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丁美洲森林环境服务市场发展及对农户生计影响

吴国春，赵保滨

（东北林业大学经济管理学院，哈尔滨 150040）

拉丁美洲森林环境服务市场发展及对农户生计影响

吴国春，赵保滨

（东北林业大学经济管理学院，哈尔滨 150040）

近年来，人们对森林环境服务补偿这一概念日益关注，大部分国家或地区正在进行或建议进行针对全球性的森林环境服务补偿措施。通过研究拉丁美洲四国(哥斯达黎加、厄瓜多尔、玻利维亚、巴西)有关环境服务的案例，分析环境服务对当地贫农生计以及当地社区经济的影响，并结合中国的实际，提出了中国在发展森林生态服务补偿时的建议。

森林环境；农户生计；拉丁美洲

1 森林环境服务市场

森林为人类的发展提供了较高的经济效益，也提供了一系列的环境服务。森林环境服务主要包括四种类型：碳汇服务、生物多样性保护服务、景观美化和生态旅游、水文服务。虽然这些服务是以保护环境为动机，但森林生态服务的经济价值很少得到承认，由于外部因素和公共物品的提供导致市场失灵从而使得土地利用决策方面失衡。当农民考虑是否清除自然森林转为农业用途时，他们将会考虑增加作物产量和清理土地所涉及的费用所带来的内部利益，但他们不会考虑森林环境服务的外部用户。因此，当人们面对提高农作物产量所获得利益与全方位的环境服务对比时，他们将清除更多的森林用于农业而不是建立绿色社会环境。近年来，人们对森林环境服务补偿这一概念日益关注，大部分国家或地区正在进行或建议进行针对全球性的森林环境服务补偿措施。

市场往往被看作是一种有效的替代公共管理和合作的方式。引入市场机制目的是通过使土地所有者获得更多的环境服务补偿从而影响土地利用的决策。如果补偿使森林用地成为具有竞争力的使用土地，农民、伐木工或木炭制造商可能会决定改变他们的土地和资源利用方式，既可以保留森林或（重新）植树。市场机制引入灵活性确保个人对土地使用的限制，同时实现对目标的监管。基于社会公平性考虑，生态系统服务付费是目前解决生态环境中有关公共物品外部性问题的一个行之有效的内化手段。环境服务市场通过环境服务销售改变对森林管理人员激励机制，并且为环境保护工作提供资金来源。这可能涉及到现金或实物支付，税收优惠或信托基金的支出，双方当事人、多个私人代理、政府和非政府组织之间的赔偿。因此，通过一系列的举措使“纯粹的”市场成为发展和保护环境的服务项目，从而有利于利用经济手段对环境保护进行激励。

2 拉丁美洲森林环境服务市场的基本情况

拉丁美洲四国，哥斯达黎加、厄瓜多尔、玻利维亚、巴西，针对森林生态补偿、水土流失等森林生态环境服务项目进行了有关的补偿，并取得了一定的经验。

2.1 哥斯达黎加Huetar Norte森林碳汇补偿和Virilla流域水土流失补偿[1]

哥斯达黎加于1996年制定的国家环境服务补偿计划，保障私人林地为四个领域的环境服务（碳汇服务、生物多样性保护服务、水文服务、景观美化和生态旅游）提供林业用地。其中的具体举措：对环境进行保护、加强森林管理、大面积再造林。该计划预计未来在碳汇信用额中受益将成为主导优势，但是，在短期内为环境服务补偿资金依然来自燃油税。

Virilla流域是哥斯达黎加的另一个为环境服务补偿项目，此项目刚开始便密切参与到流域补偿方面。流域的上游为54%的大都市提供了饮用水，上游土地使用方面的变化直接威胁着下游饮用水用户。与Huetar Norte相比，这个案例重点在于通过对天然林保护来提供水文服务。此外，该流域的财政拨款是由下游水用户（一个酿酒企业和两个其他企业）提供的。

2.2 厄瓜多尔PROFAFOR森林碳汇补偿和Pimampiro生态补偿

自1994年以来，PROFAFOR项目已签署了超过154份合约，占地面积达到24 075 hm2。该项目规定第一年支付种植成本的70%，到第三年再支付剩余的30%，并且要保证树木的存活率达到80%以上。森林可以吸收二氧化碳减少其在大气中的含量。大量发电企业组成财团主动通过造林行为增加碳汇额度。

