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译 吴青
能把黑猩猩当孩子养吗?
编译 吴青
这是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实验,其结果更令人震惊。
一头名叫“宁姆”的年轻黑猩猩向一名女性志愿者冲过来,她以为它要拥抱她,却不料它将它的长牙深深咬进她的面颊,以至于刺穿了她的嘴巴。她的脸血流不止,肇事黑猩猩却在一旁发癫,一遍又一遍地用同样的动作语言试图引起她的注意:“我很抱歉,我很抱歉。”
上面这段令人震惊的场面,是引人入胜的新纪录片《宁姆项目》中诸多惊人情节之一。这部由奥斯卡最佳纪录片奖得奖者马西最新拍摄的影片,记录了最近以来最为怪异的科学实验之一 ——宁姆项目。这个项目中的主角宁姆是一头被当作人类小孩抚养的雄性黑猩猩,目的是测试一种极端理论——人类和自己最近的亲戚或许能学会相互用语言进行交流,因为人类的DNA中98.7%与黑猩猩是一样的。具有悲剧意义的是,这部影片通过档案录像、事实重演以及对这项20世纪70年代早期实验参加者的访谈等,向我们讲述了这样一个事实:把黑猩猩当作人来养这件事,更多地凸显了人类的傲慢,而非类人猿或猴子的智力。
它是活生生地被人从母亲胸部扯下来的。
1973年11月,宁姆出生于美国俄克拉何马州一个灵长类研究中心,但只在母亲臂弯里呆了几天,在母亲被用镇静剂飞镖弄晕后,它活生生地被人从母亲胸部扯下来,转交给了它的新母亲——一个欣喜若狂的人类女子,她将给它人类的衣服、人类的食物和人类的其他一切“关爱”。
以上情景不过是宁姆项目的开端。黑猩猩宁姆是被霍伯·特雷斯选定的,这位雄心勃勃的纽约哥伦比亚大学心理学家想证明一种就算在当时也很另类、很极端的理论:黑猩猩如果被当作人来养、并且被教会动作语言,也许就能学会使用符合语法的句子(当然也是用动作语言来表达)来与人交流,而最终人有可能读懂动物的心思,反之亦然。
个子不高但志向颇大的特雷斯给这头小黑猩猩取名为“宁姆·齐普斯基”。“齐普”是英文“黑猩猩”的发音,“齐普斯基”则取自于麻省理工学院的一位语言学和哲学教授劳姆·乔姆斯基的名字,这位著名思想家坚持认为:只有人类才拥有语言能力。特雷斯的观点迥异于乔姆斯基,他给小黑猩猩取这个名字显然是一语双关。
特雷斯选择家住纽约曼哈顿区的斯蒂芬妮·拉法基抚养宁姆,她是他以前的学生。在这个家庭里,还生活着拉法基的嬉皮士作家丈夫和他们的七个孩子。事实证明,特雷斯的这个决定实在太糟糕了——拉法基不仅用自己的乳汁喂养宁姆,还让它和她一起分享烈酒及大麻烟卷。而且,她从不对实验进展做记录。
特雷斯教授带宁姆外出。
宁姆被鼓励在拉法基的豪宅里随处拉屎撒尿,黑黑的它穿着白色的连衫裤在她家里横冲直撞。不过,照片和录像也记录了宁姆初到拉法基家时的可爱与宁静——它在打盹,它和猫玩耍,它想使用卫生间(但很少成功),还有它乖巧地盯着那些排队来爱抚它的妇女们的情迷眼睛。
由于构造不同等原因,黑猩猩的喉咙被认为不可能发出人类的声音,而特雷斯等人的想法是教会宁姆像聋哑人那样使用类似手语的动作语言(或称符号语言)。“喝水”是宁姆学会的第一个动作语言词汇,接着是“吃”、“我”、“宁姆”和“抱”。一名女志愿者在影片中回忆了与宁姆相处的动人时光:“每当你不安的时候,它就会走过来坐在你身旁,吻走你的泪水。”但这样的好时光并未持续多久。当另一位女志愿者来到拉法基家探望宁姆时,发现情况简直一团糟,拉法基看来相当沉迷于宁姆的自虐。最终,特雷斯也意识到很不对劲了,于是他把宁姆带到了郊区一幢空空的大房子里,劳拉·安成为它的新母亲,帮忙的志愿者也纷至沓来。
“它(宁姆)不是我的孩子,也不是我的宝贝!你不能把一头可能杀了你的动物当人养!”
