漳台地名中的语言、文化层现象

2012-12-18 15:10涂志伟
闽台文化研究 2012年4期
关键词:文化

涂志伟

(作者系漳州市政协文史委主任、漳州市闽南文化研究会会长)

地名是历史的产物、地理的反映,是以语言文字为介质的一种文化反映。一个地区的居民成分及其文化类型的变化往往在地名上留下痕迹。不同类型的地名在同一地区形成不同层次的积压,地名的历史层次与文化的历史层次可以互相印证。漳台地名保存着人们对特定自然环境和人文环境的特有认识和思考方式,是文化延续和传承的重要载体。明清以来,漳州移民在短时期内,大规模多波次地迁徙台湾,在台湾移植、复制了闽南文化。在台湾的闽南语地名中保存了中国南方古越语、南方方言、北方书面语三大层次的文化积淀。

周振鹤、游汝杰认为:中国南方的地名大致可以分为古越语、南方方言、北方书面语三大层次。[1]底层即古越语地名,所代表的是古越族文化;中间层是南方方言地名,所代表的是带有浓厚地方色彩的南方文化,很少见于明代以前的文献史籍,但是在现代却大批地出现;表层是北方书面语地名,所代表的是以中原为基础的正统文化,如古今统一使用的地名通名,比如山、水、湖、泽之类。从漳台地名的地名层次和文化层次来看,也是如此。在古代漳州区域生活的主要是闽越族包括畲族,存在着许多古越语地名层。宋代漳州畲族还相当活跃,明代漳州的史志中关于畲族有许多记载。自唐代陈政、陈元光父子率中原子弟开漳之后,闽南方言地名融合了古越语、北方书面语,为漳州地名文化中的中间层,是为数最多的部分,现存大多是小地名。

这些地名分层、文化分层在漳台地名中都可以得到证实。如 “濑”字、“畓”字、“寮”字、“浦”字是古越语底层。带濑字地名分布于闽、粤、桂、滇、川等南方,畓字通行于闽南一带,寮字为漳台十分常见的地名。畓、湳字为闽南语发音,在台湾也写成湳、滥、坔字,在漳州多用 “畓”字,在台湾多用 “湳”字。濑字是古越语,出现在历史文献资料中都分布在南方。屈原 《楚辞·九歌·湘君》载 “石濑兮浅浅。”臣瓒所注的 《汉书·武帝纪》载:“濑,湍也,吴越谓之濑,中国谓之碛。伍子胥书有下濑船。”濑,即河滩之意,东汉许慎《说文》称:“濑,水流沙上也。”濑字地名在漳台出现不多,但也可看出地名文化层的沉淀。明万历元年 (1573)《漳州府志》的 《舆地志》在介绍平和县形胜时称:“平和县长芦峙后,天马揖前,洪瀬左镇,鸡笼右插,溪水湾环,海潮相通。”清道光十三年 (1833)纂修的 《平和县志》山川志载 “洪濑山,在县东山格约之厚坑社。离城一百二十里。与南靖之下洪濑交界。”并将 “濑”专列一项,有 “鲂濑,在磨石岭下。古濑,在合溪。洪濑,在后坑。设有汛塘,以卫客舟。”[2]“濑,水之流而急者为濑,即所谓滩也。”[3]在漳州市现存有13处带濑字的地名,如长泰县岩溪镇的高濑村、高濑大社,华安县湖林乡的岛濑村、华丰镇新濑林场,新濑渡口,南靖县山城镇汤坑村洪濑口、和溪镇林中村上濑、船场镇星光村七濑、上濑岭山、梅林镇璞山村古濑,平和县崎岭乡合溪村古濑,崎岭乡诗坑村古濑坑等。

在台湾带濑字的地名,分布在台南、高雄、嘉义、台东、基隆、澎湖等地。如台中市清水区下湳里有石濑头。在新北市瑞芳区有枫子濑,铜山里有柑仔濑地名。在基隆市安乐区外寮里有石皮濑聚落。在澎湖县望安乡有西安村的濑湾、长濑仔、大濑仔,在东坪村有濑仔角,西坪村有濑仔崎、濑仔头。[4]皆因海岸附近礁石密布,海浪冲激使该处湍流甚急,故称为濑。嘉义县东石乡有副濑村、副濑港,为牛稠溪出海口,易形成急流,是为濑头地点,因牛稠溪为朴仔溪分流,故称副濑,旧名濑里。约在康熙四十年 (1705)蔡姓入垦,最早开基者有颜、李、黄等七户,乾隆年间柯姓移居此地时仅有十余户。[5]至道光二十七年 (1847),副濑地名在李姓仝立合约字中出现记载。[6]番路乡公兴村龙美原称獭头,据传山美溪早期有水獭而得名。但可能为濑字之误写,该聚落在山美溪北侧,有小瀑布,应是急湍之意,地名应为濑头。[7]地名虽出现较晚,也是采用古义。

