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共产党执政生态系统的适应性分析：建设马克思主义学习型政党

车 辚

中国共产党执政生态系统的适应性分析：建设马克思主义学习型政党

车 辚

中国共产党不论在局部执政时期还是在全国范围内执政都曾面临着复杂多变的国际国内环境，党的执政系统在大部分时间内保持了比较好的适应性，学习能力、组织能力、变革能力、创新能力在同时期的中国各党派中始终是最好的，在与其他党派的竞争中保持了系统性、整体性、严密性和先进性优势。分析个中原因，最重要的一条就是：中国共产党从建党开始就是一个强调学习的政党，在长期的革命、建设和改革实践中很好地解决了为什么学、学什么、怎么学的问题。

中国共产党；执政生态系统；适应性；学习型政党

系统论认为，作为整体的系统在不同程度上具有稳定性、可靠性、动态性、适应性等特征。适应性是系统为响应其环境变化而具有的学习能力和改变内部运行机制的能力。凡适应性强的系统就易于维持并发展。中国共产党不论在局部执政时期还是在全国范围内执政都曾面临着复杂多变的国际国内环境，党的执政系统在大部分时间内保持了比较好的适应性，学习能力、组织能力、变革能力、创新能力在同时期的中国各党派中始终是最好的，在与其他党派的竞争中保持了系统性、整体性、严密性和先进性优势。分析个中原因，最重要的一条就是：中国共产党从建党开始就是一个强调学习的政党。“学习”这个词在毛泽东、刘少奇、邓小平、陈云等老一辈革命家的著作里出现的频率和思想、纪律、作风、群众等词语出现的频率几乎不相上下。虽然中国革命的特点是武装的革命反对武装的反革命，但是中国革命和建设的胜利决不只是因为党学会了军事斗争，而是中国共产党执政生态系统在根据地、边区、解放区甚至全国的政权建设、经济建设、文化建设、社会建设、党的建设上从不懂到懂，勤奋学习，勇于探索的结果。要让执政系统中的各个子系统如组织系统、行政系统、司法系统、军事系统等具有较强的学习能力，关键是要建设一个学习型政党、学习型党组织，培养一大批学习型领导干部，养成乐于学习、善于学习、勤于学习的良好党风、政风、学风，这是加强党的思想理论建设的必然环节。总结党90多年的历史，笔者发现，在长期的革命、建设和改革实践中中国共产党很好地解决了为什么学、学什么、怎么学的问题。

一、为什么学

(一)为了坚持党的性质和宗旨、保持党的先进性而学

中国共产党是中国工人阶级的先锋队，同时是中国人民和中华民族的先锋队。它诞生于近代困难深重的旧中国，从出生之日起，就肩负着领导全国人民推翻帝国主义、封建主义、官僚资本主义压迫，实现民族独立、国家富强的历史重任。在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共产党内的人员构成十分复杂，工人、农民、小资产阶级知识分子、旧军人、旧官僚等出身背景的党员都有，其中农民占主体，如何清除党内的非无产阶级思想始终是党的思想建设的首要任务。毛泽东列举过党内的若干种非无产阶级思想，如“单纯军事观点、极端民主化、非组织观点、绝对平均主义、主观主义、个人主义、流寇思想、盲动主义残余”，指出错误思想的来源，“自然是由于党的组织基础的最大部分是由农民和其他小资产阶级出身的成分所构成的”。〔1〕因此加强党内、军内的学习和教育，坚持军队中党的工作和政治工作的正确方向，是确保党的先进性和人民军队不变质的必由之路。

抗日战争中，党和军队有很大的发展，尤其是在1937年至1940年，军队规模扩大了5倍，而党员人数增长了20倍。过快的发展速度也带来了学习、教育、训练的问题，党性强、斗争经验丰富、理论水平高的干部严重缺乏，党和军队战斗力的提升滞后于规模的扩张。迅速提高全党的马克思主义水平成为党建的中心任务，也是党在陕甘宁边区和各个抗日根据地执政的思想基础和组织保证。从1942年春天开始的整风运动，就是全党范围内的一次马克思主义学习和教育运动，它对提高全党的学习能力、理论水平和执政系统的适应性具有重要意义，为今后的斗争和党在全国更大范围内执政打下了思想基础。

