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人口计生政务信息中的文风问题

杜家乐

(山东省人口信息中心，山东济南250002)

随着信息时代的日益发展，人口计划生育“网上问政”越来越具有实践意义与现实意义:一则为各级计生工作领导者提供可供咨询参谋的相关信息，二则增加政务工作透明度利于建立“阳光计生”，更为重要的是搭建一个服务百姓的交流互动平台，为百姓提供畅通的参政、咨询、答疑以及在线便民服务，不断加强计生行政管理部门“勤政为民”的责任感，提升人口计生服务管理水平。因此，除了应公开而且必须公开的信息内容之外，各地政务动态已成为人口计生政务网站更新最为及时、内容最为丰富的重要板块。该板块及时向公众展现各级计生部门执行计划生育基本国策的工作思路和具体做法，既成为领导及时了解各地工作动态的快捷通道，也是增进百姓了解政府行为的重要窗口。但是，长期以来，计生政务动态信息质量却因文风不良，使其可靠性大打折扣，从而削弱了信息的参考价值与启发意义。目前，这个问题已经严重到非解决不可的程度了。

一、人口计生政务信息不良文风之种种表现

文风，因为文者个人境界不同，而深深打上了个人意志品格的主观印迹。说其理，表其真，对客观事物进行“去粗取精、去伪存真、由此及彼、由表及里的改造制作工夫”，去探寻自然的、政治的、经济的、人文的以及生态的性质、特点与规律，应是为文之目的。但现实中种种不负责任的心理及行为，折射到人口计生政务信息的撰写、审核、发布过程中，背离了政务信息的特点要求，影响了信息内容的可靠性。

(一)文风不实，虚说浮夸。政务信息撰写是件严肃的事情，应真实地再现各地人口计生工作实际进展情况，或是对当地真实工作的经验性总结与提升，真实性应是信息的最大特点。而在政务信息审核中，信息虚假时有发现。把“小”说成“大”，把“不可能”说成“可能”，甚而至于把“无”说成“有”。以对流动人口计生工作服务管理为例。众所周知，流动人口计生管理是人口计生工作的难点、重点。在违法生育中，流动人口非法生育所占比例超过50%。客观上流动人口的流动性特点和他们主观生育意愿的坚定性，给计生管理带来了相当大的压力。正因为其工作的难度及其重要性，各地在地方政策对接、计生权益维护、生育生殖保护、计生关爱措施等诸多方面纷纷加大工作力度，积极倡导并努力为流动人口提供“市民化、均等化”服务，使流动人口计生管理成效越来越好。但是即便如此，流动人口生育行动仍难以得到完全控制。然而，在各地上报的政务信息中，涉及到流动人口的管理，不少地方报告管理成效是“横到边，纵到底”、“全覆盖，无缝隙”的态势。从技术层面讲，走进云时代，对流动人口强化了信息化管理，WIS系统的全覆盖、无缝隙对接已经实现，纵使实现了“横到边、纵到底”网格化管理，对流动人口生育行为控制仍然难以达到完全到位，仍然有待付出艰辛的努力。这必须结合流动人口的隐蔽性特点，充分考虑到群众生育意愿与生育政策存在的背离。不见切实可行的措施，仅仅以那种空洞笼统的词句，来夸饰凸显其管理成效，这样的信息没有人会相信。