如台南市南区的濑口,其范围约相当于今南区建南里、喜东里的菜园,自明郑时就是濑口庄所在地。清康熙四年即南明永历十九年 (1665),郑经谘议参军、漳州府龙溪县人陈永华引西北侧台江内海海水,在此开辟盐田,开征盐税,故称为濑口盐埕,是台湾盐场的发源地。由此衍生出濑田、濑北场、濑南场、濑西场、濑东场地名。卢嘉兴认为 “至于 ‘濑口’一名由来,无从考。”[8]但台南市的濑口应与漳州的濑存在渊源关系。据查,龙海市角美镇流传村郭姓十一世郭彦璞 (1604~1661)于明天启、崇祯间迁台湾垦殖开基,卒葬在台湾南路头濑口窟仔仑。郭彦璞在台传四子:汝懿、汝恺、汝益、天榜。在台南市六甲区甲东里有石濑仔地名。六甲区的六甲里、甲南里、甲东里、二甲里、龙湖里七甲里一带均为明郑时期龙溪县人陈永华招募拓垦之地。石濑仔在学仔地西南边,北极殿附近一带,原庙前有以石头铺设的濑仔,用以汇集四方之水,故名。今石濑仔早已不存。[9]学仔地因早年庄民在陈圣王公庙设立私塾而得名,明郑时,陈振泮从漳州迎开漳圣王陈元光神像入祀。此石濑地名为古义,亦与漳州人有关。台南市大内区西北部有旧地名石子濑庄,是进入大内区的门户,滨临曾文溪,早年浅溪满布四处,溪底砾石散布,故称石子濑,濑即为浅溪潭或引水道之意。石子濑是漳州府龙溪县杨姓兄弟杨石所开垦之地,清康熙年间漳州府龙溪县烘头社杨内兄弟入垦而命名大内区。烘头社即今华安县丰山镇后壁沟、湖坪村、内角村一带,为杨姓聚居区。杨氏兄弟渡台后长兄杨内,住在山地内侧,称之为内庄。其弟杨石,住于石仔濑,总称为内庄。居民近1800户,多为杨姓人家。从台南带濑字地名由来,可看出闽台文化的传承源流。

“畓”字是古越语底层,通行于闽南一带。畓、湳字为闽南语发音,也写成滥、坔字,指地表易积水,地面多水堀和烂泥,湿沼地等不坚实的土地、或多间隙砾层,土壤松软宜陷。如湳仔、湳底、坔头港、滥心、滥头路。在漳州多用畓字,在台湾多用湳字。据统计,闽南有22个带畓字的地名。[10]据笔者统计,在漳州市至少有32个带畓字的地名,如漳浦县大南坂农场第二作业区大畓、绥安镇查岭村后畓、长桥镇长桥村畓坑口,云霄县火田镇高田村畓仔,下河乡七高石示村畓田湖、和平乡东方村后畓、大畲村畓仔,大畲村西坑于1954年迁居畓坪村。诏安县秀篆镇堀龙村畓 (烂泥)洋,平和县坂仔镇和平村牛条畓,大畓湖,东坑村畓后,霞寨镇钟腾村大畓,五寨乡埔坪村畓湖 (废村),小溪镇豆坪村旧楼改今名畓沟,产坑村畓头、大畓、畓仔坪,畓仔坪1954年迁居畓头,内林村畓里;南靖县山城镇溪边村后畓底、雁塔村畓仔底、鸿钵村大畓底林场、岩前村畓公山,靖山镇草坂村畓顶水库,龙山镇南坪村畓埔、金山镇下涌村水岽畓、荆都村大畓,大山村畓仔底、南坑镇南坑村大邦畓,华安县新圩镇五岳村畓尾,高宅村畓仔尾,马坑乡福田村草仔山又名内畓仔。

台湾带畓字的地名不多,在漳籍人聚居区的云林县古坑乡桂林村有畓田仔聚落、草岭村堀畓聚落,桂林村内馆聚落为漳州府诏安县四都盐仓人翁裕大垦首当时的居住地之一。畓字在台湾常常写成湳字、坔字,带湳字地名在台湾比较常见。如云林县二仑乡的来惠村以廖姓诏安客为主,复兴村以李、钟、廖姓诏安客为主、湳仔村以廖姓诏安客为主。漳州诏安的畓字在这里却写成湳字,如来惠村打牛湳聚落,复兴村的湳底寮,湳仔村的田尾湳仔,而邻近的西螺镇同是诏安客聚居区,则有顶湳里、下湳里。古坑乡也有湳仔村,湳仔村有顶湳仔、下湳仔聚落。如彰化县就有湳仔、湳田、湳尾、湳底、湳雅、湳墘等地名,如永靖乡湳港村、湳墘村。又如台中市龙井区忠和里的湳仔聚落,潭子区聚兴里的湳底聚落等。带坔字地名如嘉义县番路乡公田村有坔田仔、台南市学甲区草坔里、台南市东山区高原里坔田等。

漳台地名常见的用字还有 “浦”字,本义水滨,指池、塘、江河等水面,也指水边或河流入海的地区。周振鹤、游汝杰先生认为:“汉代以前的浦字地名,如夏浦、庸浦、荒浦、合浦、胥浦、回浦、荔浦、营浦。一直到现代浦字地名也还只是集中在南方。浦和步字很可能都是出于古越语的同一个词。”[11]带步字的地名如云霄县东厦镇的荷步,现包括荷东村、荷中村、荷西村。在漳州,如芗城区浦南镇浦南社区浦头、鳌浦社区鳌浦、浦林社区浦林,巷口街道的浦头、浦头港,新桥街道诗浦社区诗浦,南坑街道农友村小浦南,龙文区朝阳镇浦口村浦口,郭坑镇汐浦村汐浦,龙海市颜厝镇巧山村的浦打、锦浦,路边村浦尾、下桥浦、小浦南,榜山镇榜山村浦桥、梧浦村梧浦、张浦,长洲村浦南洋,海澄镇合浦村合浦、珠浦村珠浦、东泗乡碧浦村碧浦、松浦村松浦、董浦村、下浦村下浦,东园镇港边村槐浦等,漳浦县南浦乡南浦村南浦、南浦楼等。华安县丰山镇浦西村浦西。台湾如金门县金沙镇后浦头,澎湖县金沙镇汶沙里小浦头,台北市七浦路,台南市安定区新富里溪浦寮,高雄市小港区大林浦等。

