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德丽
(北京航空航天大学外国语学院,北京 100191)
面具下的波澜
——荣格人格面具视角下的《远山淡影》
孔德丽
(北京航空航天大学外国语学院,北京 100191)
石黑一雄的处女作《远山淡影》是一部构思精巧,多线并行的小说。整个故事由碎片似的回忆拼接而成。作者通过这种模糊性的回忆性叙述手法使得该作品呈现出一种亦真亦幻的感觉。同时,这种掩藏在回忆背后的“真实”正体现出故事人物的“面具人生”。本文试图从荣格人格面具的视角解读该文本,分析文中人物在不同处境下的生存策略,并进一步分析对人格面具的不同程度的关注对人类心理健康所造成的影响。
石黑一雄;《远山淡影》;人格面具;“面具膨胀”
石黑一雄是著名的日裔英国小说家。1952年出生于日本长崎;5岁时,随家人移民英国;20世纪80年代以来,逐步走红英国文坛。后与奈保尔、拉什迪并称为“英国文坛移民三雄”。迄今为止,石黑一雄共创作有六部长篇小说。 分别是,《远山淡影》(A Pale View of Hills)(1982);《浮世画家》(An Artist of the Floating World)(1986);《长日留痕》(也译作《人约黄昏时》)(The Remains of the Day)(1989);《无法安慰的人们》(The Unconsoled)(1995);《上海孤儿》(When We Were Orphans)(2000);《千万别丢下我》(Never Let Me Go)(2005)。 另外,他还著有一部短片小说集——《小夜曲:音乐与黄昏五故事集》(Nocturnes:Five Stories of Music and Nightfall)。石黑一雄所有作品中,获得国内外评论界谈论最多的是获布克奖的《长日留痕》,该小说被视为他的代表作。该书不仅获得当年的布克奖,还被哥伦比亚电影公司改编拍成电影,为他赢得更广泛的关注。而第一部小说 《群山淡景》尚未得到应有的关注。该小说由叙述者碎片似的记忆拼接而成,这种回忆的模糊性使得该作品给人亦真亦幻的感觉,小说场景随人物回忆的流转穿梭于英国与日本之间。其多线并行的艺术构思显示出作家精湛的写作技巧。
故事于女主人公悦子的回忆中慢慢展开。讲述的是“两位母亲”带领女儿移居异乡的故事。故事中悦子和佐知子是否是同一个人呢?如果佐知子就是悦子的替身,那么悦子为什么会编造一个别人的故事来讲述自己的故事呢?另外,读完整个故事我们会发现,悦子和她丈夫二郎之间似乎有些不合,而悦子和她公公绪方先生之间的言谈却显得格外亲密。这其中又有什么隐藏?佐知子,为什么迫切渴求别人询问她关于美国大兵弗兰克的事?对于以上疑惑,文章将从荣格的人格面具的角度进行分析。揭示出隐藏在“面具”后的真实。文章最后针对现实生活中人们对人格面具的不同附着程度所带来的影响,提出在社会人际交往过程中我们要发挥人格面具的积极意义,避免“面具膨胀”的出现。
在《心理类型》一书中,荣格把人格面具描述为一种为了适应或个人便利而存在着的功能情节。人格面具认同是个体“正常发展中的一个重要部分”(Andrew Samuels 1986:192)。人格面具(persona)被荣格称为从众求同原型(conformity archetype)。人格是由“面具”(persona,简称“人格面具”)构成的。一个面具就是一个子人格,或人格的一个侧面。人格就是一个人所使用过的所有面具的总和。人在不同的场合使用不同的面具,而且无时无刻不戴着面具。