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建克
(江西理工大学 文法学院,江西 赣州 341000)
“瑞金时代”作为一个历史时期概念,最早出现这种说法是在全国政协二届一次会议开幕前毛泽东主持召开的党内外人士座谈会上。根据陈毅对座谈会的记录,毛泽东讲到:“瑞金时代是最纯洁最清一色了,但那时我们做事特别困难,结果是失败了。”[1]P315当然,毛泽东在这里主要谈了“瑞金时代”的不足,即指此间统战工作的“左”倾错误,并不是去否定“瑞金时代”党的历史。针对毛泽东提出的“瑞金时代”,我们应该如何作解呢?
对于“瑞金时代”而言,它应该大于瑞金作为中华苏维埃共和国首都的时期,即被大家普遍认为的1931年11月至1934年10月的瑞金时期[2]。但是,“瑞金时代”仍应关怀到中华苏维埃共和国的存在,特别是中华苏维埃共和国临时中央政府的政治理念。中华苏维埃共和国建立和运作、工农红军在革命实践中的具体行为以及以瑞金为首都的革命中心的形成等内容成为考量这个时代的关键元素。应该说,“瑞金时代”的生成伴随着大革命失败后的三个转变,其一是红色革命中心从城市转向农村,并最终发展到以瑞金为中心的赣南、闽西地区;其二是国民党南京政权开始集中军队展开对中央苏区的“围剿”,而以瑞金为中心的赣南、闽西地区在革命者的斗争中使其成为中央苏区的腹地;其三是党的领导核心从上海转到瑞金,并把瑞金作为国家政权的象征,促发了中央苏区革命者承担守卫共和国疆土的责任。
当然,学界对中共党史不同时期的时间划分总是有所交错。笔者认为,“瑞金时代”不可避免的会与井冈山时期、中央苏区时期和延安时期(延安时代)存在相应的历史联系和时间划分上的冲突。
目前,学界对中央苏区时期和延安时期基本上有一个约定俗成的界定,但具体的时间点划分上却存在争议。有关中央苏区时期的时间范围,《中央革命根据地历史资料(党的系统)》中把其分为六个阶段(即奠基阶段、初创阶段、形成阶段、鼎盛阶段、失陷阶段和游击阶段),时间从1927年8月到1937年10月,基本上等同于土地革命时期(1927年8月-1937年7月)。[3]P1-9而延安时期的时间范围,普遍的观点认为是自1935年10月19日至1948年3月23日,也就是中国工农红军第一方面军到达陕北吴起镇至中共中央东渡黄河离开延安的时期。高尚斌教授以“延安时代”说拓展了延安时期的范围,认为延安时代是从遵义会议到新中国成立的一个完整时代。[4]P7,9对于中央苏区时期和延安时期的交叉部分,即从1935年1月遵义会议到1937年10月南方各地游击队开赴抗日前线,同样会成为“瑞金时代”需要讨论的时段。
如果按照《中央革命根据地历史资料(党的系统)》有关中央苏区时期的时间划分,井冈山时期和“瑞金时代”相加是否等同于中央苏区时期,恐怕还不能简单做出肯定或否定的回答,讨论的余地显然存在。但有一点应是清楚的,“瑞金时代”是以井冈山时期的结束为开端的,“瑞金时代”的发展则伴随着国民党对中央苏区的四次“围剿”及中共中央政治局从上海向中央苏区的转移,而“瑞金时代”的结束就要考量它最核心的要素,也就是中华苏维埃共和国中央政府政治理念何时终结的问题。
首先,红色革命中心从城市转向农村,并最终发展到以瑞金为中心的赣南闽西地区,成为“瑞金时代”开启的标志
红色革命中心从城市转向农村最早的尝试是毛泽东、朱德、陈毅、彭德怀等所开辟的井冈山革命根据地,从而形成了中共党史上的井冈山时期。1929年1月,为打破国民党湘赣军队对井冈山的第三次会剿,毛泽东、朱德、陈毅等率领红四军以“围魏救赵“策略从井冈山突围,向赣南出击。进军赣南的红军虽经历挫折,但经过大柏地伏击战和长岭寨进攻战等胜利,到3月下旬,已经“初步勾划出创建赣南、闽西革命根据地的一幅蓝图”[5]P269。也正是在此间,井冈山留守部队遭到湘赣国民党军队三路合围而惨遭失败。鉴于根据地核心区域的丧失,彭德怀率红三十团五百人突围向赣南寻找主力,红三十二团则转入深山。到1930年2月,袁王被错杀后,宣告井冈山时期的结束。而恰恰此时,随着红四军的南下作战,赣西南、闽西地区逐渐成了革命斗争的中心,为后来以瑞金为中心的中央苏区创造了条件。