宁姆变得大名鼎鼎。1975年,它的照片被放在一期《纽约》杂志的封面上,封面标题是“来自人猿星球的第一讯息”。它还被拍摄进了儿童电视剧《芝麻街》。此时,它已经学会了“餐巾”、“穿衣服”等动作语汇。渴望公众曝光度的特雷斯喜出望外地宣称:“我有一头正在创造历史的黑猩猩!”
然而,随着个头长大,宁姆的攻击性越来越明显。劳拉·安回忆说,哪怕你对它表现出最不明显的轻视,甚至你在不经意间过快地转身背对它,它都会攻击你,而且似乎不让你流血它就誓不罢休。劳拉的延伸整个手臂的旧伤痕证明了她的说法。不过,宁姆也以自己的方式表达了它对劳拉的忠诚。一次,劳拉在给宁姆上完一堂语言课后,收拾东西准备外出和爱人约会。她刚走到屋外,宁姆就从近8米高的二楼窗户跳了下来,一把抓住她,拿她的头撞人行道,最终四名男子才把它拖开。劳拉在影片中痛心疾首地说:“它(宁姆)不是我的孩子,也不是我的宝贝!你不能把一头可能杀了你的动物当人养!”
一名志愿者在教宁姆学习动作语言。
可是,就算发生了这样的事,一些人仍然醉心于这个荒唐的实验。在劳拉之后,个子娇小却很勇敢的动作语言学教师雷丽·法利兹成了宁姆的下一任妈妈,直到有一天它的长牙深深刺进了她的面颊。当宁姆被允许再度见她时,它再次扑向她的面部。法利兹躲开了,从此再也不想见到这个深深伤害了她的家伙。
就连特雷斯也开始担忧宁姆会再度伤人,他把宁姆送回俄克拉荷马的研究中心,此时距离他把宁姆从这里送出才四年多一点。
在“家人们”离开时,它绝望地做出“抱我”这个动作。
宁姆回到俄克拉何马的研究中心时,一群黑猩猩包围了它。此前从未见过一头黑猩猩的宁姆显然被它们吓坏了,它紧紧地抱住送它去研究中心的“家人”。而在“家人们”离开时,它绝望地做出“抱我”这个动作。
这个事实是否证明了特雷斯的实验取得了成功呢?特雷斯自己在对有关数据进行分析后认定:尽管宁姆确实学会了125个动作语汇,但它并没有真正学会任何“语言”。语言被定义为一种“双重清晰表达”体系,在这个体系中,物体和状态首先形成符号,然后以其意思能够被理解的方式通过句法进行合并。例如,“狗咬人”和“人咬狗”所用的单字是完全一样的,但由于字的顺序不同而表达出完全不同的意思。然而,动物的语言是体现不出这样的区别的,黑猩猩也一样。特雷斯说,黑猩猩不能使用人类语言,它只是简单地学会了模仿老师们教给它的动作而已,目的是祈求得到某种奖励,这只是一种条件反射。“它不可能说出或者用动作表达出‘那里有一只好看的猫’这样的句子,而只是在说‘我想要’。”
宁姆后来又得到了一名当地志愿者兼典型嬉皮士鲍勃·英格索尔的照顾。他和它一起散步,交流“吸烟”、“现在”等简单动作语汇。这不足为怪——当没有旁人时,英格索尔经常要宁姆与他“共享”大麻。大麻是一种典型毒品,黑猩猩又怎么可能不上瘾呢?从一定程度上说,正是这些嬉皮士“瘾君子”的“关爱”害了宁姆。
1982年,手头紧的主子们把宁姆和其他大多数黑猩猩转卖给了一家从事艾滋病和肝炎疫苗研发的实验室。影片中最令人揪心的是研究中心的实验室人员回忆的黑猩猩们离去时的情景:由宁姆领头,小小笼子的条栏背后的黑猩猩们疯狂地运用动作语言与实验室人员联络。
值得庆幸的是,宁姆最终没有死在那家疫苗实验室里——律师兼动物权利主义者哈里·赫曼解救了它。他说,被当作人抚养的黑猩猩有权利像人一样在法庭上伸冤。为了避免让自己的法庭变成马戏表演场,一名法官下令释放宁姆。
为什么只有人会说话?
