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同正,孙林岩,魏泽龙
(西安交通大学 管理学院,陕西 西安710049)
伴随制度转型和经济全球化,中国企业的外部环境呈现出高度动态性。技术创新成为企业适应环境和创造竞争优势的重要来源。动态多变的外部环境要求企业在开展应用现有技术的应用创新的同时必须开展探索新技术的探索性创新,即开展双元创新。但目的的现状却是,研发投入不足已经成为中国企业开展双元创新的巨大障碍,可以说如何脱离内部研发资源不足的窘境是企业能否推动双元创新的关键所在。对此问题,理论研究尚未给出较好的指导性结论。有些学者提出克服稀缺性带来的资源配置冲突是双元创新的关键所在,认为由于资源稀缺,探索创新与应用创新之间存在资源竞争,两者呈现彼消此长的替代效应[1-5]。另一些学者却认为探索创新与应用创新能够共享资源实现互补效应[6,7,8]。资源的稀缺性仍然是当前双元创新研究争论的根源。目前的争论恰恰完整地描述了开展双元创新所需要的两种努力:平衡和互动[5]。由于资源稀缺,企业在开展双元创新的过程中一方面需要控制探索性创新和应用性创新的相对平衡,一方面需要通过组织流程整合探索创新和应用创新来创造互补效应。针对资源稀缺性的问题,最近关于双元创新的研究提出企业可以通过联盟、专利授权、外包合作、外部关系的建立来扩展资源容量,从而缓解资源竞争带来的冲突[9],外部资源越丰富越能提高双元创新对绩效的促进作用[5]。尽管以往研究注意到整合外部资源能够帮助企业缓解资源竞争,但是对如何才能够有效地整合外部资源来推动双元创新仍然缺乏深入研究。尤其是伴随政府各类研发中心、孵化器、创新平台的设立,跨国公司研究中心的中国布局以及新一代信息技术平台的发展,中国企业创新的资源环境日益开放,创新资源网络化日益明显。在开放创新环境下,创新活动不再是企业内部主导的线型过程,而逐渐变成由顾客、供应商、科研机构、高校、政府等共同完成的复杂过程。创新的模式逐渐由封闭转向开放,企业需要转变创新模式来适应创新模式的改变。在研发资源网络化情境下,如何通过开放的创新模式整合外部资源来推动双元创新成为理论界和实践中关注的核心问题。
双元创新是指同时开展探索性创新和应用性创新。双元观点最新的研究将双元创新区分为两个不同的维度:平衡维度和互动维度[5]。平衡维度是指探索与应用之间的匹配水平,而互动维度是指探索和应用之间的互动效应水平。探索创新与应用创新的最优比例是一个随环境变化而变化的变量,而不是确定的数值。因此,研究更应该关注探索创新与应用创新的相对比例而不是匹配水平。这需要从两个方面协调探索性创新与应用性创新来推动企业的发展。一方面,企业需要平衡探索性创新与应用性创新的相对水平,避免过于强调探索或者应用而带来的缺陷。另一方面,企业需要通过组织协调实现探索创新与应用创新的互补效应。例如,通过时间、组织结构、组织情景的安排实现应用与探索活动的互动。本研究将双元创新的两个维度界定为相对结构和互动水平。双元的相对结构是指探索创新和应用创新的相对比例,而互动水平是指双元创新的互补效应水平。
第一,在双元创新的相对平衡方面,中国企业应该提高双元创新的相对探索性。当企业探索水平较低而应用能力占主导时,企业的战略、结构、设备和生产组织方式往往形成了稳定而有效的内部结构。组织惯性理论认为,应用性创新主导的企业往往更加关注现有顾客、技术轨道和竞争环境而带来组织惯性,企业往往仍然以现有资源、顾客和技术为基础推动应用创新而削弱企业开展探索性创新的动机。在动态多变的竞争环境中,执著于投资少、更新快、见效快的应用性创新往往只能够在短期内获得利润而无法满足新的市场需求和技术变化。相反,当企业探索水平高于应用水平时,企业以探索性创新为主导能够更好地提高企业绩效。探索性创新能够帮助企业开发不同的新产品、新技术,能够适应中国市场需求和技术的结构性变化,能够帮助企业抓住新的市场机会和技术机会。与应用性创新为主的企业相比,探索性创新为主的企业更容易跳出竞争激烈“红海”,找到竞争少、回报高的“蓝海”。有些企业甚至可以通过加快研发核心技术,通过制定行业规范和形成有利于自己的行业标准来获取高额收益。