在漳台均可发现六斗地名,如漳州市南靖县和溪镇有六斗村,嘉义县六脚乡有六斗村、六斗厝、新港乡有六斗厝、六斗子、内斗六。嘉义县的六斗地名移用漳州市南靖县和溪镇六斗村地名,同出一源。“六”也写作 “禄”,原意是 “谷”, 或 “山地”,六斗即古语 “禄斗”。徐松石认为:“六字和渌字逯字绿字录字禄字陆字完全相通。……六渌等字地名佷古。……在僮语上,这六字渌字禄字等乃是山地的意义,与弄字陇字大同而小异。有些地方简直不用六字而用陇字弄字。”[12]

闽台文化起源于中原,传播到闽南,从闽南传播到台湾。台湾历史文化和闽南历史文化同根同源,闽台文化的基本特点是移民文化,是唐宋时期中原文化的延伸。一方面保存了北方中原文化的主要传统,另一方面又融合南方文化的许多特色。严格讲中原文化和闽台文化是一种远源的关系,表现在一是时间跨度大,二是形态变异多。而台湾文化和闽南文化是一种近源文化,它们同源于闽南民系文化,这是中华民族与中原文化在一个地理环境很特殊的岛屿上的派生表现,这在漳台的地名比较中可找到充分的印证。

由于台湾历史进程的特殊性,特别是台湾地方族群复杂,使用语言不同。闽南文化传播到台湾的历史发展过程中,兼收并蓄了外来文化,有所发展,有所丰富,台湾地名文化呈现出明显的多元化的特征。台湾闽南语地名中的语言层次可分为原住民语地名层次、闽南语地名层次、西洋语地名层次、日语地名层次、汉语地名层次。这些地名记录着先人在台湾开发历时进程中的足迹,从而反映台湾不同族别、不同时期的特征和地名特色。据已出版 《台湾地名辞书》各卷,[13]笔者对其中列有各县市的 《各乡镇村里名的起源》资料进行统计,在15个县市的4595个村里中,源于外来语地名的只有9个村里;对其中列各县市《各乡镇村里名的演变》资料进行统计,在15个县市的4595个村里中,完全沿用清代街庄旧地名的有892个村里,日据时代地名的有146个村里;部分沿用清代地名的有1798个村里,日据时代地名的有115个村里;完全新创的有1817个村里。

在漳台都有许多体现中华文化传统理念的地名,漳台地名文化的主色调是闽南文化,台湾原住民语地名层也是闽南语地名的一个重要部分。台湾的原住民各部落主要可分为平埔族、高山族。由于各部落散居各地,许多地名无文字记载,无历史记载,仅以口语传续。闽南移民迁台后,用闽南话音译原住民社名为地名,用同音或近音汉字写出。周振鹤、游汝杰认为:当一个地区的语言被另一种新来的语言取代的时候,“战败”语言的某些成分有可能残留下来成为战胜语言的底层成分。旧语言中的某些成分在新语言中找不到相应的表达方式,也就是说原住民闻化中的某些成分在新语言中并不具备,于是旧成分就沉淀下来成为底层成分。[14]但张光宇认为:“我们从使用语言的人民的立场来说,尤其是从闽客方言的形成过程来说,真正的‘底层’语言是祖上从北方带下来的古汉语成分,华南原住民族最晚才被闽客人民吸纳进入汉语体系。这样说来,一般所说的底层对汉语方言来说实属表层现象。”[15]这种例子如高雄市的打狗、嘉义县的打猫、苗栗县的吞霄、新竹县的竹堑、新北市的秀朗、台北市的艋舺、大龙峒、北投等,都是平埔语经闽南话翻译,用汉文字书写的地名。艋舺 (banka)原意是独木舟,用闽南话音译改用汉字称呼做蟒葛、蚊甲、蟒甲等名称,最后定名为艋舺。宜兰县罗东镇的罗东 (lo-tong)原指猴子,用闽南话音译改用汉字称呼做老懂,最后定名为罗东。又如新北市的乌来、南投县的埔里等,便是泰雅尔族所使用的旧地名,一直沿用到现在。宜兰早期以噶玛兰族名为地名,原称为噶玛兰。噶玛兰语里意为居住在平原的人,原是平埔族噶玛兰族的生活范围,主要是用来区别当时居住于山区泰雅族的称谓。用闽南话音译称为蛤仔难,或者甲子兰,郁永河 《裨海纪游》记为葛雅兰;《番境补遗》为葛雅蓝;《郑天亭集》则为蛤仔栏;有的称之为蛤仔兰;嘉庆十五年(1810)定名为噶玛兰。因用闽南话音译,故又称蛤仔难、葛雅兰、甲子兰等。嘉庆十五年 (1810),闽浙总督、安徽桐城人方维甸 (1759~1815)向清廷的奏状中曰,“地名噶玛兰,系番语,闽音不正,讹为蛤仔难。”其实,用闽南话音译成蛤仔难是较接近原音的。光绪元年 (1875),噶玛兰改厅设县易名为宜兰县,在兰字上加上雅字宜,寓意适宜居住,佳境之噶玛兰,这是关于宜兰地名来历的记载。最早从闽粤渡海来台的移民们,大多进入平埔族的聚落,和他们混杂居住,很少另外建立新的村落而单独居住。大凡旧有的平埔族聚落,通常都占有地利条件最优的地点,因此移民们也不得不先卜居于旧有的聚落附近,然后再作打算。台北市北投区的番仔厝、新北市的社后、台中市的大肚、彰化县的社口、嘉义县的番婆等地,都是与汉番杂居有关的聚落地名。但是仍带有浓厚的闽南话色彩。

