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立生
(东北师范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部,吉林 长春130024)
以现代性为背景的社会理论在发展中形成了实证、解释和批判的思想传统。这三大思想传统既凸显着现代性社会理论发展的内在矛盾,又使得现代性社会理论在发展中保持着内在的张力。当代社会理论既承续与扩展了经典社会理论的思想传统,又在批判和超越中实现着社会理论的变革。在我们看来,把握当代社会理论的发展逻辑及未来趋向,为当代社会发展与良性运行提供扎实稳健的社会理论支撑,依然需要返回到社会理论的思想传统中去汲取必要的思想元素。现代性问题意识与社会理论传统的变革,构成了当代社会理论发展的双重视域。
一
社会虽然是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但是经典社会理论所关注的社会显然又不是一般意义上的社会,而特指现代性社会。吉登斯指出,“现代性以前所未有的方式,把我们抛离了所有类型的社会秩序的轨道,从而形成了其生活形态。在外延和内涵两方面,现代性卷入的变革比过往时代的绝大多数变迁特性都更加意义深远。”[1]4经典社会理论在把握现代性社会的过程中,形成了实证、解释和批判的三大思想传统。这三大思想传统之间既存在着明显的差别,又在发展中保持着内在的张力。
在孔德看来,社会理论所面对的是类似于“物”的客观的社会事实和社会现象。因此,必须拒斥形而上学的思辨传统,以类似于自然科学的实证方法研究社会,从而使社会理论向科学化的方向努力。应该说,孔德的这种努力具有双重性:一方面它标志着现代性社会学理论开始确立与传统哲学相区别的独立的自我意识;但另一方面,这种自我意识又是不成熟的,它是以自然科学作为标尺的,还没有意识到自身与自然科学的区别。实际上,当孔德在实际构建社会学的过程中,先构思一种适用于一切领域的一般原理,然后再从这种一般原理中去演绎和推论出社会学原理的时候,他的这种做法与其先行设定的科学化取向之间所存在的距离是不言而喻的,这种建构模式仍然带有他自己强烈反对的思辨痕迹。涂尔干进一步明确地认为社会理论的研究就是要围绕“社会何以成为社会”这一核心问题展开,他把社会看成是内在于个体又决定个体的普遍整合的有机体,并认为社会本身是自己的目的和归宿。在涂尔干看来,社会不仅具有客观的有形结构,而且蕴涵着集体意识这种超结构的特征。涂尔干把以社会分工为基础的社会团结作为现代性社会之所以可能的基础。他认为,失范是现代性社会转变过程中无法逃避的社会事实。涂尔干期待通过教育以及重建社会的道德秩序来实现社会控制,以挽救现代性社会失范的危机。可以看出,以涂尔干为代表的实证主义的思维方式和科学主义的价值取向中依然隐含着客观主义与主观主义、整体主义与个体主义的矛盾,并没有实现对传统哲学思维方式的一场真正的革命。实证主义仅仅强调社会的实证性和客观性,但仅仅从实证的视域来理解现代性社会显然是不够的。正如阿尔多诺所说:“社会概念既不可直接加以把握,也像自然科学法则那样,不能明确地得到验证。实证主义的社会学流派因此而将它作为哲学残余逐出科学殿堂。这种现实主义其实是非现实主义的。”[2]
