毓鋆的大学之道

2013-04-11 01:48:19作者张辉诚
时代人物(新教育家) 2013年4期
关键词:书院大学文化

作者_张辉诚

毓鋆的大学之道

作者_张辉诚

毓鋆心目中的大学,是中国传统所谓“大人之学”。毓鋆 曾说:“大学,就是‘学大’,谁最大?唯天为大,为尧则之。人人皆可为尧舜,人人皆可以则天。天有多大?天之所载,地之所覆,日月入世啊。能以美利利天下,才是大矣哉。”

毓鋆一生讲学60余岁,曾于西方学制下的大学——台湾中国文化学院、台湾辅仁大学、台湾政治大学任教,皆不长久。毓鋆终其一生力抗西方偏重知识的大学教育,对此颇有诟病。他梦系中国传统书院制度和精神,创办天德黉舍(后更名奉元书院),以一己之力,试图恢复中国传统书院形式,发扬其自由讲学之精神,承继成德成才、修齐治平的大任。

任教中国文化学院哲学系

毓鋆于1967年9月,受中国文化学院(后改制文化大学)创办人张其昀(字晓峰)之邀至哲学系任教,开授“孔孟荀哲学”、“陆王哲学”、“学庸哲学”和“易经哲学”四门课。第二学期即担任哲学系主任,1969年7月离职,为时两年。开始授课这一年,毓鋆62岁。

据当时就读大一的陈文昌(今玄奘大学中文系副教授)回忆,毓鋆开设的课程,因讲课精彩,吸引了全年级学生前来听讲。当时哲学系的学生有很深危机感,担心毕业后找不到工作,但上了毓鋆的课之后,生命得到激励,都把中国文化当成一生的志业。当时大一升大二转系的人数很多,哲学系二年级只剩18人,但自从毓鋆来了之后,学生都不走了,大一升大二破天荒有33人留在哲学系。

陈文昌认为,毓鋆对中国文化学院哲学系的贡献有以下几点:第一是毓鋆以经解经,讲求实用之学,为学生打开经典奥义,引领学生进入中国文化殿堂,建立学生信心,带来希望。哲学系从此凝聚一气,读书风气为之大振。第二,鼓励学生博学多能,向大师学习。毓鋆推崇圣雄甘地,常引甘地说:“要把欲望降到零度以下。”又说:“嗜欲深者,天机浅”;学问则推崇熊十力,上课即以《读经示要》卷一作教材,逐句诠释。同时鼓励学生到外校旁听,推荐钱穆、屈万里、鲁实先、方东美、许世瑛等先生的课。还鼓励学生加强外语能力。这些都见出毓鋆的宽阔远见。第三,鼓励学生静坐、静心。毓鋆说:“宋儒,半日读书,半日静坐。”静坐是儒家式的,不讲究盘不盘腿、时间长短,坐定椅上,双手下垂,自然呼吸,观察自己的起心动念,摒除杂想。等心静下来之后,思考自然敏锐、清明,这就是儒家所说的“慎独”、“惩忿窒欲”。

据当时就读大二的李济捷回忆,毓鋆总是很早到校,很晚才离开,学生们都到办公室围着毓鋆天南地北聊天。毓鋆有时聊他和康有为的孙子康保延见面时,向康保延说年幼时曾对康有为师傅顶嘴:“《大同书》公妻共产,不得花柳病?”又说康有为曾赠送一幅横额大字“咏豳轩”给他(后来曾挂于天德黉舍墙上)。

毓鋆当时烟瘾很大,用烟斗抽烟,后来才戒了。学生问起原因。毓鋆就说戒烟有两个原因,头一个是外国学生问他:“‘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抽烟伤身,这样可以吗?”第二个原因是,有回在松山车站等车,看见一个老人正低头弯腰捡拾地上抽剩的烟屁股,回家好剪开烟屁股,把剩余烟草拢集成一根新烟。毓鋆心想:“趁有钱买烟时,赶紧戒了,不要等没钱买烟了,才捡烟屁股!”

