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献民
(湖南师范大学,湖南 长沙 410081)
1938年10月,毛泽东在六届六中全会的政治报告《论新阶段》中提出:抗日战争即将面临着相持阶段的到来,抗日民族统一战线面临着由弱变强、由小变大的艰巨任务,关键是要坚持党的全民抗战的路线和独立自主的原则。全党要从实际出发学习和运用马克思列宁主义理论,为此应当展开一个普遍地深入地学习马克思列宁主义理论的运动(特别是党的高级干部)“十七年来,我们的党,一般地已经学会了使用马克思列宁主义的思想斗争的武器,从两方面反对党内的错误思想,一方面反对右倾机会主义,另一方面反对‘左’倾机会主义。”[1]P530通过两条战线的斗争,而不断地总结历史经验教训,以不断地认识中国的基本国情和中国革命的具体实际,“我们的党已经从两条战线斗争中巩固和壮大起来了。”[2]P532
但是,这种“一般地研究学习”是远远不够的。党内右倾和“左”倾错误为什么总是交替出现?怎么样从思想路线和思想方法上去避免和克服右倾或“左”倾错误路线的再度发生?以什么样的态度和方法对待马克思列宁主义的理论观点?要不要以中国革命丰富的斗争经验去丰富和发展马克思列宁主义的理论?诸如此类的问题如果认识不清,全党的马克思列宁主义理论水平就不可能提高,党内的左右倾错误又会在新的形势和新的条件下产生。所以说党的马克思列宁主义理论修养还很不够。这与我们党在抗日民族解放战争中的历史地位是很不相称的。因此,“普遍地深入地研究马克思列宁主义的理论的任务,对于我们,还是一个亟待解决并须着重地致力才能解决的大问题”。[1]P533
毛泽东认为,之所以是“一个亟待解决并须着重地致力才能解决的大问题”,就是说它不是一个简单的理论学习问题,而是一个如何掌握马克思列宁主义的立场、观点和方法,并且运用它去认识和分析和解决中国革命的实际问题。从党内长期占据统治地位的右倾和“左”倾错误思想的影响上讲,从国内革命战争向民族解放战争的历史转变的背景下讲,它主要体现在如下三个层次上:
其一、党的路线、方针和政策的制定,不是从中国革命的实际需要出发,而是照抄照搬马克思、列宁的原则结论、或是外国革命的现成经验。例如,不是从抗日民族解放战争的实际出发,而是从有关的原则或是指示出发去处理爱国主义与国际主义的关系,不以保卫祖国作为抗日战争的号召,不知道“爱国主义就是国际主义在民族解放战争中的实施”。[1]P521又如恪守党是工人阶级的先锋队的信念,而对积极要求入党的众多农民、青年积极分子采取关门主义的态度,不知道党要担负起领导民族解放战争的艰巨使命,就要“使党成为一个伟大的群众性的党。”[5]P524又如抗日民族统一战线形成之后,党内对阶级斗争和民族斗争的关系模糊不清,抹杀党在思想上、政治上和组织上的相对独立性,或是将相对独立性视为绝对的独立性,而不知道两个极端都将会破坏党的团结对敌的总方针。[1]P525
其二、党内学习研究马克思列宁主义的态度和方法不对。长期以来,党内对待马克思列宁主义的学习和研究,是采取教条主义和形式主义的态度和方法。他们将马克思列宁主义的理论当作教条看待,而不是当成革命的科学来学习。只是学习其中的词句,或是背诵一般的结论,而不是学习马克思、列宁观察问题和解决问题的立场和方法。[1]P533又如党内犯右倾和“左”倾错误的领导人,都是死记马克思列宁主义对农民群众保守性和落后性的结论而忘记了中国的农民;或是迁就地主和资产阶级而不敢领导农民运动;或是只搞工人运动和城市暴动而轻视农民运动。而在中国,如果把“农民”这两个字忘记了,你“就是读一百万册马克思主义的书也是没有用处的,因为你没有力量”。[2]P106-107