与实证的社会学传统相反,以韦伯为代表的社会理论激烈地反对把社会现象作为外在之物来看待。在韦伯看来,社会现象并不是外在于人的纯粹客观的自在之物,一切社会现象都是人通过自己的社会行动造成的。而人的社会行动是有目的的。因此,作为结果的社会现象就不可能不包含有潜在的主观意义。对社会行动的认识,不可能通过外部观察式的科学认知的方式来进行,而必须用解释学的“投入理解”的方法来把握。这样一来,韦伯就一反实证主义的社会理论传统,奠定了反实证主义的社会理论的价值取向。这种取向使现代性社会理论具有了更多的人文色彩和价值意识。在韦伯看来,在对社会行动进行理解的过程中,必须考虑到社会行动的价值背景,必须把握作为社会行动主体的主观意愿以及与此相关的文化价值因素。这就是韦伯所倡导的价值关联原则。但韦伯又认为,社会学从根本上看仍然属于以研究“实然”为任务的经验科学,在根本上是价值中立的。为了缓和价值中立和价值关联原则之间的矛盾,韦伯赋予二者以不同的适用领域。韦伯强调把价值关联的原则运用到课题的选择中,而一旦课题的选择完成之后,在具体的研究活动中,他更多强调的则是价值中立原则。在美国社会理论家帕森斯看来,价值中立的概念可以说是韦伯立场的基础。帕森斯的这一判断可以说是指出了韦伯社会理论取向的终极归宿。韦伯的价值关联与价值中立的矛盾,不仅是韦伯对社会学理解所出现的认识上的矛盾,而是反映出社会学本身所包含的客观性和价值性的矛盾。韦伯的社会学只不过是这一矛盾的理论折射而已。韦伯从理性化角度出发去理解现代性社会,在他关于工具合理性与价值合理性的二元对立及其冲突的视域中,包含着对现代性社会前景的悲观态度。
除了实证社会学和解释社会学之外,西方社会理论还存在着另外一个重要的思想传统,这就是社会批判理论。马克思是现代性社会批判理论的奠基者。在这种社会理论看来,社会理论无论是实证还是诠释,都无一例外的具有消极的性质,它们都以现有的社会事实具有合理性为其隐性的前提,都以维护、修补现有的社会结构为根本目的,都把社会现象作为抽象孤立的事实来加以考察和分析。社会批判理论则要求对社会进行否定性的理解,主张针对社会现实中的不合理现象展开批判。虽然马克思的批判理论中毫无疑问包含着实证的科学基础,但在柯尔施看来,“马克思主义理论既不构成一门实证的唯物主义哲学,也不构成一门实证科学。它自始至终是对现代社会的理论与实践批判。”[3]马克思的批判的社会理论具有鲜明的人本主义取向,其理论本身具有强烈的批判性和激进的行动倾向,并蕴涵着解放的价值旨趣。
现代性社会理论在发展中所形成的实证、解释、批判的三种思想倾向,构成了现代性社会理论的三大经典传统。这三大经典传统之间,既存在着明显的差异与矛盾,但又不可避免地存在着相互缠绕的理论关联,从而使现代性社会理论呈现出一定的思想张力。从马克思生活实践的观点来看,现代性社会理论经典传统的分化,实际上正是现代性社会自身分化与矛盾的理论折射。这三大经典传统,也构成了当代社会理论发展的基本分析框架与范式基础。当代社会理论的发展,正是奠基在这三大传统的基础之上的。正如沃特斯指出,“目前的社会学理论所包含的内容,大部分只是概念残片的具体体现,其原本的整体框架正是韦伯、涂尔干和马克思的研究方案。”[4]追寻经典社会理论传统的思想光辉,反思经典社会理论传统的内在矛盾,成为当代社会理论发展的思想起点。
二
经典社会理论家所奠基的思想传统不仅为社会学成为一门相对独立的崭新社会科学奠定了基础,他们对社会生活的现代性分析也为当代各种社会理论的发展提供了思想的营养。表面上看,现代性社会理论在发展的过程中表现为时尚性的断裂,表现为对已经形成的社会思想传统的批判与超越,但是,在每一种社会理论流派及其思想中,其实都蕴涵着对经典社会思想传统的承续,也是在不同的向度和水平上实现了对社会理论思想传统的扩展。在这个意义上,美国社会学家特纳在《社会学理论的结构》中,从“浮现的传统”、“成熟的传统”、“延续的传统”的角度来透视和把握社会学理论的发展过程,不能不说是包含着真知灼见的。事实上,思想理论的传统不是死的,而是活的。思想的传统由于处于理论发展的源头,因此,它虽然表现得不够成熟甚至充满矛盾,但是也由此留下了无限的解释、批判和扩展的思想空间。从当代西方社会理论的发展来看,每一种社会理论的提出无不是以对以往思想传统的批判性反思与重构作为理论基础的。这也是社会理论本身发展的基本方式。正是在这个意义上,我们把当代西方社会理论的发展过程理解为思想传统的扩展与变革过程,这种扩展既包含着对原有思想传统的承续,也包含着对原有思想传统的批判和超越。
