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 文
(长江师范学院 外国语学院,重庆 408000)
《句法结构》(1957)一书的出版揭开了语言学界乔姆斯基革命的序幕。从此以来,乔姆斯基一直是引领语言学界的风向标,据《艺术与人文引用索引》统计,乔姆斯基的著作在1980到1992年间被引4000多次,仅次于马克思、恩格斯、莎士比亚、亚里士多德、柏拉图和弗洛伊德的作品及圣经(宁春岩,2002:I)。
乔姆斯基理论变迁发展大致经历了以下几段时期:初期理论——以1957年《句法结构》的发表为标志。这是乔姆斯基理论序幕之作,提出了转换生成语法的基本语法理论,主要由短语结构规则(phrase structure rules)和转换规则构成。标准理论——始于1965年的《句法理论要略》,明确了包括句法、语义、语音在内的整个语法框架。这个模式区分出句子的深层结构和表层结构,还使用了两个重要概念,即语言能力和语言行为。扩展的标准理论——主要代表作有《形式与解释文集》、《鉴别式与控制》、《论WH——移动》等。管辖与约束理论——乔姆斯基1980年在意大利比萨做了一系列讲座之后,将这些讲座的内容结集出版,题为《管辖与约束理论讲座》(1981)。最简方案(MP)——该模式的建立以《语言学理论的最简方案》(1993)为开端,核心是对原则与参数模式中的结构和转换作进一步简化和抽象化,使整个模式不再有任何冗余的层次和操作,能更合理地解释儿童在短时间内掌握母语的事实(Chomsky, 2000)。
尽管几经变迁,乔姆斯基的语言学研究归属于生物学范畴的立场从未动摇过,即一直把语言当作一个自然客体进行研究,把语言官能视为人脑的一个与生俱来的生物器官(Chomsky,1986)。20 世纪70 年代,转换生成语言学认为人类语言具有生物学属性,这一科学信念为许多遗传学家和模块生物学家所赞同和接受(Chomsky,2004)。进入21世纪,乔姆斯基在其《语言机能:是什么,谁拥有,是如何进化的?》(The Faculty of Language: What Is It,Who Has It,How It Evolve?2002)、《语言机能的进化:澄清与含意》(The Evolution of the Language Faculty: Clarif i cations and Implications,2002a)、《语言设计三要素》(Three Factors in Language Design,2005a)、《论语段》(On Phases,2005b)、《自下而上研究普遍语法》(Approaching UG from Below,2007)以及《如何看待今天的生物语言学方案》(The Biolinguistic Program: Where Does It Stand Today? 2010)等文中更是明确表示,语言学必定是生物学的一个分支,因而提出“生物语言学”。为了进一步为生物语言学寻找理论基点,乔氏2010年在其新作Some Simple Evo-devo Theses: How True Might They Be for Language中把进化—发育生物学与生物语言学进行类比,明确地把相关理论和原理引入到生物语言学研究中来,完成了语言学研究的生物学范式转向。