其三、党的干部政策和党内斗争的失误,以及党的各级组织对发挥共产党员先锋模范作用认识的不足。“中国共产党是在一个几万万人的大民族中领导伟大革命斗争的党,没有多数才德兼备的领导干部,是不能完成其历史任务的。”因此,党的干部政策,是“任人唯贤”。[1]P526-527但是,党内“左”右倾错误领导总是采取“任人唯亲”的路线,拉拢私党,组织宗派;而对提反对意见的同志则采取惩办主义和过火的思想斗争,破坏党内民主,损害党的组织原则和干部政策,并且导致党内盲目服从的风气。另外,党的各级组织在关心干部、爱护干部、尊重和帮助党外干部方面也有许多不够,损害党群关系和干群关系。[1]P526-529抗日民族解放战争是在困难环境之中进行的。广大人民群众的民族觉悟、民族自尊心和自信心的不足,大多数民众的无组织,军力的不坚强,经济的落后,政治的不民主,腐败现象和悲观情绪的存在,统一战线内部的不团结、不巩固等等,形成了这种困难环境。因此,共产党员不能不自觉地担负起团结全国人民克服各种不良现象的重大的责任。[1]P534而党的正确的干部政策与发挥党员的先锋模范作用是息息相关的。
以上三点是密切相关的。毛泽东指出:中国共产党人应当知道“马克思列宁主义的伟大力量,就在于它是和各个国家具体的革命实践相联系的。对于中国共产党说来,就是要学会把马克思列宁主义的理论应用于中国的具体环境。离开中国的特点来谈马克思主义,只是抽象的空洞的马克思主义。因此,使马克思主义在中国具体化,使之在其每一表现中带有必须要有的中国特性,即是说,按照中国的特点去应用它,成为全党亟待了解并亟须解决的问题。洋八股必须废止,空洞抽象的调头必须少唱,教条主义必须休息,而代之以新鲜活泼的、为中国老百姓所喜闻乐见的中国作风和中国气派。”[12]
根据六届六中全会的精神,1939年2月,中共中央设立了干部教育部,由张闻天任部长,李维汉任副部长,领导组织全党开展马克思列宁主义理论的学习运动。5月20日,毛泽东在出席在职干部教育动员大会上的讲话中指出:这个学习运动具有头等重要的意义。但学习运动从哪里入手呢?7月,刘少奇在延安马列学院作《论共产党员的修养》的演讲,以一个共产党员自觉的思想改造,作为从“已经一般地学会运用马克思主义思想斗争武器作两条战线的斗争”向“普遍深入地研究马克思列宁主义的理论任务”转变的“突破口”和“切入点”。通过党性修养而认识和掌握马克思列宁主义的立场、观点和方法,是唯一的办法:
刘少奇指出:所谓党性修养,“基本上就是每个党员用无产阶级的思想意识去同自己的各种非无产阶级思想意识进行斗争;用共产主义世界观去同自己的各种非共产主义世界观进行斗争;用无产阶级的、人民的、党的利益高于一切的原则去同自己的个人主义思想进行斗争。”[3]P121通过这种斗争而锻炼成长为既有远大理想又脚踏实地的工作的优秀党员。[3]P128这是无产阶级革命政党成长壮大的客观规律,也是中国共产党人认识和运用马克思列宁主义科学理论的斗争道路。
刘少奇指出:自从人类社会的历史进入到存在阶级和阶级斗争的阶段之后,人们的社会存在决定着人们的思想意识。错综复杂、变化多端的思想意识之间的斗争,归根结底是各种不同的阶级利益和阶级斗争的反映和体现。中国共产党是在近代中国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错综复杂的阶级矛盾和阶级斗争的环境中诞生和发展起来的。党不仅要与帝国主义、封建主义、资本主义的各种思想意识作斗争,而且,每个共产党员由于原来的社会出身不同,所受的社会影响不同,因而就有不同的品质。他们对待革命实践各有不同的态度,立场和认识,就在革命实践中既有正确的也有错误的发展方向。因此,在从事不同的工作的时候、在认识各种问题的时候、在面临各种考验的时候、在解决各种矛盾的时候,都会有无产阶级思想意识与各种非无产阶级思想意识之间的斗争。只有通过这种斗争,他才能逐步认识革命的性质和客观规律,才能不断提高思想觉悟和改善革命方法等。这就要求一个共产党员,不论他出身如何、不论他参加革命时间多久、也不论他功劳多大、或文化水平多高,都有一个在斗争实践中自觉地不断地认识自己和改造自己的历史责任,以成为一名真正的共产党员而担负起党的工作重任。[3]P103