第二,在双元创新的互动效应方面,研究认为中国企业的探索创新与应用创新之间存在替代效应。首先,中国企业资源不足,带来资源竞争。与国外企业相比,中国企业由于起步晚,市场竞争资源匮乏是其面临的主要困难之一。在有限的资源约束下,企业需要平衡探索创新和应用性创新之间的资源分配。由于资源匮乏无法承担探索性创新失败带来的风险,更多的企业没有能力开展探索性较强的创新活动,而只能专注于开展投资少、收益稳定和收益较快的应用性创新。因此,资源限制带来的惯性和资源竞争导致探索性创新和应用性创新形成一种替代关系。其次,探索创新与应用创新的交互容易造成组织冲突。破坏创新理论认为很多企业之所以失败原因不在于创新能力弱,而在于未能更好地协调探索创新与应用创新之间的关系。由于受到价值网络的限制,致力于满足未来市场或潜在需求的探索性创新往往会由于现有价值网络的限制而无法执行。由于探索性创新探索的产品和技术与现有产品和技术差异较大,两者代表了不同的价值取向,容易在企业内部形成不同的组织阵营,带来激烈的组织冲突。由于中国动态环境中存在结构性变化,企业探索性创新与应用性创新之间的差异性更大,更容易带来内部冲突。
开放式学习是开放式创新模式下的组织学习方式。开放式创新理论是2003 年Chesbrough 提出的[10]。该理论认为在开放的环境下,企业应该转变创新的模式,从封闭的创新模型逐渐转变到开放创新模式,充分利用外部的知识和资源来推动创新活动。在这种模式下,企业获取知识的学习活动从组织内部学习转变到同时向外部主体开展学习活动的开放学习方式。企业投入资源利用外部的创意、知识来扩展企业创新的资源集合,能够帮助企业提高创新绩效。因此,外部开放式的知识搜寻成为开放环境下创新过程中的重要部分。开放式学习存在两个维度:学习宽度和学习深度。开放式学习宽度是指企业搜寻知识的渠道数量的多少,包括顾客、供应商、科研机构、高校、同行、分销商、行业协会、政府、各类媒体以及其他行业的顾客;开放式学习深度是指企业从外部主体获取的知识的数量[11]。利用供应商和顾客的知识能够提高企业满足顾客的能力和新产品的稳定性,供应商参与对不同类型的创新有不同影响[12]。两种维度对提高双元创新的相对探索性和互动效果存在不同的作用。
第一,开放式学习宽度越高,越有利于提高双元创新相对探索性和互动效果。应用性创新所需要的资源往往与现有的资源基础相联系,现有知识、技术、资源的扩展可以为应用性创新提供有效的支持。探索性创新则不然,对其而言,产品、技术或者工艺与现在的技术基础往往差异较大,经常需要新技术、新材料和新知识。因此,企业要想提高双元创新的相对探索性,往往需要获取与现有资源基础差异较大的知识和技术。当开放式学习的宽度较小时,企业外部学习的渠道比较狭窄,往往受到行业内部的顾客、供应商、分销商等主体制约,局限于内部的价值网络而无法接触到差异较大的知识和技术。开放式学习宽度有利于提高探索性学习的水平,从而推动探索性创新[13]。其次,开放式学习渠道的增加,有利于提高技术组合的差异性,从而帮助企业打破“应用陷阱”,提高双元创新的探索性。创新网络的范围越大,企业能够获取的创新资源的差异性越大,能够扩展的知识组合越多。开放式学习宽度也会对双元创新的互动水平带来潜在影响。一方面,开放式学习宽度的增加能够提高资源可得性,从而降低双元创新的资源竞争。例如,虽然对封闭组织来说资源是有限的,但是在开放环境下,如果企业能够通过外部合作和开放式学习等活动获取资源,该资源的边界将大大扩展。尽管这些资源的获取仍然需要企业用资源或者信誉作为交换,然而相较于封闭环境,在资源开放环境下,企业的资源可以在更大范围内进行组合优化,大大扩展了资源组合的可获得性。另一方面,开放学习渠道越多,越容易实现双元创新的跨组织分离,降低探索性创新与应用性创新的组织冲突。开放式学习渠道的增多除了能够给企业带来更多的资源组合,还能够为企业带来组织安排上的柔性。因此,开放式学习宽度越高,越有利于提高双元创新相对探索性和互动效果。
