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态批评视域下的《荒原》*

2013-03-31 12:49
关键词:艾略特荒原人类

周 姝

(四川外国语大学 研究生院,重庆400031)

生态批评视域下的《荒原》*

周 姝

(四川外国语大学 研究生院,重庆400031)

首先分析了《荒原》中自然生态危机的表现以及《荒原》人物身上所体现出的精神危机,随后通过对诗歌中各种代表性人物的分析,指出人类的精神生态危机才是更深层次的生态危机,最后提出解决精神生态危机的最好办法,就是要找到宗教信仰。只有人与自然和谐相处,人类才能最终得到拯救。

T.S.艾略特;《荒原》;生态批评;自然生态;精神生态

一、《荒原》中的自然生态危机

产生于20世纪70年代的生态批评是一种文学批评理论。在《生存的戏剧:文学生态学研究》一书中,美国学者约瑟夫·密克尔提出了“文学生态学”(literary ecology)这一术语,主张应当探讨文学所揭示的人类与其他物种之间的关系,要细致并真诚地审视和发掘文学对人类行为和自然环境的影响。

生态危机是结果,自然生态危机在一定程度上源于人们的精神生态危机,源于“人类中心主义”的生态价值取向,源于人类对自然过度的支配和控制。因为“人对自然的征服和控制反过来又强化人对人的征服与控制”,即人在压榨自然、疏离自然的过程中,人与人、人与社会、人与自然也出现了疏离,这也体现了西方世界的二分概念:“人与自然是不一样的,人与自然不在同一个一元

世界之内。”[1]在自然危机出现的过程中,人的精神危机也出现了,也就是人与自己内心世界出现了疏离,这表现在理想与信仰的丧失和自我反思能力的丧失。所以,生态批评家们主张回归到最初的、人与自然同为一体的一元世界当中去。

作者在《荒原》中,给世人呈现了肮脏、糟糕的自然环境,之所以糟糕是因为人类战争对自然界的破坏。作者还感性地描写了人类的精神生态危机,人们失去了信仰,没有了精神支柱,因为战争导致的自然生态危机引发了系列的精神生态危机。最后,艾略特在诗歌结尾把拯救人类的希望寄托于宗教上。

(一)残忍四月里的荒地

在《荒原》的第一节《死者的葬礼》中,艾略特为我们描写了这样一派景象:荒地上的丁香、迟钝的根芽、助人遗忘的雪、枯干的球茎,等等。春回四月,大地本该充满生机,但现在有的只是荒地、迟钝的根芽、雪和枯干的球茎。人类和自然的关系本应是和谐的、亲密的,但随着战争的爆发,自然环境遭到了极大的破坏,它已经不再是我们以前所熟悉的那片沃土,请看:

“四月是最残忍的一个月,荒地上

长着丁香,把回忆和欲望

掺和在一起,又让春雨

催促那些迟钝的根芽。

冬天使我们温暖,大地

给助人遗忘的雪覆盖着,又叫

枯干的球根提供少许生命。”[2]45

战前的自然界是美丽的,是生命的发源地,是人类的天堂。当人们在这片长满花草、蝴蝶漫天飞舞的土地上自由地呼吸新鲜空气、闲适地漫步时,心情非常愉悦。但现在,所有的一切都被改变了。

艾略特对自然环境的描述,让人们感受到了生存环境的恶劣,绿树、清澈的活水找不到了,我们再也无法在自然界中享受自由和快乐的时光。“生态批评关注着人类生存与环境的关系,倡导与自然万物的和谐共处。”[3]而现在诗歌中表现出来的生存环境让人堪忧,人和环境已经无法再达到和谐。

(二)死了的山

自然界中的山水是融为一体的。而艾略特笔下的干旱景象,却深深震撼着人类的心灵:

“这里没有水只有岩石

岩石间没有水而有一条沙路

那路在上面山里绕行

是岩石堆成的山没有水

死了的山满口都是龋齿吐不出一滴水

这里的人既不能站也不能躺也不能坐

山上甚至连静默也不存在

只有绛红阴沉的脸在冷笑咆哮”[2]55

人类对大自然的粗鲁行为遭到了艾略特的强烈讽刺。如果人们继续对大自然进行破坏,到最后,即使是那些碎片般的景色——死了的山、没有水的岩石等都会被毁灭。到那个时候,再没有什么被留下来的东西会被认为是“瑰丽的宝物”,除了那些不起眼的沙路。

自然环境遭到破坏“是由于作为平衡系一员的人类具有了足以破坏其他物种的巨大能力而产生的后果”[4]。人类向大自然无限度地索取,造成了严重的自然灾难:森林覆盖面积缩小、沙漠扩大、气候异常、物种变异甚至消减。现代科技以解放人类美好愿望开始,却以对人类造成毁灭性威胁的结局而告终。在物欲的支配下,人类开始了大规模的改造自然、破坏自然的历史,改造和利用自然界的巨大成功又进一步刺激了人类物欲的膨胀,而物欲的膨胀又导致了人类更大规模地利用、改造和掠夺自然。

