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学亮
(复旦大学,上海,200433)
近年来,在报刊和网络媒体上出现了“被自杀”、“被小康”、“被高铁”等大量与汉语传统被动句式格格不入的被字句。今年3月份我在新加坡区域语言中心举办的一个研讨会上做主旨发言时也提到这个现象,在场一位来自台湾的教授告诉我在台湾人们并不这样说,因此这种说法可能是我们的一种新的语言习惯,即“被”字新用。
如何来分析这种现象呢?一般来说,典型的被字句中的“被”只能后接及物动词(陈文博2010),但是新“被×”表达中的“被”字后可以接不及物动词(如被吵架、被自杀)、形容词(如被小康)、名词(如被高铁、被精神病)、数词(如被67%)、外来语(如被G2),也可以是三字或多字表达(如被精神病、被合作医疗)等,因此引起很多学者的研究兴趣(如付开平、彭吉军2009;靳开宇2010;刘云2010;彭咏梅、甘于恩2010;郑庆军2010;张建理、朱俊伟2010;张明辉2010a,2010b;王振来2011)。付开平、彭吉军(2009)认为“被×”是对现实世界的隐喻化和主观化,陈文博(2010)用概念整合理论分析“被×”产生的认知机制,张明辉(2010a,2010b)从构式理论的角度指出“被×”构式义可以简单的总结为“否认”,张建理、朱俊伟(2010)认为“被×”和传统被动式之间存在关联,把被动式和“被×”归纳为平行下义子构式,认为几乎所有词语与“被”组合后都会产生歧义。也有学者(王寅2011)认为“被×”表达中的“被”可以压制构式,改变后面词汇的词性,如在“杨玉环被自愿”例子中的“被”可以把“自愿”压制成及物动词,“被”也可以改变名词、形容词和其他表达的词性,形成压制程度上的“名词/形容词>不及物动词>及物动词”蕴含等级。
其实,认为“被”在“被×”构式中能改变其后出现的词语的词性的说法是牵强的,汉语中词性活用、非动词充当谓语的现象是司空见惯的。比如“高铁”显然是个名词,但是也可作谓语用,比如可以说“这次我也高铁了一回”。假如主语原打算乘坐其他价格更为低廉的列车,但因无票而不得不乘坐价格较高的高铁,就可以说“被高铁”了,表达的是不自愿的含义。假如主语未乘坐高铁但是被人误说成是乘坐了高铁,也可以说“被高铁”了,表达的是不真实的含义。由此可见,“被高铁”的意思无法直接从字面上获得,必须考虑语境因素。
图1 “被高铁”的多重因素集束分析模型
图1中的①指“被×”构式,其构式义是“被动”;②是“被”字;③是“被×”构式中的一个构位,期待由及物动词来填充;④是“被×”构式前面的成分;⑤涉及当②与③异常组合即③构位未出现及物动词时激活的对①重新解读的社会语境因素。此句话的参照事件结构是“她乘坐高铁了”,当“被”插入后,事件结构并未改变,但是“被”与“高铁”之间的词性冲突是显而易见的,从而在语义上形成了构式内部成分之间的冲突,产生了异常构式现象①。由于进入构位③的词语是非及物动词,此时相关的⑤因素便被激活介入,协助对①进行重新解读,从而产生“不自愿”(即被迫)、“不真实”(即传说)等依赖语境的含义。单独的“被高铁”是个歧义表达,其意义并不明确,需借助多重因素的合力运作才能得以解析。当然也可以在宏观上说成是词语“局部搭配”(collocation)在起作用,英国功能语言学大师Firth早就有过You shall know the meaning of a word by the company it keeps(搭配中见词义)的论断,指的是多义词语在局部语境中的解歧。显然,“被高铁”中的歧义焦点不在“高铁”上,而是在“被”上。