建国后党面临着执政的考验、恶劣外部环境的考验、国内新情况新问题的考验，很多工作是过去党在农村活动不熟悉、不了解的，如城市建设、市政管理、企业管理、国际贸易、技术开发、科学研究等，党员已发展到一千多万(截至1956年6月)，其中工人占14%，农民接近70%，知识分子接近12%，党的人员构成、思想状况、组织结构、纪律作风已不能适应党的执政目标和执政使命。解决问题的办法只有学习，党的八大作出了动员和号召，全党迅速行动了起来。在冷战时期，由于帝国主义的封锁和学习苏联经验的影响，我们实行的是高度集中的计划经济体制，在中苏关系破裂后又处于闭关锁国的状态，外部环境恶劣但相对稳定，内部运动频繁但党始终牢牢掌握局面，这样集中性和刚性较强的执政系统尽管有应变性和变革能力较差的缺点(体制僵化、呆板、封闭)，但由于党一直强调全党服从中央、政治动员(以两报一刊的社论为政治准绳：《人民日报》、《解放军报》、《红旗》)、基层管理、群众参与、组织协调，广大党员和群众学习、贯彻中央精神的积极性很高，自觉和中央保持一致，政治系统仍体现出较好的适应性，党、军队、国家、社会在动乱中没有变质。但是，极左路线让广大党员和群众学习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走偏了方向，如片面地、教条地、僵化地、断章取义地学习理解党的基本理论，全党进入过火的党内斗争和阶级斗争，轻视经济建设、民生改善和社会发展。应当指出的是，在这一过程中，党强化意识形态教育和一元化领导的初衷是正确的，在历次运动中党员群众学习的热情是高昂的。

进入改革开放的新时期，面临着苏东剧变、社会主义遭遇重大挫折、两极格局解体，中国共产党始终把思想建设放在首要地位。江泽民同志把“讲学习、讲政治、讲正气”结合起来，把学习的重要性上升到关系党和国家前途命运的地位。以胡锦涛同志为首的新一代中央领导集体坚持推进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时代化、大众化，以党的先进性建设和执政能力建设为主线，致力于建设学习型政党，不断学习、善于学习，努力掌握和运用一切科学的新思想、新知识、新经验，使执政生态系统在面对国内外各种风险考验中始终具有较好的适应性，较好地保持了党的先进性。

(二)为了完成党的任务、实现党的执政目标而学

党在各个不同历史时期的任务、中心工作、执政目标随党所处的时空环境的改变而改变，以民众的要求、时代的呼唤和民族的需要为准绳，任务和环境需要党的干部学习新思想、新知识、新文化、新经验，党就能马上动员全体党员进入到学习状态中。在建党初期，党的中心任务是学习、研究、宣传马克思列宁主义，深入到工厂、码头、农村、军队、学校中发展党的组织，壮大党的群众基础和组织基础。党的早期领导人如陈独秀、李大钊、瞿秋白等均是著名学者、理论家、教授，他们是学习、传播马克思列宁主义的先驱。而大多数的共产党人如留学欧洲回来的周恩来、赵世炎、蔡和森，在国内深入乡村、开办农民运动讲习所的毛泽东、彭湃，走进工矿、码头发动工人的邓中夏、苏兆征、李立三、刘少奇、项英等均是年轻的社会活动家、革命家，他们富有革命激情，是学习苏俄经验，将马克思列宁主义和中国具体实际相结合的推动者、参与者和实践者。正是在他们的领导下，大革命时期湘鄂赣的广大工农被发动起来，党的组织基础、群众基础空前扩大。但是，处在幼年的中国共产党由于自身经验和素养的缺乏、由于干部队伍来源的多元性不足(缺乏懂军事、懂战略的干部)，在学习和实践上出现了片面性，偏重于政治理论的学习，“片面地着重于民众运动”，“不去认真地准备战争和组织军队，不去注重军事的战略和战术的研究”，“忽视了军队的争取，”〔2〕在反动派举起屠刀时无还手之力，大革命归于失败。毛泽东建议中央“用大力做军事运动”，〔3〕全党注意研究军事理论、培养军事人才。毛泽东指出，“重要的问题在善于学习。”〔4〕在土地革命战争时期，党的中心任务是创建革命武装、工作重心转向农村，实行土改、发动农民、扩大农村根据地。以土地改革、政权建设支撑红军的存在，以红军的战斗保障农村包围城市的战略道路的开辟，以生存为首要原则，以反围剿为前敌中心任务，以军事胜利扩大红军影响，学习军事是这一时期党最重要的科目。

