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育对消除贫困的作用

王云多

（黑龙江大学经济与工商管理学院，黑龙江 哈尔滨 150080）

一、人类发展视角下教育对消除贫困的作用

教育作为一种消除贫困的手段，一方面，通过作用于个人的学习能力和求知欲，可以提高个人的收入水平；另一方面，社会需要刺激了教育对更多生产技能的提升作用，提高生产效率，从而提高社会收入水平。教育不仅可扩大收入和财富，而且可以扩大个人的选择自由[1]。教育可以改善人类福祉，并间接影响社会变化和经济产出。受过较多教育的人与受过较少教育的人相比收入水平更高一些。通过更好地了解环境、生态和可持续发展之间的密切关系，教育有助于增进人们之间的理解，从而有助于加强民主化进程，为促进可持续发展铺平道路[2]。因此，教育通过加强民主力量，有助于促进人的全面发展，加速社会进步，包括减少或遏制特权阶层的权力和实现更广泛的社会公平。教育的收益超过其作为人力资本的作用，通过消除愚昧，提高技能，改变旧有的观念和价值观[3]。教育可实现授权，特别是对社会弱势群体的授权。教育不仅授权，而且教育本身就是授权，就发展而言，教育提供了一个发展的综合评价方法——教育与福祉和人的自由直接相关，通过影响经济产出，间接作用于社会变化。在发展框架下，教育应受到高度重视，教育本身即是发展或有助于发展，这对于个人、家庭、社会和国家都实际存在。

人类发展可通过教育、食物和营养、水和卫生条件、健康和居住环境等指标来衡量[4]。上述研究证实，可将教育视为一个重要的发展工具，既承认教育对发展的直接贡献（如健康、营养、民主和其他领域），也承认教育通过生产力和收益对发展的间接贡献[5]。教育作为一项衡量人类发展的指标，大力发展教育有助于实现其他人类发展指标和提高生活质量，强化教育与贫困之间的关系。

教育和人类其他发展指标相辅相成。教育通过满足人类其他发展指标可以间接影响贫困。例如，教育可使人更好地利用卫生设施、住房、水和环境卫生以及帮助做出家庭福利和健康等决策。人类其他发展指标的实现反过来可提高人们的生产力、降低生育率和延长寿命，进而获得更高的个人收入和社会收入。随着个人收入和社会收入的提高，个人和社会的教育投入也会增加。总体上，教育发展有利于实现人类其他发展指标，若教育发展受到限制，将会影响其他人类发展指标的实现。然而，在人类发展指标中，教育处于较高的位置，是实现人类其他发展指标的基础。

二、人力资本视角下教育对消除贫困的作用

在消除贫困的研究中，教育（或个人教育背景）对人均收入水平以及消除贫困的影响方向和程度一直是一个焦点问题。比较一致的观点认为，教育属于人力资本的范畴，它一般首先影响受教育者的劳动生产率，然后作用于收入和贫困，从而起到提高人均收入水平和消除贫困的作用[6]。更进一步，人力资本理论认为，教育具有很强的外溢效应，它不仅会提高受教育者的劳动生产率，而且有助于促进生产效率的提高[7]。但是，也有部分学者认为教育对增收和消除贫困的影响并不显著[8]。

人力资本将教育作为一种有效消除贫困的手段。蒂拉克在微观层面的调查强调了教育对贫困减少的作用，指出贫困发生率最高的是文盲、半文盲人口[9]。换句话说，文盲、半文盲人口易产生贫困，蒂拉克指出教育可以减少文盲、半文盲人口的贫困。在受过较多教育的人口中，几乎不存在贫困现象[9]。郭新华、戎天美、蒋选、韩林芝、刘修岩、章元、贺小海、张锦华等国内学者的研究也表明，教育和贫困负相关，贫困随着教育发展而逐渐减少。由于教育传授与较高的工资收入相关的知识和生产技能，人们教育水平越高，总人口中贫困人口所占的比例就越低。教育可传授知识和生产技能，体现在人身上的知识和生产技能构成人力资本。教育人力资本可提高受教育者就业机会和劳动生产率，从而提高收入，因此在教育和收入之间存在较强的正向线性关系。

教育回报通常由教育收益率与生产函数来检验（包括从个人、社会和国家层面）。教育收益率的高低与教育成本和终生收益密切相关。已有的实证研究证实，与其他投资收益相比，教育同时向个人和社会提供可观的回报。教育收益率通常由明瑟收入函数估计，明瑟收入函数将工资收入同通过学习过程获取的人力资本联系起来，被表达为在一个特殊学习环境中所用年限的线性函数，知识和技能的逐渐贬值可通过人力资本折旧得以说明。

可是，使用明瑟收入函数法仍存在许多尚未解决的经济问题，重要的经济问题不仅包括教育投入究竟应该为多少，而且包括：（1）哪些技能应集中考虑劳动力市场的复杂性；（2）人们获取这些技能的最佳方式是什么；（3）如何安排、设计针对学生、家长和教师的正确激励机制，以实现学习成绩最优化。基于上述问题，应根据劳动力市场的需要来规划技能培养方案。

就哪些技能应集中考虑劳动力市场的复杂性而言，学校在课程安排上，应重视学术和职业技能间的不同，尽管社会能力（如好的工作习惯和人际交往能力）和认知技能（包括读、写和计算能力）多来自社会实践，也可以在学校培养。读、写和计算能力有助于个人了解职业特有和工作特有的技能，在教育中获得的职业技能使人直接具有生产力，而普通技能对于适应非所学领域的工作和获取职业内更新的技能十分重要。人们能在学校学习，也能在工作中学习，这就产生了有关课程体系的经济问题。在这方面，计算机技能日益重要，课堂上应更加重视计算机操作技能。在学校学习这些计算机操作技能，学生离开学校后更易于将其和生产性劳动紧密联系起来。学校课程设置的决定不仅取决于技能的价值和生产技能的成本，而且取决于今后获得这些技能的机会，应整合教育学和经济学，用经济学方法设置课程，这种方法不仅能使学生同时学习几种技能，而且也能将工作中学习和生产性活动紧密结合。