台湾在汉人开发初期产生的地名,主要是闽南农耕文化的产物,特别是地缘的地名文化、血缘的宗族文化、神缘的宗教文化无不打上深深的漳州原乡烙印。陈正祥认为:“台湾之人口,绝大部分来自闽、粤二省;尤其是福建省内的南部,与广东省的东部。今日台湾的文化,可视为闽、粤二省,尤其是闽南与粤东文化的延长;风俗语言,完全相同,因有这种血缘关系,故对岸很多地名,皆同移民一起渡海到了台湾。”[16]洪敏麟教授认为,台湾各地乡土地名的特殊性表现在一是地形的特殊性,二是语言的复杂性。在台湾,以漳泉人为代表的闽南人通常被称为河洛人或福佬人,闽南话称为河洛话,有时也称闽籍人,闽粤客家人则通常被称为客家人,有时也称粤籍人。漳台均有客籍,漳州市的诏安县、平和县、南靖县、云霄县有客籍聚居区,诏安的客家语也是台湾客家语的重要一种,因此漳台均有客语地名。据陈国章在 《台湾闽、客语地名的对比》中,对一些意义相同,但读音与文字有别,可以作为对比的地名进行比较分析后发现,台湾这类闽南语的地名有52项154处,而这类的客家语地名有38项54处,闽南语的地名分布较广泛,而客家语地名大多集中在苗栗、新竹、桃园,闽客别地名的分布和闽南移民、客家移民的在台湾的分布状况有相当程度的一致性。[17]由于族群不同,语言不同,思考模式自必不同,所以地名是属于一种特定人们约定俗成的社会现象。而台湾平埔族、高山族除直称其族名、居住的社名外,旧称也叫之为番或番仔。荷西殖民者被称为红毛、红毛番。

漳台旧地名的产生和命名带有显明的闽南文化草根性特色。许多渡台开垦的漳州移民的文化程度不高,为垦拓土地命名时,常以简单、好用、顺口、易记、方便等原则为主,他们重视地名的口语化与象形,例如乌树林、竹围仔、畚箕湖、圆山、鸡笼山、熬酒桶山、风柜斗山、鸡角山、鸡母寿 (窝)、 鸭母寮 (堀、 科、 宅)、 交椅山、金交椅、鸟屎尾、竹篙厝、猪槽潭等。漳台有许多旧地名称粪箕湖,凡三面环山,或三面地势较高一面有口的地方,状似畚箕而得名,闽南话音为粪箕。湖为闽南语中低洼地之意,指山中的小盆地,并非有湖。如台南市白河区河东里旧名粪箕湖,原为哆啰嘓社群居住地,周锺瑄的《诸罗县志》记载:“……状如箕张,为粪箕湖山”。漳州市现存的粪箕湖地名约有11个,如龙海市角美镇吴宅村粪箕湖、东泗镇卓港村南岐粪箕湖仑,龙文区步文一带的粪箕湖石料场,华安县湖林乡岛濑村粪箕湖,南靖县靖城镇沧溪村的粪箕湖茶场、天口村的粪箕湖茶场,漳浦县南浦镇马苑村粪箕湖聚落、龙岭粪箕楼,绥安镇旗山一带的粪箕湖,云霄县马铺乡大仑村粪箕湖小地名等。云霄县东厦镇溪塘村观音亭后面有粪箕湖小地名,据清嘉庆十六年(1811)清廷查获的有关天地会资料的广西姚大羔抄本中,提到万提喜与清兵交战身亡,“尸首葬在高溪庙三层楼脚下粪箕湖子山午向”。陈正祥教授较早时认为:“台湾全省共有八个粪箕湖,其中已有两个被改为奋起湖。”[18]但经笔者查考,台湾至少有17个带有闽南语特征的粪箕湖地名。如新北市淡水区树林里粪箕湖、双溪区泰平里粪箕湖;台北市内湖区西康里粪箕湖、西安里粪箕湖、南港区旧庄里粪箕湖;宜兰县苏澳镇圣湖里一带粪箕湖;苗栗县苑里镇南势里畚箕湖;新竹县竹东镇粪箕湖;南投县名间乡万丹村畚箕湖聚落、集集镇田寮里畚箕湖聚落;云林县古坑乡新庄村畚箕湖聚落、土库镇奋起里;嘉义县竹崎乡中和村粪箕湖;台南市白河区河东里一带粪箕湖、学甲镇头港里粪箕湖;屏东县新埤乡箕湖村粪箕湖;澎湖县湖西乡湖东村畚箕湖等。台湾光复后以粪箕湖名称不雅被改称为奋起湖约有4个。如嘉义县竹崎乡的粪箕湖改为奋起湖,村名命名为中和村;土库镇粪箕湖改为奋起湖;苏澳镇将粪箕湖改为圣湖里;白河区河东里粪箕湖分为河东里、虎山里、大林里三个里。此外,台湾至少还有5个带有客籍地名特征的粪箕窝地名,主要分布在新竹县湖口乡番湖村、关西镇、苗栗县头屋乡头份镇兴隆里、通霄镇梅南里、大湖乡栗林村等客籍地区有畚箕窝聚落地名,为客家人称呼。合计至少有22个粪箕湖 (窝)。也有澎湖县望安乡东吉村畚箕嘴等类似地名。

