。无名氏精心塑造的理想的人物形象——印蒂在华山极顶对死亡进行了细致入微的解剖,终于心境豁然开朗,实现了“悟道”,获得了对死亡最终极的认识,死亡带来的焦虑和绝望也顿时化为乌有。在面对生命必将随时终结的事实,他选择澄清自己黑暗的精神世界,让光明照耀内在灵魂。有了内在的光明,死亡便不再是黑暗、毁灭的同义词。无名氏将生命探索的触角深入到了人类痛苦的内核,死亡给人类带来的无穷的焦虑,让生命笼罩一层迷茫的黑纱。海德格尔希望人们在感知到自身存在后,继续先行到死,在死亡的激发下勇敢面对人生。无名氏在海德格尔的启发和自身的觉悟下,强调精神世界的彻底洁净,将死亡的暗影转化为光明,在乐观健康的心态下,积极创造人生价值,实现自我。

无名氏在创作过程中,小说的思想内涵和审美观念受到存在主义的影响,表现出鲜明的存在主义倾向。同时,无名氏敏而多思的秉性以及苦难生活的遭遇进一步加深了他对人生困境的体验和对精神归宿的思索。无名氏一生视书如命,学贯中西。中国优秀文学作品中体现出的对于人性的张扬和自由的呼吁,给定了其文学创作的关注对象。而西方现代作家,尤其是存在主义作家作品中所体现出来的对于外在世界不可捉摸的荒谬的展现和对于内在精神世界的挖掘,深刻地影响着无名氏的哲学思考和美学观念。可以说,无名氏最大程度地吸收了中西文学中的存在主义思想,创造了一个独放异彩的艺术世界。有研究者认为,作品“复杂深邃的内容和巨大的艺术探索的独创性工作,是需要时间让人们慢慢认识和消化的。当然,这个时间是可以预期的。”[14](P310)

[1]解志熙.生的执着——存在主义与中国现代文学[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99.

[2]无名氏.海艳[M].广州:花城出版社,1995.

[3]耿传明.轻逸与沉重之间——“现代性”问题视野中的“新浪漫派”文学[M].天津:南开大学出版社,2003.

[4]无名氏.野兽·野兽·野兽[M].北京:中国文联出版公司,1989.

[5]萨特著,陈宣良.存在与虚无[M].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19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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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德]卡尔·雅斯贝尔斯.存在与超越——雅斯贝斯文集[C].余灵灵,徐信华,译.上海:上海三联书店,1988.

[8][德]海德格尔.存在与时间[M].陈嘉映,王庆节,译.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06.

[9][法]让保罗·萨特.存在主义是一种人道主义[M].周煦良,汤永宽,译.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2005.

[10]无名氏.北极风情画——塔里的女人[M].广州:花城出版社,1995.

[11]无名氏.开花在星云以外[M].香港:新闻天地社,1983.

[12]无名氏.死的岩层[M].台湾:文史哲出版社,2001.

[13]无名氏.淡水鱼冥思[M].广州:花城出版社,1995.

[14]汪应果,赵江滨.无名氏传奇[M].上海:上海文艺出版社,19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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