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美的意境，动人的真情——重温影片《心火》中的情与景

昏暗的室内，跳动的灯火映照着一张年轻美丽的面孔。那是一种橘黄色的暖暖的火光，让躲在屏风后的男人看清楚了这个忧郁宁静的姑娘。壁炉里的火势正旺，也未能暖了姑娘的心窝，因为她即将面临的是人生中第一次无奈而揪心的抉择——为一个素不相识的男人查理生一个孩子，以还清她父亲所欠下的债务。男人最终选择了她，于是故事就开始了。这是曾获得西班牙电影节特别评审大奖的影片《心火》的开场。那曳地的束身长裙，优雅精致的发型，加上完美的五官，苏菲•玛索所扮演的瑞士姑娘伊丽莎白从一开始就吸引了观众的眼球。在大雪纷飞的寒冷的英国小郡，十八世纪维多利亚时代的一个曲折的令人回味无穷的故事正在上演。影片的导演以“心火”为题，并把这一主题贯穿影片始终，借火光的隐喻，让主人公的情感得以如暗藏的河流一样从心间飞泻，顺流而下，直至如愿找回自己的真爱。可以说，这是一部不可多得的杰出的经典影片，百看不厌。无论是演员的一言一行，一颦一笑，还是场景的精心布局，都堪称完美。情感融入到唯美的意境中，打动观众内心的是那份不变的真情。

一、海风低吟

伊丽莎白按照约定，与陌生的男人共度三晚。而这三晚也改变了她。她由面无表情地承受，到对对方暗生情愫，直至在大海边试图大声呼喊以发泄内心的情感。这一段室内的场景依然是以柔柔的火光映衬，主人公的肌肤在火光下呈现出水晶般的质感。第一晚一滴泪悄然滑落在枕边，而接下来对男人的了解和接触冰释了她的戒心和反感，她终于可以在第三晚全身心地投入进去。两个人站在茫茫的大海边，看远处的海天成一色，听海风在低吟，浪涛在拍打着岸边。天上不时有飞鸟飞过，发出“叽叽咕咕”的声响。这是一种浪漫的意境，然而在冬天寒风凛冽的海边，总给人一种凄清冷冽的感觉。柔和的音乐声响起，是她跟男人说再见的时候了。一个人站在风中，她没有转身让他看到她落寞的神情。

二、生命活力

女儿出生的那天，明亮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在她汗涔涔的脸上。窗外的绿叶生长得正茂盛，预示着充满生机的新的生命。五彩的颜料，构成了七幅美丽的图画，献给自己的爱女。伊丽莎白的心中一个永恒执着的信念逐渐形成，那就是要找回自己的女儿。生活原本可以这样充满斑斓的色彩的。只有心中有希望有信念的人才能看到一个缤纷的美丽世界。她的坚毅的眼神在那一瞬间是如此地打动观众的心扉。伊丽莎白此时不再是那个忧郁伤感的女孩，而是一个坚定不移的母亲。那些描绘在画纸上的灿烂的花儿，朝气蓬勃，欣欣向荣，随着女儿一起成长，是给女儿最好的礼物。

三、人间牢笼

查理的家是一个大而空旷的庄园，有成群的羊在周围被放牧着。伊丽莎白初到此处的第一感觉是冷。她问：“可以加一些木炭吗？”就连查理的父亲回家，首先抱怨的也是房子的阴冷。的确，在空荡荡的房间见不到火炉里跳跃的暖暖的火焰。整个房间里弥漫的是一股清冷的空气，还有点灰沉沉的。这幢大房子，无论是从外观，还是内部房间的摆设，还是昏暗的逼仄的楼梯，都让人感到无比的沉重和压抑。通往房子的厅廊两边，是落叶殆尽的藤蔓。枯褐色的叶子落在厅道的两旁，无限凄凉。这幢楼宇在某种程度上就像监狱一样，禁锢的不止是肉体，还有灵魂。查理生活在冷清孤寂的偌大的家中，内心的情欲只能靠极大的自制力和近乎自虐的冬泳来压抑住。了无生气的女主人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查理的独白更像是寻求内心的安宁，压抑住情感上对伊丽莎白的冲动。他的寂寥和沉郁源于他在道德上的坚守，用超乎想象的自律来抵制情欲的浪潮。他对毫无知觉的妻子说：“我不知你想知道多少，我记得壁炉的火光。我记得太多太多了。”唯有那火光能温暖他的心房，让他在十年里不放弃，不抛弃，抵制住奢华堕落的诱惑，守护在妻子的身旁。在那火光的温暖快要击垮他的时候，他又跳入到冰冷的水中，让寒冷让他保持清醒，用意志来克服情欲。这一切，伊丽莎白看在眼里，痛在心里。她幽怨含情的双目透露了一切。当两人的目光再次遭遇，查理佯作很无意地说：“这些火光很大。”火光似乎都让他们想起了什么，或许是那海边旅馆的三夜，或许是彼此心头不曾磨灭的爱意。终于，在查理知晓伊丽莎白教给女儿的关于火光的隐喻后，他心中久藏的激情被点燃。暖暖的火光在他们的脸上忽明忽暗，似乎在舞蹈，像极了他们那一刻的心情。爱火在心头燃烧，那是真正温暖不灭的火光。打开窗，鹅毛般的大雪在漫天飞舞。这一刻，伊丽莎白终于可以尽情地呼喊出声。她的灵魂飞出了禁锢人性的房子，再无束缚。她在飞雪中转圈，心情跟雪花一样快乐。