抗战全面爆发后，民族矛盾上升为主要矛盾，第二次国共合作和统一战线的确立，为共产党在陕甘宁边区和其他抗日民主根据地执政创造了有利条件，坚持独立自主的山地游击战争，放手发动群众，放手壮大人民武装，在广大敌后创建和巩固根据地，领导全国的抗日救亡运动是党的中心任务。遵义会议后党形成了一条正确的军事路线，经过长征锻炼的党中央和人民军队已经在战争中日渐成熟，学习军事、准备长期艰苦战争已是全党共识，但边区和根据地全面的政权建设、经济建设、文化建设、社会建设和党的建设需要全党继续加强学习，提高广大干部的理论水平和实际工作能力。毛泽东在《改造我们的学习》一文中向全党提出系统地周密地研究周围环境的任务，涵盖经济、财政、政治、军事、文化、党务各方面。

解放战争中，随着战争的胜利推进，解放区面积和人口在不断扩大，一部分城市和交通已在我军掌控之中，新问题随之出现。1948年10月，毛泽东指出：“我们现在已经有了相当多的铁路、矿山和工业，我党正在大规模地学习管理工业和做生意。”〔5〕1949年2月8日，毛泽东在给二野和三野的电报中指示“加紧整训”，“并须着重学习政策，准备接收并管理大城市”；“城市工作则较为困难，而又是目前学习的最主要方面。如果我们的干部不能迅速学会管理城市，则我们将会发生极大困难。”〔6〕在党的七届二中全会上，对于即将诞生的新中国、面临的新挑战，毛泽东指出：“我们能够学会我们原来不懂的东西。我们不但善于破坏一个旧世界，我们还将善于建设一个新世界。”〔7〕建国60多年的历史已经证明中国共产党是一个善于学习、勤于学习、勇于承认自己不足的政党，中国共产党执政生态系统经历了包括朝鲜战争、援越抗法抗美、中印中苏中越边境战争、苏东剧变等重大事件的考验，经历了“大跃进”、“文化大革命”这样严重挫折和全局性错误的考验，经历了改革开放、建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考验，经历了全球化、信息化、国际化浪潮的冲击，表现出良好的适应性、应变能力和学习能力，保证了党的执政目标和执政使命的实现。

二、 学什么

(一)学习马克思列宁主义、毛泽东思想、邓小平理论和“三个代表”重要思想以及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

马克思列宁主义是无产阶级的革命的科学，是工人阶级建设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的科学。第一要学习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斯大林等经典作家的著作，他们思想的精华深藏于其著作之中，他们革命斗争的经验总结也存在于其著作之中。党的早期领导人基本都是读了经典作家的著作后，经过立场、观点、方法的转变才成为一个马克思主义者的。毛泽东回忆说：“有三本书特别深刻地铭记在我的心中，使我树立起对马克思主义的信仰。我接受马克思主义、认为它是对历史的正确解释，以后，就一直没有动摇过。这三本书是：陈望道译的《共产党宣言》，这是用中文出版的第一本马克思主义的书；考茨基著的《阶级斗争》，以及柯卡普著的《社会主义史》，到了一九二〇年夏天，我已经在理论上和在某种程度的行动上，成为一个马克思主义者，而且从此我也自认为是一个马克思主义者了。”〔8〕1940年1月3日，《中央关于干部学习的指示》中规定：“全党干部都应当学习和研究马列主义的理论及其在中国的具体运用。”课程有：“甲，初级课程：中国近代革命史、中国革命与中国共产党、游击战争、社会科学常识。乙，中级课程：联共党史、马列主义。丙，高级课程：政治经济学、历史唯物论与辩证唯物论、近代世界革命史。”〔9〕在党的历次整风和学习运动中，学习马列主义经典文献都是重要环节。

毛泽东思想、邓小平理论和“三个代表”重要思想以及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是中国化的马克思主义，是马克思主义和中国革命、建设和改革具体实践相结合的产物，认真地学习、领会和运用是每一个党员的义务。这方面，党的高级领导人是我们的榜样。如邓小平同志在“文革”中被下放到江西劳动期间，还坚持学习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毛泽东同志的著作。江泽民同志主持中央工作期间，强调全党学习的重要性，他自己也在百忙之中坚持学习经典作家的著作。以胡锦涛同志为首的新一代中央领导集体提出了建设马克思主义学习型政党的目标，号召全党深入学习马克思列宁主义、毛泽东思想、邓小平理论、“三个代表”重要思想以及科学发展观，牢固树立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世界观和方法论，系统掌握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高级干部尤其要起带头和表率作用，认真研读基本著作，切实提高战略思维、创新思维、辩证思维能力，带头探索回答重大理论和实践问题。

