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你是谁,想聊什么,打给我,(347)4693173。杰夫,一个寂寞男人。”
去年10月,演员杰夫•拉格斯代尔(Jeff Ragsdale)和女友分手,40岁的他一度“想要自杀”。在全世界最大的城市纽约,他觉得自己像一座孤岛。然后,他打开电脑,敲下本文第一段的那些话,印在数千张传单上,贴满纽约的电话亭、电线杆、邮筒和地铁入口处。他想和这个世界聊聊。
第一个打来电话的是个皮条客,他对杰夫说,“嗨,伙计,把电话贴到街上来召妓这招,你这个年纪已经不合适了。什么样的姑娘才会上这样的钩,”他说,“我这有个按时计费的好姑娘。”
d92983ea9c0e4ef9924192fd3bc0b9fa 另一个男人打电话来询问杰夫自己是不是该签下一份合作协议,一个高盛交易员向他直播了“占领华尔街”运动实况,更多人则选择了倾诉自己的烦恼。第一天,他接到的电话和短信超过一百个。一周后,这个数字变成1000。
10个月后,联系他的人多达65000名,人们从纽约的各个角落打来,从美国的各个州打来,从越南、日本和沙特阿拉伯打来。他们中有社会精英、有单身母亲、有监狱囚犯,更多的人则告诉杰夫,他们也是“一个寂寞的人”。在电话里,他们诉说自己滥用药物的痛苦、不可自拔的欲望、生活中遭遇的重大危机以及许许多多的忏悔。
最长的一天,杰夫在电话上耗费了16小时。40%的电话来自纽约,杰夫说,“纽约是座尤其孤独的城市,人们在这里只能见到别人,却不能和他们交谈。”
现在,杰夫把他收到的那些充满忧伤的短信与电话整理成集,出版了一本名为《杰夫,一个寂寞的人》的书。书中记载了许多种不同的孤独,但最终,它们都指向心灵的同一处空虚。
“看看天上的月亮,”一个叫艾丽卡的姑娘发来短信,“我希望宇宙与你温柔相待。”
另一个叫约翰的人写道,“我像一个隐士,我希望看到人们亲切互动,但我却永远囿于某种压力而无法如此。”
来自厄瓜多尔的50岁移民玛塔说,“我没有家庭,我没有朋友,我一个人住在皇后区一间狭小的合租屋里——你愿意下周的某个时间出来散散步吗?”另一名叫贝特西的姑娘则告诉杰夫,“我曾经在Craigslist上看到一个男人,他说他过生日却没有任何人帮他庆祝,于是我就和他去庆祝了。”
还有更多千奇百怪的讯息,杰梅安说,“我在超市看到了亚当•桑德勒(美国著名演员),他看起来很悲伤。”一位在投行工作的女士说,“在我这个行业工作的人,不,整个曼哈顿的人,都只想着为自己谋利。他们根本没在真正地活着。”42岁的阿尼则告诉杰夫,“我已经被定罪4次了。我从10岁起就开始偷窃——为了生存。”
这看起来像个悖论。纽约代表着现代人类社会发展的最高端,人们拥有无穷无尽可以与别人联系的方式与渠道,但杰夫和与之交谈的那65000个人却佐证了他们仍然孤独,甚至比以往任何一个时代更加孤独。这也验证了托克维尔曾在《论美国的民主》中说过的话,“个人不仅忘记祖先,而且不顾后代,并与同时代人疏远,甚至连最亲近的人也不再关心,直至完全陷入内心的孤寂。”显然,这些人都是“孤独的漫步者”。
杰夫说,“这段经历让我改变了对人生的看法,也让我更宽容。”当人们知道自己并不是惟一痛苦挣扎的人,他们也许会更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