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谏萍,严 正,喻承甫,张 卫
(1.华南师范大学心理学院/心理应用研究中心,广东广州510631;2.美国纽约州立大学奥尔巴尼分校教育和咨询心理学系,纽约奥尔巴尼12222)
随着互联网在人类生活中扮演越来越重要的角色,网络成瘾及其引发的不良后果已引起了世界各国的广泛关注。迄今为止,网络成瘾产生的原因尚未明确,非常有必要在比较各国网络成瘾现状的基础上明晰网络成瘾的发生发展机制或过程。网络成瘾是一种世界性的心理行为问题,这好比一幅庞大的世界拼图,各国的网络成瘾现状及其发生发展机制或过程的异同比较是这一拼图的重要组成部分。本文聚焦于青少年群体,这一时期是人生发展的关键时期,该时期的健康发展对于当前心身健康及成人后的良好社会功能具有重大影响;值得注意的是,相对于其他人群,青少年网络成瘾尤为严重,因而关注青少年网络成瘾问题的研究具有特殊的理论和实践价值。
本文拟通过对中国和美国青少年网络成瘾现状的比较来探讨网络成瘾的发生发展机制。之所以选择中国和美国青少年作为比较的对象主要缘于以下两个重要方面:(1)美国20世纪90年代已出现网络成瘾,是最早出现并研究网络成瘾的国家,而中国虽稍晚在21世纪初期才出现网络成瘾,但却是当前世界上网络成瘾(包括青少年网络成瘾)人数最多的国家,中美两国在世界互联网使用及网络成瘾行为发生上最具有代表性[1]。(2)事物的发生与发展都是特定历史文化环境的产物,网络成瘾也不例外。中国是典型的集体主义文化国家,而美国是典型的个人主义文化国家,中美两国的文化极具有代表性;心理和行为现象的文化相似性和差异性一直是心理学关注的重大问题,探讨中美网络成瘾的文化相似性和差异性有利于进一步揭示网络成瘾的本质。
大量实证研究表明,中美青少年网络成瘾流行率存在显著差异。为了更全面准确地了解中美青少年网络成瘾的状况,我们采用多种文献检索策略较全面地检索了关于当前青少年网络成瘾的研究和报告。一方面,在PsycINFO,EBSCO等主要的英文文献数据库采用“Internet addiction”,“problematic Internet use”,“adolescence”和“teenager”等关键词进行检索,在CNKI、维普期刊等主要中文文献数据库采用“网络成瘾”、“病理性网络使用”和“青少年”等关键词进行检索。另一方面,根据网络成瘾主题综述所引用的参考文献在Google学术搜索中进行有目的地搜索。最终,本研究得到2001-2011年CSSCI来源中文文献68篇,1997-2011年英文文献超过100篇。
进一步地,本研究采用以下三个标准挑选所检索到的上述文献进行中美比较:第一,文章必须与网络成瘾或网络使用有关,必须有网络成瘾或网络使用的相关测量;第二,文章所采用的样本必须是中国青少年或者美国青少年;第三,文章中必须报告该研究所采用的网络成瘾的判断标准,并直接或间接地报告网络成瘾的发生率。最终,本研究得到符合以上标准的文献共22篇,其中中国14篇,美国9篇(其中一篇同时报告了中美数据)。表1直观地呈现了上述22篇文献所反映的中美青少年网络成瘾流行率的差异。
表1 中美青少年网络成瘾流行率的比较
从表1可知,美国大学生网络成瘾的流行率介于1.2%-9.8%,中国大学生网络成瘾流行率介于1.62%-17.9%,中学生网络成瘾流行率介于2.4%-23.4%,总体可见,中国青少年网络成瘾流行率明显高于美国青少年。
但直到目前,只有Zhang等人[1]的研究直接比较了网络成瘾的中美差异,该研究采用相同的测量工具和抽样方法,结果发现,中国的网络成瘾发生率高达14%,而美国的网络成瘾发生率仅为4%,中国青少年的网络成瘾流行率远高于美国。这一研究结果为网络成瘾的中美差异提供了直接证据,但该研究的样本量太小,未来很需要更多和更大样本的此类直接比较研究。
