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丽,王成
(山西大同大学 外语学院,山西 大同037009)
跨文化交际学兴起于20世纪60年代,以美国语言学家Edward Hall为代表,主张以跨学科的研究方法研究语言与文化、非语言交际与习俗的关系。在总结前人研究成果的基础上,认知语言学家Fauconnier提出文化概念跨空间映射理论,认为语言的意义是言语者在语言符号系统的刺激下进行概念的跨空间文化映射而引起的结果。[1]其中交际双方在各自不同的文化心理空间内对对方的信息进行加工和诠释,在这一过程中,由于交际能力差异的存在而产生心理映射位移,其中映射位移能力与交际效果成正比。
对跨文化交际视阈下心理映射对交际感知的影响进行剖析,通过运用Fauconnier的文化概念跨空间映射理论,分析跨文化交际中的元概念认知心理映射和文化认知属性,以期阐明跨文化交际的特点和规律,并超越异域文化间的认知模式和文化心理的藩篱,使交际双方能将信息完整、准确地传递给对方,为跨文化认知语言学的研究和外语教学提供些许证据和借鉴。
语言的感知认知过程研究源于叶姆斯列夫,是指语言符号系统和本体感觉系统相互选择的过程 (Hjelmslev)。语言符号系统是一些静态化的、制度化了的潜在经验和知识;心理交际感知则是在语篇的解构过程中,借助人类的整个社会认知过程来再现它的动态性。交际感知视阈中的语言符号系统可分为三个层次:1)横向:语篇体系、语法体系和语音体系;2)竖向:语素的代表性阶 (Rank),包括词汇、短语、简单句、复合句、段落、章节等;3)纵向:人际交往过程中的概念、信息内涵、人际范畴等。三个层次共同组成一个整体,形成人类在交际过程中的一套制度化了的社会认知符号系统和经验知识;在感知过程中起决定作用的是交际场景,同时发挥潜在作用还有社会制度、价值观念和意识形态等诸多社会文化要素,言语行为过程只不过是语言符号系统的生理和物理性的外化方式。元概念就是指这些外化的言语和附加在这些言语之上的、潜在的文化心理属性的结合体。对于元概念在感知中的作用,美国语言学家萨皮尔指出,“语言的作用不仅是传播信息,而且塑造了人类对客观实在的感知,语言结构在一定程度上还取决于带有文化烙印的元概念映射。[2]”在此理论基础上,萨皮尔的学生沃尔夫提出了 “语言相对论”(linguistic relativity),即特定的文化和环境塑造了某种语言形式,反过来特定人群又被语言的元概念形式塑造,从而形成了人对客观实在的感知。[3]可以这样理解,语言如同一面不甚平整的透镜,人类通过这面透镜来观察客观实在,客观实在通过这面透镜后,镜子中的一些元概念成分(词汇量、词汇分类、句法等)使客观实在的形象发生了扭曲,产生了感知变异。因而,“语言不仅仅是一种交流的工具,语言本身还指引语言运用者心理感知的道路,成为语言运用者把经验分析成重要范畴的习惯性模式”。[4]由此可见,语言的感知属性影响到交际双方对信息的感知理解,因为在这一过程中,交际双方的心理映射位移使得存在的元概念信息值部分丢失或被扭曲,从而对交际双方的交际感知产生影响。下面我们重点讨论会话双方的心理映射属性对交际感知产生的作用和影响。
语言作为客观存在的一种特有社会现象,“对使用者的感知产生影响,且这种作用是无声无息的、不易被觉察的。”[5]但在过去,众多语言学家把语言看做仅仅是认知过程的产物,认为在没有话语者的知识积累、心理模型、概念映射和信息解读的前提下,语言的符号和意义都是抽象的,对交际感知几乎没有任何影响。随着哲学心理学的发展,很多学者主张文化概念符号对交际感知影响的反作用也不应被忽视。最早研究文化概念符号对人类感知产生影响的是美国学者詹姆斯 (1883),他说,“交际过程中大脑里任何一个部位的电发放都必须伴随某一特定语言概念符号的出现。”McCulloch &Pitts从神经生理学的研究中得出文化心理概念对人脑应激功能的模拟链条,提出了 “交际心理空间映射理论”(communicative psychological perception connection theory),认为心理概念符号与人类的感知、认知结构具有连通性,因而,文化心理概念映射的形成和组织结构是建立在人们感知经验的基础之上的。[6]实际上,心理映射的形成过程就是对交际过程中对被激活的神经感知的记录;这种记录只是部分的、表征性的;被感知的心理映射具有多种形态,且具有衍生能力;所有被感知的心理映射元概念可以整合重组,从而形成模拟交际感知;被感知的映射元概念通过一定的规则组织起来;与之相关联的其他映射元概念也参与感知的构建。由此可知,心理映射的元概念在交际的过程中被部分抽取并储存起来,感知的过程也就是运用这些储存的感知映射元概念在记忆中进行心理表征操作,这样的话,在下次碰到类似特定感知时就不再需要经历类似的心理映射体验。