二、精神生态危机——自然生态危机的根源

精神生态学是一个把多种学科领域联合在一起的显学。第一次世界大战不仅从物质上毁灭了欧洲,而且从精神上彻底埋葬了人们心目中的上帝。对理性科学的怀疑、对道德文化的失望、对大规模战争的恐惧、对经济危机的焦虑、对现代化产生中人被异化的担忧……这一切汇合成一股汹涌澎湃的的潮流,荡涤着一切,冲击了人们所有的观念、信仰、思考和结论。伦敦坍塌了,巴黎毁灭了,美国变形了,就像昔日的庞贝城,人们现在所见到的除了一片荒原之外,什么也发现不了。上帝存在便剥夺了世界的意义,上帝不存在则剥夺了万物的意义。

日渐深入的生态危机已经显露了充分的征兆,人类社会中的生态失衡、环境污染正在不知不觉地向着人类的心灵世界、精神世界迅速蔓延,下一个污染,将是发生在人类自身内部的“精神污染”。

(一)不正常的两性关系

在现代工业技术社会中,富含人类感情的两性关系被简化了,动物般的性欲取代了精神性的爱欲。“男女之间共同建筑一种亲密关系,共同分享趣味、梦想、憧憬,共同寄希望于未来和共同分担过去的忧愁——所有这一切似乎比共同上床更令人害羞和尴尬。”[5]

男女关系是一个复杂的相关系统,它分性、婚、爱三个层面:性欲属于生物自然性;婚姻属于人类社会性;爱情则属于个人的内在精神性。三者之间有着极为密切的联系,但又不完全等同,不能相互取代。

1.堕落的酒馆女人

《荒原》的第二节《对弈》赤裸裸地描写了不幸或不正常的两性关系。在“荒原人”这里,爱情失去了本身美好的寓意,有的只是不正当的性关系。

“你真不害臊,我说,看上去这么老相。

(她还只三十一。)

没办法,她说,把脸拉得长长的,

是我吃的那药片,为打胎,她说。”[2]50

《对弈》主要展示了两个伦敦小市民在酒馆即将打烊时,一边饮酒,一边谈论家庭与婚姻的场景。她们谈论的是情欲和堕胎这些不体面的两性关系。主人公没有任何信仰可言,有的都是没有是非观念的混乱思维状态,其精神世界是没有道德标准的,正在经受着精神生态危机。这段对话是在酒馆快要关门的时候说的,隐隐表示这是结束生命进入死亡的时刻,遭受着精神生态危机的感情人生无异于没有生命的行尸走肉。结尾采用了莎士比亚《哈姆雷特》中奥菲莉娅告别时的一段台词:

“再见。明儿见,明儿见。

明天见,太太们,明天见,可爱的太太们,

明天见,明天见。”[2]50

这样的结尾使整个气氛显得无比凄厉。奥菲莉娅落水而死也是因为没有得到如愿的爱情,这样的一种结束生命的方式也是希望在纯净的水中,灵魂能得到荡涤和拯救。

自然生态危机带来的精神生态危机,在这里也被表现得淋漓尽致,因为他们没有信仰,所以丧失了自己的行为准则。

2.薛维尼和博尔特太太的肮脏关系

“把薛维尼送到博尔特太太那里”,暗示着这又是一种肮脏的两性关系。薛维尼是市侩形象的典型代表,在诗中共出现过五次,他是人面猿,也是兽性的代表。诗歌中的博尔特太太母女又是何许人呢?绝非良家妇女,她们用苏打水洗脚,是为了美容和长寿。诗歌中对她们的描写,是为了从外貌的美衬托出她们内心的扭曲和阴暗,以及精神世界的荒芜。

“吱吱吱

唧唧唧唧唧唧

受到这样的强暴。”[2]50

他们的两性关系是粗暴的。“濯足”[2]51仪式来自魏尔伦的《帕西法尔》,主人公濯足是为了进入圣杯城堡。就像中国的沐浴仪式表达的内涵一样,“濯足”也表示对所从事的事情的极端严肃和尊重。而这里所描写的“濯足”则有十足的辛辣讽刺意味。他们不是有着正经关系的男女,他们的思想世界中没有这样的正确信仰和观念。

(二)人类天性的泯灭

打字员和公司小职员间的性关系没有丝毫人性可言.这种彻底的灵魂的死亡怎能希望再生?干旱的土地何时才能复苏?