第二,开放式学习深度越高,越不利于提高双元创新相对探索性和互动效果。与开放式学习宽度不同,开放式学习深度关注企业与外部主体资源交换的程度。深度越高意味着企业从外部整体获得的知识量越大,隐性知识更多,更会获取具体详细的技术知识。开放学习深度越高意味着企业越需要与外部主体保持频繁的联系,建立稳定、持续的相互关系,与重要的知识来源主体达成共识,通过磨合建立彼此的默契和理解。关于吸收能力的研究发现,内部的研发除了能够帮助企业完成研发任务,还为企业吸收外部知识奠定了基础[14]。企业能够深度吸收的知识往往与内部知识积累更加相似,在开放式学习过程中,开放学习深度越高,越会贴近企业当前的技术基础。因此,开放式学习深度较高的企业往往在现有业务范围内开展知识和技术的学习,难以跳出现有的价值网络搜寻全新的知识和技术。开放式学习深度越高,越容易带来应用性学习而降低企业开展探索性创新的动力。开放式学习深度往往带来稳定的、可预测的、短期回报,加强了应用性创新而抑制了探索性创新[13]。企业的创新过程往往嵌入在顾客、供应商等主体在内的价值网络内,过度的嵌入往往带来强关系陷阱,使嵌入其中的企业难以超越既定网络的束缚而探索与现有网络差异较大的网络外技术和知识。当开放式学习深度过高时,企业的网络嵌入性相应提高,出现“嵌入刚性”而限制企业超脱现有网络去寻找差异较大的的技术和知识来推动探索性创新。破坏创新理论也发现,现有价值网络的束缚导致很多创新性很强的企业很难超越现有的价值网络来开发面对新市场和潜在需求的产品和技术[15]。因此,开放式学习的深度越高可能越会加强“应用陷阱”,从而激化探索创新与应用创新之间的组织冲突,降低探索创新与应用创新之间的互动水平。
制度转型是中国企业面临的最突出的环境特征。制度为社会交易提供了游戏规则并能够通过降低交易的不确定性来提高经济活动的交易效率,但是制度能否真正通过降低交易成本来发挥作用,关键在于制度的执行是否有力。如果不能通过惩罚增加违反规则的主体的违规成本,维护交易规则的执行,制度将无法发挥作用[16]。很多学者都发现,由于执法人员数量不够、能力不强,执法缺少监管等各种原因,中国制度转型过程中存在显著的制度执行失效的现象。由于存在制度执行不力带来的恶性竞争,企业不得不借助非正式的关系来降低交易风险,通过开发商业关系和政治关系来规避风险[17]。以往研究将制度执行失效界定为法律法规执行存在问题的程度,包括滥用职权、有法不依等[18]。制度执行失效给中国企业通过开放学习推动双元创新的过程带来深刻影响。
首先,对于开放式学习而言,当开放的宽度较小时,企业外部知识获取渠道较少,这意味着参与到知识交易中的主体较少,因此,对交易规则依赖性较少。当开放宽度提高时,意味着企业需要与更多的主体开展知识交换活动,对交易规则的可靠性依赖更大。当交易规则完善而且能够得到完全的执行时,参与知识交换的主体能够依赖制度规则完成交易。当制度规则不能够得到执行时,参与知识交换的主体预期交易成本较高,会大大降低交易的效率。在开放创新模式下,知识产权制度、行业标准、政府与创新相关的规章制度都直接影响开放式学习的效率。开放创新宽度之所以能够推动双元创新,源于多元化的学习渠道为中国企业获取差异较大的知识组合创造了条件,也有利于企业协调探索性创新和应用性创新。而这些活动本身涉及知识和技术的转移、人员的流动、实验设备的共用等活动,这都需要制度作为保证。制度执行不力导致参与开放式创新的多个主体之间的交易成本提升,直接削弱了企业通过开放式学习扩展资源基础和利用外部差异化的知识组合的能力,使开放学习中知识交换成本大为增加,削弱开放式学习宽度对双元探索性和双元互动水平的促进作用。