熊学亮(2009)认为,高原型单宾结构(如John baked a cake)、双宾结构(如John gave Mary a book)、动补结构(如John beat Mary black and blue)等具有一加一等于二的结构语义组构特点,故把这些结构定义成“非增效构式”(non-synergetic construction);而低原型性单宾结构(如吃父母)、异常组合(如很青春、被自愿)、双宾结构(如cry me a river)、动补结构(如sneeze the tissue off the table)等具有一加一不等于二或大于二的结构语义组构特点,故可以把它们定义成增效构式(synergetic construction)。增效构式指的是构式义对其中出现的主要词语在语义和用法上有临时压制作用,比如双宾构式中出现了二价动词“烤”(bake)时,便形成了低原型性双宾构式,双宾构式具有的“物件传递”或“给”的构式义便通过压制bake临时改变了该动词的用法(由二价变三价)和语义(在“烤”的核心语义上添加“意图给”的增效义)。在动补构式中出现了不及物动词“打嚏”(sneeze),形成的是低原型性动补构式,此时“致使-结果”的“使动”构式义使得sneeze临时由一价变成三价,并在“打嚏”的核心语义上临时添加了“使动”的增效义。这就是构式对词汇结构语义压制的初衷和典型实例。
在“被自愿”、“被高铁”类表达中,“被”不可能对“被×”构式产生任何类似效果,也没必要或不可能改变其后词语的词性,因为这些词语原本是不带宾语的。倒是“被×”构式期待其中的×是及物动词,当这个期待被打破时,我们便不得不对其中的焦点成分进行重新解读,这个焦点成分就是“被”。也就是说,上面讨论的多重因素合力对其中的“被”进行重新解析的结果,其实是由构位③的异常兑现状况触发的。因而本文的基本观点是:“被×”中的“被”后面出现了及物动词以外的其他词类或表达,“被”就被赋予新的含义。新义得到“被”字古典用法意义的允准,其原本的“遭受”古典义可能在新语境中转变成“被迫”、“虚假”、“传说”等新义,在具体的语境中还可以亚范畴化或具体下义内容化,并且在使用频率达到一定的程度时可固化成社会语用含义。
被动语态通常通过动词屈折直接反映出来。英语中的被动语态通过be V-en形式来实施,而汉语则通过“意念”被动句、“被”字句等形式来表达被动的意思。假如把动词词缀当成评判语态的标准,由于汉语动词本身没有语法标记,因此汉语中没有被动语态而只有被动表达。
被动表达的范围比较宽泛,除了主语是及物动词的直接受事的直接被动句外,在汉语中还有主语是“被”标注的事件的间接受事的间接被动句。英语的语型性较高,典型的被动句可分为无施事出现的被动句(The window was broken)和有施事出现的被动句(The window was broken by a rock),英语中无被动形态标志的被动概念一般被理解成“中动语态”(middle voice),如This material washes easily。在英语中,被动句主语所表达的实体,只要受到动词所表达的行为的影响即为合理。而在汉语被动句中,“被”字的原义为“遭受”(这在实词虚化的过程中多少留下了蛛丝马迹),结果是在一般的情况下,带“被”的被动句蕴含主语所表达的实体在外力作用下发生了异常或“消极”的状态、位置或情绪的变化。如英语可以说The house was built,而汉语一般不能说“房子被盖好了”,但是可以说“房子被盖歪了”,因为后一句中的主语所表达的实体发生了意想不到的状态变化,即不应该盖歪的房子却盖歪了。由此可见,英汉被动句之间存在着看问题的视角差异:英语从受事的视角来衡量被动概念,而汉语除了要考虑受事外,还要从事件性质的角度来评判是否存在被动情况。由于汉语被动表达的定格还要从概念化的主体即语用者的角度来考虑问题,其整句较弱的致使性和主语较弱的受事性,可能是汉语不含“被”字的隐性被动句型产生的主要缘由,在汉语中隐形被动句的出现率高于“被”字句的出现率(熊学亮、王志军2002)。