(二)学习革命、建设和改革所需要的政治、经济、文化、科技、社会、军事和国际等各方面知识

中国革命不是旧式农民起义，红军不是占山为王的土匪草寇，红军的机动作战也不是流寇思想的行动，在土地革命、根据地建设、武装斗争三位一体的格局中，根据地政权建设、经济建设、文化建设、社会建设、党的建设需要党和军队掌握各方面的技能和知识，需要各方面的骨干人才。红军在根据地建立了政权机关、医院、学校、军工厂、造币厂、邮局、银行、对外贸易局、粮食局、合作社等社会职能部门，发行经济建设公债，储备了大量银元、金条、大米、武器弹药、通讯设备等物资，这些工作都需要专门知识和人才。抗战时期，国民党一度对陕甘宁边区进行经济、军事、技术封锁，而边区土地贫瘠、资源稀缺，但拥有大量的机关、学校、军队，党中央号召边区干部战士要学会做经济工作。1940年2月，在极端困难的情况下，在延安成立自然科学研究会。8月创办的自然科学院，成为中共历史上第一所培养科学技术人才的阵地。

学习是我们党解决新问题、迎接新挑战的重要环节，中国革命、建设和改革的具体实际具有很大的特殊性，在世界上没有现成的案例供我们不加区别地直接模仿，即使苏俄经验也是如此。从生态论、系统论的角度看，这主要是由于中国共产党执政(不管是局部执政还是在全国范围内执政)的社会生态环境(社会、历史、文化条件)与欧美国家、广大亚非拉国家有巨大差别。在前进道路上我们总是会面临一些无法想像、难以预料、甚至难以控制和把握的问题，每一次重大的历史关头、生死考验来临时，党中央总是号召全党学习，提高中国共产党执政生态系统的学习能力、应变能力、整合能力，以适应新的形势和任务的要求。全国解放前夕，毛主席号召全党重新学习。他要求军队干部应当全体学会接收城市和管理城市，善于领导工人和组织工会，善于动员和组织青年，善于团结和训练新区的干部，善于管理工业和商业，善于管理学校、报纸、通讯社和广播电台，善于处理外交事务，善于处理各民主党派、人民团体的问题，善于调剂城市和乡村的关系，解决粮食、煤炭和其他必需品的问题，善于处理金融和财政问题。学习的结果让我们守住了新生的人民政权，迅速恢复国民经济，稳定社会秩序，实现第一个五年计划，成功地完成了社会主义改造。粉碎“四人帮”后，全党实现了工作重心的转移，经济建设成为中心任务。邓小平号召全党：“实现四个现代化是一场深刻的伟大的革命。在这场伟大的革命中，我们是在不断地解决新的矛盾中前进的。因此，全党同志一定要善于学习，善于重新学习。”“学习什么？根本的是要学习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要努力把马克思主义的普遍原则同我国实现四个现代化的具体实践结合起来。当前大多数干部还要着重抓紧三个方面的学习：一个是学经济学，一个是学科学技术，一个是学管理。学习好，才可能领导好高速度、高水平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10〕这一次的全党学习，提高了党的领导水平和执政能力，增强了执政生态系统的适应性，整个系统体现出开放性、包容性、动态性特征，充满了生机和活力。由此，中国在上个世纪末实现了高速发展，创造了转轨国家的经济奇迹，并经受住了苏东剧变这一重大历史考验，社会主义的旗帜在中国继续飘扬。

进入新世纪，随着中国经济规模的持续扩大、对世界经济的影响力显著上升，国际地位和国家声望与日俱增，全球性事务如反恐、地区冲突、生态、能源、气候变化、金融危机、多边贸易谈判等越来越离不开中国的参与，中国共产党作为驾驭中国这艘世界级大船的领航人、舵手、船长，需要掌握的知识越来越多、越来越复杂，不容许有片刻懈怠。因此，中央继续强调全党对综合知识的学习。江泽民同志和胡锦涛同志都要求全党学习理论、学习现代经济知识、学习科技知识、学习历史。总之，掌握马克思主义的立场、观点、方法，刻苦学习一切先进的科学文化知识，在党这个大熔炉、大学校里不断学习提高是保持党员和党的先进性、提高党的执政能力(个人能力和整体能力)的最基础环节。

