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晓蕾(浙江省杭州市余杭区瓶窑镇第一中学)
将“追问”进行到底
——基于两次优质课评比的思考和研究
俞晓蕾(浙江省杭州市余杭区瓶窑镇第一中学)
刚参加完两次优质课的评比活动,心头有颇多感受。两堂课(《风筝》《伟大的悲剧》)经过多次的磨课,不断地改稿。但每次试教,遇到不同的学生,依然有太多预设不到的“意外”。而要“化险为夷”,其中必不可少的是教师在课堂上的“智慧追问”。受此启发,结合两次优质课评比的亲身体验和平时的教学实践,我开展了“初中语文有效课堂之智慧追问”的研究活动,将“追问”进行到底。
新课程理念要求文本的解读应呈开放的姿态,实现师生的“平等对话”。而要达到这样的境界,追问是有效的催化剂。平等、深入的对话使教学更具有效性,师生在思想的交流与碰撞中会激活思想的火花。
然而真实课堂上,追问的实际操作,却也给教师带来了不小的挑战。陶行知先生云:“发明千千万,起点是一问,智者问得巧,愚者问得笨。”根据以往课堂的经验总结,教师在课堂追问中往往存在以下问题:追问时机,不善捕捉;追问数量,不懂控制;追问质量,浅显琐碎;追问语言,简单贫乏;追问指向,模糊不清。
追问是课堂教学中提问的“后续动作”,是教师在学生回答问题的过程中或者问题回答结束后的“下一个”教学步骤和教学策略,是学生在教师引导下的一个“再创造”的过程。
学习永远是追问的,然而追问难以预设。所以,从实质上来说,追问其实就是所谓的“急中生智”,这也充分说明为什么追问会是教师教学机智的直观表现,它需要教师是个智慧的人。只有在“智慧的追问”中,教师和学生才能在交流中碰撞出激活思想的火花。
“智慧追问”能暴露学生真实的思维进程,便于教师把握教学,从而达到解决问题的目的;更能引导学生积极思考、活跃思维,培养学生喜思善辩的理性思维,使语文课堂教学效果最优化。那么,何时进行追问、追问什么才是有效的呢?
追问,是对学生的思维和行为作“即时”的点拨和有效的控制,让追问真正成为师生互动的平台,更好地促进学生的思维发展,提高课堂教学的有效性,而这“即时”就是我们所要把握的时机、要掌握的“火候”。
(1)追问于混沌状态。不确定性和无序性,是思维混沌状态的重要特点,所谓“山重水复疑无路”,说的也许正是这种现象。而学生的思维一旦出现了混沌状态,其实也就出现了一个值得我们去把握的“良机”,一个需要教师适时追问、点拨的时机。这个时候教师不能“袖手旁观”,恰当的追问,或许就会收到“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效果。
(2)追问于临界状态。追问追求的是一种“激活效应”,孔子说过“不愤不启,不悱不发”,只有当学生的思维处于由活跃到受阻、似懂非懂时实施追问,才能使学生的思维在临界点上产生顿悟、发生质的飞跃。
(3)追问于僵持状态。在语文教学过程中,学生的思维一般情况下不太可能是一帆风顺、畅通无阻的,总会有暂时停滞、相持不下的时候,特别是教师提出的问题带有一定的思维难度时,如果教师能够抓住这个时机加以追问,或许就能突破“僵持”的“瓶颈”。
(1)“引”——由浅入深
教育心理学告诉我们,中学生的生活阅历尚不丰富,认知水平尚处在“初级阶段”,因而课堂提问必须符合中学生的智力发展水平。若问题难度过大,学生一时无从回答,势必导致思维“卡壳”和课堂“冷场”,在一定程度上抑制学生学习的积极性。所以,对一些较难较深、学生难以理解的教学内容,教师要适当进行“深题浅问”的处理。这种连续提问,意在化难为易。
例如《背影》一课的教学中,教师由学生语言中的“外表”一词,引发长达11次的追问。通过追问父亲衣服的颜色,引导学生梳理出父亲“奔丧”的背景;追问衣服布料引出“家境惨淡”;最后在理解了父亲承受两种巨大压力的基础上,通过高度对比,追问得到“父亲对儿子的爱”这一主旨。可谓化难为易,由浅入深。
(2)“接”——顺理成章
课堂教学中,前后内容的衔接与转换,两者之间需要必要的过渡,如果直接跳到下一个知识点,势必给学生带来认知障碍。知识衔接点的问题设计,彰显着教师的教育智慧。
《伟大的悲剧》对于初一新生来说篇幅较长,采用一课时进行优质课评比,无疑给参赛者出了一个大难题。文本必须要解读,而且还得让学生读明白,时间只有40分钟。“太难了”是我当时最大的感慨。
要找到“牵一发而动全身”的绝妙切入点,并由此串起整堂课的教学内容,谈何容易。赛后有评课教师向我推荐了一个优秀的教学点:文章的最后一段“一个人虽然在同不可战胜的厄运的搏斗中毁灭了自己,但他的心灵却因此变得无比高尚。所有这些在一切时代都是最伟大的悲剧。”
这是文章的主旨句,也是学生理解的难点。大部分学生在预习之后,依然无法理解这句话的确切含义。假如整堂课始终围绕这一主旨句展开教学,通过追问“一个人指谁”“什么是不可战胜的厄运”“如何理解搏斗”“如何理解心灵高尚”“为何作者上升到一切时代”,以追问串联起课文内容,课堂效果应该很不错。
