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 军
美国华裔文学中“东方主义”的消解
张 军
作为美国华裔文学的重要代表作,《喜福会》、《华五阿女》及《蝴蝶君》或精心塑造美国华裔家庭、唐人街及中国内地的正面形象,或深入刻画主流家庭或主流社会的负面形象,起到了消解东方主义的效果。美国华裔文学中精心设置的东方主义消解路线图,内中蕴含深刻的文学内涵:既揭示了东方主义观念的危害,促使东方主义者自我反思,又以弘扬中华文化的方式培养了美国华裔的文化信仰;既勾勒了东方文化身份的动态特征,以传递期盼中西文化杂交的信息,又隐射了美国华裔作家的心路历程。
美国华裔文学;东方主义;《喜福会》;《华五阿女》;《蝴蝶君》
张 军,南京信息工程大学语言文化学院副教授,硕士生导师,文学博士。(江苏南京 210044)
爱德华·赛义德认为:“东方主义是一种思维方式,是基于‘东方’与‘西方’之间的本体论与认识论相区别的一种思维方式。”[1](P2-3)在赛义德看来,东方主义不仅仅是对东方的描述,而且在于 “欧洲文化可以借此在后启蒙时期从政治、社会、军事、意识形态、科学和想象等方面来管理东方——甚至制造出——东方”[2](P3)。“除了政治上的主人/奴隶关系外,东方和东方人作为(东方主义者)研究的对象,深深地打上了他性(otherness)……东方或东方人已经被异化,被他人所假定,所理解,所界定”[3](P126)。总体看来,东方主义者通常采用二分法来突出东西方差异,“前者的特征被定格为残暴的、女人气的、重感性的、无道德的、落后的,而后者定格为民主的、男性化的、重理性的、讲道德的、进步的等。在东方主义中,零星的观察结果经过总结而被当作典型,最终上升为价值判断的标准——概念化的定型。”[4](P609)就美国而言,其东方主义的主要内容是把亚(华)裔美国人归为愚昧落后、刻板守旧的另类。目前,美国华裔文学研究多侧重美国华裔的认同困惑、成长体验、母女关系、文化冲突、家族磨难等。本文欲另辟蹊径,以谭恩美的 《喜福会》、黄玉雪的《华女阿五》、黄哲伦的《蝴蝶君》为切入点,通过文内研究及文外解读,来探讨美国华裔文学中东方主义的消解过程及其文学内涵,以加深对美国华裔文学的研究。
谭恩美的《喜福会》(下称《喜》)主要描写了以四位母亲吴素云(下称吴,女儿是吴精美)、许安梅(下称许,女儿是许露丝)、龚琳达(下称龚,女儿是微弗莱)、圣克莱尔 (下称圣,女儿是丽娜)为代表的美国华裔家庭生活。黄玉雪的《华五阿女》(下称《华》)被称为华裔美国文学的典范。美国华裔作家汤亭亭曾坦言:“读到《小妇人》的作者欧柯特蔑称华人为‘小支那人’时深受打击,但在十、十一岁间读到同一族裔背景的《华》,大为振奋,甚至说黄玉雪救了她一命。”[5](P204)小说以黄家为切入口,主要描述了黄家第五个孩子黄玉雪如何成为成功的美国公民的经历。黄哲伦被《时代》周刊称为“具有成为自阿瑟·米勒之后美国公众生活中首个重要剧作家的潜能,并且可能成为最好的剧作家”[6](P166)。《蝴蝶君》帮助他成为唯一一位染指托尼奖 (美国戏剧最高奖)的美国亚裔作家。黄哲伦把一则涉及法国外交官与一京剧旦角 (实为男性间谍)有染的报道,与普契尼的歌剧 《蝴蝶夫人》联系起来,创作了《蝴蝶君》(下称《蝴》),但其剧情却不同于《蝴蝶夫人》。在《蝴蝶夫人》中,日本艺伎秋秋桑,又名蝴蝶夫人,因丈夫平克顿和别人再婚而伤心不已,选择了自杀。在《蝴》中,驻华法国外交官瑞内·伽里玛在观看《蝴蝶夫人》演出时,爱上了扮演蝴蝶夫人的京剧旦角宋丽玲,并和他保持了长达20余年的恋情,却不知宋是一名男性间谍。最终,与间谍有染葬送了伽里玛的外交生涯,并让他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突出美国华裔及中国内地概念化、妖魔化的形象是东方主义者贬低、蔑视华裔的重要证据。因此,如何破除华裔在东方主义者心中的既定形象,如何破除东方主义者所谓的高贵形象,成为美国华裔作家的重要使命。《喜》、《华》及《蝴》中主人公的成长历程,体现出三位作者期望消解东方主义这一共同目的。