人格面具保证了我们能够与人,甚至是与那些我们并不喜欢的人和睦相处。为各种社会交际提供了多重可能性,人格面具是社会生活和公共生活的基础,人格面具的产生不仅仅是为了认识社会,更是为了寻求社会认同。1如此看来,悦子是带着面具在讲述她自己的故事,她想掩藏的是她内心深处的负罪感,只有在“好母亲”的面具的掩饰下她才能坦然面对自己的生活。悦子对她丈夫的毕恭毕敬,也是面具下的忍耐,直到她再也难以忍受,带领女儿移居英国,这张面具彻底撕破。悦子和公公绪方先生的言谈看似暧昧,一方面是悦子对公公的尊敬,对安定生活的感恩;另一方面也是她人格中对传统价值观的尊重。正是这张看似对传统的尊重的面具和后来追求自由远离日本的举动酝酿出一种讽刺意味。佐知子一再要求悦子询问她关于弗兰克的事,她已经给自己许下不容动摇的信念,那就是弗兰克能带领她去美国过自由生活,这一完美面具已经紧紧附着在佐知子身上。这种完美的近于膨胀的面具也正反映出佐知子内心的焦虑与不安,她极度需要不断地证明这个人的存在来给自己安慰和信心。这种过度附着已经深深影响到她的女儿万里子,她已经没有太多精力去关心女儿的状况,人格的其他方面受到排斥。正如荣格所说,人格面具在人格中的作用既可能是有利的,也可能是有害的。如果一个人过分地热衷和沉湎于自己扮演的角色,如果他把自己仅仅认同于自己扮演的角色,人格的其它方面就会受到排斥。像这样受人格面具支配的人就会逐渐与自己的天性相疏远而生活在一种紧张的状态中。因为在他过分发达的人格面具和极不发达的人格其它部分之间,存在着尖锐的对立和冲突2注:内容源引自网站:http://baike.baidu.com/view/1666896.htm。
荣格认为:“人格最外层的人格面具掩盖了真我,使人格成为一种假象,按着别人的期望行事,故同他的真正人格并不一致。人靠面具协调人与社会之间的关系,决定一个人以什么形象在社会上露面……”(Jung 1968:53)。荣格在谈到人格面具时还解释道,个体为了获得心理上的成熟,必须拥有一个灵活多变,富于弹性的人格面具,这样它才能与自我保持一个和谐的关系,太过虚假,或者太过僵硬的人格面具可能会产生易怒暴躁,或者抑郁低迷等心理疾病。荣格曾借用叔本华的话说:“人格面具用叔本华的话说,就是一个人面对他自己和面对外界时如何表现。但这种表现并不是他真实的自己”。他称人格面具是“虚假的自性(false self)”(Jung 1970:192)。悦子的面具体现在她不敢直视自己的负罪感,携带着“好母亲”的面具讲述自己的故事;对待丈夫,遵从传统家庭妇德,对丈夫毕恭毕敬,携带着“好妻子”的面具维系着家庭的安宁;对待绪方先生,悦子携带着“好儿媳”亦或“好公民”的面具。对绪方先生,悦子一方面充满感恩,另一方面又是她对旧的价值观的尊重。在和绪方先生的关系上,悦子内心的矛盾人格凸显出来,并形成鲜明对比和冲突。
悦子说:“我和佐知子并不是很熟。事实上我们的友谊就只有几个星期,那是在许多年前的一个夏天。”既然彼此不熟,为什么要提起呢?悦子母女的故事和佐知子母女的故事有什么牵连吗?读到文章最后,叙事者悦子坦白了一个惊人的秘密:佐知子就是她自己,万里子就是小时的景子。由此看来,悦子对大女儿的死始终是难以释怀的,正如文中她说:“虽然我们从来不长谈景子,但它从来都挥之不去,在我们交谈时,时刻萦绕在我们心头”(石黑一雄2011:4)。悦子始终难以摆脱内心的负罪感,只能带着虚假的面具假借别人的故事来讲述自己的故事,而将自己幻想成一个传统、内敛、富有同情心的人。或许也只有这样,她才能有勇气面对自己。小说中多次出现悦子的朋友鼓励她“会成为一个好母亲”。