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维春
(中共福建省委党校 党建教研部,福建 福州350000)
列宁的帝国主义理论、“新帝国主义论”和“后帝国主义论”是自20世纪初以来关于资本主义发展态势的三种帝国主义理论。如果说强调垄断基础上的少数资本主义大国之间关系和殖民统治为标志的列宁帝国主义理论适应了19世纪末20世纪初的世界历史发展,那么建立在发达资本主义与第三世界国家之间的等级或者说不平等的世界经济政治结构基础上的“新帝国主义论”则适应了战后资本主义新格局的需要。而兴盛于当下的“后帝国主义论”则是苏联解体、东西方世界对峙的冷战格局结束后资本的跨国流动和全球化趋势的直接产物。尽管全球化时代的到来和传统殖民统治体系的瓦解意味着列宁意义上的帝国主义时代终结,但这并不等于帝国主义就此完结和彻底消亡,或者说列宁帝国主义理论在当下没有研究的价值和探讨的意义。“世界殖民体系的瓦解虽然使这种老式帝国主义丧失了生存的空间和条件,但列宁揭示的作为帝国主义‘最深厚基础的’垄断资本主义不仅仍然存在,而且还在发展”[1](P97)。“新帝国主义论”和“后帝国主义论”两种理论形成的经济基础不仅具有垄断的性质,而且两种理论所折射出的资本主义种种特点也证明列宁的理论没有过时。
伴随着二战后世界殖民体系的瓦解和美苏两个超级大国冷战的开始,可以说帝国主义的发展也进入到了一个新时期。资本主义不仅在现实生活中发生了实实在在的变化,建立在现实基础上关于帝国主义的新理论也种类繁多。如“新殖民主义”“霸权主义”“依附理论”“不平等理论”“世界体系理论”“不平等的发展”“不平等交换”和“晚期资本主义”等理论。尽管战后帝国主义理论的研究复杂多样,基于马克思主义的分析立场,我们所讨论的重点主要是对“经典帝国主义论”之后,即20世纪60-80年代之间对资本主义新变化做出新马克思主义说明的“新帝国主义论”;以及90年代后至今,后马克思主义列宁主义对今天帝国主义所做的“后帝国主义”理论的解释。
“新帝国主义”理论是指以依附论和世界体系论为核心,同时也囊括了在依附理论基础上产生或对该理论不同变种的其他理论。依附理论从整体上说,就是研究发达资本主义国家和落后国家的关系以及当代资本主义积累运动在不发达国家的特殊表现形式的一种理论。而所谓“依附是这样一种状况,即一些国家的经济受制于它所依附的另一国经济的发展和扩张。两个或更多国家的经济之间以及这些国家的经济与世界贸易之间存在着互相依赖的关系,但是结果某些国家(统治国)能够扩展和加强自己,而另外一些国家(依附国)的扩展和自身加强则仅是前者扩展——对后者的近期发展可以产生积极的或消极的影响——的反映,这种相互依赖关系就呈现依附的形式”[2](P310)。依附论把世界资本主义体系分为中心和外围或中心与卫星,集中研究了作为一个整体的发达工业社会和作为第三世界兴起国家之间的不平等关系。依附理论的主要代表是保罗·巴兰与保罗·斯威齐的不发达理论以及特奥托尼奥·多斯桑托斯的依附理论。世界体系论同依附理论在一定程度上存在着一定的共性,即它们都关注了第三世界的不发达与落后国家对先进国家的依附关系。但与依附理论把世界经济划分为发达和不发达两个部分不同,世界体系论则把整个世界经济看作一个体系。匈牙利后裔学者伊曼纽尔·沃勒斯坦坚持认为,“任何社会制度都必须作为一个整体来看待,在现代世界,民族国家不是封闭的体系,不能像过去那样来对待它们”[3](P178)。在沃勒斯坦看来,由于世界经济的不平衡性,资本主义世界体系又可以被分为:中心国家、半外围国家和外围国家。中心国家是指工业生产比较发达,产业分布比较合理,有强大的资产阶级和众多产业工人的国家;半外围国家是指介于中心和外围之间的国家或地理区域,而外围国家则是指国力相对较弱,以原料生产为主,农业生产占重要地位的国家。“新帝国主义论”除了核心的依附论和世界体系论之外,还包含了安德烈·冈德·弗兰克的中心外围说;阿里吉·伊曼纽尔的不平等交换理论;萨米尔·阿明的资本积累和不平衡发展理论以及欧内斯特.曼德尔的晚期资本主义理论等。