在《喜》中,谭恩美精心塑造华裔家庭中母女的正面形象以及中国内地的正面形象,巧妙揭示了美国东方主义者龌龊不堪的负面形象,实现了对东方主义的消解。《喜》中母女的正面形象通过母女的交锋与交流、母女与美国主流社会的交锋得以实现。在母女交锋中,深受儒家文化影响的母亲们希望女儿们 “应该像中国人一样思考问题,又能说一口流利的英语”[7](P2)。为此,吴渴望把女儿培养成童星。龚期望把微弗莱培养成象棋大师。圣希望女儿学会生存之道。但深受西方文化影响的女儿们却公然对抗各自的母亲。在交锋的同时,母亲们还适时与女儿们进行交流:龚向女儿指出其婚姻存在的危险。许详细分析了女儿和女婿特德的婚姻状况。圣指出,AA制的生活方式是引发女儿丽娜和丈夫哈罗德婚姻危机的导火索。随着母女交锋与交流的深入,母女们的正面形象越来越得到凸显,我们不妨借鉴巴赫金“镜像”理论加以分析。
巴赫金“镜像”理论认为:“我无法在我的外部形象中认识自我……只有它(他人的活动,笔者注)才能创造出一个外表上完整的人。”[8](P307)该理论还认为,若要了解自己的内心世界,只有“通过他人,借助他人,才能意识到我,才能成为我自己……一句话,我们不断地,强烈地观察和捕捉我们反映在他人意识中的生活”[8](P306-308)。巴赫金还指出,人无法完全认识自己的一个重要原因是人失去了自我,“失去自我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决裂、隔绝、自我封闭……人本身是一种深层交际。人即交流。”[8](P308)可见,巴赫金“镜像”理论突出了与他人的对比与交流对认识自我、塑造自我,了解事物本质的强大作用。的确,母女在交锋与交流过程中,对彼此的价值观有了进一步了解,进而达到对彼此的重新认识,于是双方变得包容起来。在母亲们这一端,她们希望女儿们能做到对中美文化的兼容,中西融合的思想体现出母亲们与时俱进的品质,凸显了她们的高大形象。在女儿们这一端,她们逐渐了解并同情母亲的过去遭遇,从而变得更为理性、更为宽容,她们的形象也随之变得高大起来。
同时,她们在母女和美国主流社会交锋中处于弱势一方,对她们来说,双重身份已成为沉重的记号。正如艾米·琳所说的:“新移民和美国出生的中国人都被夹在两个世界之间。他们的面部特征道出了一个事实——他们的种族是亚洲,但经过教育、选择或出身,他们又是美国人”[9](P20)。令人欣喜的是,母亲们未被偏见击倒,她们能勇于参与市场投资,积极参加宗教活动,精心维护家庭稳定,过上了较为殷实的生活。就女儿们而言,她们同样在与主流社会的交锋中彰显了自身特质。许露丝对抱有种族歧视的公婆持以牙还牙的态度。在面临离婚危机时,她斥责了丈夫特德的丑恶行径,结果,特德慌乱不堪。丽娜在面临婚姻危机时,向丈夫哈罗德指出了他的不公正做法,粉碎了哈罗德的东方主义观念。对照巴赫金“镜像”理论,我们发现,母女在与主流社会交锋中,重新认识了自我,准确判断了双方态势,坚决维护了自身的权益,母女们的正面形象反衬了东方主义者的负面形象,击碎了东方主义者的污蔑。
中国内地的正面形象通过吴精美对中国内地的评价而实现。吴精美回国时这样写道:“几乎中国所有城市的拼法都改变了。我想这本身也意味着,中国在各个方面都改变了。”[10](P240)她还对居住旅馆的豪华程度大加赞赏。吴精美对中国内地的高度评价也是对东方主义者的有力回击。
同样,《华》中东方主义的消解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首先,通过揭示东方主义者施加给华裔的种族歧视,达到了痛斥东方主义的效果。依据小说,玉雪的同学理查德曾直接称她“中国鬼,中国佬。”[11](P60)遭受侮辱的玉雪并未和他争吵,因为她认为理查德的修养无法与她相提并论。沉默的玉雪与傲慢的理查德形成了巨大反差,既揭露了以理查德为代表的东方主义者龌龊的品行,又彰显了华裔的高贵品质。其次,通过描写玉雪在学校里极其优异的表现,以打破东方主义者施加于华裔的固有形象。玉雪12岁即获得高中入学资格,先后以优异的成绩毕业于旧金山专科学校和米尔斯学院。珍珠港事件爆发后,玉雪决心为国家做点贡献,于是就职于某造船厂,从打字员一直做到老板的秘书。她撰写的研究报告引起了国会的注意,她还获得主持自由号舰下水仪式这一高规格礼遇。玉雪不畏困难、不断进取、追求民主、渴望自由等优秀品质让东方主义者的偏见无法立足。再次,小说给予了黄家其他人以正面描写,其目的也是为了击碎东方主义者的偏见。