这个思路是在赛后才想到的,虽然并未实施,但由一个主问题的生发,通过不断追问,衔接起整篇文章,达到解决学生疑难的效果,不失为一种好方法。
(3)“挑”——一石激浪
朱熹言:“读书无疑者须教有疑,有疑者却要无疑,到这里方是长进。”在学习过程中,教师要不失时机地选择学生学习过程中看似寻常处、无疑处设置问题,揭开学生认识上的“疑点”“盲点”等,激起思维的波澜,促使学生醒悟、警觉,实现从无疑到有疑,再从有疑到无疑的转化。
例如教授《春酒》一课,在赏析“我是母亲的代表,总是一马当先,不请自到,肚子吃的鼓鼓的跟蜜蜂似的,手里还捧一大包回家”一句时,在教学的起始阶段,学生已能理解选段文字对人物刻画的作用。似乎顺理成章,已经完成解读任务,但教师仍不满足于此。在学生无疑之处“蜜蜂似的”挑起“事端”,寻找学生认识上的“盲点”,打破平衡。一句“把如花似玉的小姑娘比喻成蜜蜂似的。蜜蜂好看吗?”人为制造认知冲突,引发思维的波澜,实现认知转化。
(4)“拨”——自悟自醒
语文学习离不开“悟”。记得特级教师王耀君曾如此说:“‘语文’应该叫‘悟文’。”可见,只有学生真正理解、领悟,才是成功。平时的教学中,面对一个典型错误的出现,教师往往沉不住气,急于“一棍子打死”,这样势必掩盖问题出现的根源,也就做不到“对症下药”。但若延迟判断,把“球”再踢给学生,采取追问导引的方法,把学生的错误钓出来,摆在桌面上,在学生心悦诚服后,必定会有一番醒悟、一番长进。
在教授《羚羊木雕》一课时,我设置了“评价文中人物特点”这一环节。其中有两处,学生对人物的评价用词不确切。一处是关于“我”的:“我见她特别喜欢我桌上的羚羊,就拿起来递到她的手上说:‘送给你,咱俩永远是好朋友……永远!’”一个学生评价如下:“从‘我’见万芳喜欢羚羊就送给她的行为中,看出‘我’很大方。”显然此处用“大方”一词来形容,还有些偏颇。于是我追问道:“假如是老师我喜欢这只羚羊,你觉得文中的‘我’会送吗?”另一个学生早已按捺不住,举手示意:“我觉得应该是‘重情义’,因为‘我’把万芳当做最要好的朋友,只要她喜欢的东西,‘我’都能给她。”“看来‘我’把友情看得最重,送东西是为了证明这点。”我用眼神示意了第一位回答问题的学生,他微笑地点点头。另一处关于“万芳妈妈”:“看我待会儿揍她!”同样,学生单一地评价为“很凶”。我以“真的很凶吗”追问,学生联系了其他语言,明白了用“严格”评价更确切。
语文教学中,经常会遇到“评价某个人物”这样的问题,学生往往在措辞上把握不好分寸。特别是初一学生或者是阅读能力差的孩子,犯错的几率更高。如何教学才能立竿见影呢?把学生的错误钓出来,摆在桌面上,让学生自悟自醒。实践证明以上的追问方式很有效。
(5)“挖”——画龙点睛
探究是画龙,追问是点睛。有很多问题我们可能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或者利用合情推理得到了猜想,此时学生的思维处于感性的高度,若没有“为什么”的追问引渡,学生只能在知识海洋的岸边徘徊,并容易产生误解,犯下想当然的错误。若在此时探本溯源,适时追问,就可能把学生由感知推向理性,在说理中练就自己的理性精神,使得合情推理与逻辑推理产生共振,奏出美妙的乐章。
《风筝》一文的教学中,当解读完“痴迷于风筝的小兄弟”和“我粗暴地弄坏了小兄弟苦心孤诣偷做的风筝”两句后,我追问:“‘我’为什么这样做?”学生展开了积极的思维活动。很快答案有了:“文中写到‘因为我以为这是没出息孩子所做的玩艺’。”我顺势追问:“你能理解哥哥的行为吗?”“不能。因为小孩子玩儿是天经地义的事,哥哥居然这样对待弟弟,太无情了。”追问:“哥哥真的是无情吗?”此时插入一段背景介绍:鲁迅十六岁时,父亲忧愤成疾,每天出入于当铺和药店之间的鲁迅依然无法挽救父亲的生命,家道中落,作为长子的他只能站出来保护家人。于是,鲁迅用自己接受的封建教育思想继续教育弟弟,希望弟弟早日有所作为。学生因此得出结论:“误解和冲突中包藏着浓浓的手足亲情。”
在教学过程中,教师巧妙地深“挖”,如同加入“味精”,容易诱发学生“食欲”般的学习兴趣,引起学生的有意注意,引发学生“品味式”的思考或讨论,起到了画龙点睛的良好效果。苏霍姆林斯基说:“教育的技巧并不在于能预见到课的所有细节,而在于根据当时的具体情况,巧妙地在学生不知不觉中做出相应的变动。”教学机智不是一朝一夕成就的,智慧追问更不是一蹴而就的。我们只有不断实践、不断反思、不断总结,才能使追问的教学机智从有痕到无痕,从偶然性转为常态性。
参考资料:
1.许华锋《把握追问时机构建有效课堂》,《教学与管理》2012年第8期。
2.袁春华《让有效提问牵引高效课堂》,《考试周刊》2009年第45期。
3.于卓琳《有效追问使课堂灵动而深邃》,《语文建设》2012年第2期。
4.洪松舟、卢正芝《我国有效课堂提问研究十余年回顾与反思》,《河北师范大学学报(教育科学版)》2008年第12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