从当代西方社会理论发展的理论线索来看,社会冲突理论、社会交换理论以及理性选择理论等,基本上承接并扩展了西方社会理论的实证传统;符号互动理论、现象学社会学、常人方法学等,则延续并发展了西方社会理论的解释传统;西方马克思主义如马尔库塞的社会批判理论、哈贝马斯的社会交往理论等,则是对马克思所开创的社会批判传统的发展。各种风格各异、异彩纷呈的理论流派,使西方社会理论继帕森斯的理论综合后呈现为一种多元分化的思想景观。在社会理论分化的基础上,社会理论自身的发展又要求重新实现理论的综合。在这个意义上,吉登斯的结构化理论、布迪厄的社会实践理论等都在不同程度上实现了当代西方社会理论的又一次综合。伴随着当代西方社会的后现代性变革,西方现代性的发展从早期现代性过渡和转变为晚期现代性,当代西方社会学在反思现代性问题的过程中,实现了对以现代性为基本思想框架的现代社会理论的思想范式的变革。
西方现代性在20世纪中叶已经获得了前所未有的发展,现代性的影响力已经深入到西方社会的每个角落。“随着21世纪的临近,我们经历的社会变革将如同早期的现代社会中所发生的一切一样蔚为壮观。毫无疑问,如果要试图理解并巩固这种社会变革,主流社会学理论与观念就不能不进行彻底反思。”[5]可以说,现代性的发展实现了从早期现代性到晚期现代性的转变。晚期现代性所产生的一系列与启蒙时期的预言不尽一致甚至完全相反的出乎意料的后果,使得作为现代性产物的社会学必须回过头来对现代性问题展开批判性的反思。
吉登斯在社会学的意义上将现代性看作是“后传统的秩序”,看成是在封建社会之后在欧洲首先建立起来进而在世界各地得到广泛传播的社会生活组织模式。福柯则把现代性不是看作是一种历史分期,而是看作是一种与现实相联系的思想态度和行为方式。从哲学的角度来看,现代性的思想内核表现为一种启蒙理性的精神。正是启蒙理性精神的兴起导致了韦伯所说的世界的“祛魅”,传统的宗教世界图景由此瓦解,社会的发展进入了世俗化的轨道,社会生活的领域开始分化,社会生活的组织形式与基本原则趋于理性化。现代性作为现代社会所具有的性状得以不断发展。在这个意义上,后现代性可以被看作是现代性的后果。也就是说,后现代性是现代性发展的产物,它与现代性存在着内在的关联。作为现代性发展的“晚期”,它把现代性本身所具有的内在矛盾完全地展现出来,并表现出现代性在发展过程中所造成的严峻的社会与文化危机。在我们看来,后现代性作为现代性的结果,它不仅表现为现代性的自我实现和自我伸张,而且这种结果同时也表现为现代性的自我否定。例如,现代性的发展造成了社会生活从宗教世界观所支配的统一的世界图景下解放出来,现代社会生活的领域开始分化,政治生活、经济生活、思想文化生活等领域之间形成了明确的界限,诸领域彼此遵循各自特殊的规则,分别获得了各自的独立性和相对的自主性。但是,现代性的进一步扩张又使传统的界限不断被突破,各领域之间的彼此渗透和高度相关使得社会又出现“逆分化”现象。这表明当代西方社会所出现的不同于早期现代性的一些被称为“后现代性”的一些性状或特征,其实又是现代性自我否定的结果。吉登斯明确地否认后现代性是与现代性完全不同的历史时期,在他看来,“我们实际上并没有迈进一个所谓的后现代性时期,而是正在进入这样一个阶段,在其中现代性的后果比从前任何一个时期都更加剧烈化更加普遍化了。”[1]3从以上论述可知,对于后现代性以及后现代社会的理解还存在着较大的争议。其实,后现代性与现代性之间的关系是辩证的。