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今中国中产阶层价值观探析

□ 衢州市国家税务局课题组

当今中国中产阶层价值观探析

□ 衢州市国家税务局课题组

随着改革开放的不断推进，中国社会结构产生了深刻的变化，定型现代化社会结构及利益格局的社会中坚力量——中产阶层已经出现，中产阶层的成长与中国社会的发展共同演进，中国的中产阶层已形成自己的独特特征。本文首先对相关概念加以界定，并在此基础上提出当今中国中产阶层价值观的健康发展有利于社会稳定、经济发展以及先进文化倡导；然后对当今中国中产阶层价值观的现状及存在的问题做了详细的阐述和分析，认为利益冲突、经济多元化、西方价值观念以及社会舆论是造成当今中国中产阶层价值观出现偏差的主要影响因素；最后从我国的实际情况出发，认为通过发挥其自身的作用，健全政治体制，完善大众媒体这几个有效途径，从而实现当今中国中产阶层价值观的优化，使其形成以科学人生观、理性消费观、正确利益观为主要内容的价值观念。

一、当今中国中产阶层的界定

2001 年 7 月，时任中共中央总书记江泽民在纪念中国共产党成立80 周年大会上指出：“改革开放以来，我国的社会阶层构成发生了新的变化，出现了民营科技企业的创业人员和技术人员，受聘于外资企业的管理技术人员，个体户，私营企业主，中介组织的从业人员，自由职业人员等社会阶层。而且，许多人在不同所有制、不同行业、不同地域之间流动频繁，人们的职业、身份经常变动，这种变化还会继续下去。”虽然在这里江泽民总书记并未直接提出中产阶层这个概念，但是从他的讲话中我们仍可以看出中产阶层作为我国的新兴阶层已经悄然登上了历史舞台。总的来说，当今中国中产阶层是指以从事脑力劳动为主，靠工资及薪金谋生，具有谋取一份较高收入、较好工作环境的职业能力及相应的家庭消费能力，或对其劳动、工作对象拥有一定的支配权，有一定的闲暇生活时间，具有公民公德意识和良好修养的群体。

二、研究当今中国中产阶层价值观的意义

随着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建立与不断完善，当今中国中产阶层的价值观念也随之发生着变化，他们价值体系的重心开始转移，由高度的政治化和道德化的价值取向转变为以经济为基础的实用主义倾向，从而表现出理性的、科学的、契约的、主体性的价值取向，这是一种良好的发展趋势，必然会推动着经济的发展、文化的进步，同时也有利于维护社会大部分人员的利益。中产阶层的存在对促进社会的稳定和公正有着不可替代的作用，他们的存在是成熟的社会结构——“橄榄型”结构形成所不可缺少的条件。

（一）中产阶层是社会稳定的维护者

二千多年前，亚里士多德曾说过：中产阶级不发达是政治不稳定的根源，当中产阶级弱小无力并且组织很差时，国家就会分裂为穷人和富人两派，由于穷人和富人是天然的敌人，两者之间在政治上往往互相排斥，很难妥协，这就会导致社会不稳定。在今天的中国，作为依靠自身的努力和奋斗得到体面的工作和生活的中产阶层，他们对社会现存秩序有较强的认同感，他们更容易接受民主的思想，更倾向主张稳步的改革，反对激烈的剧变。 他们民主与包容的理念，可以抵御集权与激进，缓和社会矛盾，这也是提倡社会结构由“金字塔型”变为“橄榄型”之意义所在。

（二）中产阶层是经济发展的推动者

中产阶层具有良好的专业技能以及先进的管理理念，这是促进社会生产力进步的重要力量，也是创造社会财富的重要力量。当前是知识经济时代，是科技飞速发展的时代，我们要科教兴国，要实现现代化，更是离不开这些拥有先进技术和广博知识的专业人士。此外，中产阶层在收入水平方面拥有明显的优势，使他们具有独特的消费观念和较强的消费能力。中产阶层有较强的购买力，他们普遍追求时尚，要求商品与服务能够体现品位和价值。在 2001年中国企业高峰会上，经济界，企业界达到了一个共识：中国中产阶层群体的崛起和壮大，将会对社会整体的消费有更大的刺激，市场的需求将得到更大的提高，这也会相应提高制造商的生产能力，生产、消费市场由此会被带动起来，国民生产总值会不言而喻的提高。 所以说，中产阶层是推动经济发展的最主要群体，保证了经济的有序增长。

