增强山西对外直接投资技术溢出正效应的策略*

杨肖敏,马锦忠,王庆勇

增强山西对外直接投资技术溢出正效应的策略*

杨肖敏,马锦忠,王庆勇

(中北大学经济与管理学院,山西太原030051)

FD I技术溢出可以促进东道国技术进步、生产率提高、经济增长,但也能降低内资企业的产品市场占有率和产出率。通过对FD I技术溢出正负效应的对比分析,基于山西FD I发展现状,研究了影响山西FD I技术溢出的因素,并指出应通过改善招商引资政策、提高人力资本存量、加强知识产权保护等策略,以扩大山西FD I技术溢出正效应,降低其产生的负效应,从而达到实现山西科技进步、提高引资效率和质量、促进山西经济增长的目的。

对外直接投资;技术溢出;竞争效应;知识产权保护

0 引 言

我国有关对外直接投资(Foreign D irect Investment,以下简称FD I)的研究始于20世纪70年代学者们对跨国公司全球经营活动的研究。大量的理论和实证研究都表明,FD I溢出效应对东道国经济增长和技术进步或多或少会产生影响。山西虽然是能源大省,但经济的开放度相对东部地区较低,对外招商引资的规模较小,因此对FD I的目标寻求更应着眼于FD I为本地区所带来的技术溢出正效应,以提高引资效率,促进本省技术进步和产业结构调整、升级。

1 FD I技术溢出正效应和负效应对比

对于FD I技术溢出效应,国内、国外有大量的理论和实证研究。理论上普遍认为,FD I通过跨国公司在东道国独资、合资或合作经营,使存在技术差异的东道国通过学习提高了技术水平,同时在两国技术转移过程中产生溢出效应:即跨国公司凭借优于本地企业的先进技术进入本地市场,在其向子公司转移技术的过程中可能通过竞争效应、示范和模仿效应、人员培训和流动效应以及前后向关联效应等渠道对东道国产生影响[1-2](见表1)。

FD I技术溢出主要有水平溢出(行业内溢出)和垂直溢出(行业间溢出)。行业内的技术转移一般会形成显著的竞争效应,因此为维持跨国公司在全球的竞争优势,跨国公司一般会自觉地尽可能减少在行业内的技术扩散,以消除竞争所带来的不利影响;然而为建立与东道国企业的供应链关系,跨国公司与东道国企业往往形成前向或后向的上下垂直关联关系,表现为FD I在东道国行业间技术的垂直溢出。一些研究表明,FD I技术的垂直溢出效应比水平溢出效应更显著,其中作为跨国公司供应商的东道国企业获得跨国公司技术转移时实现的FD I后向技术溢出效应(作为FD I供应商的上游本土企业可改变生产工艺、提高技术标准等)比以跨国公司提供的产品为中间品的下游本地企业获得的FD I前向技术溢出效应(以FD I产品为中间品的下游本土企业可降低成本、增强制成品竞争力)更加显著。

通过对国内、国外有关FD I技术溢出效应实证研究的总结发现,除了统计方法、数据处理的误差影响外,FD I技术溢出效应受很多因素的影响,FD I技术溢出效应对东道国究竟是正是负,与东道国企业的吸收能力和经济贸易政策关系密切,包括东道国的技术水平、人力资本状况、知识产权保护、财政税收政策、产业政策等因素。因此研究FD I技术溢出效应应与本地区的投资、经济发展状况相结合,充分考虑影响本地区技术吸收能力的诸多因素及各因素之间的关系,以便增强本地区FD I技术溢出正效应,减少FD I技术溢出负效应。

2 山西FD I发展现状及影响山西FD I技术溢出效应的因素

2.1 山西FD I发展现状及存在的问题

山西长期以来都是典型的能源密集型大省。随着我国入世后对外贸易、经济规模的扩大以及国家对中部崛起战略的贯彻实施,山西自2001年以来,实际利用FD I总额整体呈上升趋势,自2007年达到高峰;但受2008年金融危机的影响,在2008和2009年一直呈下降趋势(见表2);2010年有所回升,全省新设立外商直接投资企业52家,实际使用外商直接投资金额15.1亿美元[3];2011年得益于第六届中国中部投资贸易博览会(山西太原),全省新批外资企业62个,投资总额29.2亿美元,增长120.9%[4];然而到2012年1季度,山西外资实际到位3.3亿美元,增长2.3%,增幅比上年同期回落30.1个百分点[5]。另外,受人民币汇率上升、通货膨胀、劳动力成本上升等因素的影响,我国内向FD I的发展趋势下降,外商撤资现象时有发生,山西也不例外。这对本身引资规模不大、引资项目落实差的山西更是雪上加霜。并且山西FD I的投向主要集中于传统产业,且投向制造业和能源制造与加工产业的外资所占比重较大,这些都使得度量山西FD I技术溢出效应的实证分析变得更不确定。因为集中于制造业的FD I造成的高能耗和环境污染,增加了政府环境治理、基础设施建设和维护的费用支出,扩大了FD I技术溢出的负效应。