另一个重要的经济问题是人们获取技能的最佳方式是什么，或者假设时间和可用预算已知，教师和学生如何最优配置这些资源，以尽可能获得学习收益最大化；或者假定政策不仅能影响这些投入，而且能影响这些投入的使用方式。在有关教育投资回报的研究中，教育过程通常仍被看作一个黑箱，可是这一问题应引起重视。班级人数多少、上课时间多少以及信息通信技术等都会对学生知识和技能产生影响，打开这个黑箱事实上意味着研究教育生产函数。教育生产函数将学生的教育水平描述为个人特征和能力的函数，教育生产能力受家庭、学校的办学质量和教师的教学质量作用。教师的行为可能依赖于环境，教育可能更是以教师为中心或更以学生为中心，学习环境可能或多或少激发学生。就学生而言，获得一个特定的学历不仅是一个教学方法问题，制度也可能对文化程度有影响，可能存在有关可用预算水平的规则，可实现的最终学历、考试方法、学生选择、可用的教学方法和学校自主化程度。

就如何安排、设计针对学生、家长和教师的正确激励机制，以实现学习成绩最优化问题，经济机制起着重要作用。学生学习成绩受同学影响，成绩好坏取决于对其周围同学行为（不仅仅是他们的个性特性和社会背景），这会导致个人最优行为和群体最优行为之间的差异。即使个人拥有有关教育水平的所有决定因素信息，然而仍难以估计这些因素对个人的影响。例如生产函数没有考虑个人投入，个人可能有自己的兴趣和利益，而个人的这些兴趣和利益可能与周围同学的兴趣和利益不一致。如果个人没有注意这些兴趣和利益的差别，可能会影响课程设置和教师工资，在学校和教师中引发无意识的反应，从根本上影响某些群体或学生的最优学习成绩。

就生产函数分析而言，传统经济增长理论往往强调传统生产要素（即土地、劳动力和资本）的作用。新经济增长理论强调了教育在经济增长方面作出的贡献。国内外学者使用增长核算方程和增长方程均证实教育对收入增长的积极影响，尽管教育的作用受社会、文化、职业和其他因素影响，但这并没有明显减少教育在提高收入方面的意义。关于教育需求函数的研究也显示，收入增长将进一步导致教育需求增加和教育水平提高。

三、结论及建议

研究表明，提高收入水平可以减少教育贫困，但提高收入水平需要提高人力资本水平和劳动能力，需要增加教育投资，提高教育质量来消除贫困。针对如何发挥教育消除贫困的作用，建议如下：

（1）将教育视为投资而非消费行为，增加个人和国家教育投入。教育需要庞大的资源投入，在国家财政有限的前提下，最适当的教育投入形式是国家和个人共同分担，协调好教育投入和产出的关系，优化教育资源配置和利用。

（2）发挥教育在实现人类发展过程中的作用。教育在人类发展指标中处于中心地位，教育可通过满足其他人类发展指标直接或间接消除贫困。随着我国生育率下降和人口预期寿命延长，人口老龄化日益加剧，教育作为人力资本投资的一种主要方式，在应对社会保障危机，实现社会经济可持续发展中将扮演重要角色。

（3）合理设计代表教育投入和产出的指标，精确估算教育收益率。教育收益率的高低对于教育需求和供给都有重要影响。教育收益率存在偏差，会对教育投资产生误导，应依据明瑟收入函数，合理设计代表教育投入和产出的指标，测量教育成本和收益，精确估算教育收益率。

（4）提高教育质量，最大限度地将教育投资转化为人力资本。教育是人力资本形成的主要方式，教育生产函数将学生的教育水平描述为个人特征和能力的函数，而教育生产能力还受家庭、学校办学质量和教师的教学质量作用。应设计有利于激发学生学习，提高学校办学质量和教师教学质量的制度，最大限度地发挥有关各方在提高教育质量中的作用。

[1] Sen，A.K.Human capital and human capability[J].World Development，1997，（12）.

[2] Pencavel，J.，Abramovitz，M.The action of human resources and poverty on one another：What we have yet to learn[J].Journal of Economic Literature，1991，（3）.

[3] Dong Qiang，Li Xiaoyun，Yang Hongping，Zhang Keyun.Gender Inequality in Rural Education and Poverty[J].Chinese Sociology&Anthropology，2008，（4）.

[4] Lopez，R.，Valdes，A.Rural Poverty in Latin America：New Evidence of the Effects of Education，Demographics and Access to Land[J].Economic Development and Cultural Change，2000，（2）.

[5] Cheng Fang，Zhang Xiaobo，Fan，Shenggen.Emergence of Urban Poverty and Inequality in China：Evidence From Household Survey[J].China Economic Review，2002，（3）.

[6] Behrman，J.R.Schooling in Asia Selected microevidence on determinants，effects，and policy implications.[J].Journal of Asian Economics，1999，（2）.

[7] Becker，G.S.Human Capital：A Theoretical and Empirical Analysis with Special Reference to Education[M].New York：National Bureau of Economic Research，1975.

[8] Teal，F.Consumption and welfare in Ghana in the 1990s[J].Journal of Development Studies，2006，（7）.

[9] Tilak，Jandhyala B.G.Post-elementary education，poverty and development in India[J].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Educational Development，2007，（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