漳台地名有大量的以闽南话命名的旧地名,台湾大部分旧地名都可以用闽南话说出来。如樟普、漳普为漳浦的谐音别字,温烧为云霄的谐音别字,绍安、照安为诏安的谐音别字,“礁溪”的闽南话发音就是“干坑”的意思。如花莲是漳州移民用闽南话命名洄澜地名演变而来等等。在闽南闽、客语地名中通行的墘、厝、屋、寮、埔、寨、坪、仑、崁、坑、湖、洋、澳、枋、竹等名称在台湾随处可见。又如后壁厝、后壁沟、前门溪、月眉、猪高庄、龟壳庄、脚踏庄、咬走墩铺尾、龟仔豆、湳 (滥、畓)埔、竹仔篮 (林)、崩山墘、银尪、刣狗堀、刣牛埔、牛稠埔、牛屎崎、赤崁、风吹辇、田螺坑、金瓜寮、暗坑、鬼子坑、猪高、太高寮、食水堀、鬼仔坑、鬼仔山、刣牛埔等等。漳台许多聚落地名有大量的地名带有“仔”字尾缀,这正是闽南话中惯用的音缀反映在地名命中的特有现象。这些都是闽台珍贵的原生态的历史文化遗产。

“刣”字是漳台特有的闽南方言地名。刣字,原为刮削物,但在闽南语中意为“宰杀”,俗称 “刣”。闽台俗谚称:“膨风水蛙刣无肉”;“好好鲎,刣到屎流;好好鳖,刣到屎滴。”刣字作为地名,漳台均有。在漳州,以平和县为例,就有九峰镇九峰村刣狗堀,崎岭乡溪头村台玉畲旧名刣牛畲、玉河,国强乡岩坑村台玉贯旧名刣牛贯,文峰镇文美村抬扶坑旧名杀牛坑,长乐乡文田村大禾科原名杀牛科。在华安县有高安镇前岭村宰狗石山,湖林乡岛濑村西陂村店人坑。在台湾,如彰化县员林镇湖水里刣人坑,由于刣即杀,故常雅化为待,刣人坑也称待人坑。据传,刣人坑因清时来往于鹿港至南投的生意人,经过于此时被抢杀而得名,另说认为为往来此地的古邮差在此遭杀害而得名。湖水里位于员林镇东边,聚落地名有湖水坑、待人坑、坑仔内、许厝、吴厝、林厝、庵后坑、坑尾、下宅内、饶厝、龙船窝等。居民以黄姓为多,黄姓祖籍诏安县霞葛镇五通村,黄姓占39.2%;诏安籍许姓占13.5%;张姓占12.9%。基隆市周边有刣狗寮山,新北市汐止区刣人坑,桃园县刣狗寮山又名东北港山,彰化县彰化市八卦台地西侧的待人北坑、待人南坑、待人坑,台南市关庙区龟洞里刣牛窝,原为宰杀牛之地,因而得名。仁德区成功里埤仔头原名刣人埤仔,日据时,日人杀害汉人于此而得名。归仁区武东里刣猪厝,明郑时曾在此兴建武东山庙,奉祀开基玄天上帝,故又称开基厝,后转讹为刣猪厝,清时为崇德里西里廍刣猪厝庄。花莲县玉里镇观音里高寮旧称刣狗寮,也称刣九寮,又有大嵙寮、大狗寮之称。玉里镇东丰里旧名刣牛坑,因以前有人在此杀牛而得名,清时就已有刣牛坑庄记载,又名梯牛溪、双牛溪、大牛溪。富里镇竹田村有刣人埔聚落。

此外,漳州市还有一些较希见地名,如芦溪镇连益村九曲村的甾恩。又如 “垵”字,意为小山谷,通行闽南。《新华辞典》注垵 “同埯”,“埯” 字注 “点种时的小坑”,带垵字的地名主要分布在沿海,如漳浦县赤湖镇垵角,古雷镇下垵。但山区也有,如华安县仙都镇大地村楼垵、马垵废村﹚,上雪村大垵,市后村山垵、后垵 (废村),高安镇前岭村诗竹垵,华安县华丰镇黄竹垵林场,丰山镇后壁沟村虎垵山。台湾带垵字的地名如澎湖县马公市井垵里井子垵、西屿乡外垵村、内垵村、望安乡东安村的网垵、望安乡水垵村。漳台地名中带闽南语方言字的还有垹、硐、汫、硿、磱、硘、柃、棹、芊等等。