玉雪的父亲“生来积极进取,渴望知识,完善自我”[11](P65)。他既是虔诚的基督徒,又能以儒家思想调节自我,具有中西兼容的品质。玉雪的外婆宽容、善良而又乐观。玉雪的大姐和哥哥具备刻苦好学、孝敬父母、不畏困难等优秀品格。黄家成员的优秀品德无疑是对东方主义者的有力回击。小说最后还刻画了唐人街中的蒋叔叔和郭叔叔等人,他们在艰难环境中仍保持奋发向上的高尚品格,其所作所为折射出唐人街众多华裔的普遍行为,对唐人街正面形象的刻画也是对东方主义者的有力反击。另外,玉雪曾接触不同的美国家庭,如“政治夫妻”及“公寓之家”等。“政治夫妻”热衷于举办主要有男人参加的、充斥着下流故事的宴会。“公寓之家”中有一女孩,“她所说的话、做的事都是世界上最令人惊讶的”[11](P96)。美国部分家庭的低俗与怪异在一定程度上嘲讽了东方主义者所标榜的高贵形象。
通览小说,我们发现,《华》一方面突出黄家及唐人街的正面形象;另一方面又刻画了东方主义者的负面形象,完成了对东西方形象的对比。依据巴赫金“镜像”理论,对比策略的应用有助于美国华裔认识东方主义者的丑恶嘴脸,从而不断激发华裔的民族自豪感,实现了消解东方主义这一目的。
《蝴》剧大胆借鉴戏仿理论,同样达到了消解东方主义的目标。戏仿,又称谐仿,是二次创作的一种,通过借用其他作品,以达到嘲讽、调侃、游戏等目的。黄哲伦的《蝴》对伽里玛极尽讽刺之能事,揭示了他被东方人戏耍之后的各种丑态。黄哲伦彻底颠覆了《蝴》和《蝴蝶夫人》中男女主人公的命运,巧妙地对 《蝴蝶夫人》进行了戏仿,实现了对东方主义的消解。
谭恩美、黄玉雪、黄哲伦等美国华裔作家在作品中精心设置了东方主义消解的路线图,其中蕴含深刻的文学内涵,深度考察“语言结构下的深层因素”[12](P30),有助于发现文学内涵的具体表征。
首先,这一设置达到了揭示东方主义观念的危害,促使东方主义者反思的目的。依据作品,《喜》、《华》及《蝴》中华裔主人公时刻感受到东方主义带给他们的伤害。同时,三部作品对东方主义者丑陋的一面进行了入木三分的描述:《喜》中通过借支票给妻子以掩盖险恶用心的特德,《华》中侮辱玉雪的理查德,《蝴》中一心想占有他人的伽里玛等都是狂妄的东方主义者,其行为举止无不体现丑恶不堪的一面。在小说的结尾,哈罗德和特德已开始纠错,伽里玛开始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这些安排体现出作者希望东方主义者自我反思的意图。
其次,这一设置实现了弘扬中国文化,培养华裔文化信仰的目的。三位作家认识到,随着美国现代化进程的加快,主流文化有演变为大众文化的趋势,于是,他们试图告诉美国华裔,应更加审慎地对待主流文化,切勿盲从。再者,这些作家还意识到,一个失去自己文化的民族必将湮没在他文化之中。基于此考虑,他们安排主人公以多种形式弘扬中国文化,培养他们的文化信仰:《喜》中的母亲们一贯秉承中国文化的精神,想方设法用中国文化来影响各自的女儿,小说的结尾说明,四位女儿在很大程度上已认同并接受了中国文化,作者的目的基本达成。《蝴》中的宋丽玲一直以深谙中国文化而自豪。《华》中玉雪的父母不但弘扬中国文化,而且积极培养子女们的中国文化信仰。小说的脉络表明,以玉雪为代表的华裔已对中国文化有了较强的信仰。
第三,这一设置勾勒了东方文化身份的动态特征,传递了期盼中西文化杂交的信息。斯图尔特·霍尔曾指出文化身份既“属于过去,同样属于未来”[13](P64)。这道明了文化身份的动态特点。《喜》及《华》中的美国华裔为适应社会不断调整,其文化身份具有与时俱进的动态特征,在一定程度上改变了东方主义者对东方人的僵硬认识。另外,三部作品还传递了作者“期盼中西文化杂交”的信息。巴赫金曾指出,文化杂交因为表达了语言的双声功能而具有颠覆力量。罗伯特·杨认为:“杂交就是融合……它更倾向于表达少数族裔文化中的质疑性话语。”[14](P23-24)霍米·巴巴指出,杂交就是挑战和反抗霸权文化。可见,文化杂交具有挑战和融合双重特征。《喜》中的母女与主流社会进行了博弈,其中一个重要目的就是为了文化杂交,小说的进展表明,母女们与主流社会已实现了相当程度上的文化杂交。《华》中接受了中西文化的玉雪、兼具基督教精神和儒家思想的玉雪的父亲堪称文化杂交的典范。《蝴》中代表东方文化的宋丽玲同样期待文化杂交,只可惜,他的呼吁没有得到伽里玛的重视。最终,全剧出现了近乎荒诞的一幕:伽里玛期待成为蝴蝶夫人而名垂青史,以他为代表的西方文化主动寻求与东方文化的杂交。刘吉发曾指出,人类文化的发展“经历了由单一走向分化,进而由分化走向融合的否定之否定过程”[15](P174)。美国华裔文学所描述的中西文化杂交正是文化由分化走向融合的结果。