三、 怎么学

中国共产党是一个强调学习的政党，明确了为什么学和学什么之后，最后的落实和学习效果是由怎么学决定的。在学习的方法论上党强调应用马克思主义的立场、观点、方法，来具体地研究中国的现状和历史，具体地分析中国革命、建设和改革面临的问题并提出解决办法。在延安整风的时候，毛主席就批评过党内存在的不正确的学风：不注重研究现状，不注重研究历史，不注重马克思列宁主义的应用。具体的学习方法归结起来主要有：学校系统学习、自学、在实践中学习。

(一)学校系统学习

中国共产党是一个善于建设学校培养干部的政党，这是它和近代其他中国政党相比的一大特色和政治优势。在大革命时期，国共联合创办黄埔军校，周恩来、恽代英、聂荣臻等均在军校担任政治教官，大批进步青年进入黄埔军校学习。红军时期，在苏区除红军大学外，根据扩红、土改、妇女、通讯等工作的需要，还有各种干部训练班、通讯学校。抗战时期，党在延安和各抗日根据地陆续创办一些干部学校，如抗日军政大学、陕北公学、青年干部训练班、鲁迅艺术学院、马列学院、中共中央党校等院校，为人民军队和根据地的建设事业培养了大量骨干力量。而且，中国共产党还有独特的优势，即人民军队既是战斗队、工作队、生产队、宣传队，又是一所大学校，党和军队的绝大部分干部都毕业于这所学校。1949年，随着胜利的到来，毛泽东说：“军队就是一个学校，二百一十万野战军，等于几千个大学和中学，一切工作干部，主要地依靠军队本身来解决。”〔11〕在解放军进军西南、西北这些边疆少数民族地区时，由于党的组织基础薄弱，当地干部严重缺乏，军队事实上成为干部的主要培养基地和来源。

建国后，仅干部学校就有党校、军校、团校、行政学院、社会主义学院等。毛泽东之后的历代中央领导人都高度重视办学，邓小平第三次复出后自告奋勇在国务院内分管教育。他早在1954年在政务院担任副总理时就指出，“办好学校，培养干部，才是最基本的建设。”〔12〕学校的系统学习是提高干部思想理论水平、政治觉悟、党性修养、业务能力的重要途径。2000年6月9日，江泽民同志在全国党校工作会议上从加强党性修养、拓宽干部视野、提升战略思维能力、提高理论素养四个方面对党校培养干部的工作提出要求。他指出：“通过党校和各种类型的干部学校培训干部，是培养和提高干部的重要途径。”因此，“各级党委都要从党的事业的大局来考虑干部的学习问题，合理安排好工作和学习的时间，保证中青年领导干部到党校进行脱产培训轮训。”〔13〕

(二)自学

学校的系统学习是重要的，但也是短暂的，三五个月、半年一年结束，大量的学习主要靠自学。毛泽东同志就是党内自学的典范，不论在残酷艰险的革命战争年代，还是在公务繁忙的和平建国时期，他都手不释卷，凡中国古代经史子集、中外哲学、政治、文学、军事、经济经典著作等均有所涉猎，读书贯穿其一生。对于重要的书籍，毛泽东提倡多读、精读、深读，还要互相学习讨论以掌握精髓、去伪存真。对于脱产学习和自学的关系，第一代领导人都是辩证看待的。抗战时，延安相对和平稳定，学校也比较多，干部和青年知识分子云集，各抗日根据地有很多人都希望进延安的学校读书深造。陈云同志讲：“一些同志以为学习便要进党校、马列学院。能够进党校和马列学院学习当然很好，但不能大家都去。因为学校没有那样大，不可能住很多人；同时工作还要有人去做。问题怎样解决呢？就是毛主席说的进‘长期大学’，就是要坚持自学。”〔14〕

改革开放后，党情、国情、世情均发生了重大变化，党员、干部队伍的年龄结构、知识结构、学历结构、出身背景、成长环境、工作条件和第一代、第二代领导人时期有明显不同，大部分领导干部、基层干部都有一定的学历背景，硕士、博士学历的领导干部在金融、贸易、能源、卫生、教育、高新技术等行业比比皆是，学习从方法、方式上已不是一个主要问题，更多的是体现为党性修养、党风廉政建设上的问题。党员、干部的自主学习、自我提高是党保持先进性、不断提高执政水平、领导水平的重要保证。胡锦涛同志在中纪委第七次全会上提出要在全党倡导八个方面的良好风气，第一就是良好的学风。对于学习的态度，胡锦涛提出要“树立终身学习的思想”，“做到真学、常学、深学，勤于思考。”〔15〕这样的学习只能立足于自学，党员、领导干部少一些应酬，多一些学习；少一些会议，多一些思考，就能挤出时间加强学习。

