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美日法农产品流通现代化关键指标之比较

涂洪波

（华中农业大学经济管理学院，湖北 武汉 430070）

发达国家的农产品流通现代化是伴随着农业现代化和流通业现代化的一个共生过程，经过几十年的发展，其现代化达到了相当高的水平，其中美国、日本、法国的农产品流通现代化模式比较具有典型性，通过比较中美、中日、中法农产品流通现代化水平的差距，可以对我国农产品流通现代化发展有一个清醒的认识。

一、中美日法农产品流通规模与效益水平的比较

目前，美国是世界上经济最发达的国家，1960年前后，美国全面实现了农业的一体化与现代化，农工商一体化是美国农业现代化的标志。虽然美国人口只占世界人口总量的4.5%左右，但美国生产的主要农产品总量却在全世界遥遥领先，农业劳动人口占全国劳动人口的2.5%左右，农业劳动生产率很高，居世界最高水平。美国的农工商一体化经营具有两个鲜明的特征：一是以家庭农场作为基本单位，从绝对地位看，美国家庭农场的比例已经上升至89%，且拥有83%的耕地面积，80%的农场销售额；二是农业及相关领域出现了大批农业服务公司或组织，促进了农业一体化的进程。销售合作社是农业服务组织，在美国存在的历史最长，数量最多，实力也最雄厚，销售合作社的营业额占整个合作社营业额的52%，大多数销售合作社实行专业化经营，只经营一种产品，极少数经营两种及两种以上的产品。[1]美国的农工商一体化与销售合作社使农产品流通现代化达到了很高的水平。美国农产品产量大，种类多，且全国各地中转频繁。2004年，美国粮食作物的周转量列当年货物运输周转量的第二位，食品及油脂排第四位。如果按照货运量计算，粮食的货运量也高居第五位。由此可见，农产品物流在美国物流体系中占有非常重要的地位。[2]因此，我们大致可以根据美国流通业发展的平均水平来推测美国农产品流通现代化的水平。根据《国际统计年鉴2002》的数据，2000年美国批发零售业与货运业增加值占GDP的比重为22.72%，我们测算的2009年我国农产品流通业增加值占GDP的比重仅为2.45%。[3]美国流通业就业人员占总人口的比重为10.09%，我们测算的2009年我国农产品流通业劳动力就业人口占乡村就业人口比重的平均值为8.16%。[4]1990~1998年美国批发和零售业库存总额平均只占销售总额的1.14%，而我们测算的2009年我国农产品流通业库存率高达32.47%。[5]美国跨国连锁公司（如沃尔玛）流动资本年均周转20次左右，而我们测算的我国限额以上农畜、食品批发企业总资产周转次数仅为1.8次。[6]在流通成本方面，仅以果蔬产品为例，美国的耗损率仅为1%~2%，我国为25%~30%，流通成本较高。[7]

由于地域特征和历史原因，日本和我国农业生产规模普遍都比较小，农产品物流主要借助批发市场完成。作为农产品流通中最大的通道及枢纽，批发市场可以满足买卖双方扩大运销规模与交易空间、节省交易成本的需求，是解决小规模农业生产与大市场、大流通之间矛盾的客观场所。日本经济经过20世纪六七十年代的“奇迹”式发展，农产品流通现代化水平已处于世界前列。2007年，全日本共有88个由中央财政与地方财政投资的中央批发市场，年成交金额达6兆2000万日元，1513个多元化投资的地方批发市场，年成交金额达5兆1800万日元。经由日本批发市场流通的蔬菜占81%，果品占72%。[8]尽管日本农产品流通环节多，但由于依靠政府的政策扶持、先进的管理手段、一流的物流技术，农产品流通效益相当显著。根据中国物流与采购联合会的分析，2009年日本农副食品加工业物流费用率为9.12%，比我国低3.78个百分点，而2008年中日农副食品加工业物流费用率的差距为2.32个百分点，我国农副食品加工业物流效率与日本的差距有所扩大。我国农副食品加工业物流如能达到日本的水平，2009年我国农副食品加工业物流可节约近30%的物流成本。[9]根据《国际统计年鉴2002》的数据，2000年日本批发零售业与货运业增加值占GDP的比重为21.15%，远高于我国2009年农产品流通业增加值占GDP比重的平均值2.45%。日本流通业就业人员占总人口的比重为11.72%，也高于我国2009年的平均值8.16%。1990~1998年日本批发和零售业库存总额平均只占销售总额的1.29%，日本批发零售业流通资本平均周转次数在15~18次之间。[10]