其次,制度执行失效不仅会影响开放学习宽度的作用,还会影响开放学习深度的作用。开放式学习的深度之所以会制约双元创新的相对探索性和互动水平,是因为开放式学习深度带来的网络嵌入性和“应用陷阱”。当制度执行失效程度较高时,知识交换的各个主体预期的交易成本更高。此时,为了降低交易成本,企业更加依赖自己熟悉的知识来源进行交换,更加依赖与现有技术基础相似的创新源来提高信息的对称性。与制度执行有效程度较高的环境下相比,制度执行难以保护企业利益的环境中,企业更加谨慎,更不愿意开展探索性较强的学习活动。因此,与制度执行效率较高的环境相比,制度执行失效会引导企业更多地开展应用性学习来降低交易风险。从网络嵌入角度讲,网络嵌入也是一种重要的治理形式,该治理形式通过声誉、信任机制来保证自身利益在小群体内部不受侵害。与法律、法规和规章等正式制度相比,网络嵌入是一种非正式的治理机制。在中国制度转型过程中,关系等非正式制度代替正式制度发挥作用,降低了交易成本[19]。当正式制度不完善而执行失效时,企业更加依赖网络嵌入、关系网络等非正式的治理机制来降低交易风险。在正式制度执行效率较低的环境下,企业更加依赖现有紧密的关系作为学习渠道而不是选择与现有技术基础相距较远的企业作为学习渠道。在制度执行效率低的环境中,企业的网络嵌入性更强,更难以获取网络之外的新知识和新技术。因此,制度执行失效会削弱开放式学习宽度和深度对双元创新促进作用。
双元创新已经成为转型背景下中国企业实现创新突围的关键路径。越来越开放的创新环境为探索双元创新之路的中国企业提供了不可多得的机会。问题是,在创新资源网络化环境下,应当建立何种创新网络才能够有效地推动双元创新。本研究分析认为,中国企业应该跳出“应用陷阱”,提高双元创新的相对探索水平。中国的市场环境与发达国家不同的是,中国属于起步较晚的新兴国家,需求的变化、竞争的变化和技术的变化往往更多的是结构性的变化而不是改进型变化。在中国的市场环境中,以应用性创新为主的企业往往难以实现创新突破来提高企业绩效。探索性相对较高的企业能够帮助开发与现有产品、技术和工艺不同的新产品、新技术,能够适应中国市场需求和技术的结构性变化,能够帮助企业抓住新的市场机会和技术机会。不过,就中国企业而言,探索创新与应用创新的交互容易造成组织冲突。为了克服双元创新面临的内部创新资源稀缺带来的组织冲突,企业需要扩展创新学习网络。开放式学习渠道的增加,有利于提高技术组合的差异性,从而帮助企业打破“应用陷阱”,提高双元创新的探索性。开放式学习宽度增加能够提高资源可得性,能够为企业带来组织安排上的柔性,从而降低双元创新的资源竞争和内部冲突,提高探索创新与应用创新的互动程度。开放式学习宽度不仅有利于双元创新相对探索性,也有利于双元创新的互动水平。当开放式学习深度过高时,企业的网络嵌入性相应提高,这会限制双元创新的相对探索性从而降低双元创新的互动水平。由于在开放创新模式下,知识产权制度、行业标准、与创新相关的规章制度都直接影响开放式学习的效率,中国企业需要特别注意制度执行失效给开放创新带来的障碍。制度执行不力导致参与开放式创新的多个主体之间的交易成本提升,直接削弱企业通过开放式学习扩展资源基础和利用外部差异化的知识组合的能力,使开放学习中知识交换的成本大为增加,并削弱开放式学习宽度对双元探索性和双元互动水平的促进作用。在制度执行效率较低的环境下,开放式学习深度带来的“应用陷阱”和网络嵌入效应更强,从而更进一步制约了双元创新,因此企业在利用开放式学习推动双元创新的过程中,需要建立与之匹配的创新网络,更需要努力克服制度失效带来的障碍。
[1]March J G.Exploration and Exploitation In Organizational Learning[J].Organization Science,1991,2(1):71-87.