在比较中美青少年网络成瘾流行率时,我们发现,美国的数据基本上是在2004年以前发表的,不同的研究者采用不同的研究工具,缺乏专门针对网络成瘾的诊断而研发的诊断标准。而中国的研究者使用了较为统一的测量工具,进行大规模的调研,以期更全面地了解网络成瘾的基本情况。虽然网络成瘾最早是由美国的研究者提出,但是在网络成瘾研究的发展过程中,各国的研究者特别是中国研究者做出了杰出的贡献,如最近Tao等人[23]建议把网络成瘾纳入最新一版的美国精神疾病诊断标准(DSM-V)之中,并规范化网络成瘾的临床诊断标准。
美国研究者使用的网络成瘾测量工具大多是借鉴DSM-IV的物质滥用、冲动控制障碍或者病理性赌博的条目改编而成。尽管使用的工具不一致,但是工具的信效度较好,客观地反映出美国网络成瘾的真实情况。如Greenfield根据DSM-IV中病理性赌博的鉴别标准发展出虚拟成瘾量表(Virtual Addiction Survey,VAS),该量表包括10个项目,采用“是”或“否”作答,回答“是”记1分,“否”记0分,得分大于或等于5分的被试诊断为网络成瘾;Greenfield通过与ABCNEWS.com合作,在美国和加拿大网上招募被试,发现在16333名年龄跨度在8岁到83岁(平均年龄33岁)的被试中有919名达到网络成瘾标准,网络成瘾的检出率为5.6%[2]。
Morahan-Martin和Schumacher从网络使用引起的学业问题、个人伤感、戒断症状、心境改变等角度入手编制了13个项目的病理性网络使用量表对283名大学生进行调查,采用“是”或“否”作答,报告4个或以上症状的大学生被认为是病理性网络使用者,研究发现流行率为 8.1%[3]。
Anderson参考DSM-IV物质成瘾的诊断条目改编成网络成瘾量表,该量表共7个项目,采用“是”或“否”作答,符合3个或以上症状的被试被认为是网络成瘾者;该研究调查发现,在1078名使用过电脑的被试中有106名成瘾者,成瘾率为9.8%[4]。
DiNicola参考DSM-IV的冲动控制障碍和前人的量表[3,24]发展了9个项目的认知-行为检查表(Cognitive-Behavioral Checklist,CBC),采用“是”或“否”作答;通过在线收集数据法对731名大学生进行调查,结果发现有51名大学生报告符合4个或以上症状,成瘾率为7%[5]。
Fortson等人[7]参考DSM-IV物质成瘾的诊断条目发展了一个7项目的网络成瘾量表,采用3点(不符合,稍微符合,绝对符合)和5点(绝不,很少,有时,时常,很经常)两种计分方式。在计算网络成瘾的发生率时,采用严格和宽松两种标准;在严格的标准下,只有回答绝对符合或者时常、很经常,才被认为是符合某个症状。在宽松的标准下,只要回答稍微符合、绝对符合或者有时、时常、很经常,都被认为符合某个标准。达到3个或以上症状者诊断为网络成瘾。结果发现,411名大学生中,在严格的标准下,成瘾率为1.2%,在宽松的标准下,成瘾率为26.3%。
Gentile参考DSM-IV病理性赌博的诊断条目,发展了11个条目的病理性视频游戏使用量表,对每个症状报告有、无或者有时,计算视频游戏成瘾发生率时,采用三种计分方式:(1)回答有时或者有,都被认为符合某个症状,计1分;(2)回答无或者有时,都被认为不符合某个症状,计0分;(3)回答有时,计0.5分。视频游戏成瘾者至少达到11个症状中的6个症状。该研究在全美采用分层随机抽样法,通过邮件邀请方式抽取了1 178名8-18岁美国青少年,结果发现,88%的被试报告至少偶尔玩视频游戏,三种计分方式所得视频游戏成瘾发生率分别为 19.8% 、7.9% 和 8.5%[8]。