安第斯市海拔在1 600～4 000 m之间，由于自然环境复杂多样，植物种类丰富多彩，有三种不同的森林类型以及高海拔草原。Palaurco流域为Pimampiro小镇提供饮用水，但是小镇一直面临着一些问题：不规律和不充足的供水。究其原因，一是过度伐木，二是上游土地拥有者改变土地的用途，未保存土地原来的面貌。因此，该项目提出了一个实验性的支付计划用来引导上游的土地拥有者维持自然植被生长，而不是将植被清除。

2.3 巴西Plantar碳汇项目

这一项目的目的是根据《京都议定书》的规则产生碳信用额度进行交易。Plantar是一个再造林公司，成立于20世纪60年代末，有两个主要组成部分：其一是使用碳信用额度的补贴，以保证木炭在生铁行业中的应用，而不是用更便宜的焦炭替代；其二是促进桉树造林。由世界银行管理的原型碳基金给出的碳信用额度购买承诺，已使该公司获得了为新的种植园投资的银行贷款[2]。

2.4 玻利维亚Noel Kempff Mercado气候行动项目

该项目实施于1997年，是美国联合实施改善气候行动的一部分，其目的是测试碳减排活动。这是一个避免排放，避免森林砍伐的项目，旨在减少泄漏，也就是遏制在邻近地区的森林砍伐。美国大自然保护协会（TNC）和一些美国公司（包括美国电力）组成的财团与玻利维亚政府，已经向存在伐木特许权持有人购买土地用来增加国家公园的面积。因此，这是一个结合碳汇和生物多样性的益处“捆绑”的倡议。补充活动包括监测伐木公司，并协助社区发展，以弥补他们在木材行业中失去的就业机会，并通过把经济活动转移到其他地区，以减少碳排放的威胁。帮助社区获得土地所有权，依据土地所有权建立一个小额信贷计划，从而推动农业和林业发展[3]。

以上通过研究拉丁美洲四国（哥斯达黎加、厄瓜多尔、玻利维亚、巴西）有关森林环境服务的案例，也可以发现，通过货币补偿当地社区，促使他们持续提供环境服务。对于其他两项举措，均为碳汇项目，然而当地持有小份额土地农户没有收到持续的货币补偿，这是因为碳汇项目的意图是通过公司或一个非政府组织出售碳汇服务，因此，当地人会通过创造就业或提供非货币性福利间接受到影响。

3 拉丁美洲森林服务市场对农户生计影响的基本做法

许多环境服务补偿的案例都涉及到缓解贫穷的问题。虽然，环境服务补偿概念的形成和设计的目的是作为一种机制来改善自然资源管理的效率，而不是作为一种减轻贫困的机制;但是，环境服务补偿机制对减轻贫穷却能产生积极的影响，而且环境服务补偿机制的成功实施也不能将穷人排除在外，否则就很难达到保护环境目标。

农户持有的生计资本主要包括五个部分：自然资本、人力资本、物资资本、金融资本和社会资本。这些资产属性都在一定程度上影响农户参与生态环境服务的意愿行为[4]。

在自然资本方面，环境服务市场会改善森林管理以及增加市场机遇从而得到更高的森林价值，但是，农户将失去部分森林使用价值（木材，薪材等），如果有强制性的收获限制，将会失去林地变为农业用地的机会；在人力资本方面，开发环境服务市场将会加强当地农户的教育培训，增加森林管理经验，促进企业良性发展，并且有更多的资金投入到当地农户医疗保险，改善当地人民生活水平，然而，由于只提供农户技术含量低的工作，所以他们几乎得不到深层次教育以及技能发展的机会。在物质资本和金融资本方面，多样性的经营带来安全稳定的收入同时带来基础设施建设的完善（运输，卫生医疗），但随之带来了困扰，由于必须签订长期土地使用合同从而减少短期合同的灵活性，妨碍民生，而且在某些时候需要拆除损害环境服务的基础设施（例如，道路）；在社会资本方面，在市场中促进使用权的正规化，增强使用权的安全性，并且使以森林为基础的文化遗产得到保护，然而，市场化和商业化破坏了当地的价值体系，土地的高竞争性迫使没有土地所有权的农户迁移，给社会带来不和谐因素。

4 农户参与森林环境服务补偿市场的问题分析

环境服务补偿机制对减轻贫穷产生积极影响的前提，必须是穷人能够真正地参与到计划中来。然而，现实中存在许多因素限制了他们的参与，突出的因素包括交易成本、使用权问题以及某些情况下所必须的投资。