又如在漳台山区有许多形容山坡陡峭的地名往往用 “跌死+动物”的命名方式。如平和县大溪镇赤安村跌马岽、霞寨镇官峰村跌死骡等等。而在彰化县花坛乡岩竹村有跋死猴聚落,跋死猴即闽南话的跌死猴之意。岩竹村草子埔聚落以祖籍漳州府诏安县黄姓、平和县高姓居多。嘉义县民雄乡大崎村大崎脚又称淑史人坑,乃闽南话中摔死人的谐音讹写,意为常摔死人之谷地。淑史人坑地名出现在陈姓族谱中。大崎村为清康熙年间南靖县人陈文参开垦之地,形成陈姓血缘聚落。此外,华安县仙都镇仙都村有通天烛山,沙建镇沙溪尾村有通天腊烛山,平和县霞寨镇内坑村黄庄村有通天蜡烛山,而在嘉义县竹崎乡文峰村溪心寮则有通天坡。霞寨镇寨北村还有猴仔晒日山,西安村、三合村均有死猪山。平和县坂仔镇东坑村有困牛聚落,而嘉义县民雄乡东兴村有睏狗聚落。漳台还有许多的牛相触等地名。原属漳州府所辖的漳平县就有牛头相触岭。明黄仲昭修纂《八闽通志》载:“牛头相触岭在县东感化里。两山夹立,中一坑,相去二丈余,深数十丈。”[20]在台湾如宜兰县三星乡员山村有牛 (冲)斗聚落地名,其两侧为两山夹峙,似两牛相斗之状,故称之为牛斗。在南投县埔里镇有牛相触地名。

漳台有许多闽南话命名的草根旧地名虽经过谐音雅化,体现出中华文化的影响力,但仍有很明显的草根性质。即使是有的地名命名时是雅化的,但在民间百姓的闽南话中读出来却是草根化的。如漳州芝山的仰止亭,在漳州人的俗读却讹音变成了老鼠亭。御史巷的俗读却讹音变成了牛屎巷,平和县九峰镇九峰村科第坊被讹化写成何地方,小溪镇金光村居高寨原名猪高寨。也有原地名被雅化的,平和的庵后谐音雅化成安厚,又如漳浦佛潭的鸿儒屿,“按宋志作黄如屿,末详得名所自。今改作鸿儒,盖亦附会音以为地之美名。如漳城以龙眼营为龙骇瀛云。”[21]有一些地名属于转音,如漳浦县大垄坂转音为大南坂,前亭镇连进屿转音为林进屿,盘陀镇高上林转音为和尚垄,佛昙镇湖浒转音为后许,县城北郊文殊岭以文殊菩萨院得名,转音为文周岭,九曲岭以山径弯曲得名,转音为狗爬岭。又如,平和县坂仔镇四周低山环绕,中间平坦广阔,宛如盘子,以地形取名为盘仔,因闽南话中盘字与坂字读音相近,遂讹化为坂仔。坂仔别称有宝鼎、宝野。又如安厚镇原名庵后,因圩场设于文殊庵后而得名。后雅化为安后。[22]平和县芦溪乡连里居原名猎狸空。有些地名属于同音异写,如陆鳌写成六鳌,渡浔写成杜浔等。这在台湾地名中也有不少例子,澎湖县白沙乡讲美村原为港尾。这种现象说明台湾乡土地名的命名深受闽南文化的影响,不仅反映闽南漳州人开垦台湾的历史进程,更反映闽南文化传播过程的特点。

漳台都有体现中华文化传统理念的地名。在文化伦理方面,嘉名观念在先秦时期就已产生,屈原 《离骚》:“皇揽揆余初度兮,肇锡余以嘉名。”地名命以嘉名的实例很多,古代 “里名以嘉名为多,这是中国地名的特点,因而如万岁、万年、长乐、千秋、安汉、富贵等里名便为许多县所共有。”[23]明郑政权时在台湾初开拓的区域划分里,取长兴、嘉祥、仁德、仁和、仁寿、归仁、新昌、维新、永康、永定、新化、善化等地名,清光绪初年新设恒春县时,也命名宣化、仁寿、至厚、德和、永晋、泰庆、咸昌、治平等浓厚儒家教化色彩的地名。台湾的这类新地名遍布台湾各地,且同名数量很多,如四维路、八德路、忠孝街、大德巷、大仁路等。在台湾体现中华文化传统理念的乡镇市地名有11个,如永和、太平 (今大同)、安平 (今平镇)、泰安、和平、福兴、仁爱、信义、仁德、永安、长兴 (今长治)。根据 2000年的台湾村里名统计分析,发现有52.86%的过半数是重名,如名为大同的村里数有27个,名为永安的村里数有23个,名为文化、平和、忠孝的村里数各有18个,名为永兴的村里数各有17个,名为仁和、太平、长安、信义的村里数各有16个,名为福德的村里数各有15个,福安有14个,南兴、振兴各有13个,东安有12个、泰安、永乐、永丰有9个。[24]构成了台湾地名的一种特殊景观。据已出版 《台湾地名辞书》各卷,[25]对其中列有各县市的 《各乡镇村里名的起源》资料进行统计,在15个县市的4595个村里中,源于意识形态或吉言佳字而命名的有1151个村里。