心理映射体验过程包括三大要素:外来可感知信息的刺激;已存在的心理感知元概念的参与;个体对心理映射元概念的加工处理。一旦交际的过程中所提供的感知概念与大脑中已存在的映射结构、映射原则和环境框架结合起来,就会发生映射心理意义的建构,交际中传递的意义就会超越语言本身所要表达的信息。在跨文化交际感知的视阈下,虚假性表达前提是中国人学习外语的一个难点。以表达习惯为例,中国人在谈到将来假设情况时,往往用将来的语气,比如 “将来我要是有条件的话,一定要到月球上去看看。”这句话中,条件句和结论句中都用到了表将来时间的 “要”字,而同样这句话在英语中却表达为:If I were rich enough in the future,I had reached the moon.条件句用的是过去时,而结论句则用到了过去完成时。依据中国人的心理认知属性,将来的条件和结果应该是在将来才能被感知的,怎么会出现在过去,更不可能是已经完成?心理映射的感知差异是产生误读的原因所在。在时间观的心理认知属性中,西方人是面朝未来、背对过去站立着,而中国人是面朝过去、背对未来站立着。所以对于西方人来说,将来踏上月球是能够看得见的、已经在眼前发生了的事情,当然语法上就要用过去时和完成时了;而在汉语中我们也就很好理解为什么有 “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表达了。此外,心理映射中的句式结构属性也会影响到交际的效果。以英汉两种语言为例,在形态上,汉语为散点视,英语为焦点视;在过程上,汉语为动态视,英语为静态视。英语句子以动词为核心展开,句中成分围绕中心动词直观地、富有逻辑性地静态展开,因而英语行文富含逻辑性和说理性。而汉语不以某个动词为中心,而是散点展开、流动铺排,形成 “形散而神不散”的文韵。此外英语中的 “反事实假设”(counter factual)结构、无处不在的定冠词“the”和名词性短语的独立主格结构,都是汉语中所没有的。因而造成交际过程中的感知误读:英国人认为读汉语文章如云山雾罩、毫无头绪;中国人读起英文来又觉得死板呆滞、晦涩难懂。可见,交际双方在交际过程中如果有一方传达出超出对方心理映射感应范畴的信息,那么双方相应的信息扩展和心理空间映射感知的通道就会被阻断,造成感知误读。为实现交际的目的,心理映射的概念感知极为重要,但在跨文化的交际框架中,仅了解心理映射的感知认知属性还是不能准确完成交际的目的,同时必须考虑的另一个关键因素是心理映射的文化认知属性。
语言可以反映特定人群的思维方式和文化特性。语言属于文化的一部分,而文化只有通过语言才能体现出来,从这一点来讲,语言与文化密不可分。“讲一种语言的人必定属于某一特定环境下的一个特定的种族或集团”,[7]胡文仲认为:“我们的生活性质是由社会继承下来的做法和信念决定的,语言也必定依附于包含这些做法和信念的文化。”[8]心理映射的文化属性在交际的过程中通过信息的相互作用和元概念的整合重组而得以体现。这种过程幕后的描述工具便是发生在心理空间之中的映射,包括对语义和语用等发生在日常会话和思维中的幕后语言形式的描述。其中的元概念经过加工整合后,成为构成文化认知模式的构造元素。由于不同心理空间中储存的元概念因为各自的先验、文化模式和经验上存在差异,交际双方中一方提出的元概念很可能在对方的心理空间中引导出来另一个元概念。从这一点来说,语言符号的作用就类似于语言发出者在心理空间中设立的路标,以此来指引听话人在这个心理空间中穿行。对于同一个事物,每个人感知的视角是各不相同的,因此语言发出者在呈现同一个事物时,可能会用到不同的认知感知视角。这时,语言符号就会指引听话人将同一个事物放在不同的心理空间中去映射已有的元概念,两个心理空间中一般存在相互映射元概念对应物。通过这一过程,交际感知和认知得以实现,交流也就可以成功完成。