4.1 交易成本过高

交易成本是限制穷人参与的最明显和最突出的因素。与许多小型的、分散的农户谈判会增加很高的交易成本。因此，环境服务的购买者不愿意与许多小农户谈判，而更希望与少数的几个实体谈判以减少交易成本。100个小型服务供应商的谈判需要的交易成本比有一个或两个大土地（和前者拥有相同土地）所有者的谈判费用高得多。启动、监测和执行成本显著，因此通过大地主购买服务的经济活动显著增加。

4.2 确定、测量和量化系统所提供的环境服务困难

受益者支付补偿的前提是，他们确信得到了“物有所值”的服务，这就需要建立特定的土地利用方式与特定环境服务的供给之间的科学的、可靠的知识。目前，由于缺乏这些可靠的科学知识，也由于从事这类研究的成本极其昂贵，已出现的环境服务交易一般是基于限制土地利用的面积，而不是基于受益者所获得的具体的服务。但从长期来讲，建立补偿的科学知识基础将是环境服务补偿机制所面临的一大挑战[5]。

4.3 无法赋予环境服务适当的价值

赋予价值的过程包括经济分析，也包括广泛的咨询受益者，以便使设计的森林生态服务项目既能使受益者接受又能有充足的资金，而且还能提供必须的环境服务。给予土地用户的补偿应能足以弥补土地利用的机会成本和保护的成本。环境服务补偿项目的一个主要目标是，创造一个稳定的、持续的收入渠道，以保证系统长期的持续性地提供环境服务。因此，需要在受益者愿意提供的最大化的补偿和能够保证土地用户提供服务的最小化的补偿之间进行平衡。

5 对中国的启示

以市场为基础的环境服务补偿项目会产生正面还是负面的影响？在各个案例中可以看到碳汇项目各项举措并没有直接回馈当地社区的环境服务提供者，但是社区依然从中受益，尤其是碳汇项目提供了更高的就业率。中国虽然开展类似生态补偿的实践工作比较早，并且取得了一定的成绩，在实践领域仍有许多问题需进一步深化。比如在设计生态补偿项目伊始，作为副目标缓解贫困的问题是否要充分考虑了；又如农民土地的所有权问题、使用期问题、流转权问题。土地权属明晰化是生态补偿机制长久且可持续实施的前提。许多穷人是土地使用者而非土地所有者，因此他们会被排除在生态补偿项目外。对于穷人来说，生态补偿项目中，土地使用权的保障比法定的所有权更为重要。

生态补偿是一项长期制度，在今后的生态补偿研究中，研究人员需将生态补偿理论和贫困理论相结合，多角度的具体分析，以便更好地指导生态补偿项目，全方位地研究生态补偿效益对穷人的影响。

[1]Maryanne Grieg-Gran,Ina Porras,Sven Wunder.How can market mechanisms for forest environmental services help the poor? Preliminary lessons from Latin America[J],World Development, 2005,33(9):1511-1527.

[2]Kosoy N,Corbera E,Brown K.Participation in payments for ecosystem services case studies from the Lacandon rainforest[J], Geoforum,2008,39(6):2073-2083.

[3]王文英,刘丛丛.森林生态服务市场的构建及运行机制研究[J].中国林业经济,2012(1):60-62.

[4]王立安,钟方雷.生态补偿与缓解贫困关系的研究进展[J].林业经济问题,2009,29(3):201-205.

[5]苏芳,尚海洋,聂华林.农户参与生态补偿行为意愿影响因素分析[J].中国人口.资源与环境,2011,21(4):119-124.

［责任编辑：郑德胜］

The Development of Latin America Forest Environment Service Market and the Impact on Peasants’Livelihoods

WUGuo-chun,ZHAOBao-bin
(College ofEconomics and Management ofNortheast ForestryUniversity,Harbin 150040，China)

In recent years,people are increasingly concerning about the concept of Payments for Environmental Services(PES).Most countries and regions are taking or proposing taking measures for the global PES.The paper,through researching on the relevant environmental service cases of four countries in Latin America(Costa Rica,Ecuador,Bolivia and Brazil),analyzed the impacts of environmental services to the local poor peasants and community economy.It combing with the China’s situation,came up with the advice about China in developingon forest ecosystemservices compensation.

forest environmental;livelihoods;Latin America;

F326.20

A

1673-5919（2013）01-0030-03

2012-01-04

教育部人文社科规划基金（11YJA630148）

吴国春（1955-），男，黑龙江齐齐哈尔人，教授，博士生导师，从事林业经济管理方面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