实际上,在赣南、闽西根据地创建前夕,中共中央曾表达过反对意见,中央要求“四军应尽量在赣西与湘南发展”,“向赣南去的战略,中央坚决反对”。其理由是“因为赣南群众与党的基础都非常薄弱,四军去容易被敌人消灭。”[6]P492但是,随着红四军的南下及赣南、闽西红色革命的顺利开展,中共中央于4月7日发给毛泽东、朱德转中共红四军前委的指示信改变了过去否定向赣南发展的态度,反而认为“孤守井冈山不利”,并指出“红四军有赣南、闽西、东江等三条发展出路”[7]P272。3天后,红四军前委确定了自四月中旬到五月中旬在赣南实行短距离分兵政策,目的是开展政治宣传,发展地方武装,建立红色政权。尽管此间彭德怀率领红四军第五纵队打回井冈山,但此前赣西、湘南大部分革命区域已经被国民党占领,革命中心的位置已偏向赣南、闽西地区。在毛泽东、朱德等红军负责人和赣西南、闽西党组织领导下,经过红军和广大工农群众的艰苦斗争,于都、兴国、宁都、永定、龙岩、上杭等县红色政权先后建立。1929年9月,中央给江西省委的指示信中,再次肯定了“赣南工作在赣州及其附近县份有其很重要的意义”[8]P492。10月,毛泽东还有感于闽西工农武装割据的大好形势,连续作词两首[注]1929年10月,红四军攻占上杭之后,毛泽东于10日前后和11日,先后填词《清平乐·蒋桂战争》和《采桑子·重阳》,表达自己对红色革命的信心.参见毛泽东年谱(1893-1949)(上)[M].北京:人民出版社,中央文献出版社,1993.,对赣南、闽西根据地的创建充满信心。与此同时,随着红四军内部分歧的解决,古田会议后,赣南、闽西根据地建设迈出了坚实的步伐。
由此可见,赣南、闽西根据地的创建是继井冈山根据地之后红军和赣南、闽西地方党组织和工农群众在革命实践中的创造,这一创造成果成为“瑞金时代”形成的关键一环。
其次,国民党南京政权开始集中展开对中央苏区的“围剿”,“瑞金时代”迎来了艰难的斗争和发展机遇,并最终取得了这个时代的辉煌
早在1929年3月下旬,在红四军帮助下,闽西第一个红色政权长汀县革命委员会成立。接下来的5、6二个月,永定县革命委员会、龙岩县革命委员会又先后成立。福建省委写给中央的报告特别谈到闽西革命斗争的局势,报告写到,“闽西的斗争,因朱毛红军的帮助为(如)火焰一般的爆发起来,永定、龙岩群众的斗争非常剧烈。”[9]P253鉴于革命形势的发展,7月,中共闽西第一次代表大会在上杭蛟洋召开,会议提出了“闽西共产党各级组织今后的任务是巩固和发展革命根据地,同赣南红色区域连成一片,建立中心工作区域。”[7]P282伴随着红军和革命群众的斗争热情,到1929年底,闽西革命根据地已经初具规模。1930年,针对闽粤赣三省国民党对闽西的会剿,红四军根据毛泽东“离开闽西,巩固闽西”[7]P296的战略策略,引领部队离闽回赣,不仅使国民党三省会剿宣告破产,而且进一步扩大了赣南革命根据地。为了使赣南和赣西根据地连成一片,加强对赣西南工作的领导,2月6日—9日,毛泽东在吉安陂头主持召开红四军前委、赣西特委(赣南特委代表因会议提前举行,未能赶上参加)和红军第五军、第六军的军委联席会议(又称“二七”会议)。会议讨论扩大苏维埃区域、深入土地革命、发展工农武装,提出了合并赣南和赣西特委为赣西南特委。毛泽东还于15日在赣南主持召开赣南工作会议,提出要建立工农政权,分配土地,扩大武装。