信息交流的程度和多少取决于交际双方的元概念储存量、语境背景知识、认知映射归纳能力等诸多要素。已存在大脑记忆中的元概念随着话题的深入会认知映射到不同的心理空间,结成网状的心理空间体系。决定网络内部相互关系和构建的因素是文化认知背景,这时对元概念心理映射的差异在跨文化的交际过程中就最容易出现,尤其是心理映射的态度、结果、程度等。作为路标的语言符号数量不足,即元概念数量不足,是造成跨文化交际过程中产生歧义和误读的根本原因。“任何一种语言中的元概念路标都与心理空间网络数量相一致,产生歧义和误读的原因在于心理空间网络的结构差异,即跨文化交际中的元概念模式差异”。[9]跨文化交际中主要有四种较明显元概念模式:
a.x=x,即交际双方谈话中的元概念物体不仅本义相同,引申义也基本相同。汉语中的“头”和英文中的 “head”本义都是指脖子以上的器官部分,引申义都有 “领导”(这是我们头;He is the head of our department.)或 “物体顶上的形状像头的部分”(斧子头;the head of an axe)。这些指定的概念在交际过程中容易在对方的心理空间产生相同的映射,双方就容易沟通,且不会产生感知误解。这种情况也可以指平行元概念映射,即概念本义不同、但引申义相同,如形容一个人很瘦时,汉语中说 “他瘦得像猴子似的”;而英语中用 “He is as thin as a shadow.”(他瘦得像影子似的)。其中的 “猴子”和 “影子”就是平行元概念,两种概念所含的信息量相等。
b.x>x,指的是交际中发出信息一方的元概念信息含量超出了接受一方的元概念储备量。例如,英语中的 “green eyes”,如果没有足够的元概念文化知识积累,很多中国人会将其理解为“绿色的眼睛”。而实际上这个元概念中所含的另一个信息是 “嫉妒”的含义。但这种情况下一般不会影响到双方的元概念心理映射和接收,对交际受影响也不是太大。
c.x<x,指交际双方中的信息发出方所包含的元概念信息量小于信息接收者的元概念储备量。例如英语中的 “my cousin”一词,中国人在理解这个元概念时,必须首先搞清楚父辈或母辈之间的关系,即应理解为 “姑表亲”“姨表亲”,还是理解为 “舅表亲”呢,这个过程完成后,才能作出明确的信息心理映射反映。
d.x≠x,指交际双方中的信息发出方的元概念信息在接受方的心理空间中根本没有对应的或相近的元概念。如汉语中的 “承包、三资企业、集资、四个坚持”等在英文中都没有向对应的元概念信息。而数字 “13”虽然在中英文中的本义相同,但 “13”在英文中贬义的引申元概念文化意义在汉语中却不存在。再比如说 “我和她只是聊了一会儿,你怎么就吃醋了。”这句话,如果没有进一步的元概念引申义的解释说明,那么对于英国人来说,这句话也很难被理解为 “嫉妒”的含义。以一种各国常见的动物 “鹤”为例,在中国 “鹤”是长寿的象征,在日本 “鹤”象征幸福,而在英国 “鹤”是丑陋的代名词,在法国则是蠢汉和淫妇的代称。历史文化传统和意识形态的不同是造成同一元概念物质在不同文化里所承载的信息内涵不同的主要原因。这类元概念在交际过程中最易引起心理映射的误解,甚至会导致交流的破裂。在跨文化交际的过程中,越是意义具体的元概念物质,带来的交际感知心理映射误读就越小;反之,越是信息抽象的元概念物质,造成的交际感知心理映射误读就越多。因此在这种情况下,多数交际几乎是不可能成功的。
语言上的差异实际上是文化个性鲜明差异的外在表现形式。一定的语言在特定的环境、上下文中会在语言接收者一方产生什么样的心理映射影响和效果,与信息接受者所处的语言文化心理模式密切相关。例如在中国对父母、长辈和老师都不能直呼其名;而在英美国家,关系越是亲密的人,越是可以直呼其名。这就是由于典型的文化语用模式不同而造成的差异。在语用学中有一个重要因素是 “会话合作原则”,“语用原则基本是共有的,但它们的相对重要性却由于文化的不同而相异”。[10]语用合作原则上的差异也是引起交际心理映射误读的原因之一。如在问答关联原则上,英美人对 “问而不答”现象的恼火程度远远超过中国人。中国人在对他人的请求不能答应时,多会婉言拒绝,很少用 “不”这个词;同样出于礼貌,中国人在主人第一次请自己喝茶或吃东西时,总说 “不”,而这会被英美人误读为你确实 “不渴”或 “不饿”。东方人一般比西方国家更注重谦虚的原则,若以一种文化的礼貌语用原则套用到另一种文化,会造成交际过程的感知误读。因此,理解交际双方文化心理模式的异同是成功心理映射感知的关键。总体来讲,中西方文化心理模式的差异主要体现在以下四个方面:
(1)时间文化价值观的心理映射差异:中国人偏爱历史,注重考量历史的经验和教训,信奉“以史为鉴”,但中国人在对未来时间的安排上却有着很大的随意性,缺少计划性和延续性,这一点小到个人理想,大到国家政策无不如此;而西方人却只坚信未来,相信 “未来是近在眼前的触手可及的希望”,即使对未来的假设也如同我们前面讨论过的那样,一律用完成时态或过去时态,因而他们往往在时间的使用上特别仔细,精心安排计划,恪守时间约定,很少迟到。西方大多数人也能够做到终生坚守自己的理想和信仰。
(2)个人主义至上的文化心理价值观和一切依附群体的集体主义文化心理价值观差异:西方人认为个人权利是上帝赋予的、不能被剥夺的权利,在交际中特别注重个人独立和个人隐私不被侵犯,因而他们认为诸如年龄、婚姻、个人信仰、工资等话题都属于个人隐私,不便与人讨论。为突出这种文化心理,英语中的 “我”还必须是大写的 “I”。与之相反,中国人在交际中首先强调的是集体,自我价值只有在社会关系的网络中才能得以体现,因而中国人说话常用 “我们”而不是 “我”。为拉近和交流者的距离,中国人甚至会主动和对方聊起年龄、婚姻、个人信仰、工资等西方人认为是禁忌的隐私话题。
(3)逻辑辩证归纳式文化心理模式与直觉整体演绎式文化心理模式的差异:西方人的思维注重逻辑思维的推理,整体上呈线性式向前推进。比如英语信封的书写格式是先从最具体的房间号写起,然后依次范围不断扩大,最后是所在国家。由于西方人将客观世界与人看做是两个完全分离的主客体,所以在运用比喻和修辞方式时,英语中多见一些抽象的表达方式。在培根的论文“On Study”中,书籍作为具体的东西被抽象地描写成 “Some books are to be tasted,others to be swallowed,and some few to be chewed and digested.(书有可浅尝者,有可吞噬者,少数则须咀嚼消化。)”与之相反,中国人的思维注重从整体到个体的演绎式的推进方式,总体上呈向内缩进的螺旋式结构。典型的汉语信封上是把国家放在最前面,然后依次是省、市、区、街道、胡同等,最后才是门牌号码或房间号。中国人讲究“天人合一”,世间一切万物无不包含在一个统一的整体结构中,因而在汉语中的比喻和象征手法多是直观的、具体的。汉语中说一个人长得可爱或漂亮时,会用到 “苹果”“玫瑰花”等现实生活中随处可见的具体实物。
(4)对等平行式的语用规则文化模式与权势垂直式的语用文化模式差异:语用是研究语言中的元概念符号与使用者之间的关系,即一定的语言在特定的环境、上下文中会产生什么影响和效果。在跨文化交际的过程中,语言形式的选择会直接影响到交际心理映射感知的效果和成败,选择的过程与交际双方的身份、语域、话题熟悉程度密切相关。西方人笃信的 “人人生而平等”的原则在诸如称呼、招呼、恭维、致歉等言语形式上得以体现,没有特殊要求的话,西方人会直呼对方的姓名,已体现彼此平等的文化倾向,且关系越是亲密的人,越是可以直呼其名,以体现关系的亲密程度。而中国人则偏好能体现出权势的、垂直式的称呼方式,言必称 “X局长、X处长”等体现双方非对等式的称呼。这种语用文化模式上的差异使得中英两种语言在跨文化交流时出现困难,因为依照上文提到的 “会话交际原则”,语言发出者的元概念应当也必须在接受者的心理空间产生映射,否则交际就是失败的。
跨文化交际中心理映射文化属性的存在,使得交际双方在思维方式、元概念的外延内涵、语用规则、价值观念等方面存在差异,在交际的过程很容易出现心理映射的感知误读或映射失败,使得交流无法正常进行,无法达到交际预期目的。
综上所述,由于认知模式、心理映射模式和文化价值观模式差异的存在,使得交际双方容易出现交流障碍。所以我们应结合语言中的元概念认知和交际感知各自的特点,通过运用心理空间的映射理论对跨文化交际双方的认知特点和文化模式属性进行剖析,充分认识到在形成思维方式和对客观事物的感知中,语言中的元概念心理映射具有极为重要的作用。为提高不同语言间心理映射交际感知的准确性,应鼓励外语学习者从影响交际感知的语言要素着手,找到跨文化交际心理映射误读的根源,超越异域文化认知模式和心理文化定式的屏障,增强 “语言的元概念交际意识”,适当运用交际过程中的映射减缩和增扩策略,增加语言要素的输入,主动融入真实、自然的交际环境,提高对话语交际意义的认同程度,加深对交际过程中多重语言元概念系统通过心理空间映射表达人际功能的认识,在优势互补的基础上实现有效、准确的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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