“时机现在倒是合适,他猜对了,

饭已经吃完,她厌倦又疲乏,

试着抚摸抚摸她

虽说不受欢迎,也没受到责骂。

脸也红了,决心也下了,他立即进攻;

探险的双手没有遇到阻碍;

他的虚荣心并不需要报答,

还欢迎这种漠然的神情。”[2]53

打字员并不喜欢公司的小职员,他们不是恋人也不是夫妻,他们之间没有任何感情可言。他们的灵魂已经在“荒原”中彻底死亡。从诗里的描写可以看得出来,这是一个低级庸俗的现代性关系。他们的“爱”既不道德也不神圣,不受任何道德标准的支配。她“屈身做了蠢事”却没有受骗的感觉。女打字员既是一个受害者,也是一个罪人。她像神话中的塞壬(Siren)一样,专门用美丽的歌声去勾引水手触礁。她没有美丽的歌喉,却用一些“妖术”引诱意志薄弱的男人。而男人也是经不起她的引诱的,因为他们的世界早已丧失了信仰,他们的性爱已经从神圣的东西演变为无聊的游戏。

三、拯救之路:“舍予”与“克制”

信仰是人生的精神支柱,人的精神世界犹如一座大厦,缺少支柱就会倒塌。当上帝一旦远离,当现代科学技术被渲染成新的神话,当原子弹和亿万富豪取代了往昔上帝的位置之后,人们突然发现,自己的需求呈现出严重的“内在匮乏”。如何让荒原人的精神真空重现氧气?如何挽回已经出现的信仰危机?

(一)艾略特与《荒原》中的救赎思想

艾略特在《荒原》的最后一节提出了拯救荒原的思想:舍予、同情、克制。艾略特认为人类要得到拯救,唯有寻求皈依宗教。

《雷霆的话》以基督在客西马尼园中祈祷时被捕为开端。艾略特认为,现代荒原的一个重要特征就是人们丧失了信仰。雷霆的话当然也是诗人思想的流露,即拯救人类的法宝是佛教思想中的舍予、同情和克制。

第一,“舍予”意味着献身。他认为人类要想更好地生存,就应该学会“舍予”,不能过度地向大自然索取,这样会造成严重的自然生态危机,让人类的生存环境变得恶劣。

第二,“同情”即打开牢笼,停止孤立,破除自我而与外界相通。“各人在自己的监狱里”指的是心灵的闭塞,人们的思想无法相互沟通,就如“对弈”里的那对贵族夫妇一样。唯有当我们拥有“同情心”的时候,我们才能学会去理解别人,才能开启自己和别人的精神世界,坍塌的精神世界也才能得到重建,人类也才能重新拥有高尚的信仰。

第三,“克制”意味着按照规律办事和节制情欲。感情应该是理智的、神圣的,而不是任意妄为。唯有在克制中才能寻找到真爱,感情的投入和回报才能相互对等。

(二)宗教拯救社会

第一次世界大战的残酷厮杀和争夺,其野蛮和破坏性彻底摧毁了西方人传统的基督教义、生活价值观和道德准则。也就是说,它毁坏的不只是人类的生存环境,还有人类的信仰和精神世界。所以作者在诗中感叹:“我没想到死亡毁坏了这许多人。”伦敦城在诗歌里被比喻为但丁的地狱。带着这样的心情和视角俯视欧洲大陆,艾略特看到的是一片荒原和“一堆破碎的图像”:这里只有石块,没有水;只有干旱,没有植物生长;这是一片不毛之地,大地已经死亡。枯萎、破碎、凌乱、空虚、孤独、丑陋、衰败、恐惧、怪诞、死亡等“荒原意象群”,它们呈现了现代城市的荒芜——一个真正的物质与精神世界的荒原。在这样一个破败的情境中,诗人希望找到拯救世界和人类的更好方式:一来可以抚平欧洲人精神上的创伤;二来可以让这片曾经辉煌而现在已荒芜的古老大地重现生机和活力。

艾略特的“荒原”不仅是西方衰落的一种象征,也是现实的生动再现:泰晤士河边的白骨在风中歌唱,似乎显露出死者狰狞的笑容。河上漂浮着空酒瓶、三明治的包装纸、丢弃的硬纸盒、烟头等垃圾,仿佛这是一个被人类抛弃的地方。老鼠在河岸的尸骨中出没,发出沙沙的声响。建筑物倾倒,“耶路撒冷、雅典、亚历山大、/维也纳、伦敦,/不真实”。如果艾略特这片荒原有一个“渔王”,那么他应该是耶稣。按此推理,重新寻回“死去”的耶稣,就是拯救荒原的关键。然而,《荒原》并没有这样推理,而是将拯救的希望寄托于印度佛教。“舍予、同情、抑制”三字箴言来自佛教经典《奥义书》中“雷霆”的故事,在此它被视为拯救人类的最高智慧[6]。