简单地说,“后帝国主义理论”就是指帝国主义之后,即认为今天资本主义的发展已经失去了帝国主义的发展特征,帝国主义正在被新的体系或理论所代替,要么帝国主义走向帝国,要么我们回到马克思或者早期列宁。最具代表性的理论一个是由美国学者麦克尔·哈特和意大利学者安东尼奥·奈格里合著的“帝国”理论,另一个则是英国学者梅格纳德·德塞的自由贸易理论。哈特和奈格里公开宣称“帝国主义”概念已经过时,应该用“帝国”这个概念加以替代。“帝国主义已经过去了。没有哪个国家可以以欧洲的一些国家曾经有过的方式,成为世界的领袖”[4](P3)。与“帝国主义是欧洲民族—国家的主权超出它们自身疆域的扩张”相比,“帝国不建立权力的中心,不依赖固定的疆界和界限。它是一个无中心、无疆界的统治机器。在其开放的、扩展的边界当中,这一统治机器不断加强对整个全球领域的统合”[4](P2)。在哈特和耐格里看来,帝国是一种新的主权形式,一个政治对象,它控制着全球的交流,是世界的最高权力代表。与帝国理论并存的新自由主义理论是在凯恩斯主义失宠的同时闪亮登场的。新自由主义以资产阶级古典自由主义经济理论为基础,以反对和抵制凯恩斯主义为主要特征。同凯恩斯主义的国家干预政策相比,“新自由主义”更多地反对国家的干预和参与,而强调资本的自由流通和竞争的市场机制是资源配置的有效手段。在“新自由主义”者看来,马克思所主张的自由资本主义是资本主义的充分自由发展,而不是国家试图对经济进行干涉和调节,“资本主义正在向新疆域和古老国家扩散,国家从不试图调控经济,资本和劳动可以在全世界范围内自由流动”[5](P111)。
虽然“新帝国主义”和“后帝国主义”理论在形式和内容上与列宁意义上的帝国主义有着很大的不同,甚至在某些方面是对列宁的否定,但是这两种理论与列宁帝国主义理论的内在渊源仍然存在。且不说,两种理论形成的垄断性质的经济基础没变,单是当代资本主义发展的特征也并没有超出列宁对帝国主义的界定。“换句话说,当前的世界体系(‘帝国’)并没有减少帝国主义的色彩,反而比过去更具帝国主义色彩”[6]。
第一,两种理论对列宁帝国主义理论的继承和发展。“新帝国主义”和“后帝国主义”的理论既渊源于列宁的帝国主义理论,又是对该理论的补充发展。多斯桑托斯的以下评价可能更具有说服性,“如果把对一种具体现象的运行和发展规律所作的系统而连贯的抽象论述理解为理论,那么我们可以说,从列宁的《帝国主义是资本主义的最高阶段》一书问世以来,我们就有了一种分析帝国主义的基本理论主体,它在近60年期间的应用过程中,保持了高度的正确性和连贯性的优势”[2](P380)。首先,无论是“新帝国主义”理论,还是“后帝国主义”理论,它们在时代特征上都承认帝国主义的宏观背景。即列宁把他所处的资本主义看成是具有帝国主义特征的时代。当代“新帝国主义”和“后帝国主义”者也同样认为自己身处的时代仍然具有帝国主义的性质。今天的世界仍然是强国对弱国的统治,变相的殖民统治仍然存在。其次,两种理论都从方法论上延续了列宁的不平衡发展的辩证法思想。在列宁的帝国主义理论中,列宁对辩证法的最出色运用之一表现在他对帝国主义各国不平衡的论述上。列宁认为,建立在垄断基础上的帝国主义不仅在国内造成了不平等,而且在国际上帝国主义国家之间也存在着不平等。以研究发达国家和不发达国家不平等关系著称的“新帝国主义”理论本身就已经充分彰显了这一理论对列宁方法论的继承。