在吉祥、谐音雅化类方面,漳台地名则体现了共同的闽南人特有的思维特点,在雅化时多数是采取谐音或字义相近,约定俗成。如漳州有许多表示方位的地名,如头尾的尾字因谐音雅化改为美,下改为霞。如龙海市角尾改为角美,石尾改为石美。漳州各地地名中最后一字带有美字的大都是源于由尾字改成。平和县的下寨改为霞寨,漳浦县的霞美镇、长泰县岩溪镇的霞美村等。在自然形成的地名中,如“坑” 雅化为 “卿”, “尾” 雅化为 “美”,“下”雅化为 “霞”或 “厦”,“赤” 雅化为“锦”,“白” 雅化为 “碧”, “横”雅化为“衡”等。如漳浦县佛昙镇大坑雅称代卿,苌坑雅称长卿或苌溪,下尾雅称霞美,大帽山雅称玳瑁山,佛昙镇的井尾雅称整美,大桑雅称岱嵩,官浔镇横口雅称衡山,下帐雅称霞帐,石榴镇的北地雅称福地,狗垄雅称九龙,旧镇镇的旧名为牯镇,雅称古镇,写成旧镇,坂上雅称苑上,下屿雅称霞屿,沙西镇的牛垄雅称宜隆,长桥镇的割后雅称吉厚,潭墘雅称潭阳,深土镇路下雅称鹭厦等等。有的成为正式地名,有的仍只作雅称。在漳台,带有福、富、安、嘉、和、乐、平、康、丰、泰等吉祥字地名到处都有。台湾原地名谐音雅化字,如枧尾雅化为景美 (景美)、暗坑仔雅化为安坑 (新北市新店区)、八结雅化为百吉(桃园县大溪镇)、鬼子坑雅化为贵子坑(台北市北投区)、槺榔雅化为康乐 (新竹市)。开拓之初择其佳字为地名或后来雅化地名的,如新竹市、南投县草屯镇的御史崎 (牛屎崎)、台北市的士林区 (八芝兰林)、福兴 (福建人兴旺)等。今云霄县莆美镇马山村西北隅七星山林偕春墓地原称御史岭,因约与林偕春同时的江御史墓而得名。民间却将御史岭按闽南话谐音,俗称为牛屎岭。林偕春即林太师公,被尊为云霄县乡土保护神,在民间祭拜。而南投县草屯镇的御史里,旧称牛屎崎。日据时,南投县草屯镇御史里米粉寮的林红毛在自宅中创设万应堂,后建成御史林太师庙,主祀林太师。当地人移用云霄御史岭地名,将牛屎崎改为御史崎。据说,在日据时日人认为御史是天皇特使,地方平民不宜使用,故将御史崎又改为旧称牛屎崎。台湾光复后,再将牛屎崎改为御史里。又如竹堑雅化为新竹、噶玛兰雅化为宜兰、琅峤雅化为恒春、阿猴雅化为屏东、猫里雅化苗栗、洄澜港雅化为花莲港等。

西洋语地名层也保留在台湾的闽南语地名中。西洋语即指葡萄语、荷兰语、西班牙语,但这部分留下来的仅一小部分,遗存不多。如葡萄牙、荷兰人称台湾为福尔摩沙,西班牙人称之为艾尔摩沙岛,台湾学者译为福岛。又如新北市石门区的富贵角原俗名 “打宾”,相传始为平埔族语言。荷兰人对该地的称呼 “Hoek”(意即岬角)。后人取其译音称为 “富基角”。日据时期闽南移民再以音近之 “富贵”二字称之。新北市贡寮区卯澳里、福连里一带三貂角为西班牙人所命名,但也经过了闽南话的翻译写出。又如红毛,当时闽南人移民称荷兰人为 “红毛”。今高雄市、新竹县等地都保留有红毛港地名。类似这种名称的地方,就是与荷兰人、西班牙人有关的地名。

日本据台50年,对台湾语言的影响很大,在闽南语中留有许多日语借词,因而在闽南语地名中也残留着很多日式地名,如台北市艋甲改为万华、锡口改为松山,宜兰县叭里沙改为三星,高雄市打狗改为高雄、寿山,台中市葫芦墩改为丰原,牛骂头改为清水,彰化县花坛、田中,嘉义县打猫改为民雄等,以及台湾东海岸花东纵谷许多小地名。如花莲县寿丰乡贺田村、丰山村、丰里村、寿庄等,寿丰乡志学村原为阿美族所居之地,因其地多志哈克树,遂以树名为社名。日据时,日人取其音为知伯社。1911年,日人合并吴城庄、贺田庄、知伯社为贺田村。台湾光复后,闽南人以闽南话音译为志学。志学村有贺田庄聚落。[26]

地名的起因受到历史、地理、气候、民族、文化、经济、习俗、宗教、语言乃至政治、军事等方面的限制和影响。随着台湾开发的进程,海洋文化、商业文化、工业文化、现代文化也在发展,特别是在近百年的时间里,台湾地名文化发生了比较大的变化。一是长达半个世纪的日据时期,殖民的日化教育在一些台湾人身上打上了程度不同的烙印,有许多的日本化的地名仍在使用;二是新中国前夕大批大陆人士赴台,以及此后形成的长期两岸隔绝的形势,不能不给两岸民众的心理带来很深的影响;三是因两岸制度的不同,以及对外方面的差异,影响文化的认同感。各时期不同的地名文化层积淀下来,形成了明显的地名特征,这使得漳台地名文化同中有异、异中有同。漳台地名除受制于地名文化的普遍规律外,由于所在区域的地理环境、土著文化积淀、移民来源及经济生活方式等因素的综合作用不同,而表现出了较明显的地域特色与差异,在相同的地名文化主色调中有不同的个性和色彩。在闽南文化主色调的基础上,台湾地名的文化色谱上既有平埔族、高山族居民留下的底色调,又混杂了荷西占据时期痕迹,日据时的杂色尚未完全褪色,还有明郑政权、清王朝、国民党政权迁台留下的较浓的中华文化主体色彩,如今又涂上现代色彩。造成的地名现象是一地多名、一名多写,拼写用字不一,或是一名多地,不断地变迁、更名,甚至消失与分割的情况。这在漳台地名比较中得到了充分的印证。我们从漳台地名各方面的分析比较中可清楚地看到,台湾和漳州都是在共同的文化基础上建构和发展的,台湾地名文化和漳州地名文化更多的是保留了闽南文化的共性和特点。