当初她选择带着年幼的景子离开日本自认为也是把景子的利益放在第一位了。如文中悦子说:“我离开日本的动机是正当的,而且我知道我时刻把景子的利益放在心上”(石黑一雄2011:115)。这和景子后来的自杀形成强烈对比,悦子“好母亲”的面具被撕破。悦子的丈夫二郎是一个整日忙于工作的人,如悦子所说:“一个矮矮、结实的、表情严肃的男人;我丈夫对外表一丝不苟,即使在家里,也经常穿衬衫、打领结”(石黑一雄2011:28)。悦子记忆里的二郎是一个经常弓着背吃饭,弓着背走路的人。悦子虽没有明说她对二郎的态度,但能感觉出,悦子对丈夫是有些心存不满的。她感觉二郎和他父亲绪方先生相比,还不如绪方先生显得轻松,和蔼。可见,二郎似乎有些缺乏年轻人应有的活力。对于公公绪方先生的造访,悦子担心丈夫没时间陪父亲,对二郎说:“我希望爸爸对我们的接待还满意。”二郎的回答是:“不然他还想怎样?”“你要是这么不放心,干嘛不带他出去走走?”(石黑一雄2011:38)。可见,二郎已经被工作压得没有喘息的时间。当后来悦子再问他周日有没有时间时,二郎好像没有回答。悦子虽然久久凝望着漆黑的房间、等着。终究没有听见二郎的答复。悦子只好将这一沉默归结为丈夫工作太累的缘故。可见,在表面看来平静的夫妻关系后面隐藏着的是夫妻关系的紧张,直到后来,发生松田重夫批判绪方先生的教育方式这一事件时,二郎的表现好像更令悦子失望。悦子明白丈夫二郎的性格,所以她揣测,丈夫二郎只是在等绪方先生回福冈,这件事就会被忘掉。悦子深知二郎缺乏对生活的热情,即使对侮辱家族名声的事也好像得过且过。以至于悦子说:“如果多年之后,他在面对另一场危机时不是采取同一种态度,我也不会离开长崎”(石黑一雄2011:161)。或许也就是这种毕恭毕敬的夫妻关系面具下掩藏着的不满导致最后的分离。悦子“好妻子”的面具也最终撕破了。仔细解读小说提供的线索,我们可以部分还原悦子的一些人生片断:她战前生活在中川,有过一个男友——中村,但死于战争;她的父母和其他亲人没有提及,很可能也被战争夺走或失散;只有她幸存下来,被绪方先生收留,生活在长崎,并和绪方先生的儿子二郎结婚生下大女儿景子。可以说,是绪方先生给了悦子安定的生活。从悦子的叙述中我们也能看出来,悦子和公公绪方先生的关系甚是亲和。绪方先生要去拜访藤原先生,悦子要给绪方先生精心准备便当,而嘴里却说:“没什么,只是昨晚的剩菜。”绪方先生说:“但是我肯定你还是会把剩菜变得很可口。你拿蛋要做什么?那个不是剩菜吧?”(石黑一雄2011:33-34)。这样看来,悦子在公公面前的幽默感胜于在丈夫面前。两人还在学习厨艺上开玩笑,可见,悦子在绪方先生面前是轻松的。绪方先生曾为悦子在老房子前种下杜鹃花,只是因为悦子当年和二郎结婚时的一句话,“不会住在一所门口没有杜鹃花的房子里”(石黑一雄2011:174)。对此悦子一无所知。当绪方先生和二郎起了争执时,悦子坚持站在公公一边。所有这些,说明悦子对公公的尊敬,对安定生活的感恩。从另一方面看,当时的社会正处于变化之中,社会政治取向在变化,人们的思想尤其是年轻人的思想在变化。正如二郎的一个同事因在选举中和妻子选择的政党不同而动手打妻子。这在以前的日本是不可能发生的,夫妻不会出现这种情况的。女人不会这么政治,这么有思想的。而悦子在公公面前就是属于这种老实本分、内敛的传统家庭主妇形象。或许,悦子对传统价值观真的是发自内心的尊敬。但是,她最终选择离开二郎移居英追求自由的事实与此形成极大讽刺。这便是悦子的一种生存策略。她一方面喜欢和绪方先生一起生活,喜欢日本传统式的生活,另一方面又难以忍受丈夫的态度和生活方式。这是她生活的矛盾,这种矛盾正又产生于社会动荡时期,所以她可以选择离开。她所携带的“好儿媳”甚至是“好公民”的面具最终还是在难以承受这旧的价值体系的压力下被撕破了。悦子在处理和家庭、社会的关系时选择将内心的矛盾和不满隐藏在不同人格面具之下,一定时间内使得她和周围环境或家人保持了良好关系。但这种外在的顺从人格和她内心的追求与叛逆人格形成强烈冲击和对立,所以,她始终生活在一种紧张状态之中,直到挣脱出来移居英国。