在汉语中,不带“被”字的“意念被动句”在使用频率上占有优势,我们无法仅按照语法结构和语句的组成成分来判断语句的性质,而是要体会相关的“经验基础”以及在此基础上抽象出来的“理想化认知模型”(Idealized Cognitive Model,简称ICM)。比如“鸡吃了”激活的是一个“鸡一般是被人吃的对象”的ICM,是一个典型的汉语意念被动句,也就是说,对此句语态性质的“缺省理解”(default understanding)即常识或常规的解读,不是看其词汇形态标记,而是考虑相关的百科知识,如“鸡”一般是吃的对象。只有在“养鸡场”这个非常规的特殊语境中,我们才有可能把这句话当成主动句来理解。以该ICM为认知参照,我们就不能说“鸡被人吃了”,但可以说“鸡被狗吃了”。
一般的看法是,被动句是否能够成立,主要由句中动词的性质来决定,即能进入被动句的动词一般都应该是动作动词和及物动词。然而在汉语中,被动句能否成立的条件,不一定都是动词的性质,也可以是动词所进入的语义结构状态,被动句中动词所进入的语义结构必须是致使性语义结构,被动句的主语所表达的对象,必须是动词的表达条件和动作的受影响者或受事。
典型的被动句涉及被影响者和致使性事件,即受到外力影响在受事那里形成一种结果性状态。在英汉语直接被动句中,被动句受事主语“受影响”的性质既可以是消极的也可以是积极的,如He was awarded the Nobel Prize of Literature(他被授予诺贝尔文学奖)就包含一个受到积极影响的受事。然而在汉语的间接被动句中,主语必须是“消极受事”,这可能与“被”的古汉语“遭受”解有关。王力(1980)认为“被”字用作动词时表达“蒙受”、“遭受”的意义,“遭受”对其受体的消极影响是不言而喻的,我们可以说“遭受痛苦”而不能说“遭受快乐”,后来虽然“被”虚化成了一个被动标志词,其意义初衷仍然得到了保留。
当致使因素不再是及物动词表达的动作而语句中却出现了“被”字时,语句是否具有被动性的主要依据之一就是“对受事有消极影响”,这是评判由“被”标志的事件作为致使因素的间接被动句的重要标准,因为一般不说对受事有积极影响的话,如“她被治好了病”。假如把“被动句涉及到致使性事件”作为参照点,我们可以将原型性较低的汉语间接被动句定义成由致使性事件派生而来的状态性事件,即状态性被动句产生于把致使性事件表达为状态性事件,描述的是受事在外力的作用下所形成的消极结果性状态。在汉语间接被动句中,“被”字标示的被动关系必须含有消极受事,必须蕴含致使性事件,从而形成了汉语独有的“事件施事被动表达”即“间接被动句”,如“她被偷了钱包”中的致使因素是“有人偷了她的钱包”事件,致使“她受到消极影响”,表达的是一个相应的致使性事件,语句的主语“她”并非是动词“偷”的直接对象或直接受事,而是“有人偷了她的钱包”事件的“间接受事”,因此是一个隐含致使结构。如果把该句中的“被”字拿掉,意义就完全不同了。我们知道,典型的被动句必须具备“及物动词”、“受事主语”、“动词直接致使”等特征,由于此例的主语“她”并非是“偷”动词的直接致使对象,且其“受事性”又是间接的,即不是动词直接的使动对象,而是“有人偷了她的钱包”这一事件的间接遭受对象,因此此例是一个典型的“间接被动句”。由于英语被动句一般呈“主语-谓语”状态,其主语是典型的“受事”语义格,而汉语的“被”字句在很大的程度上呈现“主题-评述”状态,主语便可以是间接“受事”语义格,因此此例中的“她”是主题性主语,“被”字引导的谓语部分是对“她”的评述。