毓鋆有时会带学生外出郊游,从阳明山走到北投。当时曾去寒玉堂和阎锡山的墓。寒玉堂是溥儒的斋号。溥儒和毓鋆都是清朝宗室,毓鋆说:“寒玉堂,就是‘身如寒玉’的意思。溥二爷,字叫心畬。畬,是二年耕作之良田,心作良田百世耕,故字心畬。”又说:“溥二爷画得最好的作品,都会盖上‘乾坤一腐儒’的印。”

毓鋆是传统观念很纯正的人,严守礼节,维护传统。有一回学生去拜年,毓鋆说:“我们皇族是不过年的,除夕夜都会哭陵,江山被推翻了,不敢过年。”

毓鋆上课,会要求学生先写一篇文章。学生李济捷写了一篇《论高职教育》。毓鋆看完之后很满意(注:毓鋆到文化学院教书之前曾在台东农校教书,因此有共鸣),下课后便找李济捷到内湖洲美家中闲谈。那是一处农村砖头房子,里头只有一房一厅。邻近小孩早趴在窗户边准备瞧看留长胡子的老公公。李济捷回忆,毓鋆夏天总是穿马褂,冬天则穿长袍,绝不穿西服。有一回他从箱子里取出一件长袍,翻开内里,竟是一片片貂皮缝制而成,共有四百片。李济捷向老师求书法,毓鋆 马上写了一幅“君子以果行育德”送他;他向老师求字号,老师就给他“敬哲”字号,还特别说:“哲,就是智慧的意思。”

毓鋆在哲学系只教两年书就离开,起因于身为系主任想大刀阔斧革新系务,却因而触怒少数特定人士。加上毓鋆当时已着手成立自己的书院,见沉疴难起,事不可为,也不留念,便潇洒卸职而去。许多学生得知消息,颇惊诧,还同去觐见创办人张其昀先生,表达愤慨。

任教辅仁大学哲学系

毓鋆离开文化学院后,因于斌枢机主教的敦聘,又前往辅大哲研所任教,但为期甚短,仅一个学期。

当时就读研究所的魏元珪后来写出来的悼文《千载意怀师恩浩瀚——儒心、道行、释骨》提到几个重点,可窥见其时毓鋆上课之内容与精神样貌。

其一,毓鋆传授生命实学。“老师教学重在生命体证而非经生训诂,中国学问应由儒家入门,道家与释家则是学得通儒后再去追求。因此教学首由四书(《大学》、《中庸》、《论语》、《孟子》)切入,而后贯通经籍。五经中特重《易经》、《尚书》及《礼记》,子书中特重《吕氏春秋》、《淮南子》以及董仲舒《春秋繁露》等。此外亦教授《孙子兵法》等之运筹策略。唯独不教诗,并非不重视,而是行有余力,再学诗即可。老师特重‘质’的培育,一个人徒有文饰而无实质,不过是虚饰的学问而已。教学重在培养治国之材,更重在实践笃行,而非徒托空言。——他认为民国以来的学者,尤其是五四运动以后的学子,多学无所本,有些留学国外,自家文化毫无根底,只袭得西方皮毛,即忝为人师,实贻害苍生不浅。”

其二,老师的生命气象。“老师自来台后,有为有守,不为形势所胁,不受利诱所惑,他一心一意要为中国培养真正有卓见的人才,尤重培养台湾学子认识博大精深的中国文化。老师为人望之俨然即之也温,大有敦厚长者之风,其所传者不在经义,乃在经训,更在乎人生命之实践。毓老师为人诚如孟子所云:立天下之正位,居天下之广居,其晚年所居处不过弹丸陋室,但却有德乃馨,广收学子以培养天下英才而蔚为天下之广居。”

其三,坚持真儒精神。“受先生之教者众矣,领先生之学者伙矣,能忆先生言行者尤所在多有,但惟一不可不知者,先生教人不在词章,乃在行事为人之真儒精神,为学贵得精诚处。先生深憎言行不一,表里相异之人。先生教学重在人格之熏陶,养成深切笃行之功夫,学问之道不求其华,在乎其实,为学首在学效做人,能明时、知机,洞察世变,不苟不阿方为真君子。学得先生之言者颇不乏人,但得先生之风骨者鲜矣。”