注释:

[1]周振鹤、游汝杰著:《方言与中国文化》,周谷城主编,中国文化丛书,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986年10月。第159页。

生物燃料具有良好的可再生性,其发展有着重要战略意义。生物油(bio-oil)、生物柴油(biodiesel)、生物醇类是生物燃料的主要代表。生物燃料的制取方法包括酯交换、热裂解和催化加氢等方法。以油脂类物质为原料制取的生物柴油是生物质燃料发展初期的代表油料。以不可食用的原料制备生物柴油的技术可称为第二代生物柴油技术[1],从化学方法上,第一代和第二代生物柴油主要通过酯交换制取。通过热化学转化,利用热裂解技术制备生物原油,再经过提质改性得到高品质生物裂解燃油,也是获取高品质车用燃油的技术途径之一[2-3]。

[2]清,黄许桂主修:《平和县志》卷一,山川志,福建省地方志编纂委员会整理,厦门:厦门大学出版社,2008年4月。第 48,58 页。

[3]清,黄许桂主修:《平和县志》卷一,山川志,福建省地方志编纂委员会整理,厦门:厦门大学出版社,2008年4月。第58页。

[4]施添福总编纂,吴连赏编纂;郭金龙等撰述:《台湾地名辞书》卷六,澎湖县,南投:国史馆台湾文献馆出版,2002年6月。第392页。

[5]施添福总编纂,陈国川、翁国盈编纂,陈美铃撰述:《台湾地名辞书》卷八,嘉义县,南投:“国史馆”台湾文献馆出版,2008年12月。第217页。

[6]《台湾总督府公文类纂》第4414册,6件,第29张。台北:台湾中研院台湾史所档案馆藏。

[7]施添福总编纂,陈国川、翁国盈编纂,陈美铃撰述:《台湾地名辞书》卷八,嘉义县,南投:“国史馆”台湾文献馆出版,2008年12月。第688页。

[8]施添福总编纂,王世庆编纂,许淑娟等撰述:《台湾地名辞书》卷廿一,台南市,南投:台湾省文献委员会出版,2001年3月一版二刷。第394页。

[9]施添福总编纂,陈国川编纂;林圣钦等撰述:《台湾地名辞书》卷七,台南县,南投:“国史馆”台湾文献馆编印,2002年12月。第768页。

[10]陈正祥著:《中国文化地理》,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1983年12月。第118页。

[11]周振鹤、游汝杰著:《方言与中国文化》,周谷城主编,中国文化丛书,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986年10月。第156页。

[12]徐松石:《粤江流域人民史》,中华书局,民国研究丛书,1939年,第203页。

[13]施添福总编纂:《台湾地名辞书》卷一至二十一,台湾省文献委员会、“国史馆”台湾文献馆先后陆续出版。

[14]周振鹤、游汝杰著:《方言与中国文化》,周谷城主编,中国文化丛书,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986年10月。第209页。

[15]张光宇:《闽客方言史稿》,台北:南天书局,1996 年 9月。第266页。

[16]陈正祥编,《台湾地名手册》,台北:台湾省文献委员会,1959年6月。

[17]陈国章:《台湾闽、客语地名的对比》,《地理教育》19 期,1993年6月。第1~15页。

[18]陈正祥著:《中国文化地理》,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1983年12月。第231页。

[19]施添福总编纂:《台湾地名辞书》卷八,嘉义县,陈国川、翁国盈编纂;陈美铃撰述;“国史馆”台湾文献馆出版,2008年12月。第411页。

[20]明,黄仲昭修纂:《八闽通志》卷之八,地理,上册,明弘治三年﹙1490﹚,福建省地方志编纂委员会主编,福州:福建人民出版社,2006年1月第二版。第212页。

[21]明,陈洪谟修、周瑛纂:《大明漳州府志》卷之七,山川,明正德八年﹙1513﹚刻本。台北:“国立”图书馆藏本。第十九页。

[22]《平和县地名录》:平和县地名办公室编,1981年10月。第91,122页。

[23]周振鹤:《新旧汉简所见县名和里名》,载于《历史地理》第12辑,上海人民出版社,1995年。

[24]林修澈:《台湾地名学的困境与地名管理带动的拓展空间》,台北:中研院、内政部门合办“第一届地名学术研讨会”,2004年 12 月。 第 28~29页。

[25]施添福总编纂:《台湾地名辞书》卷一至二十一,台湾省文献委员会、“国史馆”台湾文献馆先后陆续出版。

[26]施添福总编纂,黄雯娟撰述:《台湾地名辞书》卷一,宜兰县,南投:台湾省文献委员会出版,2000年10月。第191~19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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