乔姆斯基(Chomsky,2010:45)指出:“生物学界的进化—发育革命与生物语言学的相关研究具有相当的类似性”,首先将Evo-devo思想与其原则与参数理论进行了类比。乔氏普遍语法由原则和参数构成,原则是指适用于任何语言的高度抽象的语法构成,如x-bar 理论、论旨理论、投射原则、格理论等,参数则反映了语言与语言之间的差异,如方向参数、话题参数、隐含pro参数等。参数有两个或两个以上的“场”(setting),也称为“值”(value),不同的语言会有不同的参数值。在原则与参数模式下,普遍语法的原则常被认为是起决定性的作用,而给予参数的可变空间是相对有限的,在原则P下的参数A或者B的设定是由学习者的语言环境激活的,而普遍的原则可能会呈现多样的具体语言。因此,语法就可以被看作不同情境下的相同原则的设定,这就是乔姆斯基的“开关隐喻”。乔姆斯基(Chomsky,1988:62-63)认为,语言机制是一套复杂的系统,在儿童大脑中,语言参数的设定可以被认为是一种开关,每道开关都各自对应不同的文法、句法及语言结构,儿童根据所听到的语言材料调节每一个参数值,从起始状态到稳定状态的过渡实际是设置开关方向的过程。
乔姆斯基认为原则与参数理论与Evodevo的理论具有高度的一致性,不同动物种类拥有的相同调节基因使不同动物呈现不同的体型,如昆虫与脊椎动物。原则与参数理论受到Jacob生物学理论研究的深刻影响,Jacob认为,一个生物体身上控制性机制层级结构和机缘上的微小变化会产生蝴蝶和大象之间在表象上的巨大差异(Chomsky,1980)。一个或几个参数的微小变化会导致差别很大的具体语言,普遍语法原则—参数的范式也符合Stephen Gould 的Evo-devo生物进化论思想。儿童语言获得所涉及的不只是儿童几年的语言经验和人类几百万年的生物进化,还涉及更深置于神经组织的物理法则(Chomsky,1965)。乔姆斯基认为语言从生成程序开始,似乎应该是出现在5至10万年之间的某个时间,在生物进化的时间轴上这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他假定这期间包含一些微小的大脑线路的重组,并认为生物学上的进化—发育革命与此相关。乔氏认为进化—发育生物学为两个相关的结论提供了引人注意的证据。一个结论是遗传天赋是深度守恒的;第二个结论是非常小的一些变化可能造成观察结果的重大差异,尽管由于遗传系统的深度守恒性,由于那些吸引了D’Arcy Thompson和Alan Turing极大兴趣的自然法则的作用,表型的多样性也还是有限的。比如:两种刺鱼,一种在盆腔上带有长而尖的刺,另一种则不带。大约1万年前,一种接近于刺的再生有关基因的开关盒发生了突变,从而区别了两种不同的变体,一种带有刺,而另一种没有,一种适应了海洋,另一种则适应了湖泊。还有一些更为影响深远的结果则与眼睛的进化有关,这是一个被深入细致研究的话题。结果表明,眼睛的类型其实非常少,这部分的是由光的物理特性施加的制约所导致的,部分的则是因为只要一种类型的视蛋白分子就可以发挥必要的功能。为视蛋白编码的基因有着非常早的起源,它们被重复地征用,但其方式则非常有限,这同样还是由于物理方面的限制所致。眼球晶状体蛋白质也是一样,眼睛的进化揭示了在一种狭窄的物理渠道所提供的可能性中进行选择时物理法则、随机过程以及选择作用之间复杂的相互作用(Chomsky,2010)。
乔姆斯基认为,人类语言官能的初始状态表现为一种共同的基因表达式的属性,它和作用于初始状态的语言经验过程一样,都可以在生成语言学中得到研究(徐烈炯,1982)。由此类推,认为语言也由一些固定不变的原则组成,这些原则与一种参数的开关盒联系在一起。而这正是儿童基于当前数据,从有限的语言变体中确定一种语言时所要回答的问题,或者像Charles Yang所论辩的那样,是要决定一种由参数设置的学习程序所导致的各种语言中的概率分布时所要回答的问题。例如,儿童必须要决定一种语言是像英语一样显现为中心语在前,即动词性成分居于宾语之前的一种语言,如read the book,还是像日语一样中心语在后,其相应的部分会说成book read。和那种常规机制的重新安排的情形相似,这种语言学研究的方法也为理解本质上的统一性是如何导致无限多样性的出现提出了理论框架,而对于语言来说这一无限多样性的出现并不算太久。