法国被称为“欧洲的中国”，农业的情况与我国相似，但二战后不到30年的时间，法国就迅速实现了以机械化、电气化、化学化、良种化为主要特征的农业现代化。目前，法国的农产品不仅能满足自己的需要，而且大量出口，是世界上粮食和农产品出口最多的国家之一，出口量仅次于美国，在欧盟国家中位居第一。法国农业人口的比例从1949年的25.4%下降到20世纪70年代末的8.4%，仅1960~1978年间，就有约一半的农业劳动力离开农村，至2006年农业人口只占全部人口的6%。法国农业合作社对法国农产品流通现代化的作用不可替代。法国的农业合作社产生于19世纪末期，20世纪80年代以后，合作社规模逐步扩大，数量减少，经营内容从共同购买生产资料、销售农产品、获得技术和信息等方面的服务扩展到加工、储藏、销售领域。[11]2004年，法国有3500个各类农业合作社，全国40.6万个农户中有90%为合作社成员。农业合作社在法国农业和食品业领域占据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合作社收购了全国60%的农产品，占据了食品加工业产值的40%，全法国40家最大的乳品企业中有25家是合作社。在葡萄酒行业中，全法国有867个葡萄酒酿制合作社，其葡萄酒产量占全法国总产量的52%。法国通过3500个合作社就带动了近90%的农户，形成了670亿欧元的产值。[12]法国2000年批发零售与货运业增加值占GDP的比重为20.33%，法国家乐福公司的资本年均周转20~30次，[13]均大幅度超过了我国。

二、中美日法农产品流通组织与经营方式现代化水平的比较

美国的农业早就实现了高度的产业化，农产品流通体系非常发达，流通组织形式多种多样且功能十分完备。主要的农产品流通组织包括各种私商（主要指批发商、零售商、代理商、经纪人、农产品加工商等）、农场主参加的各种专业销售合作社、民间协会、农业公司、政府农产品信贷公司，其中各种私商是农产品流通的主体，约占销售总额的60%。美国78.5%的农产品物流通道为生产者—配送中心—各种零售商—消费者，经由批发市场销售的农产品只占交易总量的20%，可见美国农产品物流的一个显著特征是：渠道短、环节少、速度快、成本低、效率高。[14]而我国农产品运销与发达国家不一样，目前我国农产品流通的主体主要是农户和进行农产品批发与零售的个体户，农业企业非常少。我国的农产品生产主要是以农户为单位进行的，经营规模较小，户均经营耕地面积7.94亩，户均销售粮食1047.34公斤，猪肉97.62公斤，禽蛋55.48公斤，是世界上“最小的农户”。以家庭为单位进行农产品生产经营，并不是我国独有的，而是全世界的普遍现象，如日本农户的经营规模也非常小，不同的是发达国家的农户大多加入了各种各样的合作经济组织或协会，组织化程度较高。而在我国，合作经济组织发展缓慢，并没有成为农产品营销中的重要主体，没有发挥出应有的作用，农业企业发育也不成熟，企业数量少，规模小，农业企业在农产品流通中的主导地位尚未形成。据调查，我国农产品经由批发市场的流通率也高达70%~80%，[15]但集体组织运销的蔬菜只占蔬菜总量的7.8%，加上农户联合运销的也只占12.9%，农民自己运销的占70.1%。[16]

农产品流通连锁企业的统一配送率是农产品流通现代化的重要标志。根据宋则的计算，2003年我国连锁企业实行集中采购、统一配送的比例达到89.69%，[17]根据我们的测算，2009年我国食品、饮料及烟草制品专门零售连锁企业统一配送商品购进额占整个限额以上批发零售企业购进总额的比重仅为27.24%，而美国著名的大型连锁超市沃尔玛统一配送的比例高达80%。[18]在流通人员素质方面，根据调查，美国物流管理者中约92%的人有学士学位，41%的人有硕士学位，22%的人有正式的仓储工程师、配送工程师等资格证。[19]长期以来，美国政府重视对农业、公共农业研究开发和农村教育项目的投资，1998年推行旨在提高农民素质的“新农民计划”，提高了农民的素质。高学历的人才结构支撑着美国农产品物流的高效运转，也使农产品物流逐渐成为美国增长较快的产业，形成了包括生产、运输、配送、销售、售后服务的完整的产业体系。根据我们的测算，2009年我国从事农产品流通的人员中，具有中专以上学历的技术人员的比例为8.77%。我国农业劳动人员除文化素质低外，还普遍存在缺乏竞争意识的问题，自我提高意识也很薄弱，小农思想严重，缺乏团队精神。