(二)文德缺失，抄袭成风。人口计生政务信息特别是县乡级基层信息，展现的应是基层工作实践的进展与成效。如何贯彻上级指示与精神，如何针对自己的情形规划整体工作，如何分解工作任务明确职责落实到位，又如何找到工作重点、难点而“以点带面”提升全局水平，还有针对围绕宣传教育、利益导向、科技服务、依法行政、流动人口服务、性别比治理、免费孕前优生查体等不同工作内容开展的各种具体做法、创新举措，等等。本地化应是政务信息的另一重要特点。由于信息员自身缺乏实干精神和责任意识，在网络各种搜索引擎极大方便的情形下，拷贝信息风行不止。有的信息员直接将他人信息从网络拷贝下来，更换上自己单位、作者姓名就上报提交;有的掐头去尾、更换标题做些嫁接功夫;有的从他人信息中选取几段编成一、二、三条;有的多文拼凑，一则信息多种字型多个字号换来换去，段后还有下载后生成的硬回车，是典型的剪辑“作品”。多数人拷贝他人，也有的拷贝自己，把去年的关爱活动改成今年进行，春天赶过的庙会宣传信息秋天又重复上报一次，有的报送的是自己两年前已经发布的信息。计生工作有其阶段性特点，活动形式相似、活动内容趋同是完全可能的，但二年后的宣传与两年前时间、地点、内容、形式完全一致，就连文中的宣传品发放数量也是原来的份额，将此类“信息”上报，除了耗费时间占网络流量再无别的意义。

(三)用心不专，粗枝大叶。“踏石有印，抓铁有痕”反映出来的是工作的韧劲和持久的影响力，工作中要达成这样的成效需要付出相当艰辛的努力，计生政务信息应当是人口计生工作实践的一个留痕。流动人口如何加强管理，他们的均等化服务如何实现，如何控制非法生育行为;免费孕前优生健康检查项目如何实施，应强调哪些环节，如何组织确保检查不走过场;出生人口性别比如何实现综合治理，需要哪些部门参与，强化哪些举措，怎样落实到位。计生政务信息的内容不难选取，相比较其他工作信息，内容更富于实际过程及成效性，在将这些实践性工作在政务网站进行展示时，既坚持真实性、科学性原则，还要有极强的政策性、政治性特点。

如社会抚养费征收、终止妊娠手术、避孕节育措施落实等工作，事关百姓的财产权和人身权，无论政策的制定者还是执行者，都应做到有法、有理、有节、有度，文字要严谨，数字要真实，还应注意逻辑的严密性。“要人给人，要物给物，入脑入耳入心”、“稳定在104左右”、“免费开展义诊活动”;标题五项措施，内容却只有四个条目;标题说免费孕前优生检查全县实现了全覆盖，文中却又说完成了85%;受益人“一手接过扶助金，一手握着县计生局、乡镇分管领导、乡镇计生办领导们的手”，等等。诸如此类，文字的、文法的、生活常识的、逻辑的错误，看似小的细节，却见证出信息员文风修养程度低。

(四)责任编辑责任心缺失。信息能否见诸于期刊报端，既取决于文字的内涵，还必须媒体责任编辑的认可。责任编辑必须具备一定的专业能力与水平，起码应对文稿内容是否原创进行前期鉴别，大处讲是保护知识产权，小处讲是对原创者给予应有的尊重。网络时代也给编辑提供了快捷与方便，用引擎百度极易检验有否重复抄袭，但必须有行动才有成效。2011年3月7日，一省级报纸在其《人口论丛》版，发布了《信息网络化对城区人口计生管理的意义与挑战》署名一文;两年后的该报《专版》发布了《浅议信息网络化对城区人口计生管理的意义》一文，除去作者已被更名、原文内容被删节、标题前添加了“浅议”二字外，文中所有内容都从上文剽窃而来。如果是人口计生政务动态信息，可以理解，毕竟计生工作内容有相通之处，基层工作繁忙压力也大，加之有的地方对信息发布进行量的考核并且与奖励挂钩，有限地“借鉴”别人成果还可以得到包容。但那却是一篇思想性文章，对这家有电子版的省级报纸而言，检测是否原创并不是困难之事，只要将标题输入百度一下即得。但责任编辑却疏于这个环节，使自我剽窃现象发生在自家报纸上。是编辑自己忽视了报纸下方的提醒:本“日报报业集团版权所有，未经书面授权不得复制、转载或建立镜像”?还是因为《专版》是有偿信息，收了版面费就不好跟对方提质量要求?还是编辑根本不把自己的职责当职责只是将版面塞满就成?网站的变通性还能够给编辑的失误以纠正的机会，而黑纸白字的纸媒只能一错到底，面对责任缺失造成的错误，编辑无法给原作者和读者以合理解释。