为什么人类是能够进行语言交流的唯一物种,就连黑猩猩也不会讲话?2010年4月公布的一项新研究结果表明,答案可能不只与专业化的声带有关。美国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的神经生理学家对一个与人类语言相关、叫做“FOXP2”的基因进行了检验。FOXP2也存在于其他动物身上,而人类和黑猩猩的FOXP2所产生的蛋白质在715个位置中只有两个不同。
为查明这两个变异的影响,科学家首先在培养皿中培养人脑细胞,接着分别注入携带人类FOXP2的样本和携带黑猩猩FOXP2的样本。科学家惊奇地发现,人类FOXP2导致了与黑猩猩FOXP2不同的一整套基因表达,这就证明了这两个变异的确有着功能性的后果。
这一发现是人类特异FOXP2变异对语言有影响的首个证据。有趣的是,这些变异出现的时间被相信与人类语言首次出现的时间相同。不过,仅仅是激活一整套语言基因还不足以让黑猩猩说话——基因影响大脑的方式非常复杂。例如,基因“开启”于人一生发育中的不同时期,以此协调和语言有关的大脑组成部分的形成。下一步,科学家计划调查这套基因的单项功能,这将有助于最终揭示为什么只有人才拥有说话的能力,或许还将有助于找到帮助有语言能力障碍者的办法。
另一个有趣的问题是,狗的发声结构与人类相似,那么狗为什么不能开口说话呢?这可能有多方面原因,但其中最重要的一个是狗缺乏说话所需要的脑力。事实上,说话是一件很复杂的事。大脑必须协调神经、肌肉、气流和全部脑力,才能决定说什么。狗的大脑可能只是还没有发育到足够具备言语能力的程度。另一个考量是,狗根本就无需说话。看看狗儿之间和狗与人之间的交流方式——仅靠嗅闻、汪汪叫和面部表情就够了。
还有一个有趣的现象——有些鸟儿竟然会说人话,但实际上鸟儿说话完全是模仿、训练和条件反射的结果。能说话的鸟儿都很聪明,其发声结构的确能发出和人类声音相同的声音,但鸟儿并不清楚自己在说什么。例如,反复敲门,紧接着说“请进门”。那么,当有人敲门时,鸟儿就会说“请进门”。不过,就算你在门背后敲木板,鸟儿照样会说“请进门”。所以,鸟儿说话与人说话根本不能同日而语。
鸟儿说人话完全是模仿的结果。
“把它(宁姆)拖离它应有的生活是错误的,我们对它造成了太大的伤害。”
宁姆的最后几年是在得克萨斯州一间动物保护所里度过的。起初它是那里的唯一一头黑猩猩,后来又有其他黑猩猩加入。目击者说,宁姆显然更愿意和人而不是和其他黑猩猩呆在一起。但人和宁姆相处也并不容易。当它的第一个人类母亲拉法基不顾警告进入笼子问候它时,它一下子就抓住她的脚踝,像拖布娃娃一样在地上拖她。但在人们准备射杀它时,它突然停了下来,把拉法基放回了原处。拉法基现在终于醒悟:“把它(宁姆)拖离它应有的生活是错误的,我们对它造成了太大的伤害。”
2008年,宁姆死于心脏病,享年仅26岁。在死前几分钟,它对为它做早餐的志愿者做出表示“快点”的动作。这是一个悲剧,因为人工饲养的黑猩猩一般都有望活到60岁。
拉法基是出席宁姆的纪念仪式的唯一的“宁姆项目”成员。冷酷无情的特雷斯不仅没有为宁姆之死感到痛心,反而极力为自己的荒谬实验进行辩解。他说自己从未料到黑猩猩会变得具有攻击性,因此也未筹划过宁姆一旦变得这样应该如何对付它。
就像人类孩子一样,华秀定期做家务,在户外玩耍,和“家人”一道驾车旅行。
特雷斯的“宁姆项目”遭到了另一个黑猩猩研究项目——“华秀项目”成员的质疑。他们说,特雷斯的训练方法,以及使用许多助手的做法,导致黑猩猩的认知和语言能力没有得到充分发掘。这种说法有一定道理。教育界有一种共识:在缺乏密切情感联系和稳定性的环境中,智力发育很难完整。这种假设经常被引用来想象一名在实验室中长大、在好吃的东西奖励下开口讲话的孩子,这样的孩子不可能具备完善的语言技巧。“华秀项目”成员指出,宁姆正是在这样的环境中成长的,而“华秀项目”的宗旨则是,让黑猩猩通过自然的社会性交往掌握语言技巧。那么,“华秀项目”又是一个什么样的项目呢?