Saville等人[9]采用Young的8项目网络成瘾诊断问卷[24],网络成瘾需至少达到5个以上症状;结果发现,在276名大学生中,5%的大学生符合网络成瘾标准。
中国测量网络成瘾的工具较为统一,普遍使用的有Young的8项目网络成瘾诊断问卷[24]、Young的20条目网络成瘾测验[25]和陈淑惠等人[26]的中文网络成瘾量表(Chinese Internet Addiction Scale,CIAS)。
在表1中,六项研究使用了Young的8项目网络成瘾诊断问卷[24]。其中,Tsai 和 Lin(2001)[10]、Yang 和 Tung(2007)[12]、梅松丽等人(2008)[15]、王玉龙等人(2008)[16]、Lin 等人(2009)[19]共五项研究采用了Young提出的“八分之五”的标准,即网络成瘾者需至少达到5个以上症状。值得一提的是,王玉龙等人[16]通过分层整群抽样的方法,从全国10个省(市)抽取31 915名中小学生了解我国中小学生网络用户网络成瘾流行病学特征,结果发现,小学生、初中生和高中生网络成瘾流行率分别是4.3%,8.3% 和 7.5%。另外,虽然 Cao 和 Su[11]研究使用了8项目网络成瘾诊断问卷,但是在评断被试是否网络成瘾者时采用的标准是“5+1”模式,即Young的8个标准中,有5项是必须的,另外3项标准至少有1项才能被诊断为网络成瘾。该研究结果发现,高中学生的网络成瘾发生率仅为2.4%,这可能是因为采用的“5+1”模式更为严格。
杨宏飞等人[17]、Lam 等人[18]和 Wang 等人[21]分别在中学生和大学生中采用Young的20条目网络成瘾测验测量网络成瘾。量表采用5点计分方式,总分在50分以下为未成瘾,总分50-79分为中等成瘾,总分80-100分为严重成瘾。Wang等在2011年通过分层整群随机抽样对广东省的青少年网络成瘾情况进行调查,发现在12 446名网络使用者中,有12.2%的学生被判断为网络成瘾者。在Lam等人的研究中,1 560名中学生中,10.3%中等成瘾,0.6%严重成瘾。在杨宏飞等人[17]研究中的603名大学生里,发现有9.1%的大学生有中等到严重程度的成瘾。
Yen 等人[13]和 Tsai等人[20]分别在中学生和大学生中采用陈淑惠等人[26]编制的26个项目中文网络成瘾量表,该量表采用4点计分方式,总分范围从24到104;当个体分数高于63分,则认为是网络成瘾者。在Yen等人[13]的研究中的3 480名中学生里,20.7%的中学生被判断为网络成瘾者。Tsai等人[20]发现,在 3 806名大学生中,成瘾率达到17.9%。
张锦涛等人[22]采用雷雳和杨洋[28]编制的 38个项目青少年病理性互联网使用量表,该量表采用5点评分,总均分高于3.15分判定为网络成瘾。结果发现,分层整群抽样抽取的3 766名中学生中,青少年网络成瘾人数为421人,成瘾率达到11.2%。
从表1可知,中国青少年网络成瘾的流行率明显高于美国,那么究竟是什么原因或因素导致了这样的差异呢?本文拟从以下四个方面对此进行分析。