二、人口计生政务信息不良文风之归因分析

人口计生工作事关国家、社会、资源、环境的良性发展，事关百姓最基本的人权。法律赋予的权利不能被剥夺，国家的政策必须执行。因此，无论人口计生工作的实践历程，还是对这一历程的记录描述，都必须从维护国家大局出发，都必须以百姓利益为重，既不得伤害百姓的权益，更不能影响政府形象，因此，计生政务信息的撰写，是既严肃又严谨的事情，不良文风是不允许的。那么，长期以来这样的问题又是如何形成的呢?

(一)信息员政治敏感度不够高。没有充分认识到计划生育基本国策的地位，没有认识到计生政务信息应传递政策的权威性与政府的执行力，也没有意识到计生政务信息还必须对百姓生育权进行保护。因此在行文中表现出极大的随意性，终止妊娠的“流引产”的说法、长效节育措施中“绝育”、“结扎”式表述，对外出流动人口跟踪管理的“严加追逃”、县级社会抚养征收超过上千万元，等等。有的表述带有明显的强权政治味道，有的让人感觉计生工作的非人性化因素的现实存在，高额社会抚养费反映出的既可能是当地计生工作开展不力，也有“放水养鱼”多征社会抚养费之嫌疑。

(二)信息员职业道德感不够强。在计生政务网站越来越规范的情况下，报送真实的言之有物的计生政务信息应是信息员的职责，有时意识很不到位。如果信息列入考核，并有相关的奖惩措施，信息就能及时报送，而在年末岁尾信息量会批量涌来，报送平台一个页面50条信息中一个县区有时有19条。也因为有量的要求，在时间紧张分身乏术时，有的县区不停地上报拷贝信息，并坦言因为要完成任务可又没有时间写，只能搜搜编编上报。信息时代网海茫茫，网页一开，取之方便，用之自由。当这“二传手”看似极大地提高了速度，也只是完成了上报的任务，严格的网站不会发布拷贝信息，即使偶有发布，信息失去了可靠性也就失去了意义。

(三)信息员业务素养不够专。不同的行业有自己行业的性质、特点与规律，人口计生工作与其他行业最大的不同，是围绕人的生命权、生育权、健康权、物质保障权等做文章。因此撰写人口计生政务信息除必须具有基本的语体知识，还必须有足够的人口计生政策法规知识、人口理论专业知识，既要考虑信息的交流、咨询、使用价值，也要考虑信息内容的规范性、逻辑性，还有它的社会影响性。有的信息员把政务信息写成散文、随笔，有的写成新闻稿吸引眼球;有的信息报告清理核查活动，却找不出具体数字、数据，有的关爱力度加大，却看不到百姓得到的实惠。治理出生婴儿性别比是全省工作重点，各地为此纷纷开展严打“两非”活动，依法惩治非医学需要的选择性别的终止妊娠行为，这是积极有意义的活动。但在活动中出现的大月份终止妊娠行为，却引发人们更深层的思考:一是当地的经常性工作是否到位，二是实施人员对有关医疗技术法规对大月份引产是否知晓，三是实施手术是否带来其他不良后果。历史走到今天，百姓的维权意识不断加大，政务的服务功能日益加强，人口计生政务信息的意义正在于:政府的管理服务是有效的，是得到百姓拥护和认可的。

(四)媒体编辑责任态度不够端正。不同媒体编辑面对不同的信息内容，计生媒体也有自己的专业特色。编辑之责重在对信息内容的审核与把关，它是否言之有物，是否系统逻辑，是否符合文体要求，是否反映当地的工作实际，是否符合法律法规的规定内容，是否会产生不利的社会后果，还要注意数字问题、专业等一些关键词，以避免产生不良的社会影响。而在实际工作中责任编辑有时放松了对自己的要求，有时又受市场经济的影响，在实施有偿信息时不敢担责，而于单位而言重工作成效轻思想统领，职业道德教育跟不上形势要求，缺少产生良好文风的土壤。