左图:宁姆在练习写字。
中图:我是华秀。
右图:研究人员在教华秀说英语。
华秀是一头1965年出生于西非的雌性黑猩猩,它被美国空军抓来做太空项目研究,它的名字源于美国内华达州华秀县的县名,因为它是在那里被养大并学习动作语言的,这也是人类首次让动物学习人类的动作语言。1967年,艾伦和比阿特丽克斯·加德纳夫妇在内华达大学建立了“华秀项目”,目的是教会华秀动作语言。当时,其他企图教黑猩猩模仿人类发声的实验均告失败,加德纳夫妇相信这些实验都有缺陷,因为黑猩猩的生理条件决定了它们不可能像人类那样说话,而他们的试验方法则是尽量利用黑猩猩的自身能力来创建丰富的身体姿势(这也正是黑猩猩在野外的交流方式),由此建立黑猩猩的动作语言体系。
加德纳夫妇也像抚养人类孩子那样养育华秀。它经常穿着衣服和他们一起坐在餐桌旁。华秀有自己的拖车式活动房,里面有完备的起居室和厨房,有长沙发、抽屉、梳子、玩具、书和牙刷。就像人类孩子一样,华秀定期做家务,在户外玩耍,和“家人”一道驾车旅行。加德纳夫妇称,华秀一看见天鹅就会做出表示“水”和“鸟”的动作。
华秀5岁时,加德纳夫妇改做其他研究项目,华秀被移往俄克拉何马大学的灵长类研究所,由福特斯夫妇照管。华秀的成长环境尽可能接近人类小孩,这是为了满足它需要伙伴的心理需求。与它在一起期间,加德纳夫妇和福特斯夫妇都很注意只用动作语言和它交流,他们认为这样做能为它创造一个不容易发生混淆的学习环境。这样的环境也经常用于儿童动作语言教学。
经过几年的动作语言学习后,华秀能在无需奖励性条件反射的情况下学会动作语汇,前提是观察人类在它周围相互使用动作语汇,例如研究者彼此做出表示“牙刷”的刷牙动作。当然,华秀并不是立即就会使用“牙刷”这个词的,而是在后来看见牙刷时,做出了与之对应的动作。(鸟儿学说话也有这个特点。一只鸟在被人教说一句话时,它最初也不会显示出学会的迹象,而是在之后突然冒出这句话来。这也因此受到质疑:就像鸟儿说话,黑猩猩学会动作语言完全是模仿的结果。)
据说华秀最终学会了将近350个动作语汇。为了确定华秀是否掌握了某一个动作词汇,除了要求连续14天里观察到它自发而且合适地运用这个动作,还要经过一些测试。测试过程需要满足下列条件:
●受测试的黑猩猩能在下列条件下传达信息:对人类观察者来说,唯一可以得到的信息源正是黑猩猩的动作示意;
●独立观察者都同意观察结果;
●黑猩猩的动作是指向自然的语言范畴,例如动作词汇“狗”指的是任何狗,“花”指的是任何花,“鞋”指的是任何鞋。
当它在镜子里看到自己的样子并被问到看见了什么时,它回答:“我,华秀。”
令人惊奇的是,华秀能够用它学会的数百个动作词汇来组合出它从未被教过、而是由它自己创造的新奇“语言”,从而表达出不同的意思。例如,它不懂“热水瓶”这个词,却会用“金属、杯子、喝水”来表示这个东西。据说它还有一定程度的自我意识和情感。一次,华秀的看护人凯特因怀孕、流产而多个星期未上班,当她回来上班时,“那些应该在那里却有一阵子没出现在那里的人们,都被它(华秀)横眉冷对。凯特也受到了这样的待遇。她向华秀道歉并决定告诉它实情。她做出‘我的宝宝死了’的动作。华秀先盯着她看,然后垂下眼睛,又抬眼偷看她,然后做出表示‘哭泣’的动作:轻抚自己的面颊,画出人类眼泪滴落的路径(黑猩猩不会流泪)。凯特后来说,华秀的一个动作语汇就能告诉她很多有关它的心智的东西,这比它学会的更长的、语法正确的句子能表达的东西多得多。”
当华秀在镜子里看到自己的样子并被问到看见了什么时,它回答:“我,华秀。”世界著名灵长类专家珍妮·古德尔研究黑猩猩并和它们共同居住了几十年,她相信华秀此举可能意味着一定水平的自我意识。当华秀首次见到其他黑猩猩时,它显然经历了一次身份危机——它很震惊地知道了自己并非属于人类,而是一头黑猩猩。华秀还学会了和洋娃娃玩,例如给洋娃娃洗澡、说话,并且扮演想象中的场景。当新学生前来照看它时,它会减缓用动作语言和他们交流的频率,这让他们颇感蒙羞。