第四,这一设置隐射了美国华裔作家的心路历程。谭恩美是第二代华裔,在谭十五六岁时,她的父亲和大哥相继去世。谭早已感受到东方主义者的歧视,谭家的不幸更加激发了谭叫板东方主义者的决心。《喜》中华裔女性的奋斗历程,在很大程度上反映了谭本人的成长经历。第二代华裔作家黄玉雪的家境并不富裕,黄时常感受到东方主义者的偏见。美国华裔作家梁志英曾这样描述华裔/亚裔作家:“我们都是文化边界的闯入者。”[16](P33)《华》完成于20世纪40年代,那时的美国还缺乏多元文化的气候,黄凭舍我其谁的勇气只身闯入了主流社会,并直面种族歧视。在小说再版的导语中,黄玉雪曾这样写道:“亚裔美国人知道,反对种族偏见的战斗远未结束。”[11](P6)于是,在《华》中,黄玉雪聚焦黄家成员的高贵品质,试图瓦解东方主义者对华裔的概念化形象。黄哲伦也是第二代华裔作家,他从外婆那儿了解到许多家族历史,进而对中国文化产生了深厚感情。尽管黄家比较殷实,但黄仍时常感到东方主义者的偏见,他决定用文学表达自己的感受。《蝴》中的宋丽玲在很大程度上已成为作家的代言人,他期待伽里玛能理解东方人的感受,但伽里玛对此置若罔闻,无奈之下,宋丽玲采取了极端的方式。在《蝴》的后记中,黄哲伦曾这样袒露他的心扉:“《蝴》有时会被认为是一部反美国的戏剧,是对西方支配东方,男人支配女人的模式化观念的一种谴责和反对。恰恰相反,我把它看成是对各方的一个请求。”[17](P154)
综上所述,在现代美国,东方主义仍以隐蔽的方式存在。如何消解它值得全体美国人思考。就美国东方主义者而言,他们首先应从理论层面认识到东方主义的局限。其次,他们还应充分察觉东方主义给美国华裔及美国的发展造成的伤害,深刻反思自身的不足,不断发现华裔的优点。就美国华裔作家而言,他们应走在普通华裔的前头,不断提高华裔作家群的整体品格,因为“文人阶层的整体品格”[18](P159)对一个民族极其重要。如果说翻译家在进行翻译研究时需要强调“对各种理论命题进行伦理的批判反思”[19](P100),需要强调“译者的责任选择”[20](P62),那么,美国华裔作家在文学创作时需要强调“对东方主义的理论本身进行伦理反思”,需要强调“华裔作家的责任选择”。具体来说,美国华裔作家应深入揭示东方主义在伦理层面的负面影响,大力宣扬华裔的不朽贡献,不断向西方展示华裔的优秀品质。必须承认的是,进入20世纪90年代后,老一代美国华裔作家创作高峰逐渐退去,而新生代美国华裔作家的文坛影响力还相对单薄。联想到国内文坛的“金陵四家”曾促成“明中叶南京文坛的复兴”[21](P19),我们也不妨期待年青一代的美国华裔作家中能出现像谭恩美、黄玉雪、黄哲伦那样的文坛大家,来实现美国华裔文坛的新一轮复兴,同时期待他们认真思考如何消解东方主义,如何促进中西文化兼容这样重大的命题,从而为美国华裔指明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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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张 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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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4-518X(2013)05-0099-05
本文得到“青蓝工程”资助、国家留学基金资助;江苏省高校哲学社会科学项目“美国主要裔族文学的研究”(08SJB75000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