悦子为实现自我与世界的和谐,二十年前生活在面具下,为的是生存,维系家庭关系直到亲自撕破这层虚假的面具;二十年后的今天,悦子由于大女儿的自杀又不得不带着面具生活,为的是掩盖内心的负罪感。也只有在这种人格面具掩盖之下,悦子才能有勇气面对生活,直到最后,悦子自己剥去伪装,悲情满篇。
佐知子在战争中失去了丈夫,又不愿和和伯父一家生活在一起,自己独自带着女儿万里子生活。对女儿,佐知子缺乏关心,她一心想着和美国大兵弗兰克去美国过新生活,三番五次将经受过刺激并经常出现幻觉的女儿独自留在家中,自己和弗兰克出去厮混。而每当弗兰克背弃诺言时,佐知子才会想到女儿,声称自己所为都是为了女儿的利益。佐知子同样带着“好母亲”的面具。正如她所说:“对我来说,女儿的利益是最重要的。我不会做出有损她未来的决定”(石黑一雄2011:50)。而她真的对女儿如此关心吗?当其女儿万里子不见时,在找寻的路上,佐知子竟说:“没必要这么紧张,她不会有事的。其实,悦子,我来找你是想告诉你一些事情。你瞧,事情终于定下来了。我们过几天就要去美国了”(石黑一雄2011:40)。女儿找不到的情况下,佐知子满脑子考虑的是和弗兰克去美国。完全置女儿的安危于不顾。佐知子正是带着这个“好母亲”的面具考虑自己的未来,而这一面具已经到了难以自拔纠结不已的地步。她将全部的希望寄托于本不安分的弗兰克身上。对弗兰克,她自己非常了解,弗兰克曾经几次背弃诺言,而佐知子仍抱有希望。当得知弗兰克不辞而别之后,悦子感叹这对佐知子的打击,安慰她说“可是你多惨啊,你把东西都收拾好、准备妥当,在等着他”(石黑一雄2011:83)。此时,佐知子却说:“这对我来说不新鲜,在东京的时候也发生过同样的事。所以对我来说不新鲜了。我已经学会预料到这种情况”(石黑一雄2011:83)。可见,佐知子是知道弗兰克的不可靠的。而佐知子又对美好的未来充满憧憬,这和对弗兰克的不可靠性的心知肚明形成矛盾纠结于心,已经使佐知子变得近乎于歇斯底里。她渴望悦子问她关于弗兰克的事,或许也只有这样她才能安慰自己,证明弗兰克是存在的,去美国是有希望的。“你为什么从来不问我他的事,悦子?快点悦子,我要你问。问我他的事。我一定要你问。问我他的事吧,悦子。”当悦子象征性的问了一个问题后,佐知子说:“现在再问点别的吧。你肯定还有其他事情想知道。”“快点,悦子,问啊。我要你问”(石黑一雄2011:88-89)。从这些对话中我们明显感觉到佐知子急切希望和悦子谈论弗兰克,她想谈论她和弗兰克在一起的时光来安慰自己的空虚,来证明给自己看,弗兰克还存在,她还有希望去美国。佐知子带着这个充满希望的“面具”遮掩内心的不安与惶恐。甚至,这种急切的希望已经掩盖了她母性的人格,把女儿万里子抛之脑后。随后又戴上“好母亲”的面具存活下去。