个人因素,如非适应性认知、上网动机和基本心理需要可能是导致中美青少年网络成瘾流行率差异的重要影响因素。网络成瘾的“认知-行为”模型认为,非适应性认知是网络成瘾发生与维持的关键因素。而研究发现,非适应性认知在中国和西方国家的青少年中有着不同的结构和内涵[29]。在西方文化背景下,Davis等人[30]发现非适应性认知包括“社交便利”和“压力应对”两个维度;特别地,在美国,研究者发现网络成瘾的非适应性认知主要是与网络的社交方面有关(如对在线社交的偏好)[31]。而在中国,Mai等人[32]的研究发现,中国青少年的非适应性认知除包括“社交便利”和“压力应对”外,还包括“自我实现”维度。尤为重要的是,美国和中国青少年的非适应性认知不仅具有不同的维度,而且不同的维度对网络成瘾有着不同程度的影响。在中国青少年网络成瘾发生与维持的过程中,“自我实现”和“压力应对”这两个维度比“社交便利”起着更为重要的作用。这表明,与西方相比,促使中国青少年形成网络成瘾的关键因素——非适应性认知的内容更为复杂,这可能可以部分解释为什么中国青少年比西方国家青少年有着更高的网络成瘾流行率。
中国和美国青少年不同的上网动机、寻求不同的基本心理需要的满足也可能是中美青少年网络成瘾差异的重要原因。应对压力、寻求能力需要和自主需要的满足是中国青少年主要的上网动机。今日中国基础教育体制仍然是学业至上,中国青少年自小学起就一直面临升学压力;此外,中国受儒家文化影响大,学校倾向于专制型教学,家庭倾向于专制型教养,学业成绩差往往会受到老师的批评和父母的责备,同时较专制的学校和家庭环境难以满足青少年的自主需要。研究也确实发现,与西方国家青少年相比,中国青少年经历着更大的学业压力[33]。而在美国青少年网络成瘾中,降低孤独感和满足关系需要的上网动机可能起着非常重要作用。研究发现,孤独的美国青少年更多地使用网络,更多地从网络中寻找情绪支持,并且报告更满意的网络人际活动[34]。未来的研究需要进一步探讨中美青少年上网动机的差异,以利于理解中美青少年网络成瘾流行率存在差异的原因。
中国和美国家长对青少年网络活动的态度和了解程度的差异也可能是导致两国青少年网络成瘾流行率差异的重要因素。第一,中国和美国的家长对青少年网络活动的态度存在明显的差异。中国家长对青少年的网络行为多持消极的态度,更倾向于关注网络的消极影响。中国的调查显示,82%的父母担心青少年通过网络与陌生人联系,62%的父母担心青少年在搜索信息时看到不良信息[36]。比较而言,美国家长对青少年的网络行为有较为积极的态度,在美国有关研究中被采访的绝大多数父母(93%)相信网络有利于青少年学习新鲜事物,87%的父母认为网络有助于学校教学,只有6%的父母认为上网对孩子没什么好处[37]。
第二,中国和美国的家长对青少年网络活动的了解程度存在差异。在美国有关研究中被采访的94%的父母报告会与青少年讨论上网内容,超过90%的父母报告有时或一直都知道自己的孩子玩什么网络游戏[37]。而在中国,暂时还没有权威的数据指出家长对青少年网络活动的了解程度。但从报章杂志不乏看到“由于家长工作忙碌无暇关心孩子而没有及时意识到青少年沉迷于网络”这样的例子,这从侧面反映中国家长对青少年网络活动的了解还相对比较缺乏。此外,中国农村人口占有相当大的比重,而研究发现中国农村青少年网络成瘾流行率显著高于城市青少年,这主要是因为农村青少年的父母通常文化程度不高,缺乏对网络的认识和了解,而更有一部分农村的青少年为留守青少年,父母常年在外打工,缺乏对其上网行为的监督。
第三,从现有关于青少年网络成瘾影响因素的研究中,中国研究者似乎比美国研究者更强调家庭在青少年网络成瘾中的作用,而在美国关于家庭功能与网络成瘾关系的研究相对较少。中国的研究发现,家庭功能不良、亲子冲突过多、父母对子女的严厉惩罚、拒绝否认以及父母对青少年疏于监督和约束都是青少年网络成瘾的强预测因素[38]。众多的中国研究都发现家庭在网络成瘾的发生与维持中起着重要作用。与此同时,中国网络成瘾的治疗也非常强调家庭的作用,且有研究报告效果显著[39]。这可能是由于儒家文化影响下的中国父母较多采用专制型教养方式,当这种教养方式遭遇家庭功能不良、亲子冲突等时,会对青少年产生“雪上加霜”的严重不良影响,此外,专制型教养方式不利于青少年自主需要的满足,而寻求自主需要的满足是青少年上网的重要动机。