从1980年起,华秀一直住在华盛顿中央大学。2007年10月30日,该校宣布它死于42岁。
有关的争议恐怕还将持续下去。
一些人相信,华秀能与人类进行交流,并与人类形成密切关系这个事实,证明它的情感是敏感的,它拥有一定的道德地位。动物权利主义者认为,与人类学会一门动物语言的难度相比,华秀对人类语言的使用能力和理解力尤其有趣,这同时证明人类语言并不是特权的象征。“华秀项目”的披露也激发了西方社会的动作语言研究复苏,因为这项实验对语言的生物学根源提出了许多耐人寻味的问题。
“宁姆项目”企图比“华秀项目”走得更远。特雷斯及其同事宣称,他们的实验方法更严格,并且运用了行为的实验分析训导。但特雷斯也称,包括“宁姆项目”和“华秀项目”在内,一切有关类人猿语言能力的研究都是基于来自黑猩猩的错误讯息。加德纳夫妇和福特斯夫妇则指责说,特雷斯企图贬低“华秀项目”的成果,以掩饰他自己的失败。他们指出,华秀一直得到领养它的家庭的关爱,享有日常的社交活动,它的交流能力远远超过宁姆。
上述两个研究团体之间的争论以及对类人猿语言能力的争论至今没有解决,部分原因是这方面研究的成本使得相关研究难以为继,而更重要的是,对“语言”和“模仿”这两个词的定义,以及对怎样看待宁姆和华秀的语言能力。有关的争议恐怕还将持续下去。
“人-兽”实验举例
●被改造后携带人类基因的老鼠,被广泛用于研究癌症、心脏病、骨质疏松症和焦虑症等病症。
●经过人类基因改造的羊被用于制造一种人类蛋白质,目的是治疗血栓。
●老鼠被植入人类肿瘤片段,以此测试癌症药物。
●鼠脑被注入人类干细胞,以此研究大脑是如何应对中风的。
●把人类细胞添加到老鼠的免疫系统中,以此研究肝炎。
当心“人猿星球”噩梦成真
听起来就像是好莱坞科幻片中的场景:出现一个新的物种——半人半猿。但英国顶尖科学家2011年7月22日要求政府制定严厉的新规,以阻止类似“人猿星球”的噩梦成为现实。他们警告说,相关的研究已逼近“伦理边缘”,那些企图把人类特性赋予实验室动物的极端性研究理当禁止。
虽然会说话的黑猩猩和挥枪的大猩猩眼下只存在于电影里,但科学家指出动物-人类实验的风险是切实存在的。以剑桥大学医学遗传学家马丁·博布罗为首的一些科学家在呈交给英国内政部的报告中说,社会需要规则来禁止“出格”的实验,以防范于未然。
科学家正在调查那些把人类基因或组织加到动物身上的实验,这样的实验现在越来越多。2010年,超过100万项实验是基于经过基因改造的动物的,其中大多数是携带人类DNA的老鼠和鱼。这些“转基因”动物被用来研发治疗癌症和老年痴呆症等疾病的药物,或者被用来调查单个基因的作用。还有人把人类干细胞注入动物胚胎,由此创造出了“人格化”的动物。这些“半人半兽”被用来调查中风、肝炎和癌症等疾病的成因。
这份新报告说,上述实验中的大多数并不涉及伦理或法律问题,但科学的迅速发展意味着,如果不加以严厉禁止,挑战伦理极限的“半人半兽”就的确有可能出现。为此,不仅需要对有关的实验进行监控,而且必须全面禁止某些研究,其中包括把人类干细胞注入灵长类的大脑中,因为这样做可能会让猴子产生像人一样的行为。禁止这方面的研究,就能阻止拥有像人一样的记忆或者能讲人话的类人猿出现。
上述呼吁令人想起2011年8月上映的科幻大片《人猿星球之崛起》。在该片中,探寻老年痴呆症疗法的科学家创生了一种具有人类智慧的类人猿,它拿起机枪朝刺激它的旁观者开火。这份新报告的一位主要起草者指出:“如果把非常大量的人脑细胞注入灵长类脑中,灵长类就可能突然间具备原本被认为是人类独有的能力,例如说话能力,而更可怕的是它们还可能突然之间就具备了只有人类才有的其他一些能力。这种可能性目前只在小说或电影中被探讨过,但我们(科学家)现在也需要开始思考这个问题了。”
科幻大片《人猿星球》中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