经过同国民党的斗争和深入开展土地革命,1930年3月,赣西南特委和赣西南苏维埃政府相继成立,赣西南各县纷纷召开工农兵代表大会成立苏维埃政府,赣西南革命根据地正式建立。同月,在中共闽西特委和闽西各县党组织坚强领导下,闽西苏维埃政府宣告成立,闽西革命根据地正式建立。
中原大战爆发后,红四、五、六军利用有利时机不断扩大红色区域和革命武装,又使赣西南苏区和湘鄂赣苏区连成一片。鉴于此,中共中央政治局于1930年10月24日讨论通过了《关于苏维埃区域目前工作计划》,明确决定“以湘鄂赣联接到赣西南为一大区域,要巩固和发展它成为苏区的中央根据地。”[10]P429苏维埃区域的迅猛发展引起了蒋介石国民党的不安,中原大战一结束,蒋介石就调集重兵对中央苏区展开围剿,自1930年10月到1931年9月,红一方面军连续击破了国民党三次“围剿”,激发了苏区军民的斗争,革命斗争扩大了根据地的面积,从而使赣南和闽西苏区连成一片。1931年11月7日至20日,中华工农兵苏维埃第一次全国代表大会在瑞金叶坪村召开,中华苏维埃共和国临时中央政府宣告成立,瑞金成为了中华苏维埃共和国的首都,至此,以瑞金为中心的中央革命根据地正式形成。
中华苏维埃共和国临时中央政府成立后,中央红军和地方党组织在中央苏区内清除地主豪绅武装,深入开展土地革命,发动群众,使根据地进一步巩固。自1931年12月到1933年8月,尽管中央苏区遭受着国民党的第四次“围剿”及党内的“左”倾错误影响,但中央苏区的面积不但没有减小,反而达到了中央苏区的鼎盛时期,建立了4个省级和60个县级苏维埃政权,面积最大时达到8.4万平方公里。红军发展到12万余人,党员人数超过13万,根据地内的政权、经济、文化、法制、群众团体、教育、卫生、体育等各项事业都取得蓬勃发展。正是在接连打破国民党军事围剿的胜利中,“瑞金时代”不仅创生出一系列正确的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红色理念。而且在这些理念的指导下开创了中华苏维埃共和国各项事业的辉煌。
再次,党的领导核心从上海转到瑞金,并把瑞金作为无产阶级的国家象征,不仅确立了“瑞金时代”在中共党史中的历史地位,而且表现出无产阶级尝试建立国家政权和执政的愿望
1930年10月24日,中共中央政治局决定建立中央苏区,在此前一周,政治局已经决定成立中共苏区中央局,由周恩来任书记。1931年1月15日,根据中共中央指示,以项英为代理书记的中共苏区中央局在宁都县小布赤坎村龚氏宗祠正式成立,同时成立的还有中华苏维埃中央革命军事委员会。3月4日,中共中央政治局开会,决定由任弼时、王稼祥、顾作霖组成中央代表团前往中央苏区,全权处理中央苏区的问题。3月18日至21日,苏区中央局在宁都黄陂召开第一次扩大会议,会上决定增选彭德怀、林彪、周以栗、曾山、陈毅等五人为苏区中央局委员,加强苏区中央局的领导力量。4月,代表团到达中央苏区并成为苏区中央局委员,与项英一起在永丰县龙冈主持中共苏区中央局的日常工作。7月初,中共苏区中央局移驻瑞金,在瑞金发给中共中央的报告中指出,“苏区中央局机关已固定地址,组织、宣传两部正在建立工作”[11]P652,并吁请中央立即派干部健全中央局机关及地方党部工作。1931年12月底,周恩来抵达瑞金,担任苏区中央局书记。中共苏区中央局的建立和工作开展,使瑞金逐步成为领导全国苏维埃运动的中心。
中共苏区中央局的建立,直接领导了中央苏区军民粉碎国民党第二次、第三次和第四次军事“围剿”,肩负起召开“一苏大”的使命和筹备建立中华苏维埃共和国的重任。并且有效地指导了整个苏维埃区域党的各项工作,推动了苏维埃区域各级红色政权的建立和完善。