在《荒原》中,欲望是一个重要主题,在某种意义上被视为西方文明问题的根源。400余行的内容,让我们多次见证欲望之火在熊熊燃烧,以及在火焰中燃烧的男男女女:在德国阿尔卑斯山度假的贵族男女,在伦敦家中百无聊赖的中产阶级夫妻,深受性和生育困扰的下层女性,像野兽一样到妓院寻欢作乐的薛维尼,偷欢的银行职员和女打字员,邀请同志到宾馆过夜的同性恋商人,等等。而这又与神话中夜莺遭到强奸,以及瓦格纳歌剧中不该发生的爱情故事交织在一起。可以说,《荒原》是欲望的众生相,作为诗歌的叙述者,诗人也是这些现象的见证者[7]。

欲望在东方和西方的宗教中都是邪恶的源泉,是原罪之一,因此,差异较大的东西方宗教都倡导禁欲主义。艾略特显然意识到禁欲的重要性,在《荒原》中,他搬出了基督教禁欲主义的代表之作圣奥古斯丁的《忏悔录》,希望能够浇灭这场欲望大火;同时他还搬出了佛主的《火诫》:在被欲望之火重重围困的情况下,他请求上帝将他从火中救出。“烧啊烧啊烧啊/主啊你把我救拔出来/主啊你救拔/烧啊。”具有讽刺意义的是,这最后一句还没说完,他已经在烈火中陨灭。在这里我们再次看到基督教和佛教的并置,并且这种并置是一种有意的安排[6]。艾略特在《荒原》的原注中说:“东西方禁欲主义的两位代表的结合,形成了这一部分的高潮,这并不是一个巧合。”禁欲主义也很好地体现出克制的思想,如果不克制,欲望将是一场无边无际的灾难。

纵观全诗,荒原人生活在百无聊赖的精神荒漠中,过着荒唐无聊的日子,沉溺于情欲之海,历经战争伤害,丧失宗教信仰,内心世界一片荒芜,生存陷入无边困境。这样的生活没有目标与希望,没有光亮与明天,没有温情与依靠,仅有的过程也只剩麻木与萧条、空洞与寒冷,人们像活死人一样。当生活不能带给人们热情与快乐,也就失去了活着的意义和价值。

所以诗人急切地提出人类需要拯救和救赎。诗中作者用了三个对应物:耶稣死后的荒原,十月革命使整个世界都成为“并无实体的城”以及寻找圣杯的英雄所经历的磨难来描绘荒原的景象。残酷的现实似乎和希望并存。因为雷霆的声音说着“舍己为人、同情、克制”是荒原人得以拯救的唯一方法。这也是作者所宣扬的宗教救世的理念。只有这样,人类才能更好地学会与自然和谐相处,才能彻底摒除西方世界中人与自然二分的思想,达到人与社会、自然的和谐统一,也才能从根本上解决自然生态危机和精神生态危机。

[1] 鲁枢元.生态文艺学[M].西安:陕西人民出版社,2000:146.

[2] T.S.艾略特. 荒原:T.S.艾略特诗选[M].赵萝蕤,张子清,译.北京:燕山出版社,2006.

[3] RUECKERT W H.Literature and Ecology:An Experiment in Ecocriticism[M].Athens:University of Georigia Press,1996:15.

[4] 王诺.欧美生态文学[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3:37.

[5] 王诺.欧美生态批评——生态学研究概论[M].上海:学林出版社,2008:107.

[6] 张剑.艾略特与印度:《荒原》和《四个四重奏》中的佛教、印度教思想[EB/OL].[2013-03-02].http://blog.renren.com/share/27863629/6767986181.

[7] 韦清琦.方兴未艾的绿色文学研究——生态批评[J].外国文学研究,2002(3):47.

(编辑:李春英)

EcologistReadingof“TheWasteLand”

ZHOU Shu

(GraduateSchool,SichuanInternationalStudiesUniversity,Chongqing400031,China)

This article consists of three chapters and a conclusion. The first part of theTheWasteLandanalyzes the natural ecological crisis, the second part ofTheWasteLandcharacter of the spiritual crisis. Through the analysis of the various representative poems of characters, the thesis points out the serious crisis in the human spirit ecology is the deeper crisis, people have no spiritual sustenance, and they lost faith. The last T.S. Eliot in the “wilderness” to resolve the crisis of spiritual ecology way is to find religious beliefs. If man and nature are in harmony, human beings can eventually be saved.

T.S.Eliot;TheWasteLand; ecocriticism; natural ecology; spiritual ecology

10.3969/j.issn.1673-8268.2013.04.022

2013-04-08

周 妹(1984-),女,四川达州人,硕士,主要从事英美文学研究。

I106

A

1673-8268(2013)04-0112-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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