大学之道

1970年,政治大学哲学系主任赵雅博邀请毓鋆至该系授课。

毓鋆在政大教书时,用的是最大的教室,听课的人挤满教室,几乎各学系的人都来旁听。讲了一年《易经》,从“辞传”讲到“乾卦”。但一年后,毓鋆就没来教课了。当时就读哲学系大学一年级的林杰放后来听侄子林书任说:“毓鋆没有收到聘书,自己在家开课。”原来毓鋆上课经常批评时政、月旦人物,系主任和校方迫于政治压力,不再续聘。日后林杰放就自行前往毓鋆的黉舍上课。

毓鋆在文化、辅大、政大授课仅三年多,后来学生多前往天德黉舍继续问学、听课。

毓鋆之所以离开大学,不外以下几个主要原因:

第一,毓鋆看不惯大学里充斥学阀门派。毓鋆常批评某些学者自立门户,创立门派,不过聚徒众以壮声势,但观其所教不过是空中楼阁,徒有立德之名,而无践德之实。

其二,毓鋆对大学的标准有不同的看法。毓鋆心目中的大学,并非西方教育体制下那种以知识传授为主的大学,而是中国传统以德术教育为主的书院。毓鋆的大学是“大学中庸”的“大学”,大人之学,是“与天地合其德的”。

其三,毓鋆正着手创建天德黉舍。离开政大后,毓鋆即在成功新村住所,办起“天德黉舍”书院。毓鋆说,书院精神在于还本归初,复观天地之心,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毓鋆决定要用他自己的“大学”,教育“大人之学”,栽培出“大人物”,创造出“大气象”、“大格局”和“大功业”,来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书院精神

1954年1月23日,是毓鋆在台湾开始讲学的纪念日。这一年,毓鋆49岁,距其从大陆来台湾已经7年了。

这一年,毓鋆从台东回到台北,自此在台北讲学。起先他教导外国学生,后来在各所大学兼讲,到1971年,正式成立天德黉舍(后改名奉元书院),一直以民间书院形式讲学,直到2011年,死而后已。

毓鋆认为“书院自有其力量”,创立天德黉舍的目的是“讲中国学问,认识中国学问的真面目”。

毓鋆把中国学问称为“夏学”,书院专讲夏学。在他看来,“夏,是中国人的文化。中国是广义的中国,是中道之国。天下文化的境界就是‘中庸’。中庸就是用中,谁能用中道,谁就是中国人。中道之国,没有边际。”他说,“入中国则中国之,所有宗教都有末世,只有中国思想没有末世,中国文化是生生不息、是永恒。”

毓鋆又说:“我们书院现在只讲孔学。孔学就只有一个思想,仁。中国人的学问就是一个‘时’,得乘时以支配天下,仁就是救天下的法宝,所以要以仁为己任。”他并且比较道:“夏学,以大事小。满学,以寡御众。孔学,则是御天下,必使人人皆可为尧舜。中国文化没有中断灭亡,都是孔老夫子的智慧。”

毓鋆讲孔学,以经书入门,“依经解经,不是空想臆说”,特别注重用事、经世,曾说:“讲书以《易经》为本源,五经就是五常,书是治世之书。”又说:“《易经·蒙卦》:‘蒙以养正,圣功也。’养正就是守正。守正太难了,故要‘大守正’。下这么大功夫,就是要达到圣功。一个人守正、养正特别重要,我们读圣贤书,都是为了希圣企贤。圣功,不是写几本书就成了圣人,孔老夫子是为了有所为,才成圣人。道不行了,才回鲁国,《春秋》字数最少,是因为年岁最少了。《春秋》和《易经》是孔老夫子的精心二书。你们要真懂得‘深明大义、居正一统’,看历代那些注解都要哭了!中国历代的注解,从秦始皇到清朝都不敢把真经义讲出来,所有教育都是愚民政策,都是愚民之言。几千年来讲学术都是:奉旨行事。‘大道之行,天下为公,选贤与能’、‘人人皆可为尧舜,有为者亦若是。’这是中国人最伟大的思想,尧不传给儿子,而是让贤。旧时代儒丐、奴儒在帝制时代都不敢明讲。”又说:“中国的书都是治国平天下之道。《大学》、《中庸》,是《易经》、《春秋》的小注解,用最简单的方法讲了一遍治天下的要道。”