刘少奇指出:马克思列宁主义之所以是革命的科学理论,而不是僵化的现成的结论,是因为马克思列宁主义的创始人始终坚持亲身参加革命斗争,并在斗争中坚持理论联系实际、将改造社会与改造自己相结合,而不断地总结无产阶级革命的斗争经验,以不断地认识和运用革命斗争的客观规律、不断地创造出符合革命斗争实际的科学理论。一切从实际出发、理论联系实际、根据实际斗争的需要而认识和掌握真理,是马克思列宁主义创始人的思想品质,也是认识和掌握马克思列宁主义的立场、观点和方法之首要的和基本的要求。因此,我们要“以马克思列宁主义创始人的思想品质作为党性锻炼和修养的标准。”[3]P103
长期以来,党内就有自觉地、或不自觉地将马克思列宁主义的理论与马克思列宁主义创始人的思想品质分割开来的思想倾向。某些教条主义的代表属于“自觉”的一类。他们以读了多少马克思、列宁的书籍作为衡量马克思主义理论水平高低的标准,自认为马克思列宁主义的经典著作读的最多,理解最深,而自封为“中国的马克思、列宁”,而家长式地在党内发号施令,任意打击、处罚和摆布我们的党员,导致党内教条主义和盲目服从的风气。另外,党内也有“不自觉”的思想状态:即肤浅地学习马克思列宁主义的词句,而不是学习马克思列宁主义的本质;或将马克思列宁主义创始人视为天生神秘的人,认为他们的思想品质是学习不到的,要把自己的思想品质提高到那种程度也是不可能的,因而对马克思、列宁产生顶礼膜拜的心理,而成为党内教条主义的思想统治的俘虏。[3]P105
刘少奇指出:斗争实践证明:与党内教条主义者相反,则是始终坚持学习马克思列宁主义创始人理论联系实际的思想品质,运用马克思列宁主义的立场、观点和方法总结斗争经验,从而将“马克思列宁主义的普遍真理与本国革命的具体实践结合起来。”这种态度是学习马克思列宁主义的正确态度、也是我们共产党人党性修养的正确态度,也是识别真假马克思列宁主义的实践标准。[3]P108
刘少奇指出:共产党员的党性修养与人民群众的斗争实践是不可分割的而相辅相成的。一方面,党的各种工作、各级组织的领导责任各不相同,每个党员的工作环境不同,政治觉悟、斗争经验、文化程度和社会活动的条件都各不相同,党性修养的重点和方面也就各不相同。另一方面,理论学习的修养、道德品质的修养、严守纪律的修养、联系群众的修养、批评和自我批评的修养、科学文化知识的修养等等,却是共同的。无论是不同,还是共同,共产党员的党性修养的唯一目的,是为了人民,为了革命实践,为了认识和掌握马克思列宁主义的立场、观点和方法,以认识和解决实际问题。正如毛泽东同志所说:就是按照中国革命的特点和需要去认识和运用马克思列宁主义的理论,通过解决实际问题而使之成为具有中国作风和中国气派而为中国老百姓所喜闻乐见的马克思列宁主义。[3]P111-112我们要在群众的斗争实践中认识和运用这个思想武器,去认真检查自己的工作和思想,虚心听取群众的意见,细心总结经验与教训,并且根据新的经验去研究马克思列宁主义的个别结论,去充实、丰富和发展马克思列宁主义的基本原则。[3]P110
刘少奇指出:共产党人的党性修养是理论学习与思想改造的统一。为此必须分析和批评两种错误认识:一是认为思想意识纯洁与否,立场观点坚定与否,与学习马克思列宁主义的理论和方法关系不大。或者说,即是残留着非无产阶级思想意识的共产党员,只要努力读书,也可以通过书本知识掌握马克思列宁主义的理论和方法。这种认识割裂了无产阶级思想意识与马克思列宁主义理论之间的内在联系。马克思列宁主义的理论是无产阶级和劳动人民争取翻身解放的思想武器,而无产阶级思想意识则是认识和理解马克思列宁主义的思想情感基础。斗争实践已经证实:许多非无产阶级出身的党员,因为对思想改造和理论学习采取两种不同的态度,而有两种不同的结局。坚持自觉地改造自己思想意识的共产党员,他在学习马克思列宁主义理论的时候,就能够理解这一科学理论的革命性和战斗性,而为工农大众的革命斗争辛勤工作。与此相反,另一种人则或者为沽名钓誉而学习马克思列宁主义;或者采取对人不对己的态度学习马克思列宁主义;更有甚者,企图用马克思列宁主义的理论作为达到他个人目的的武器,因而患得患失,妥协动摇,直至歪曲真理,拒绝批评,不仅不能掌握马克思列宁主义的立场、观点和方法,而且还不可避免地成为人民的敌人、革命的反动。[3]114-115