虽然“后帝国主义”宣扬民族国家的主权正在逐渐消失的全球化理论,新的统一全球主权形式的帝国的机体即将建立,“但是全球化对于帝国主义来说已不再是迷惑性的用语,资本主义不平等的蔓延在大范围内存在”[7](P231),“美国确实在欧洲占据了优势的位置,但是这种优势不是产生于昔日的欧洲帝国主义者的相似,而是来源于它们的差异”[4](P3)。因此,“后帝国主义”理论在本质上还是承认了不平等性的存在。再次,两种理论都承认列宁关于帝国主义是资本主义制度产物的说法。在帝国主义与资本主义的关系上,列宁不仅把其关于帝国主义理论研究的书名题为《帝国主义是资本主义的最高阶段》,而且在该书中还一再指出,“帝国主义是资本主义的特殊阶段”,“帝国主义是作为一般资本主义基本特征的发展和直接继续而生长起来的”[8](P650)。“新帝国主义”理论虽然以不发达理论为重点,但是该理论并没有忽视发达资本主义的现实。多斯桑托斯,就承认“当代帝国主义是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一个发展阶段”[2](P42)。当然对“新帝国主义”的其他理论者来说,帝国主义或许也是一种政策。但是不管怎么说,他们都认为帝国主义是在资本主义意义上成立的命题,是资本主义的产物。而“后帝国主义”关于帝国主义是资本主义产物的论述似乎更明确。且不说正是资本的自由流动使帝国主义日渐由帝国所代替,单是该理论的整个观点本身就是对这一论断的很好说明。两种理论不仅部分的肯定和继承了列宁关于帝国主义的思想,而且还对列宁理论进行了补充和发展。总地来说,“新”“后”两种理论不仅扩充了研究对象和范围,而且对全球化思想和殖民方式理论也进行了新的发挥。如果说“新帝国主义”理论补充了列宁的不发达殖民理论,那么“后帝国主义”理论则发展了列宁的国际垄断和全球化理论。
第二,两种理论形成的经济基础仍然具有垄断性质。正如任何理论都是对一定经济基础的反映一样,“新帝国主义”和“后帝国主义”理论也不是主观臆想的空中楼阁,它们既是对战后资本主义总体现实的静态反映,同时两种理论的交替也动态地折射出了资本主义不同时期发展变化的历程。从总体上看二战后的资本主义概况与列宁时代的资本主义相比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无论是经济的发展速度、垄断的形式和规模、政治和文化的策略以及世界的格局变化等都明显不同于20世纪初的资本主义。具体来说,当代资本主义的发展则经历了战后五六十年代到七八十年代的国家垄断占主导地位的时期和90年代至今的国际垄断兴盛时期。不管当代资本主义如何变化和发展,它仍具有列宁所揭示的“垄断”特征。垄断作为列宁帝国主义论的重要概念,不仅是帝国主义理论体系逻辑发展中的一个中心的必要环节,而且也是该体系的核心概念之一。列宁在他的帝国主义理论中不仅论述了垄断是帝国主义形成的经济基础,而且也预见到了私人垄断向国家垄断,以及国家垄断向国际垄断发展的趋势。列宁指出,“集中发展到一定阶段,可以说就自然而然地走到垄断”[8](P585)。战后资本主义垄断尽管先后经历了国家垄断资本主义的辉煌时期和国际垄断资本主义的兴起时期,但是资本主义经济基础的垄断性质并没有改变。一方面,垄断没有随着国家经济权力的增强而消失或减弱,国家垄断资本主义的盛衰也没有改变帝国主义经济基础的垄断性质;另一方面,国际垄断资本主义的发展既没有从根本上动摇列宁所揭示的帝国主义的社会经济基础,也没有使帝国主义走上“超国家”的道路。因此,我们说,“列宁揭示的‘垄断是帝国主义最深厚的基础’这一重要思想仍然有效”[1](P101),“要通过‘没有垄断的帝国主义’论、‘没有金融资本的帝国主义’论是很难说明现代帝国主义的”[9](P48)。