表2 2001～2011年山西利用FD I金额与外资企业类型

2.2 影响山西FD I技术溢出效应的因素

从山西FD I发展现状及存在的问题分析究竟哪些经济变量能够促使FD I技术溢出发挥正效应,现有的研究山西FD I技术溢出效应影响因素的各类文献对此意见并不统一。大多学者认为,影响山西经济增长的各因素主要包括技术水平、人力资本、对外贸易、产业关联度、固定资产投资或山西基础设施建设投入等经济变量。然而,我们不仅关注各因素对FD I技术溢出效应的显著与否,而且重视能代表各因素的经济指标的可信度有多大,比如:代表山西技术水平的经济指标是专利申请数量还是技术贸易数量或其他,我们应该慎重选择。并且有些因素(如政府的招商引资政策),虽然在实践中必然对FD I技术溢出产生影响,但在实证分析中很难得到论证或定量分析。因此,结合山西FD I发展状况,通过FD I技术溢出正负效应的对比分析,我们认为山西招商引资政策、技术水平、人力资本状况、基础设施条件、知识产权保护状况等因素影响山西FD I技术溢出效应。

1)招商引资政策对FD I技术溢出效应的影响存在两面性。一般来讲,FD I在本地经济中的比重越大,本地企业获得的竞争效应和示范效应越强[6]。一方面,政府通过各种优惠政策(土地使用政策和税收减免政策等)鼓励外商投资,扩大经济开放度,这增加了本地企业与跨国公司接触的机会,有利于本地企业学习和掌握先进的管理经验,进行技术模拟和创新,积极提高生产率;然而另一方面,政府对外资企业的优惠政策给本地内资企业制造了不公平的竞争环境,压缩了内资企业的利润空间,使其在市场竞争中处于更加不利的地位。同时,政府优惠的土地使用政策和税收政策等还造成了对内资的“挤出效应”。

2)技术水平、基础设施条件和人力资本状况制约FD I技术溢出。FD I技术溢出效应主要取决于东道国对技术的模仿、吸收和创新,因此本地企业对技术的吸收能力对FD I技术溢出效应有重要的影响。然而,影响东道国技术吸收能力的因素很多,主要有当地的技术水平、基础设施条件和人力资本状况等[7],尤其是当地技术水平。如果当地技术水平与跨国公司转移的技术差距过小,不但不利于本地技术水平的提高,还容易与外资企业形成竞争性的产业,降低本地内资企业的市场占有率和产出率,促使FD I技术溢出负效应扩大;如果当地技术水平与跨国公司转移的技术差距过大,则同样也不利于本地企业对新技术的吸收和消化,抑制FD I技术溢出正效应的产生和扩大。

3)跨国公司技术转移方式、投资模式和知识产权保护状况限制FD I技术溢出。为防止技术扩散(尤其是核心技术),维持市场领先地位或垄断利益,许多跨国公司在技术转移方式上有诸多限制,这些技术使用条件必然限制FD I技术溢出;并且如果FD I投资中独资比例较大,那么本地内资企业与独资企业的关联性降低,对FD I技术的学习、模仿、吸收能力降低;另外,如果跨国公司在技术转移之前对相关技术加以专利保护,那么本地内资企业利用FD I技术溢出进行技术自主创新的空间就非常小,同时日益增多的知识产权纠纷、高额的诉讼赔偿费用[8],使企业的国际竞争能力降低,生存空间缩小。

3 增强山西FD I技术溢出正效应的策略

3.1 改善招商引资政策,正确定位内向FD I对本地经济的作用

长期以来,我们过于关注FD I技术正向溢出效应对技术进步的促进作用,忽视了负向溢出效应对经济的影响。在改革开放30多年后的今天,以“市场换技术”的引资策略,放大了FD I技术溢出对内资的“挤出效应”,造成内资企业在市场竞争中的劣势地位,并付出了巨大的土地和环境代价,增加了政府改善、治理环境的支出,已不适应目前的经济贸易发展趋势。入世10年来,全球前500强的企业在中国大多都有投资行为,中国企业面临的市场竞争不是单纯的国内竞争,而是复杂的国际竞争。虽然山西经济开放度相对东部地区仍有很大空间,但内需、外需市场依然有限,我们并不是一定要通过转让市场、土地和降低税收来吸引外资。一方面,政府可以通过支持基础设施建设,支持关联产业改造等转换引资条件,既能增进本地社会福利效应,形成良好的产业集聚,促进FD I技术的垂直溢出效应,又能创造公平的竞争环境,减少FD I技术溢出负效应;另一方面,在招商引资中,应注重FD I合资与合作的投资模式对山西的技术扩散效应。在避免对FD I技术形成依赖的前提下,合资和合作形式更有利于模仿和示范效应的发挥,更有利于企业自主创新,同时还可以提高内资的利用率。