然而“被×”的情况不同。“她被高铁了”是个歧义表达,其中“被”的确切意义要依赖语境方能确定,此时主语“她”既不是“直接受事”,也不是“间接受事”,因此该句既非直接被动句,也非间接被动句。与间接被动句相比,该歧义句具有下述特点:
第一,“被”字去掉不影响整句的基本事件结构——“她被高铁了”的语境驱动的解读方案之一是“她未乘坐高铁但是被人说成是这样”,即“不真实”解。如果把“被”拿掉,原句有关“她乘坐高铁”的基本事件结构并未改变,主语仍然是事件结构中的参与者。而如果把间接被动句“她被偷了钱包”中的“被”字拿掉,语句就变成“她偷了钱包”,这与原句“有人偷了她的钱包”的基本事件结构大相径庭。由此可见,“被×”表达中的主语是所表达的事件结构中的参与者,在语义上行使“施事”功能,“被”的参与只是在意念上改变了事件的可信度,对整句话贡献语义,能够触发相应的语境焦点。相比之下,间接被动句的主语游离在“被”标志的事件结构之外,不是该事件结构的参与者。
第二,“被”字对主语不一定有消极影响——“她被高铁了”的另一个解读方案也可以是“她不愿意乘坐高铁但是结果还是这样”,即“不自愿”解。但是这也无法证明这种理解对“她”产生了消极的影响,这仅仅是“外力导致了与主语原先意愿相悖的结果”,而不一定是“外力导致了对主语的损耗”。也就是说,如果乘坐高铁导致主语损耗了经济,那么损耗存在,但是假如主语是客人,出于客气要求主人买便宜一些的车票回家,而主人坚持为她购买价格更贵但速度更快更舒适的高铁,就不存在对主语而言的损耗,即不存在消极的影响。而间接被动句的一个特点就是主语必须受到消极的影响,而“被×”表达的主语不一定受到消极影响。相比之下,间接被动句“她被偷了钱包”中的“被”标注的是一个对主语产生消极影响的外部事件。
又例如“她被(当上)劳动模范了”的“非消极性”愈加明显,此时主语“她”既可以“不愿意当劳动模范却当上了劳动模范”,也可以是“没当上劳动模范但别人传说她当上了劳动模范”,甚至还可以是“通过弄虚作假等不正当的手段如愿以偿地当上了劳动模范”。无论是那种情况,都不可能对主语产生损耗,因为当上劳动模范的“缺省解读”应该是“她名利双收”,其语境介入值可以是其他,如“她为其所累”,但是在缺乏具体语境的前提下,一般不会考虑语句的语境介入值。
因此,“被×”表达中的“被”字不再是被动表达的纯形式标志,而可以作为一个实义触发词,对整个构式有语义贡献,但不会改变“被×”构式的性质。“被×”的组合异常性通过语境的介入,凸显的多半是与事实或意愿相悖的社会认知共识,其中“×”的使动因素隐含“外力”的作用,这个外力多半是强势的个人、群体或组织。此外,“被×”表达对所描述的事件具有含沙射影消极评价的功能,涉及到负面现象的社会认同,而不一定是对主语的消极影响。也就是说,间接被动句的主语是事件的消极受事,而“被×”表达中的主语不是事件的消极施事,整句话的消极感觉是语外的认知投射,两者之间具有“主语视角”(消极影响)和“旁观者视角”(消极评价)的差异。
总之,原型性较高或比较典型的被动句含有及物动词,而在“被就业”、“被自杀”、“被小康”、“被高铁”等低原型情况下,“被”仅仅是一个凸显外力的标示修饰限定词,在语义上可以理解成与“被迫”、“虚假”、“传说”有关的种种含义的简缩激活表达形式,这是其后续成分与“被”在搭配上的矛盾被宏观认知妥协的结果,此时无论是“被”还是其后续成分都没有改变“被×”这个构式的基本意义,真正起到对“被”解读作用的是语境因素。