二是认为只要自己革命坚决、斗争勇敢就行;或是认为家庭出身好,本人成分好,学不学习马克思列宁主义理论无所谓,也能够成为无产阶级的先锋战士;或是虽然承认理论的重要性,但在工作和斗争中却从来不认真学习马克思列宁主义理论。这是割裂马克思列宁主义理论与无产阶级思想意识的内在联系。马克思列宁主义理论是我们认识问题、分析问题和解决问题的思想武器,是我们确立无产阶级革命立场的理论基础。如果不能用马克思列宁主义理论和方法去认识和处理各种错综复杂的思想问题或社会问题,就不能在一切重要问题上,在迂回曲折的斗争中站稳无产阶级的立场,代表无产阶级和劳动人民的长远利益和整体利益。如对党的抗日民族统一战线政策,在“七七事变”之前采取关门主义的立场,而在“七七事变”之后,又走向另一个极端,采取迁就主义的立场。前者片面强调阶级斗争而排斥民族斗争;后者片面强调民族斗争而否定阶级斗争。两者都是不能以马克思主义理论分析错综复杂的实际问题,认识无产阶级利益与民族利益的相互关系,从而丧失了无产阶级的立场。
刘少奇指出:党员个人利益服从党的利益,也就是服从阶级解放和民族解放的、共产主义的、社会发展的利益。“一个共产党员,在任何情况下,能够不能够把自己个人的利益绝对地无条件地服从党的利益,是考验这个党员是否忠于党、忠于革命和共产主义事业的标准。”[3]P130这种服从,既不是盲从,也不是附和,而是极为不易的自觉的思想斗争。坚持这个斗争,他才能具有明确而坚定的无产阶级立场,忠诚和热爱党和人民事业,吃苦在前,享受在后;他才能勇于开展批评和自我批评,坚持真理、修正错误;他才能最好地学习和运用马克思列宁主义的立场、观点和方法去分析问题和解决问题;坚持实事求是,在革命实践中检验一切理论和是非,而不为个人的顾虑和私欲去蒙蔽和歪曲真理;他才能时时、事事、处处严于律己,能够“慎独”,做任何事情都经得起检验;他才能拒绝吹吹拍拍、拉拉扯扯,并为党的工作忍辱负重,承担困苦,而不怨天尤人。[3]P131-133
刘少奇指出:这种思想斗争是建筑在无产阶级和劳动人民的利益基础之上,建筑在马克思列宁主义的科学理论基础之上。一方面,每个党员、特别是党的各级干部,要在为党和人民事业的奋斗中去努力提高自己为人民服务的能力和本领。另一方面,党的各级组织应当准许党员在不违背党的利益范围内去建立他个人的以致家庭的生活,去发展他个人的个性和特长。而且,党在一切可能的条件下还要帮助党员根据党的利益的要求去发展他个性和特长,解决党员个人以致家庭的困难,并给以工作和学习的鼓励和奖励,这是党组织处理党员问题时所必须注意的。[3]P135-136党和人民的利益与党员个人的利益就是这样相辅相成、缺一不可。
刘少奇指出:正确开展党内斗争标志着无产阶级政党成熟,是一个系统地提高马克思列宁主义的理论水平的斗争过程。中国共产党在领导中国革命的斗争实践中,由于党外的阶级斗争和党内的思想斗争的影响,由于工人阶级的不同阶层和党员社会出身的不同,必然会产生党员之间世界观和道德观之间的差别,认识方法和思想方法之间的差别,这对于全党团结统一在马克思列宁主义理论基础之上是不容许的。因此,问题的中心,不是有无思想差别和意见分析,而是如何克服党内各种不正确的、非无产阶级的思想意识。“很明白,只有经过党内斗争,才能解决这种矛盾,解决这种分歧和克服各种不正确的思想意识。”[3]P154亦即通过正确的党内斗争以“教育党,教育阶级,教育群众。”[3]P159
正确地开展党内斗争,首先是应当正确的认识党内矛盾和党内斗争。党内矛盾、党内斗争“是社会的阶级矛盾和新旧事物的矛盾在党内的反映。”党是在党外的阶级斗争中,在广大群众的革命斗争中来锻炼、发展和巩固自己的。同时,党又必须在党内斗争中达到自己的巩固和统一,而更有计划地、正确地、有力地去领导广大群众的革命斗争。两种斗争都缺一不可。但是,党外斗争是阶级斗争,党内斗争则是思想上原则上的斗争。既不能对之采取自由主义的态度,企图抹杀党内原则的分歧,掩盖党内矛盾,躲避党内斗争,敷衍了事,而使党成为一盘散沙,软弱无力;也不能脱离党外的阶级斗争和人民群众的革命实践,而使党内斗争成为空洞的清谈的形式。当然,由此而走向另一个极端,即以党外阶级斗争的方式来开展党内斗争,采取敌我不分的态度,进行机械的过火的斗争,或者主观地去制造党内斗争,上纲上线,将一切思想认识问题都作为阶级立场和态度问题,既不能正确地开展党内斗争,更不能说服教育党内犯错误的忠实同志如何去认识错误、纠正错误,在与错误作斗争中锻炼自己、改造自己,反而导致党内盲从和附和,乃至宗派主义盛行,而且严重地束缚着党员的积极性和创造性的发挥。