三、克服人口计生政务信息不良文风之路径

习总书记明确指出:“文风不是小事。毛泽东同志指出:‘学风和文风也都是党的作风，都是党风。’党风决定着文风，文风体现出党风。人们从文风状况中可以判断党的作风，评价党的形象，进而观察党的宗旨的贯彻落实情况。党的历史经验证明，文风不正，危害极大。”①习近平:《努力克服不良文风积极倡导优良文风——在中央党校2010年春季学期第二批入学学员开学典礼上的讲话》，《学习时报》，2010年5月15日。这就从政治层面，强调了改进文风之必要性。那么，提高人口计生政务信息质量，如何从这个关节点入手呢?

(一)必须要有坚定的党性修养。大力纠正不良文风，积极倡导优良文风，已成为新形势下加强和改进党的作风建设的一项重要任务，更应渗透到行风建设之中去。实行计划生育是我国的一项基本国策，在经历了30多年的计生工作实践后，我们取得了少生5亿人的举世瞩目的成就，探索出一条独具特色的治理中国人口问题的路子，为我国社会经济发展提供了良好的人口环境，因此必须把对人口计生政务信息的认识提升到党性高度。只有把自己的工作与党和人民的事业联系在一起，才会以实事求是的态度对待自己所从事的人口计生工作，不论是计生工作的现实实践过程，还是“虚拟人口计生”。而作为媒体人也应站在对党对人民负责的高度，严肃认真地对待工作。

(二)必须要有深厚的专业素养。文由心出。好的文风的形成，必然建立在必备的专业知识基础之上，这样才能对自己所从事的职业有更深的认知度，也才能将理论与实践有机结合。因此，人口计生政务信息质量的提高，必须仰仗于信息员对计生工作专业理论的充分认识与把握，信息员必须植根于人口计生工作的实践，且对实践进行深入的观察、思考、提升，既抓住工作的过程、环节，更要从工作成效角度展现计划生育行政管理勤政为民的职责。要认真研究人口计生政策法规，要切实掌握人口计生的相关理论知识，要积极参与人口计生工作实践，还应对相关学科进行涉猎，思想才会形成“厚积而薄发”之势，方能对人口计生工作实践进行全方位、多角度、立体性的认知，以实现实际工作动态反映，也可以透过现象看本质对计生实践进行深层次的思考，实现理性的概括与升华。

(三)必须强化编辑的责任意识。人口计生政务信息“抄袭门”早有发生，现在有愈演愈烈之势。应找到问题的症结所在，控制好信息的源头。人口计生政务信息其最大的意义在于交流学习，在于为他人提供经验性的启发与指导。信息的可靠性至关重要，人口计生政务信息必须如实反映自己的工作实际，才能提升信息的利用价值，因为自己的工作别人无法替代。而今随着信息化建设步伐的加快，政务网站的功能越来越强化，信息公开、互动交流、在线服务已成为政府网站必须实现之功能，如果信息的真实性这一前提性工作都做不到，“诚信政府”的构建就会成为虚空。编辑人员应该通过自己的努力，改变信息员不负责任的复制剽窃行为，帮助他们杜绝懒于思索搬用现成材料的陋习，使政务信息的真正价值更好地体现并发挥出来。

(四)必须加强法律制度建设。网络时代给制度法制建设提出了新课题，社会对网上文字信息的规范性要求及法律意义上的保护，显然还没有达到应有的重视程度。尊重原创，保护原作者的合法权益，既需要行为人的自觉，也需要施以外力的推动。如果未经授权私自复制、转载或建立镜像必须承担其相应的责任，将规范性规定落到实处，网络间的“窃取”行为即便不能根除，也会得到遏制。

成就一项事情，重要的是态度和方法。形成优良文风，是我们党一直以来的要求。对于人民政府而言，取信于民的最好方式，便是公信于民，诚信于民，在大力倡导转变机关职能作风的今天，从我做起、从现在做起，最实际也最有意义。克服不良文风，提高人口计生政务信息质量，不仅是必要而且是必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