[2]March J G.Continuity and Change in Theories of Organizational Action[J].Administrative Science Quarterly,1996,41(2):278-287.
[3]March J G.Rationality,foolishness,and adaptive intelligence[J].Strategic Management Journal,2006,27:201-214.
[4]Uotila J,Maula M,Keil T,et al.Exploration,Exploitation,and Financial Performance:Analysis of S&P 500Corporations[J].Strategic Management Journal,2009,30:221-231.
[5]Cao Q,Gedajlovic E,Zhang H.Unpacking Organizational Ambidexterity:Dimensions,Contingencies,and Synergistic Effects[J].Organization Science,2009,27(4):1-16.
[6]Katila R,Ahuja G.Something old,something new:a longitudinal study of search behavior and new product introduction[J].Academy of Management Journal,2002,45(6):1183-1194.
[7]Yalcinkaya G,Calantone RJ,Griffith DA.An Examination of Exploration and Exploitation Capabilities:Implications for Product Innovation and Market Performance[J].Journal of International Marketing,2007,15(4):63-93.
[8]Andriopoulos C,Lewis MW.Exploitation-Exploration Tensions and Organizational Ambidexterity:Managing Paradoxes of Innovation[J].Organization Science,2008,20(4):696-717.
[9]Gupta AK,Smith KG,Shalley CE.The Interplay Between Exploration and Exploitation[J].Academy of Management Journal,2006,49(4):693-706.
[10]Henry W.Chesbrough,The Era of Open Innovation[J].MITSloan Management Review,2003,44(3):35-41.
[11]Keld Laursen and Ammon Salter.Open For Innovation:The Role Of Openness in Explaining Innovation Performance Among U.K.Manufacturing Firms[J].Strategic Management Journal,2006(27):131-150.
[12]Song,M.,and Thieme,J.The Role of Suppliers in Market Intelligence Gathering for Radical and Incremental Innovation[J].Journal of Product Innovation Management,2009,26(1):43-57.
[13]Yun-Hwa Chiang and Kuang-Peng Hung.Exploring open search strategies and perceived innovation performance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inter-organizational knowledge flows[J].R&D Management,2010,40(3):292-299.
[14]Cohen W,Levinthal D.Absorptive capacity:A new perspective on learning and innovation[J].Administrative Science Quarterly,1990,6(2):128-152.
[15]Christensen,C.M.The innovator’s dilemma[M].Boston,MA:Harvard Business School Press,1997.
[16]North,D.C..Institutions,institutional change,and economic performance[M].Cambridge,MA:Harvard University Press,1990.
[17]Li,H.and Zhang,Y.The role of managers'political networking and functional experience in new venture performance:Evidence from China’s transition economy[J].Strategic Management Journal,2007,28(8):791-804.
[18]Sheng,S,KZ Zhou,and JJ Li.The Effects of Business and Political Ties on Firm Performance:Evidence from China[J].Journal of Marketing,2011,75(1):1-15
[19]Peng,Sunny Li Sun,Brian Pinkham,and Hao Chen.The institution-based view as a third leg for a strategy tripod[J].Academy of Management Perspectives,2010,23(3),63-8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