佐知子另一个面具是她的虚荣心。她带着女儿万里子离开伯父家,住在破旧的小屋里,而使用的茶具却是精美的,“精美的茶具与破旧的屋子和走廊下方泥泞的土地形成强烈对比”(石黑一雄2011:18)。或许这是她对生活充满热情的体现,然而下文说:“我用惯了好陶瓷,悦子,”她说,“你瞧,我不是一直都住在这种”——她朝屋子挥了挥手——“这种地方,当然了,我不介意吃一点苦。可是对有些东西,我还很讲究的”(石黑一雄2011:19)。这样看来,佐知子是充满虚荣心的。这在后文也有充分体现。当悦子询问万里子能不能接受美国的生活时,佐知子说:“她爸爸出身名门,我这边也是,我的亲戚都是很有地位的人。悦子,你不能因为……因为眼前的事物就认为她是什么贫家的孩子”(石黑一雄2011:51)。在弗兰克许诺要带她去美国时她毅然决然辞掉悦子好心给她找的工作。她对悦子说,难道你不能体会对我这样的人来说每天在面店里工作有多讨厌吗?现在一切都结束了,她不想再见到那个地方了。而这个她不想再见到的地方却是藤原太太的生活希望。而且,弗兰克到底能不能给她许诺的生活她自己心里早有答案,只是借这一个充满希望的借口为自己找个虚荣的发泄口而已。
石黑一雄的这部《远山淡影》整体给人一种亦真亦幻的感觉。笔者认为,一方面是因为整个故事是由女主人公悦子的碎片似的记忆拼接而成;另一方面就是因为故事中的人物都带着或真或假的人格面具去与人交往。其中,悦子和佐知子的“好母亲”面具读来令人痛心又心酸。悦子“好妻子”、“好儿媳”、“好公民”的面具极具讽刺意味。佐知子的“虚荣面具”可怜又可悲。只有藤原太太代表希望的面具才给了读者一丝安慰和真实。藤原太太在代表希望的面具下生活的乐观而充实,一方面,她看到了当时的社会正处于剧烈变化之中,一切都在变。经历过战争迫害的社会需要希望,需要重建的力量。藤原太太希望的面具来源之一就是社会期许与要求的引导。另一方面,藤原太太个人不愿沉湎于过去和痛苦之中,她个人的理想驱使她成为一个乐观向上的人。这正是藤原太太“希望面具”的由来。整个故事笼罩在真假难辨之中,人物的多重人格交织在一起,各怀目的。不论带有怎样的人格面具都是为了协调个人与社会,个人与自己内心的和谐宁静。而不同的人对自己的人格面具所依附的程度不同造成的命运走向也不同。悦子的人格面具最终统统被撕破,内心的负罪感久久难以消除。佐知子黏着于虚假的美好未来的面具而不能自拔甚至到了一种歇斯底里的地步。只有藤原太太适应了社会需求和内心的理想,选择乐观积极地应对生活苦难,得到了期待的安宁生活。
可见,在构建个人人格面具时,需要处理好三个方面的关系即:身心结构,自我理想和集体意识。并且,对待人格面具要适度使用,以达到自我与世界、自我与心灵的和谐为目的,避免过分黏着于人格面具(即:“面具膨胀”),牺牲人格中其他组成部分而造成心理健康问题。面具只是一个工具而已,需要恰当认同、恰当使用,而不可黏着于人格面具不放,即走向无意识的过分认同状态,要能够超越人格面具、回归真实。
Andrew Samuels,etc.(1986).A Critical dictionary of Jungian Analysis[M].London and New York:Routledge and Kegan Paul Ltd.
Jung,C.G.(1968).Collected Works:The Archetypes and the Collective Unconscious.2nded[M].New Jersey:Princeton University Press.
Jung,C.G. (1970).Collected Works:Two Essays on Analytical PsychologyVol.7[M].New Jersey:Princeton University Press.
石黑一雄(2011).远山淡影[M].张晓意译.上海译文出版社。
2013-03-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