(三)在实践中学习

中国共产党历来强调学习和工作的结合、理论与实践的结合，不是为了学而学，是为了用而学。马克思主义如果不和中国的革命、建设和改革的实际相结合，就会变成空洞无用的词藻，就会失去理论指南的价值，最终会被教条主义、机会主义分子所利用，给党的事业带来伤害。王明路线就是一个例子。学习是为了实践，但实践本身就是一种学习的方式和过程。一个人在学校中的学习时间始终是短暂的，而工作和实践却是漫长的。人的修养和能力的提高更多地是靠实践，人的品质好坏的鉴定也依赖实践。事实上，党的第一代领导集体尽管都注重书本学习，但更看重实践。譬如在欧洲勤工俭学的赵世炎、周恩来、蔡和森、邓小平等人，一方面学习马克思主义经典文献，一方面考察欧洲的工人运动，更重要的是进工厂做工，深入到现代产业中，同时为报刊杂志撰写文章宣传马克思主义、介绍欧洲工人运动的经验。他们读书不是为了获取一个学位，而是为了寻找救国救民的真理；他们做工不仅仅是为了养活自己，更是为了了解工人阶级、考察工人运动。这样的革命实践过程为党培养了一大批精英，旅欧共产主义小组成员中在建国后担任国务院总理、副总理的就有周恩来、邓小平、聂荣臻、陈毅、李富春，几乎占据半壁江山。我们党从来就是在战争中学会战争，工作中学会工作的。发动工人罢工、组织农民成立农会、发动武装起义、土地改革、根据地建设、游击战与运动战、组织民众参军支前、领导经济建设等等，有哪一样是教科书里学来的？我们借鉴过苏联红军的建军经验，也选送了大批干部赴苏联学习军事，但国情、军情、敌情完全不同，中国红军的作战方式、作战理念、作战原则、战略战术、军队政治工作是我们在实践中摸索出来的。建国后，我们全面学习苏联的社会主义建设模式，实行高度集中的计划经济体制，但毛泽东等人在1956年就清醒地意识到苏联模式也存在问题。中国共产党对社会主义建设规律的探索是曲折的，中间出现过较大失误，但立足于国情、立足于实际的思想是一贯的。“文化大革命”的爆发正是因为我们放弃了这条根本原则，迷信书本和教条，思想僵化，固步自封，理论脱离实际。改革开放后，邓小平强调建设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就是“摸着石头过河”，三十多年的伟大实践就是一个探索和学习的过程，我们正在走的是一条国际共运史上前无古人的道路，我们正在建立的是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制度，我们正在实践中完善的是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理论体系。实践是我们学习的主要方法，人民群众是我们的主要老师，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是我们研究的主要课题，建设一个坚强有力、充满蓬勃朝气的马克思主义学习型政党是我们的战略任务。

〔1〕 〔3〕〔4〕毛泽东选集：第一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85，79，178.

〔2〕 毛泽东选集：第二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544.

〔5〕〔6〕〔7〕〔11〕 毛泽东选集：第四卷〔M〕.人民出版社，1991.1344,1406,1429,1406.

〔8〕 〔美〕埃德加·斯诺. 漫长的革命——紫禁城上话中国〔M〕. 胡为雄译，乌鲁木齐：新疆大学出版社，1994.304.

〔9〕 中央档案馆.中共中央文件选集(一九三九——一九四○)(第12册)〔M〕.北京：中共中央党校出版社，1991.227.

〔10〕 邓小平文选：第二卷〔M〕. 北京：人民出版社，1994.153.

〔12〕 邓小平文选：第一卷〔M〕. 北京：人民出版社，1994.209.

〔13〕 江泽民文选：第三卷〔M〕. 北京：人民出版社，2006.54-55.

〔14〕 陈云文选(一九二六——一九四九年)〔M〕. 北京：人民出版社，1984.112.

〔15〕 深入学习实践科学发展观活动领导干部学习文件选编〔M〕. 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党建读物出版社，2009.218.

【责任编辑：刘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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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8-9187-(2012)04-0034-06

云南省哲学社会科学规划课题“提高云南边疆民族地区党的建设科学化水平研究”(YB201104)

车辚，云南农业大学思想政治理论教研部副教授，博士，云南 昆明 6502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