“被×”也是个增效构式。参照语境因素和事件结构因素,整个构式对进入×构位的非及物动词成分进行了多维度的语义调整,其中的“被”或者“×”没有压制构式的作用,只是在两者语义冲突的前提下产生与该构式关联的附加意义。“被×”的含义也不是构式向“被”字投射的结果,而是“被”在与其后成分之间发生词性或用法异常组合时通过局部语境和认知语境(即百科知识)的介入而产生的新颖解释,达到一定的使用频率便可以固化为社会认知。
换言之,当“被”在与“×”组合的过程中发生“词性不和谐”(如“被67%”)和“语义不和谐”(如“被小康”)的情况时,“被”的语义定夺首先要参考语境,获得与“被×”构式义相关的意义亚范畴,多用或达到一定的使用频率便可固化成社会认同。前面讨论过的“被高铁”中“被”的语境解读有:(1)虚假:没有乘坐高铁却被说成是乘坐了高铁;(2)被迫:不愿乘坐高铁却被强迫乘坐了高铁;(3)传说:没有乘坐高铁却被误解成乘坐了高铁。无论是哪种情况,“被”只是在构式中与“×”发生词性语义不协调,使其原义按照具体语境局部下义化到相应的程度,但是这种下义化的结果只是简单的“语义添加”,或者说仅仅是简单的结构语义组合,“被”或“×”对整个“被×”构式的基本语义并没有任何影响,倒是“被×”的构式义对相应的语义添加起到了推动作用,从而引起了“被”字新用。
原型性高的直接被动句中主语受到动词的直接影响,在汉语中还可以分成有“被”字出现的被动句和无“被”字出现的意念被动句。例如:
由于“鸡”一般是吃的对象,所以“鸡吃了”一般总是会被当成被动句来理解。又由于语言的运作遵循经济原则,“鸡被吃了”中加用了“被”字,肯定表达了与“鸡吃了”不同的含义,即“被”字的加入其实是添加的某种(消极)的情感因素。
原型性低的被动表达之一是汉语间接被动句,其中主语是受“被”标志的事件的间接影响,是消极性质的,且不是事件的参与者。原型性低的被动表达之二是“被×”表达,主语是施事和事件的参与者,没有语义受事。三种被动句的异同可通过对受事性质的考察在下表中直观显示出来:
表1 三种被动句的异同
A类英汉语中都有,但是汉语中不含“被”的意念被动句在使用频率上占多数,B和C类为汉语特有。通过比较,“被×”表达的性质便可见一斑。
严格意义上的被动语态要求动词具有被动形态标志,汉语动词没有形态标志,因此在汉语中只有被动表达。所谓被动表达,除了在意念上有“被动”的意思外,在形式上还要求有受及物动词直接影响的受事主语,间接被动句的主语受“被”字后面事件内容的间接影响,但是这种影响一定是消极的,且整句主语不是事件结构中的参与者。本文讨论的“被×”表达不具备这些特征,因此可以当成是词汇语义的简单叠加或组构,其中的“被”不再只是纯被动表达标志,而是传递“×”通过“外力”产生的“逼迫”、“虚假”、“传说”等含义,且“被×”所表达的内容不一定对主语产生消极影响。比如电影女明星在记者招待会上反问记者“我什么时候被结婚了?”这里“被结婚”有“别人说她结婚”的含义。上海电视台“案件聚焦”节目中受害人说“我是被结婚的,跟他根本就没有感情”。这里“被结婚”有“爱情以外的因素使她结了婚”的含义。在这些例子里,“被”引导的事件与媒介误导、婚姻功利等因素有关,但是不能证明对主语有消极影响。“被×”的主语是所表达的事件结构中的参与者,“被”的介入使得事件在意念上可能与主语或者语外人士的意愿或实际情况产生了矛盾,这与汉语中主语游离在致使性事件之外的间接被动句是两码事。“被”字新用彰显的是当今社会生活中的言行不真实和不自愿的现象,是一种简明扼要、意味隽永、诙谐幽默、委婉有趣的社会语用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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