日本农产品流通方式主要呈现出以下特点：（1）流通渠道环节多，流通成本较高。其流通过程表现为“生产者—上市团体—批发商—中间批发商—零售店—消费者”，其利润分配也不均衡。（2）流通规范化、法制化、效率高。[20]日本农产品流通的主体是农协。日本农协利用自己的组织系统，将农民生产的农产品集中起来进行销售，交易方式以拍卖为主，在大阪中央批发市场通过拍卖成交的果蔬比例高达90%以上。日本的连锁经营是20世纪20年代末从欧美引进的，经过80多年的发展，达到鼎盛阶段，己经成为连锁经营第二大国。目前，零售业中有店铺经营的商家70%以上是通过物流、加工中心统一配送的，且90%以上的大型杂货店都有自己的物流配送中心。目前，日本农民中具有高中以上文化程度的占75%，大学生占6%，与我国接近，但日本农协对农民在经营上的指导是全面和长期的，弥补了农民现代经营意识与组织管理方面的不足。[21]

法国农产品流通组织主要是产、供、销一体化的农业合作社加公益化的大型批发市场，流通方式以公开拍卖为主要特点。法国的家乐福超市在中国并没有实行统一配送，但在其本土统一配送的比率却高达80%，且第三方物流的应用还超过了美国。[22]现在的法国农民一般都具有农业技术高中或农业专科大学的文化程度，有文化，懂科学，善经营，他们对发展本国农业起了决定性作用。法国也特别重视对物流人才的培训工作，他们通过初始的或服务过程中的培训，每年都培养出成千上万的物流专门技术人才，从叉车司机到物流师，再到IT网络工程师，应有尽有。因此，法国劳动力素质较高，生产效率很高，其小时成本比北欧国家要低15%~40%。[23]、[24]

在我国，无论是农产品批发市场和农贸市场，还是零售商和便利店，现货交易仍然是农产品市场最主要的交易方式。在全国四千多家农产品批发市场中，98%以上都是传统的现货与对手交易，竞价拍卖、会员制与远期合约交易方式还处于萌芽阶段，代理、电子结算、网上交易等先进的交易方式尚不普遍，其中采用电了商务技术进行农产品交易的农村批发市场和农贸市场只占9.23%，加入农业部信息网的批发市场中仅有二十多家实行了电子收费与电子结算。尽管在一些产品购销契约中，产品交换与货款结算间普遍存在时间差，但仍以现金结算为主。[25]

三、中美日法农产品流通设施与技术现代化水平的比较

美国的交通运输设施十分完备，公路、铁路、水路四通八达。高速公路遍布城乡，公路呈网状结构，能够直接通往乡村的每家每户。铁路运输也十分方便，一些农产品收购站和仓库、加工厂建有专门的铁路线。如东部的饲料企业把从中西部运来的玉米经铁路直接卸到企业车间生产线，既提高了市场运营效率，又节省了玉米储藏和装卸搬运的费用。美国通信设施和网络发达，储运设备机械化水平高，仅粮食装卸输送设备就有螺旋式输送机、可移式胶带输送机、低运载量斗式提升机等。[26]仅以公路为例，2007年美国乡村公路密度为每百平方千米69公里，我国为每百平方千米32.49公里，美国是我国的两倍多。

为扶持物流产业发展，日本采取了一系列宏观政策，从自己的国情出发，大力进行物流现代化建设，在大中城市、港口、主要公路枢纽都对物流设施用地进行了合理规划，在全日本范围内开展了包括高速公路网、新干线铁路运输网、沿海港湾设施、航空枢纽港、流通聚集地在内的各种基础设施建设。[27]2007年日本乡村公路密度达到了惊人的每百平方千米316公里，为世界第一，几乎是我国的10倍。

法国的地理位置非常好，希望为欧洲客户提供最佳服务和响应速度的外国企业已经选择法国作为自己在欧洲的物流平台。法国的陆运、空运、河运、海运交通都是围绕这个目标进行组织的。无论选择哪种运输方式将货物运往欧盟，法国总是能够为各种进出口货物的处理提供技术最佳、效率最高的多种跳板。[28]2007年法国乡村公路密度为每百平方千米172公里，是我国的好几倍。