“一方面,‘后’描述一种‘不是’现代的东西,它可以被解读为一种试图超越现代时期及其理论与文化实践的积极的否定。正因为如此,后现代话语和实践常常被视为反现代的介入。……另一方面,后现代一词中的‘后’字也表明了对此前之物的一种依赖和连续关系,这种依赖和连续关系使得某些批评者认为后现代只是一种进一步强化了的现代性,是一种超现代性。”[6]后现代性既是作为现代性的自我发展和自我伸张,又是作为现代性的自我否定和自我断裂。这就使得当代西方社会在发展中所呈现出来的新的性状既与现代社会存在着内在的关联,又与现代社会存在着深刻的断裂。正是出于对这种关联与断裂的不同理解,才形成了“激进的后现代性”与“建设性的后现代性”两种截然不同的态度。前者侧重于后现代性对于现代性的否定与摧毁;后者侧重于后现代性对于现代性的延续与重构。这两种不同的思想态度也比较明显地体现在后现代社会理论中,也使得后现代社会理论呈现出比较复杂的思想景观。
如果说,社会学作为现代性的产物,现代性社会理论要对现代社会所发生的相对于传统社会的根本性变化进行理论上的凝练和反思的话,那么,对西方社会现代性问题的理论反省,成为当代西方社会理论的根本致思取向。现代社会学理论是在现代西方理性主义时代精神的引导下建构起来的,它在总体上表现为要以理性的观点形成对现代社会的客观理解,旨在把握现代社会的结构、本质与规律,形成关于现代社会的科学理论,从而为当时尚处于上升和发展阶段的现代资本主义社会提供切实的理论支持。当时,现代资本主义社会本身所具有的内在矛盾还没有充分的暴露,现代社会学对于现代社会的反思性和批判性特点还不够突出。在晚期资本主义阶段,资本主义社会所蕴涵的矛盾已经得以激化,西方社会陷入到前所未有的危机之中,现代性的消极后果凸显出来并伴随着现代性的全球化扩张而被放大。随着现代性的扩张所带来的日益严峻的社会与文化危机,社会理论开始对现代社会的现代化进程本身展开严厉的追问与质疑,对现代化的前提假设、理论观念、发展道路等进行全面的省察,从而表现出对现代性本身强烈的批判和反思态度。在这方面,无论是激进的后现代性思想家还是温和的甚至建设性的后现代思想家,他们的思想都同样表现出对现代性本身的批判态度。尽管批判的角度有所不同,所得出的理论观点也大相径庭,但是,对于现代性需要反思和批判这一点,他们都表现出共同的态度。“在福柯、德里达、利奥塔、布希亚、瓦蒂莫以及鲍曼等人对现代性所做的分析当中,通过一种‘全盘的反思性’,种种现代思想形式与政治形式中内在的那些假设都受到了质疑与挑战,成为悬而未决的问题。这种‘全盘的反思性’将特定的一系列分析主题与政治信念不当作单纯给定的、毋庸置疑的或是享有特殊地位的东西。最主要的是,这些分析家在自己的分析实践中就体现出一种彻底的反思性。他们将内在于现代分析形式的各种复杂假设、观念和步骤,都交付一种坚持不懈的批判性反思来处理。”[7]无论是福柯的知识考古的社会学,还是鲍德里亚的消费社会理论,抑或贝尔的风险社会理论和鲍曼的后现代性社会理论,都从不同的视角表达了对现代性本身的检视和批判。
在社会理论的发展过程中,贯穿社会理论的基本理论问题是比较清晰的。这些基本问题也是社会理论的发展必须面对的基本矛盾。在一定意义上,对这些基本问题的不同理解,不仅蕴涵着社会理论最为基本的前提假设,由此形成了社会理论的不同思想观点,而且也决定了社会理论的不同思想走向。正如美国社会学家古尔德纳在《正在到来的西方社会学危机》中所指出的:“无论是否喜欢、是否了解,社会学家都要根据预先确定的假设来组织自己的研究,社会学的特点就在于依赖这些假设,并随这些假设的变化而变化。”[8]从社会理论的发展来看,当代西方社会理论在回答个体与社会的关系问题、主体与客体的关系问题、主观与客观的关系问题、结构与行动的关系问题、实证与人文的关系问题、价值中立与价值关联的关系问题、微观与宏观的关系问题等这些问题的过程中,呈现出与经典社会理论原有思想传统不同的思想观点和方法论取向。