毓鋆讲解“儒”:“儒,专做‘人’之所‘需’。专做别人所需要的事情,儒家都是为别人活的。虽然我们还谈不上夏学,只是孔学,但百家哪一家不是为别人谋幸福?人的价值,完全在于对别人的贡献。”

因此毓鋆特别反对不切实际之学。他认为中国思想都是实学,讲玄学的都是混饭吃的骗子。很多人不懂得从根上做学问,想从中间插队,没懂其所以,就是虚学,无用之学,空的。他批评五四:“从五四开始,就拿中国文化写文章换面包吃。文化精神、文化使命都没有了。五四以降的学问,都是虚无缥缈之学,好像知道很多很多,但只能自欺而不能欺人。五四运动是中国学术败坏的开始。痛定思痛不是空话。稍微用点心都知道人的责任。必得细琢磨:大用在何处?绝不是无病呻吟。”又说:“五四诸子,文章好,有什么用?《左传》文章写得好,还比不上《战国策》。好好读《战国策》啊。你们能为国家出一策吗?况且《战国策》还比不上《尚书》,人人皆可为尧舜。《尚书·尧典》能不用心读吗?《尚书》是第一本政治书,特别重要,最难读。”

毓鋆曾撰写多本著作,后悉数焚毁,不再著书立说。他解释:“中国学问是解决问题,不是写一本书教后人研究。为何不写书?中国文化没有古今、新旧,只有先后,讲就够了。思想还有新旧之分?会用,都是新的;不会用,都是旧的。讲学不是为了留一本书,而是我们能从书中得到新的智慧。有用之物却无用,在于不思。读书多少不重要,只会读才有用!讲道容易,行道难;做事容易,成事难。”又分析今古文之争,说“今古文之争,到最后不是争学问,而是争学阀。我们不要成学派,要承血脉(上承伏羲,伏羲是人类始祖)。”毓鋆说孔子是“述而不作”,自己则是“寻而不作”,终身在“寻”拯世之真文。

梦萦华夏学苑

毓鋆上课时常提及早期台湾创设大学的人物,如张其昀创建“中国文化学院”(文化大学前身)、张惊声、张建邦父子创办“淡江英语专科学院”(淡江大学前身)、晓云法师创办华梵工学院(华梵大学前身)、曾约农(曾国藩嫡系孙)担任首任东海大学校长……之所以常常提及这些,是因为毓鋆曾帮张其昀筹建中国文化学院,拥有实际办大学的经验。他后来也想用自己的力量(不依靠政府力量,蒋介石曾答应拨款,毓鋆拒绝)盖一所大学式的书院。

1989年,他终于在苗栗铜锣购得30亩地,准备盖“华夏学苑”,并写妥苑训:“学由不迁怒不贰过臻圣王至德;苑育仁者相帝者师履一平要道”。取名华夏学苑,毓鋆解释说:“华夏,就是‘华此夏’,光显夏文化,华是动词。我们的责任,就是华夏。夏文化就是‘天下平’的文化。……我的梦想就是想把台湾变成华夏文化的模范岛!”

没有政府捐注资金,只能自己想办法筹集建校资金,后来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却因故停滞。到了晚年,毓鋆提及此事仍是感慨万千,说:“30亩地,买十多年了,办学校没人做,我有才、有策、有略,就没人啊!”