乔姆斯基在谈论语言设计进化时提及了三个因素,即限定了可获得语言特性的遗传因素;在限定的范围内,儿童赖以选择某种语言的外部数据;语言系统之外、非专属语言系统的认知原则,例如与物体认知、物体分类、因果关系推理等有关的能力(Chomsky,2005)。乔姆斯基把进化—发育生物学原理与生物语言学研究进行的第二个类比锁定在第三个因素——非专属语言系统的认知原则,认为第三个因素在前两个要素之间起传递信息、引导先天机制发展成型的作用。已知人类大脑中不同知识系统之间独特的复杂连接,语言机制与其他认知体系的子系统——发生感知系统和概念意图系统,通过语言表征层面连接,形成相互作用,因而带来与普遍语法原则相差异的、属于个别语言的特征(吴会芹,2009)。因此,第三因素在限制语言发育与进化各方面都起着限制作用。这与进化—发育研究中一项令人惊讶的发现具有一致性:控制生物体发育的基因多样性并不如预期的那么大。在威斯康辛大学麦迪逊分校的HHMI研究员Carroll和博士生Hittinger对果蝇Hox基因的研究中,这种功能保守性和精确性实际上可以说达到了令人叹为观止的地步。Hox基因是发育基因中最保守的基因之一,这个庞大的家族已知的功能是控制个体发育的模式,一般而言Hox基因在物种之间的交换是极少发生的,因为这会影响到生物体的基本功能,但是极个别的例子也有Hox蛋白进化了新功能。因此,研究人员分析了Hox蛋白中的一个特殊片段——超双胸(Ultrabithorax,Ubx)蛋白,这个蛋白C-末端上的一个区域(QA)可以阻止昆虫腹部发育出腿,而这个蛋白在其他器官却没有这一作用。结果研究人员发现,简单的敲除QA基因并不会引起腹部腿的生长,但是当将QA与另一个Hox蛋白基因同时剔除的时候,果蝇长出了发育不完全的腹部腿。这说明由于调节发育的基因突变而产生了微小变化的蛋白可以帮助其他蛋白进化得到新功能。Carroll(2005)表示:“Hox蛋白对于动物形体进化十分重要,而这项研究告诉了我们生物体是如何利用这些蛋白的微小变化调整它们的功能的。”
现代综合论在20世纪一直占据生物学研究的主流,其主要观点认为生物发育主要受基因的控制,而忽视生物发育过程中其他因素对生物发育的作用,因而将生物个体发育与类发育完全分离开来。进入21世纪,发育生物学家认真对待多样性和比较方法,认识到系统发育的重要性,而进化生物学家必须理解并将发育系统的内在规律纳入到进化理论之中(Raff,1996),因此Evo-devo应运而生。Evodevo在肯定基因决定作用时,充分考虑了胚胎发育的起源与进化;发育过程的修改是怎样导致新性状产生的;生物进化中出现的发育的可塑性和对于环境的适应性;环境是怎样影响发育进而调控进化的;趋同进化的发育基础与机制。因此,Evo-devo仅仅被看作生物学研究的总体原则,而并非一种独立的研究范式,但凡研究基因发育与个体发育的相关研究均被纳入旗下。Balari和Lorenzo(2009)认为,Evodevo可以大体划分为两类取向:一类是遗传特性,即基因程式研究;另一类则是动植物现有的完成形态,即所谓的表现性。Chomsky的《自下而上研究普遍语法》(2007)一文明确指出,他的生物语言学研究关注由遗传所决定的人类普遍语法的一面。