第三,两种理论所折射的资本主义的特点证明列宁的帝国主义论没有过时。社会理论既是特定社会环境和历史条件的产物,同时又是对特定社会现实的反映。“新帝国主义”和“后帝国主义”不仅从理论上继承和发展了列宁的帝国主义理论,而且这两种理论所折射的资本主义的特点也部分地证明了列宁帝国主义理论在今天的有效性。一方面,当代资本主义的“腐朽性”和“寄生性”特点仍说明列宁的帝国主义论述的正确性,另一方面,今天资本主义对外扩张的本性没有背离列宁关于帝国主义的初始语境。“腐朽性”和“寄生性”是列宁所论述的帝国主义的重要特征。列宁认为垄断的产生不仅限制了技术的进步和革新,而且还从根本上阻碍了生产的发展。由此,列宁得出结论说“这种垄断还是同任何垄断一样,必然产生停滞和腐朽的趋向”[8](P660),而腐朽性的趋向又是生产资料私有制下的一切垄断所特有的现象。尽管当代资本主义在宏观和微观领域都出现了史无前例的新发展和新变化,创造了巨大的生产力,使人类社会的生产和生活在各方面都发生了深刻而广泛的变化,但生产力的增长和生产关系的改善,既没有减轻雇佣工人的劳动强度和剥削程度,消除两极分化和资本与劳动的对立,也没有改变资本主义的“腐朽性”和“寄生性”的特征,并且随着生产力的继续增长,还客观地加剧证券、股票等金融资本的畸形发展,从而更助长了资本主义的腐朽性和寄生性的发展。一方面列宁所说的加速帝国主义的腐朽和寄生的资本输出在当代不是减弱了,而是随着国际资本主义的到来反而更加扩大;另一方面,各垄断财团之间为了竞争和压倒对方,保密和限制技术进步的现象也仍然存在。此外,尽管随着殖民体系的瓦解,明目张胆的对殖民地的剥削消失了,但帝国主义对殖民地的盘剥也依旧如故。
需要指出的是,今天资本主义发展的现实越来越让人们觉得今天的帝国主义是“垂而不死”和“腐而不朽”的。由此,很多人不仅开始怀疑帝国主义的“垂死性”问题,而且甚至开始对列宁的帝国主义理论产生了质疑。这里我们需要强调,列宁说的帝国主义腐朽和寄生并非就是指停滞和不再发展,“如果以为这一腐朽趋势排除了资本主义的迅速发展,那就错了。不,在帝国主义时代,某些工业部门,某些资产阶级阶层,某些国家,不同程度地时而表现出这种趋势,时而又表现出那种趋势。整个说来,资本主义的发展比从前要快得多,但是这种发展不仅一般地更不平衡了,而且这种不平衡还特别表现在某些资本最雄厚的国家(英国)的腐朽上面”[8](P685)。同样在“垂死性”问题上,列宁的解释也并非像人们所理解的那样,帝国主义马上就死或立刻灭亡。列宁意义上的垂死是向社会主义的过渡,“帝国主义是衰朽的但还没有完全衰朽的资本主义,是垂死的但还没有死亡的资本主义”。列宁所要揭示的是社会主义取代资本主义的必然性和历史趋势,并不是对当下帝国主义死刑的判处。在论及“腐朽性”和“寄生性”的同时,对外扩张也仍然是今天资本主义发展的重要特征和趋势之一。列宁在他的帝国主义论中指出资本输出和国家之间政治、经济发展的不平衡必然导致帝国主义国家之间的殖民扩张和争夺。列宁所指的对外扩张主要是争夺殖民地,也就是说,对领土的绝对控制。帝国主义之间的竞争和战争的目的也是基于对领土的要求。这种扩张的主要途径是依靠资本主义国家强大的军事和政治实力。应该说,资本主义发展到当代,对外扩张的形式也发生了大的变化,既从过去的有形的领土扩张发展到无形的财产拥有和市场力量的扩张。相对于占有领土的殖民扩张而已,今天资本主义更重视经济、政治意识形态领域和文化层面的渗透。对此,加拿大学者埃伦.M.伍德认为:“传统的殖民帝国通过‘超经济’的强制手段,通过军事征服和经常的直接政治统治来控制其领土及属国。而资本帝国主义则能够通过经济手段来实施其统治,如操纵市场力量,包括以债务为武器”[10](P3-4)。尽管今天资本主义的无形扩张不再以占有领土为目的,不再强调军事的侵略和直接干预,但不可否认,一方面,无法量化的政治、经济和文化侵蚀的侵略依然存在,另一方面,军事势力也仍然是其对外扩张的主要基础。