可以说,作为对后现代社会的一种理论回应,后现代社会学理论注重面向日常生活世界,倡导社会学的批判性和反思性品质,强调话语分析和局部叙事,主张意义阐释与价值多元,呈现出差异性、辩证性的思维方式,表现出综合性、多样化的表达形式与拟文学化的语言风格。相对于经典社会理论而言,后现代社会理论表现出对社会理论科学主义诉求的反思态度。后现代社会理论主张要面向鲜活的日常生活世界,反对抽象的理性思辨和对超验秩序的追求,把社会生活的政治策略、伦理决策、社会风险等关切到社会生活价值的诸多论题反思性地纳入到自己的理论视野之内,参与到各种日常的公共性论题的讨论之中,对日常生活世界中所蕴涵的问题与困境加以批判性的审视,这使得后现代社会理论不可避免地包含有道义上的和政治上的意涵,蕴涵着对社会生活真实而具体的价值关切。对现代社会理论科学主义诉求的批判,使后现代社会理论否定了在自然科学、社会科学与人文学科之间划界的可能性,这促使后现代社会理论不断向文学、艺术、历史等人文性的学科知识开放,表现出多学科交叉渗透的综合性的思想风格。相对于现代社会理论而言,后现代社会理论表现出对二元对立思维方式的超越取向。后现代社会理论往往表现出对二元对立关系及其僵硬界限的消解,把以往社会学理论中处于边缘地位、被忽视和遮蔽的社会现象作为自己分析和研究的对象,推崇差异性、多样性、不确定性和复杂性,甚至赋予一些所谓“前现代”的东西以更大的重要性。总起来看,后现代社会理论在前提假设、研究对象、思维方式、价值取向等社会理论的基本观念上,形成了与经典社会理论不同的理论观点与思想范式,构成了对现代社会理论的挑战。这对于审慎地面对和清醒地反思社会理论存在的问题与局限,特别是批判性地省察社会理论的基本观念与思想传统,为形成符合当代社会变迁与社会理论发展趋势的思想理论做出了重要的铺垫。
三
概言之,现代性问题意识与社会理论思想传统的变革,是当代西方社会理论发展的双重逻辑。当然,社会理论思想传统的变革,是以对现代性问题的反思为问题处境与现实背景的。现代性问题意识,则是在社会理论传统变革的理论语境中得到切实的把握与批判性的省察的。在现代性问题意识与社会理论传统变革的双重视域中,我们可以洞见到当代社会理论发展的内在逻辑与基本趋向。随着现代性变革及其带来的问题日益突出,社会理论在基本观念上日益发生着深刻的变革,这迫切要求当代社会理论在问题意识和理论意识重新实现双重的建构,以开辟出更符合时代情形和引导社会结构合理变革的当代社会理论。
[1]吉登斯.现代性的后果[M].南京:译林出版社,2000.
[2]苏国信,刘小枫.二十世纪西方社会理论文选[M].上海:三联书店,2005:29.
[3]Karl Korsch.Three Essays of Marxism[M].New York:Monthly Review press,1972:65.
[4]沃特斯.现代社会学理论[M].北京:华夏出版社,2000:368.
[5]吉登斯.社会理论与现代社会学[M].北京:社科文献出版社,2003:17.
[6]贝斯特,凯尔纳.后现代理论:批判性的质疑[M].北京:中央编译出版社,1999:37-38.
[7]特纳.Blackwell社会理论指南[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3:567.
[8]Gouldner A W.The Coming Crisis of Western Sociology[M].New York:Basic Books,197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