乔姆斯基在进行Evo-devo与生物语言学研究类比时,主要参考了基因程式研究取向。由于一直固守着他的语言天赋观,乔姆斯基认为,从本质上来看语言是生物遗传的结果。根据考古学和人类学等学科的研究成果,语言的起源大概可以追溯到5~10万年之间的某个年代,乔氏认为由于生物学上的某种遗传突变发生在非洲大陆的某个人类祖先的个体身上,很可能这个人类语言的鼻祖大脑中的神经线路突然以某种迥异于其他动物的方式连接,使得承载单个信号的两个神经得以发生“合并”(merge),从而为通过不断地合并来生成各种不同的语言结构提供了最早的生物学理据,而这一异常突变作为一种基因信息通过遗传记载和传承下来,从而产生了语言。
乔姆斯基认为,基因遗传下来的原则是语言习得的关键因素,这也与他一直认定的天赋语言习得机制(LAD)相吻合,即转换生成语法也强调基因的中心地位,因此我们可以推导出乔姆斯基生物语言学研究与Evo-devo基因程式研究取向的一致性。21世纪以来,乔姆斯基却提出了非专属语言系统的认知原则,Evo-devo与非专属语言系统的认知原则可以类比吗?乔姆斯基(Chomsky,2007:3-9)指出,非专属语言系统的认知原则还包括用于语言习得及其他领域的数据分析原则;对新径路形成、有机体形式及行为起结构限制和发展限制的原则,包括高效运算的原则,它对诸如语言的运算系统至关重要。他还指出,如果证明原则与参数理论框架合理,那么习得就变成参数设置的问题,因而与UG原则完全无关。就语言设计的因素而言,乔姆斯基(Chomsky,2005:6)总结说,从条件理论研究开始,人们寻求发现人类语言的一般性的原则,将之归为普遍语法,即基因遗传因素,那些不能用原则解释的剩余语言现象,被认为是来自经验因袭的结果。语言知识的获得被认为是在内在天赋原则的基础,在经验的必要作用下,设定为数不多的参数值的过程。在原则和参数方式正确设定后,生成语法研究将解释的重点由语言设计1转移到因素3,即从基因遗传方面的解释,转为独立于语言的普遍性原则方面的解释。按照乔氏这样推论,这个类比不就偏离了Evo-devo基因程式研究取向了吗?
乔姆斯基语言学研究和Evo-devo的基因程式研究取向虽在一定程度上论证了生物语言学研究的起源,但如前所述乔氏在选择Evodevo取向时受其天赋语言哲学观的限制,而未能选取最能代表生物语言学研究的Evodevo取向。乔氏“基因突变”在语言起源过程中的重要性,并不等于我们就否认自然选择的作用。事实上,所有人类都有语言这一事实本身已经证明了自然选择所发挥的作用。乔姆斯基(Chomsky,2008)设想,当初产生突变的那个个体具有了一种别人所没有的特色能力,必然在种群当中有着突出的优势。我们在自然选择的框架下顺着这个思路往下推测,可以想象这个个体及他的后代更容易在自然选择中存活下来。因此,如果我们承认现代具有语言的人类都是他的后裔,那也就承认这是一种优胜劣汰的自然选择结果了。因此,我们认为语言起源与进化过程中生物突变和环境选择这两个方面的因素共同作用的结果。从这一角度分析,乔姆斯基原则与参数理论框架也会有更深层次的理据,即由遗传决定的部分成为全人类共有的普遍语法的原则系统,他决定着所有语言共性的一面,而有限的参数系统则决定了各种语言之间的语法差异。先天的生物遗传信息和后天的语言实践经验共同作用,再加上一些其他的一般性规律的制约,共同造就了人类复杂迷离的语言现实。
系统发展理论认为,基因并非决定生物发育的唯一因素,基因在繁殖过程中会经复制并传递到子代,基因的突变可使性状改变,进而造成个体之间的遗传变异,新性状又会因为物种迁徙或是物种之间的水平基因转移而随着基因在种群中传递。当这些遗传变异受到非随机的自然选择或随机的遗传漂变影响,而在种群中变得较为普遍或稀有时,就表示发生了进化。自然选择能使有利于生存与繁殖的遗传性状变得更为普遍,并使有害的性状变得更稀有,这是因为带有较有利性状的个体能将相同的性状遗传给更多的后代。经过了许多世代之后,性状产生了连续、微小且随机的变化,自然选择则挑出了最适合所处环境的变异,使适应得以发生。