在未来,进一步直接比较中国和美国家长对青少年网络活动的态度和了解程度,以及中美两国的家庭功能在青少年网络成瘾中的作用,也必将有助于我们进一步理解中美网络成瘾存在差异的原因。
中美两国青少年上网地点的差异也很可能与两国网络成瘾流行率差异有关。《第30次中国互联网络发展状况统计报告》[40]指出,截至2012年6月底,中国的网络普及率达到39.9%,虽然普及率持续上升,但相比美国普及率的74.1%,还是存在极大的差距。中国近几年网吧的兴起,为互联网的普及起到了重要的作用。根据中国互联网络信息中心(CNNIC)2011年4月发布的《中国青少年上网行为调查报告》[41],截至2010年底,在家、在学校和在网吧上网的青少年网民比例分别达到86.5%、42.9%和48.1%。而在美国,截至2000年底,83%的青少年报告最主要的上网地点是家里,11%报告主要在学校上网,而只有1%的青少年在网吧上网。虽然网吧的兴起在一定程度上弥补了中国和发达国家之间的差距,但是也加剧了互联网对青少年的负面影响[42]。研究发现,那些到网吧使用网络的青少年更可能发展成为网络成瘾者[21]。在网吧这种大家都在上网(玩游戏、聊天)的氛围中,青少年常难以自控而更容易沉迷网络。中国比美国有更多的青少年通过网吧使用网络,也很可能是中国青少年网络成瘾率高的一个重要原因。
在网络普及率这么高的美国,青少年的网络成瘾却没有中国严重,其中高效执行的国家法律监管也起着非常重要的作用。自1996年以来,美国就开始出台网络管理相关的法律措施。在美国,至少26个州还制定了相关的地方法案,明确要求公共图书馆、学校、家庭等采取措施,防止未成年人上网获取淫秽等有害信息[43]。而在中国,对互联网的法律监管还处于不断摸索与完善的阶段。直至2008年8月1日才出台了第一部专门针对网络游戏管理和规范的部门规章——《网络游戏管理暂行办法》。其中,推行“网游实名制”、禁止强制PK、限制虚拟交易、设定网游企业门槛等。政府法律法规的缺失,以及对其执行的乏力、扭曲也可能是导致中国青少年网络成瘾率高的一个重要原因。
在人类生活越来越离不开互联网的时代背景下,如何让青少年在充分利用现代信息技术优势的同时却不会网络成瘾,将是人类社会当前和未来面临的一个重要的科学和实践课题。以上青少年网络成瘾的中美比较研究,对我国青少年的网络使用和教育、管理至少有一下几点重要启示。
第一,在个体层面上,需要进一步加强青少年对互联网的认识,改变他们对网络的非适应性认知或不良认知;帮助青少年树立正确的上网动机,培养良好的上网行为和习惯,培养他们互联网之外的兴趣,从更多的渠道满足其基本心理需要。
第二,在家庭影响上,随着家庭电脑拥有量的提高,更多的青少年可以在家里使用互联网,因此家长在子女上网行为的管理中需要发挥更大的作用;家长有必要密切关心和了解子女的上网活动,重视和合理管理子女的上网行为;同时,家长应采取民主型教养方式,以积极措施引导子女的上网行为,充分发挥家庭的教育功能和情感港湾作用。
第三,在上网地点上,全社会都应为青少年的健康成长创造一个良好的环境,网吧应严格遵守严禁未成年人访问成人站点、限定上网时长等规定,家庭、学校应予以必要的引导和监控,使他们充分认识到沉溺网吧的危害,学会正确上网、健康上网。
第四,在法律监管上,中国政府相关部门应该及时吸收、借鉴国外预防青少年网络成瘾的有效经验和相关领域的科学研究成果,科学制定相关的法律法规,并严格和有效执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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