中共六届四中全会后,由于以王明为代表的“左”倾错误,中共中央领导机关相继遭到破坏,鉴于上海的严峻现实,中共临时中央经请示共产国际同意之后,临时中央领导人周恩来、刘少奇、杨尚昆、张闻天、博古、陈云等秘密移置中央苏区。1933年1月临时中央从上海迁到中央苏区,中共苏区中央局与中共临时中央政治局合并,博古作为总负责人,临时中央逐步代替苏区中央局领导全国的红色革命,[注]中共中央和中共苏区中央局是合并还是合署办公,目前学界仍存在争论。本文认同于合并取代说。参见史纪辛、殷子贤:关于苏区的“中共中央局”署名考,《党的文献》,2001(6);钱听涛:1933年中共临时中央迁入苏区后中央与中央局组织若干问题考析,《党的文献》,2003(1);王仲清:关于中共临时中央、中共苏区中央局和马克思共产主义学校,《党史研究与教学》,2003(5)。1934年1月,六届五中全会召开,正式成立了中央政治局、书记处,领导全国的苏维埃运功。中共最高领导机构和领导核心在瑞金的建立,进一步提升了瑞金在全国苏维埃运动中的政治地位,使其成为全国苏维埃运动的大本营和中心区域。
关于“瑞金时代”的结束问题,最根本的是要考察中华苏维埃共和国中央政府政治理念的终结问题。
中央苏区红军第五次反“围剿”失利后,中华苏维埃共和国中央政府机关、中共中央、中革军委等领导机关被迫和中央红军主力一起,从瑞金出发,开始长征。毫无疑问,这次搬迁使瑞金作为中华苏维埃共和国国都的身份就此结束,但是,中华苏维埃共和国中央政府及其领导苏维埃各级政权所创造的一系列执政的理念并没有就此结束,也就是说,“瑞金时代”并不能以中央苏区及国都瑞金的丧失而宣告终结。
中共中央到达陕北之后,中华苏维埃共和国就恢复了活动。1935年11月3日,中共中央政治局在甘泉地区召开会议,成立中华苏维埃共和国中央政府西北办事处。西北办事处成立不久,即撤销西北苏区的陕甘晋省,分别设立了陕北、陕甘两个省和关中、神府、三边三个特区,成为西北苏区最高的行政机构,直接领导西北苏区的苏维埃运动。值得注意的是,在中华苏维埃共和国中央政府西北办事处领导下,西北苏区开展了轰轰烈烈的土地革命,建立和完善苏维埃政权,巩固根据地,使“中华苏维埃共和国获得了新的活力,中国苏维埃运动进入了一个新的发展阶段”[12]P49。
为了适应全国不断高涨的反抗日本侵略的政治形势,推动抗日民族统一战线建立,1935年12月瓦窑堡会议决定将中华苏维埃共和国改变为苏维埃人民共和国,目的是把苏维埃共和国时期的政策改变得能够更加“适合反对日本帝国主义变中国为殖民地的情况”[13]P739。但实际上,在西北办事处的直接领导下,陕甘苏区自西北办事处建立到1937年1月,十几个县相继完成了土地革命,其他县的相当部分也实现了土地革命,这些经过土地革命的地区成为后来陕甘宁边区核心区域。正如研究中国延安时期的美国专家马克·塞尔登所说:“在陕甘宁,土地大变动是农民支持的关键。只有土地革命中农民积极活动,热心组织起来之后,才会更深刻地认识一些较抽象的概念,如统一战线、反对远近的日寇。”[14]P91中华苏维埃时期的执政理念对于促发陕甘苏区农民的革命积极性,提高他们的政治意识,支持抗日民族统一战线发挥着基础性的作用。
西安事变爆发后,为促使抗日民族统一战线早日实现,中共中央努力促成事变的和平解决,要求国民党停止内战、集中国力、一致对外,在提交给国民党的四点保证中提出把工农政府改名为中华民国特区政府,并停止没收地主土地。这样一种愿望实际上宣告了中共中央试图改变“瑞金时代”的政治理念以满足推动建立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需要。此后,中共中央即开始着手将中华苏维埃人民共和国中央政府西北办事处改组为陕甘宁特区政府或边区政府的准备。