现代人对生活质量的追求不断提高，对农产品保鲜度的要求也不断提高，这就对农产品运输效率和流通过程中的保鲜条件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发达国家果蔬损失率的平均水平已经控制在5%，美国的蔬菜水果物流最为典型，产品可一直处于采摘后生理需要的低温状态，并形成了一条冷冻链：田间—采后预冷—冷库—冷藏车—运输—批发站冷库—超市冷柜—消费者冰箱，水果蔬菜在物流环节的损耗率仅为1%~2%。此外，许多国家的加工和包装技术都非常先进，如日本在港口附近就有加工工厂，在从其他国家进口的农产品（如从中国进口的蔬菜等）到达港口之后，马上运到加工工厂进行加工和包装，然后运送到超市或直接运到居民家里，这个过程大大增加了农产品的附加值。日本生鲜农产品流通设施与技术已经处于世界领先水平。日本生鲜农产品流通保鲜有四大特点：一是在重视腐烂控制的同时，重视品质与外观的保鲜；二是追求无公害保鲜，在保鲜过程中尽可能实施无农药或低毒药剂处理，通过对人体健康安全及环境污染少的低温、装运、清洗、包装等技术的改进来提高保鲜效果；三是重视流通保鲜中的基础设施及机械化、自动化建设，通过高水平、高技术的整体设施及机械化作业的配套改进，实现流通保鲜的高水平和自动化；四是在重视运输保鲜的同时，也重视销售及售后保鲜。[29]目前，中国只有10%的肉类、20%的水产品、少量的牛奶和豆制品进入冷链系统，80%以上的农产品物流仍是自然物流，导致水果蔬菜的损失率约为20%~30%，粮油类约为15%，蛋类约为15%，肉类的干耗损失率约为3%。[30]

美国是物流业最发达的国家之一，其中信息技术对美国现代物流起到了巨大的支撑作用。美国物流业信息化在各个行业的大规模深入普及发展得益于政府对信息化的支持。例如，美国农业受到联邦政府的保护，农业投入较大，农产品物流中农业信息技术含量很高。联邦政府认为，在农业生产中，数据和信息的收集与传播、知识的创新与共享，对国际物流业的发展是非常重要的。这些都促使物流业向信息化、自动化及决策上的智能化（如专家系统的应用）方向发展。据统计，美国约有300个信息服务系统可为农户提供农业信息，各种信息咨询公司、农业网站也成为农民了解农产品市场信息的重要途径。芝加哥期货交易所是农产品信息的主要来源，农户、农业企业、消费者都可通过这里了解农产品价格变化、市场行情等信息。设立在肯塔基州的美国首个农用视频电脑系统，存储了大量的农业新闻和农业科技信息，并实时播报市场价格，广大农户通过个人电脑就能方便地获取上述信息。农业网站（directag.com）的数据显示，美国58%的农民拥有个人电脑并掌握上网技术，从事网上交易农民的比例高达16%，农产品网络贸易量占全美国电子商务交易总量的8%。[31]农业信息的丰富和电子商务的发达，为实现规模化、集成化的农产品物流奠定了基础。

日本农产品流通信息化程度高，促进了商流和物流的分离。发达的全国交通网、有效的保鲜设施、快速的信息处理网络，为日本农产品实现货畅其流创造了良好的条件。从20世纪80年代起，日本开始进入信息化时代，发达的计算机技术使农产品流通信息化有了很大进展。日本的批发市场装备了完善的信息设施，实现了与整个日本乃至世界主要批发市场的联网，发挥着集中市场信息的信息中心功能，交易双方实行只看样品的信息交易，不必现场看货和实物交易，而实物则由产地直接向批发市场、集配中心、超级市场等运送，做到了商流、物流的分离。在农产品特别是鲜活农产品零售服务方面，电子网络销售近年来在日本十分盛行。消费者只需发送一个电子邮件，运输公司就可及时送货上门，保证质量，第三方物流起着重要作用。[32]

目前，法国农业部门从上到下都各自具备信息数据库以及计算机局域网和广域网，且省农业部门一般配置有计算机及服务器等设备。其中，非政府组织（如中央农业商会和营利性信息机构等）也建有各自的信息数据库、计算机局域网和广域网。大多数专业技术学校配备有计算机室，给学生、农场主讲授计算机操作技能以及上网查询信息的方法。政府曾免费向农民提供“迷你电脑”，便于农户查询气象预报、交通信息及行业、商业数据等。政府将普及互联网行动与农村文化娱乐活动联系在一起，建立了“因特网接力点”项目，使每个青年农民都可以上网获取信息，或者进行工作、娱乐，以此达到提高农民信息技术素质的目的。[33]我国农业部一项对1000个中国农村固定观察点农户信息使用情况的调查显示，在中国，能够通过互联网获得市场和技术信息的农村家庭只占0.18%，会使用信息技术进行农产品交易的农户更少。[34]