正如任何理论都受阶级立场和社会环境的限制一样,“新帝国主义”和“后帝国主义”理论也同样受国家制度和理论视域的限制,从而带有一定的局限性和不足。“新帝国主义”理论虽然指出了不发达的原因,但是在论述中却过于强调经济方面,从而忽视了其他社会因素。即使这一理论在研究中涉及到政治文化的分析,充其量也是各种经济过程的衍生物,“在多数的依附论分析中,政治代理的问题并没有突出地提出来,而如果它在政治实践中被提出来了,它往往是以极端的唯意志论为特点的”[11](P192)。尽管依附理论把世界分为中心和外围,强调一个国家在世界体系中所处的位置是决定其发展的主要因素,但是却不能说明处在同样位置的国家为什么发展速度不一样,“在天平的一个末端,有像韩国那样的国家,它们非常迅速地赶上来了,而在天平的另一个末端,有一批国家的人均收入下降了,这些国家则多半是小的非洲国家”[11](P98)。此外,依附理论在发展的可选择性上也存在着矛盾,依附性的消除一方面表现为与世界经济的脱钩,而这种脱钩在世界经济发展一体化趋势下势必走向自给自足的封闭自杀。另一方面则表现在社会主义制度的实现,但是上世纪末的苏东社会主义解体却使这一方案变得不再现实。
对“后帝国主义”理论来说,哈特和耐格里的帝国虽然看到了强调国家疆界从而阻碍资本和商品流通的帝国主义向不受任何限制,灵活、不断调整的自由帝国的发展趋势,把全球化视为新时代的曙光,但是却不能为这种趋势本身提供有力的证据。从一定意义上说,这种帝国还只是一种幻象,因为到目前为止,超帝国的“世界性”国家仍没出现。而对于呼吁回到马克思和早期列宁的自由主义者,他们虽然对经济体制的再生产做了大量的论述,但却没有对“政治”领域做相应的调整。鼓吹经济的自由流动,却忽视了国家制度的差异以及不可融合性。事实证明,尽管“资本的主导因素的确在朝世界性的资本主义方向发展,但控制这些因素的财团仍然是一些强大的‘国家’(比如说,是美国、英国或者德国,但不会是还没有成为一个统一国家的‘欧洲’)”[11](P98)。
当然,在看到“新帝国主义论”“后帝国主义论”局限性和列宁当代意义的同时,我们必须也要承认列宁帝国主义理论还存在不足。如,他夸大了社会发展过程中的某些趋势,而对另一些趋势则又估计不足;过份强调了资本主义的腐朽和停滞,忽视了资本主义的自我调节功能;只肯定了革命形式而忽略了改良方式等等。不可否认,列宁的帝国主义理论并不是解释当代资本主义一切特征和变化的灵丹妙药,今天的世界肯定也不是列宁时代的简单重复。当代资本主义的新发展告诉我们,一方面,列宁的帝国主义理论已不能完全解释和适应当今社会发展的新变化。新形式下必须要看到列宁帝国主义论的历史局限性;另一方面,资本主义全球化的发展并没有背离列宁的帝国主义理论的轨道。应当说,列宁的理论虽然正确的反映了他所处资本主义时代的特征,并对其发展趋势进行了预见,但是他并没有预料到今天资本主义的所有的新情况。今天列宁帝国主义理论发展空间不仅在于当代帝国主义理论的发展,更在于社会主义国家建设的成功,而正是社会主义国家建设的成功才真正凸显了对列宁理论局限性的超越。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主义理论既是对列宁帝国主义理论的正确认识和运用的结果,同时也是真正走出苏联理解的误区,对其局限性克服的结果。当下中国不仅从理论上对列宁理论进行了创新,而且也从实践上证实了列宁思想的当代价值和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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