四、童话世界

路易莎的湖心小筑是她的另一个世界。伊丽莎白静静地伫立在窗前，透过结满冰花的玻璃，看着这童话般的小屋。那是一幅绝美的画，似乎不属于这个真实的世界。查理在跟她交流她的教学方式时曾说：“她很快就会体会这世界是多么残酷，在这短短的几年我只想她快乐。”而路易莎的快乐天地就是这小屋。她会坐在屋里长久地凝视、思索。假装那是她和母亲会面交流的地方。这是一个洁净无污染的童话世界，在那儿，女孩路易莎的乖戾和叛逆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安静的忧伤的没有母亲疼爱的孩子。白茫茫的大雪在湖面上结成了冰。误解父亲的路易莎身着白色的睡袍，走在薄薄的冰面上。冰破裂，她跌入湖中。不顾一切的母亲潜入湖中，救起女儿。轻吻女儿的额头，她说：“我不会离开你的，永远不会。”知道真相后的女儿心中的坚冰也被温暖的炉火消融。在影片的结尾，伊丽莎白提着灯，他们划着小船到了湖心小筑。路易莎曾经的幻想在这个童话小屋里变成了现实。那是心头不灭的火光带来的奇迹。它具有神话般的魔力，让故事有了一个圆满的结局。

五、走向光明

寒冷的冬夜，刺骨的寒风在咆哮。查理的妻子艾美依旧躺在床上，空洞苍白的脸上只有一双直直的眼睛。壁炉中的火最终被熄灭，窗户被打开，身上的毛毯也被移去。查理失声痛哭。在道德与情欲中挣扎，他最终没能抗得住内心的呼唤。那是一种打破枷锁追求幸福的人生信念。在解脱了妻子的同时，他自己也得到了解脱。背负了十年的所谓责任和义务也尽到头了。在那座牢笼般的房子出售后，他的新生活才刚刚开始。“我让你们知晓一个秘密。纵使不长眠，瞬息也会变，恍如一刹那。” 在妻子的葬礼上，轻柔的音乐响起，查理和伊丽莎白目光对视的一刹那，一切尽在不言中。艾美死后的场景设置不再灰暗阴郁，一切都明亮起来。象征着纯洁的白色的天际一望无边，马车行驶在白雪皑皑的路面，幸福的一家人在向崭新的未来奔去。

拍摄于1999年的这部影片，在十三年后再次观看，依然会被它那唯美的场景和动人的真情所感染。其中的海景、雪景、水景、海天一色景等都在给观众传达某种特定的信息。即便是洁白的羊群，银装素裹的白色世界，或是别具一格的湖心小筑，昏暗阴冷的大宅，都有一定的喻意。导演用景来表现其中的情，因而使得人物之间的对白都是次要的。一双欲说还休的眼眸，一滴孤寂清冷的眼泪，一个温情脉脉的拥抱……在熊熊燃烧的壁炉旁，在偏远陌生的海边旅馆里，在雪花飞舞的冬夜，无需言语，所有的情感都能一一体会，观者感同身受。这是情景交融的魅力。无论多久，只要人类的感知还在，这种魅力就不会消亡。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心火》给观众奉上了一道极佳的视觉和感觉大餐。

［1］阿D.三个看点——《心火》［J］.大众电影,2003, (09)

［2］胡达丰.信念的火种 不灭的心灯——评影片《心火》［J］.写作.2008（13）

［3］胡亚梅.纠结，已成歌——重温影片《心火》［J］.世界文化.2009(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