四、中美日法农产品流通体制现代化水平的比较

市场集中度是反映农产品流通体系现代化水平的关键指标。美国零售业集中程度高，大型零售集团通过规模化经营在国内零售行业中占据统治地位，超市是鲜活农产品零售的主要渠道，占生鲜农产品销售总额的80%以上。[35]而我国农产品经超市销售的只占总销售量的1/3。美国超市大力推行直销流通模式，通过与优质农户签订固定合同，超市直接从农户手中采购农产品，既保证了农产品的质量，又压缩了流通环节，大大缩短了产品由出产到销售的时间。且大型超市一般都拥有自己的配送中心，有利于控制运输成本，还能对产品质量进行严格追踪。美国农产品批发经营呈现出大型化、规模化的特点，中小批发市场较少。以美国水果蔬菜批发市场为例，在一个市场中批发商有50家左右，但每个批发商的经营规模都比较大，可为数量众多的超市、连锁店、中小零售商及食品加工企业提供批量大、品种齐全的商品和原材料。如美国东部最大的马里兰水果蔬菜批发市场，只有21家批发商，却能够为马里兰及其周围的5个州提供水果、蔬菜和水产品。美国西部的洛杉矶水果蔬菜批发市场，有25家批发商，经营着500多种水果、蔬菜，能满足美国及世界各地的需求。[36]而根据我们的测算，2009年中国粮油亿元以上批发市场的销售额只占限额以上粮油批发和零售销售额的27.07%，也就是近三成，与美国市场的集中度相比尚有50%的差距。

除美国外，日本、法国农产品流通的市场集中度也很高。前文曾提到，在日本批发市场从事蔬菜果品交易的客户中，通过农协或其他组织的上货量各占蔬菜和水果上货总量的59%和66.5%；在法国，10家农产品超市蔬菜和水果的销售额分别占全国销售总额的55.7%和59.3%。[37]

由于农业生产和农产品自身的特殊性，各国政府对农业生产和流通领域政策的作用普遍比较重视。为使农产品流通保持协调、灵活、高效运转状态，提高农产品交易效率，各国都建立了完备的法律法规及市场条例，对农产品流通进行规范。美国政府不直接干涉农民的生产经营活动，但对农产品物流实行积极的调控。政府通过制定相应的法律法规，加快企业改革，完善市场体系，规范物流市场秩序，为农产品物流发展创造了良好的外部环境。此外，美国政府还提供权威的信息服务，美国农业部约有l0万人专门从事农业信息统计工作，对各地农场种植作物的品种、面积、长势、产量等进行长期追踪，采集的信息经过汇总处理，由政府定期向社会发布，从而指导农户的生产经营活动。美国也制定了一套《商品交易法案》，对商品流通的每一个环节进行规范。随着经济的发展，1974年美国又对该法案进行了大的修改，到1992年又进行了4次修订补充，其中将依靠不公开情报进行内幕交易定为重罪。这些国家有法可依，执法严谨，有效保护了正常贸易者的利益，确保了竞争的公平性，维护了自由而高效的流通秩序。

1921年日本颁布了《中央批发市场法》，将中央批发市场的开设、管理、交易等纳入了法治轨道。随着经济的发展和批发市场地位的日益提高，1971年日本又将《中央批发市场法》改为《批发市场法》，将地方批发市场也纳入法制轨道。之后每隔5年修订一次，各地方政府和有关部门也依据该法制定了一系列的地方法规，如《食品流通审议会令》等。

法国农产品市场体系比较健全，管理规范严格，商业化程度很高，大部分农产品通过公平有序的竞争方式在批发市场成交。其具体做法是：农业合作组织将所属社员的产品集中起来，通过大型批发市场以公开拍卖的现代化销售方式进行销售。关于农产品批发市场建设和管理的政令自1953年建立后就没有停止过修改和完善。[38]

长期以来，受城乡二元经济结构和农村生产力水平较低的制约，我国城乡之间、农工之间、区域之间的农产品流通处于封闭、割裂的状态，市场发育不健全，流通组织与管理、流通基础设施与技术、流通方式等仍然非常原始，农产品流通的城乡、农工、区域一体化进程非常缓慢，内外贸一体化程度非常低，内贸自身的管理并未实现统一，粮、棉、油、烟、药、盐等仍然分散在多个管理部门，农产品流通产业管制非常复杂，涉及工商、城市规划、发展与改革、质检、农业、卫生、交通、税务以及行业协会等诸多管理部门，造成政出多门，相互掣肘，用行政、部门管理代替行业管理，农产品流通的体制与机制阻碍了农产品流通现代化的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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