刘少奇指出:正确开展党内斗争应当采取批评和自我批评的方法,提高党内斗争的修养。一方面,我们对犯错误的同志应当站在帮助和爱护同志的立场上,诚恳地当面地进行批评和帮助,而不是讽刺挖苦和打击,也不是背后议论诋毁。另一方面,我们应当勇敢地多做自我批评,虚心地接受一切正确的批评,更要经受得起误会、打击、以致委屈和冤枉,必要的时候向上级党组织解释和申辩;尤其不要为一些不负责任的流言蜚语所刺激而陷入无原则的相互攻击之中,破坏党内团结和党群团结。[3]P165批评和自我批评的方式,是党内斗争修养的一种境界。
刘少奇《论共产党员的修养》一文,是党的建设历史上一篇光辉的文献。通过延安整风运动,它对全党普遍地深入地学习马克思列宁主义的理论、保持党的纯洁性和先进性、提高运用马克思列宁主义的立场、观点和方法解决中国革命实际问题的水平,具有历史转折的意义。国内曾经有人提出,《论共产党员的修养》一文的发表,是马克思主义儒家化的标志。在他看来,五四时期马克思主义在中国的传播,是以一种知识真理的形态而存在和被介绍。《论共产党员的修养》发表以后,马克思主义就被作为一种道德理想(儒家内圣外王的人格理想)予以阐释。从此以后,共产党人坚持只要纯洁人们的思想道德观念,就可以在中国实现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的美好理想。[4]这种观点既不懂中国共产党的历史、民族传统文化的历史影响,也是对《论共产党员的修养》攻其一点,不及其余。我们知道,中国共产党要领导中国革命,必须通过共产党员的先锋模范作用而让人民群众认识和掌握党的路线、方针和政策。因为以儒学为主干的中华民族优秀的传统文化,数千年的传播和陶冶已经构成民族的道德认知和认同的思维方式。因此,马克思主义由知识真理的单向度传播,必然要转向既是知识真理,又是道德理想的双向度传播。而且,无论是当时发表的《论共产党员的修养》一文,还是中国共产党人在民主革命和社会主义革命的奋斗中,都没有忽视生产力的发展对建立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社会的根本性和基础性的作用。更为重要的是,中国共产党人推进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和大众化,必须以党性修养作为基础和动力,这是一个由近代中国基本国情所决定的客观规律。当然,重视共产党员的先锋模范作用,也有以思想道德觉悟作为生产关系和上层建筑对生产力的反作用而促进生产力发展的政治思路,也有过挫折和失误。但这不等于说,它就是马克思主义儒家化。刻意混淆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和马克思主义儒家化的原则区别,是历史虚无主义。
[1]毛泽东选集(第2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
[2]毛泽东在七大的报告和讲话集[M].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1995.
[3]刘少奇选集(上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81.
[4]金观涛.马克思主义儒家化的深层次结构—读《论共产党员的修养》[M].长沙:湖南出版社,198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