1937年9月,在蒋介石已经承认陕甘宁边区的合法地位之后,中华苏维埃人民共和国中央政府西北办事处正式改为陕甘宁边区政府,“瑞金时代”的政治理念让位于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需要,正像毛泽东所意识到的,“中日民族矛盾的发展,在政治比重上,降低了国内阶级间的矛盾和政治集团的矛盾的地位,使它们变为次要和服从的东西”[15]P254,因此,“瑞金时代”中国共产党以打土豪分田地的土地革命、建立工农民主政权、实现无产阶级彻底解放的政治理念在民族矛盾面前暂时放置,但是,这种放置次要和服从的政治理念,并不代表着中华苏维埃共和国政治理念的失败,而只能说是“瑞金时代”历史使命的光荣终结。
“瑞金时代”作为中国土地革命时期和土地革命向抗日战争转变的一个历史时代,从时间上讲,它开启于1929年1月红四军的南下,发展于中央苏区的前四次反“围剿”时期,结束于1937年9月陕甘宁边区政府的成立。从空间上来讲,它是以瑞金为中心的中央苏区根据地逐步形成到苏维埃统治区域的不断扩大,再到各地苏维埃区域先后丧失的变化过程;从政治理念上来讲,它又是中华苏维埃共和国临时中央政府的政治理念逐步成熟到让位于抗日民族统一战线需要的转变过程。由此可见,“瑞金时代”是一个有时间、空间和政治理念交互作用而存在的整体概念,它的开启是一个时间概念,发展辉煌是一个以瑞金为中心的空间概念,走向终结却是以土地革命为核心的苏维埃政治理念的历史让渡。因此,既不能把三个元素共时存在才判定是其开启的标志,也不能以某一个元素的缺失而宣告其不复存在。从社会变迁意义上讲,“瑞金时代”就是以“土地革命”为核心的苏维埃政治理念在以瑞金为中心的中央苏区及其他苏维埃革命区域尝试、总结、创新和推广并最终因民族矛盾危机而变为次要地位所引发的一系列社会变迁过程。
“瑞金时代”尽管出现了严重的“左”倾错误,使一些革命者付出了生命的代价,甚至毛泽东的正确领导也遭到批判,并被取消了军事上的指挥权。但是,在革命群众的共同努力下,“瑞金时代”在实践中检验了农村包围城市、武装夺取政权的中国革命道路的正确性;提升了马克思主义调查研究、实事求是思想路线的地位;发展了农村合作社经济经营模式;总结了游击战争的基本规律;锻炼了红军战士和革命群众的斗争意志;积累了根据地民主和民生建设的基本经验;奠定了根据地依靠群众办学发展教育事业的基本思路;增添了红色革命丰富的原生态精神元素;开辟了中国共产党领导政权建设、执政苏区的伟大尝试。
对于“瑞金时代”而言,它有着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在实践上的第一个成果——中国特色的革命新道路;有着土地革命理论在实践中的收获——中华苏维埃共和国中央政府及各级苏维埃政权的建立;有着根据地建设的宝贵经验——成为抗战时期敌后根据地建设的强大支持;有着追求平等和自由的革命信念——为最后取得革命胜利夯实了基础;有着改造农村社会、农民思想观念的马克思主义文化建设——为红色文化的传播撒下了火种。
正是“瑞金时代”对苏维埃政治理念的创造,“使得新的反帝高潮得到了基本的力量,使得全中国人民有了希望,……使得最广泛的民族统一战线有了坚固基础与根据地”[13]P739。因此,我们不仅要有一个全面的历史审视,认清“左”倾思想的危害,正视“瑞金时代”的历史缺陷,而且要肯定中华苏维埃共和国在中共党史中的历史地位和价值,更要看到“瑞金时代”创造的辉煌,以及这个时代对中国革命事业所留下的宝贵财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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