因此,在基因等多种因素下,物种得以繁衍、发展和进化。因此,系统发展理论视角下的生物进化观认为,决定生物现时性质状态的因素应该既与遗传基因有关,也与自然选择和环境因素有关。世界上现存的6000余种语言,其丰富复杂性其实也是有两个方面因素来决定:一是其基因型,即有遗传所决定的人类的普遍语法的;另一方面则是其表现型,这一因素可能与传统、环境、认知习惯的差异有关(司富珍,2008)。因此,我们认为,乔姆斯基如果能把Evo-devo两类取向结合起来的话,也许就可以为生物语言学研究寻找出更加科学的理据。
乔姆斯基近年来多次明确表示接受了Gould等人的Evo-devo当代革命性的进化论思想,尤其是Lewontin等人非选择主义的语言进化观点,并指出人类语言进化并非适应和改善交际功能所致,而是人类某些器官进化的副产品——拱肩拱(spandrel)。 乔姆斯基及Evo-devo进化论者都对达尔文在《物种起源》中的“我坚信自然选择是生物调节的主要原因,但不是全部的原因”非常感兴趣。乔姆斯基结合对语言本身属性的认识,形成了他所谓的内变异语言进化论思想(吴文、郑红苹,2012)。语言是人类前身某个个体基因突变的结果,而且这种基因突变是近期的偶发事件;其突变的结果可能导致大脑容积的增加,也可能是脑神经活动的改变以及其他器官的变化;引起这些变化的原因并不是为增进物种个体间的交际功能,而是多种机体被自然这个“铁匠”敲打后的副产品(宁春岩,2010)。乔姆斯基之所以这么说,因为他认为语言作为交际工具并不是尽善尽美的。如果自然是出于满足交际功能需要,它设计出来的语言不应该是现有人类语言的样子。因此乔氏认为语言的首要功能不是交际,而是思维。语言作为思维工具,作为和人体其他系统的相互作用的系统是完美的。语言不是一个自足的生物系统,没有单独对应于人类语言的专门器官,而是靠多个器官合作完成的。语言系统不会有进化上的直接前身,另外,语言的进化过程不是连续的,而是大跃进式的,即语言突现论。在乔姆斯基的进化观中,一个十分重要的假说是合并可能是发生在生物个体上的遗传突变的结果,是人类语言的最初源头。
乔姆斯基努力把语言学研究与生物学研究结合起来,可以帮助人们更好的理解语言习得,他将人类语言学习归因于人类几万年进化或神经组织原则也更符合语言学习的物质规律,使人们能够更准确地认识人在获得知识方面与动物的本质区别。乔姆斯基生物语言学视角下的语言观把语言机制当作身体器官,由遗传决定,可以在适宜的环境中生长、发育和成熟。乔姆斯基认为,语言机制与语言习得环境的关系犹如植物与土壤、水分和空气一样,没有适宜的生长环境,植物就难以生存,但是决定植物本质属性的仍然是植物遗传所决定的生物特性,而不是土壤、水分或者空气。人类语言机制也一样,决定人类语言的应该是遗传而来的普遍语法,而不是习得者个体的语言学习环境。乔姆斯基语言学研究几经变迁,其根本缘由是乔姆斯基一直没有为他的语言天赋观找到真正的理论根基(张伟琛、金俊岐,1999),最终落脚到语言的生物机制可能是人类语言研究的必然方向。乔姆斯基首先将Evo-devo理论引入到生物语言学研究中,为语言学研究的生物学范式转向找到了真正的理论支点,也为语言学研究推开一扇天窗,指引着广大语言学研究人员遥望浩瀚的星空,为语言学研究生物学范式的进一步发展指明了前行的方向。乔姆斯基语言学研究将走向何方,我们不得而知,但可以肯定一点,生物语言学研究将在一定程度上推动人们进一步揭示人类语言的本质,也将为语言学研究拓展新的视野,也许终将帮助解决人类语言的千年之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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