毓鋆坚持书院讲学,实与中国书院传统一脉相承。

毓鋆上课曾提及清初“启运书院”。该书院为毓鋆嫡先祖努尔哈赤所创,聘请浙江绍兴人龚正路及汉人教师方孝忠、陈国用、陈忠等人,教其子侄读书,清太宗皇太极、摄政王多尔衮及清初诸多军事家、政治家,皆从启运书院所出。

毓鋆之所以坚持书院讲学,远绍宋、元、明书院的自由讲学精神,近取清初“启运书院”讲究实学、培养人才的方式,及康有为万亩草堂讲经世维新之学的精神,因此上课时总是勇于批评时政、议论人物,积极培养学子裁成人才,砥砺之以治国平天下为己任。毓鋆心目中的书院,是要能真正做到“大学”。毓鋆曾说:“大学,就是‘学大’,谁最大?唯天为大,为尧则之。人人皆可为尧舜,人人皆可以则天。天有多大?天之所载,地之所覆,日月入世啊。不是说君子不器(但我们小器得很),大器晚成(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要担大事,最好五十岁以后),能以美利利天下,才是大矣哉。”

总结而言,毓鋆书院讲学重时务,讲实学,悉要义,付诸实践。他讲经的方式则是,明道统,承血脉,挣脱诸儒注解,直探先秦经书大义,依经解经,六经相贯,并归原于大易。他并且亲身示范,一生尊德行,道问学,以平天下为己任。毓鋆终其一生力抗西方偏重知识的大学教育,以一己之力试图恢复中国传统民间书院形式,发扬其自由讲学精神,承继其成德成才、修齐治平的内涵,以担起“智周万物,道济天下”的读书人之重责大任。

(本文据毓老弟子张辉诚《毓老真精神》一书整理,有删节)

毓老的师承TIPS

庭训

毓老师七八岁时即在母亲(钮钴禄氏,咸丰孝贞显皇后钮钴禄氏外甥女,礼亲王福晋)严格督促下,至十三岁时熟背经书,背完后母亲责备他:“没出息!”因为皇子大多十二岁就已经背完十三经,竟然比人家晚了一年。母亲又曾责备他说:“样样通,件件松,就是不懂得择善而固执之!”毓老师上课时回忆此事,曾开玩笑说:“读书时恨母亲,但现在可以唬你们,真得感谢老母亲。”

陈宝琛与虚云法师

陈宝琛(1848—1935),字伯潜,号弢庵、陶庵,又号听水老人。福建闽县人(今福州市)。同治七年(1868)二十一岁进士及第,选翰林院庶吉士,后授编修。光绪元年(1875)擢翰林侍读,与学士张佩纶(按,张爱玲的祖父)、通政使黄礼芳、侍郎宝廷等好论时政,被誉为“枢廷四谏官”。

王国维

王国维(1877—1927),字静安,又字伯隅,晚号观堂(甲骨四堂之一),浙江嘉兴海宁人。王与梁启超、陈寅恪和赵元任号称清华国学研究院的“四大导师”。为近代中西美学的开拓学者。

康有为、梁启超

熊十力(私淑)

外国老师:约翰·斯通与宇野哲人

约翰·斯通(Reginald Fleming Johnston,1874—1938),苏格兰爱丁堡人,毕业于爱丁堡大学及牛津大学。

宇野哲人(Uno Tetsuto,1875—1974),号澄江,日本熊本县人。1900年东京帝国大学毕业后,历任东京高师及东京文理大学教授。

毓老师虽然师承多人,但从他的讲学内容看来,影响最大的还是太师母的庭训、康有为的今文经学和熊十力的新儒学。太师母教导他默诵涵泳四书五经经文;康有为的今文经学启发毓老师日后授课时特重微言大义、经世致用之学,以及坚持口述讲经的书院传统;熊十力对中国学术的精研以及在一片西化浪潮之下挺立对中国文化的信心与力量启发了毓老师的中华文化复兴与重建的责任感。除此之外,毓老师因出身皇族,俯仰于政治潮流之中,尤其着重如何将学问“用诸事上”,因此他总是将中国学术融入现实之中,衡诸古今,强调经世济民的重要性,让中国学问变成活活泼泼的智慧,绝不只是单纯的学术论文而已。

毓老师曾说:“不可掠人之美,必得尊师重道,最自私的人,才成功在我,一个人的成就,在于利他。”尊师重道,大公无私,恰恰就是毓老师承上启下的师承与开创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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