3.2 提高山西人力资本存量和质量,吸引高技术FD I

归根到底,FD I技术溢出效应主要取决于本地的吸收能力,而几乎所有的实证分析都表明人力资本的增加和质量的提高,不仅有利于吸引FD I,而且有利于扩大FD I技术溢出正效应[9],并降低外资企业争夺国内人才的负效应。相对于全国的经济贸易发展,山西属于中西部落后地区,劳动力比较便宜是区位优势中比较明显的特点,也是吸引外资的优势之一。然而,山西现有的人力资本存量和质量制约了FD I的投资和技术效应溢出,使FD I主要集中于劳动密集型的制造业,不仅使山西的科技进步受限,而且不利于山西的产业结构调整和经济转型。因此我们应通过各种手段提高山西人力资本存量和质量。一方面,扩大教育投入与职业培训,提高高等教育的经济效益,从长远角度培养人才。另一方面,通过各种途径吸引高科技人才。然而不论是培养还是吸引,最重要的是山西要留住人才,否则山西省政府支出的人才资本费用和成本只能在激烈的全球、全国人才竞争中产生经济外溢,不利于本省经济发展。同时,要吸引、留住人才,高工资、高待遇并不是最好的办法(可能提升本地区与经济增长无关的工资水平),政府更应关注高技术人才的生活状况,出台相关政策,改善工作环境和条件,解决其户口落实、子女上学、配偶就业等生活问题,对吸引、留住人才效果更好。

3.3 加强知识产权保护,为扩大FD I技术溢出正效应创造良好的法律和制度环境

这些年,中国依靠FD I技术溢出的模仿、示范效应实现的“自主创新”确实节省了资金和时间,但这又容易产生知识产权纠纷,不仅影响中国国际形象,增大出口产品的贸易摩擦,而且制约了跨国公司进一步的技术转移活动。因此,山西政府只有加强知识产权保护的执法力度,创造公平的竞争环境,才能实现外资企业和内资企业的“双赢”效果。需要强调的是,加强知识产权保护是双向的:一方面,保护跨国公司的技术专利,吸引跨国公司不断转移技术,增加技术投入;另一方面,给予企业法律援助,鼓励企业加强自我技术专利保护,形成良好的知识产权保护习惯,巩固自主创新的成果。

[1]张中元,赵国庆.FD I技术溢出效应的决定因素研究[J].金融评论,2011(4):93-109.

[2]刘洪钟,齐震.中国参与全球生产链的技术溢出效应分析[J].中国工业经济,2012(1):68-78.

[3]山西省2010年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统计公报[N].山西日报,2011-03-07(B 3).

[4]2011年山西招商引资步伐明显加快[EB/OL].2012-02-10.http://www.stats-sx.gov.cn/htm l/2012-2/20122715483280357902.htm l.

[5]一季度山西外商直接投资额增幅回落[EB/OL].2012-05-11.http://www.stats-sx.gov.cn/htm l/2012-4/2012425151227289534892.htm l.

[6]汪曲.技术吸收能力对技术溢出和全要素生产率的影响——基于1995-2009年中国省区面板数据[J].技术经济,2012,31(1):50-52.

[7]杨俊仙.FD I的技术溢出效应及其影响因素分析——以山西为例[J].经济问题,2008(8):122-123.

[8]张磊.外商直接投资中国制造业的效应与决定因素研究[D].北京:中国社会科学院,2010.

[9]赵涤非,郭鸿琼,陈宴真.我国FD I技术溢出与人力资本互动机制的实证研究[J].亚太经济,2012(2):115-119.

Strategies for Increasing the Benefits of Foreign Direct Investment Technology Spillovers in Shanxi

YANG Xiaom in，M A Jinzhong，WANG Qingyong
（School of Economics and Management，North University of China，Taiyuan 030051，China）

Foreign Direct Investment has been found to be significantly related to technical progress，productivity and economic growth of the host country，and at the same time it can reduce the market share and output rate for domestic firm s.This paper focuses on the impacts of FD I technology spillovers and attempts to find the factors that effect Shanx i’s FD Itechnology spillovers based on the development of FD I in Shanxi.This study shows that it is apparent to expand positive effect of FD I technology spillover and reduce its negative effect by changing FD I polices and increasing human cap ital stock and protecting intellectual property rights，and these strategies are helpful not only to technical progress and efficient investment but also to economies grow th of Shanxi.

Foreign Direct Investment； technology spillovers； competitive effect；protection of intellectual property rights

F127

A

10.3969/j.issn.1673-1646.2012.04.016

1673-1646(2012)04-0070-04

2012-04-27

2011年山西省软科学研究项目(2011041032-01)

杨肖敏(1976-),女,讲师,硕士,从事专业:国际贸易理论与政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