（三）中产阶层是先进文化的倡导者

中产阶层有着较高的受教育程度和个人修养，他们文化品位往往高于普通民众，对精神文化生活的需求是相当强烈的，高雅艺术、高雅文化都会因他们的存在而有越来越多的精品出现，同时也因为他们会有极大的市场，从而带动整个社会的良好文化动态。从这一方面讲，中产阶层并不单单在收入或者职业上明显区别于其他阶层，更主要的是这一阶层具有的良好文化特质，使他们对良好社会文化氛围的形成有巨大的影响力。在我国，中产阶层大多是依靠自我奋斗而获得成功的人，尤其是这些成功者所具备的公民道德素养，积极进取精神，以及他们的敬业精神、职业道德、商业诚信、成就动机、家庭伦理、文化品位、子女教育等方面的优秀品质，会产生巨大的示范效应，尤其是为低收入阶层提供一个学习的榜样。

三、当今中国中产阶层价值观的现状及存在的问题

为了使我国的中产阶层健康茁壮的成长，并能够担当起社会主导价值体系的引领者，我们必须面对这种现存状态，即现实中中产阶层渐渐萌发的价值观念与当今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存在着一定的差距。这种现象的存在也从侧面说明，当前中国中产阶层的发育还不够成熟，所以认真分析当今中国中产阶层价值观的，对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有着极为深远的意义。

（一）政治倾向的现状及存在的问题

经过三十多年的改革开放，我国的经济体制改革已经取得了举世瞩目的成就，政治体制改革也得到了进一步深化，这一切都为当今中国中产阶层参与政治创造了良好的条件。中产阶层作为一种社会稳定力量，有着较为稳定和不菲的收入，过着舒适的生活，对现存状态较为满意，并能够从切身利益出发反对社会的动荡，他们是现有秩序的得利者，这就决定了他们对社会主流价值和现存秩序较为满意。 但与此同时，我们也必须看到，我国中产阶层在实际的政治参与过程中仍然表现出许多不尽人意的地方。首先是缺乏群体意识。这是因为中国中产阶层产生和发展的时间较短，且分布领域广阔，导致个体差异性较大，很多人在参与政治活动时优先考虑的是自身利益，而不考虑集体的、社会的利益，也由此造成这一阶层政治参与的合力较小，对国家法律法规以及政策的制定影响不明显。其次是政治参与较为被动。当今中国中产阶层缺乏政治参与的主动性，听之任之现象较为明显。大多数中产阶层对政治的关心仅仅是一种自我保护的意识，没有形成一种自觉的政治热情，在面对现实社会时往往就表现为只关注和自身联系紧密的事件，对于和自己无关的事件往往会视而不见，这样就造成政治参与度较小，很难对决策形成大的影响和推动。

（二）消费观念的现状及存在的问题

改革开放后，中国经济迅速发展，消费也由传统的抑制阶段进入了鼓励消费的阶段，伴随而来的则是人们消费观念的转变。当今中国中产阶层已经形成了相对理性和具有超前意识的现代消费观念，他们具有理性的消费理念，注重消费品的个性化和文化品位，并普遍接受了“分期付款”、“预支消费”的现代消费方式，尤为重视教育、旅游和文化方面的支出，在思想上比一般人更能理解大众消费对国民经济发展的拉动作用，代表了一种前卫的现代消费方式。但是随着全球化的加剧，西方的消费主义观念和生活方式有形无形地对中国中产阶层产生了或大或小的冲击，人们对物质财富的占有欲望逐步增强，最终导致过度消费，奢侈消费现象的产生。这对于中国中产阶层的健康发展是十分不利的，同时也给社会其他阶层带来了负面的影响。

（三）自我认同的现状及存在的问题

所谓自我认同指的是个人对自己在社会阶层结构中所占据的位置的感知。当今中国中产阶层自我认同偏低，其主要原因在于人们选择了拥有大部分社会财富的富豪阶层作为参照物，仰望那些身居金字塔顶端的富豪，大多数人只能自惭形秽，将自己归入社会中下层。 错误参照物的选择，导致了社会公众非理性的自我认同。这种非理性的自我认同的极端就是由于无法调和现实与理想的差距，而导致社会不稳定因素的产生。总之，就目前中国中产阶层的认同现状来看，表现出了一定的非理性色彩，这会给中国中产阶层的健康发展带来不良后果。其结果是，中国中产阶层的成长非但不能带来一个“橄榄型”的社会结构，相反，可能因为它的分化而带来社会的两极矛盾。

四、当今中国中产阶层价值观存在问题的成因

现阶段中国中产阶层虽然已经快速的成长起来，已然成为中国现代化建设的生力军，但是随着这一群体的发展壮大，它也暴露了一些与社会、经济的发展不相适应的地方，因此，应当正视这一问题，认真分析问题存在的原因，并对其发展过程中存在的不足进行适当的引导，从而使中国中产阶层能够真正的发展成为中国现代化建设的中坚力量。

（一）利益关系冲突是引发中产阶层价值观存在问题的根源

人们的利益关系是多方面的，不仅仅包括我们所熟知的经济利益关系，还包括政治利益、文化利益等。马克思就曾指出：“人们奋斗所争取的一切，都同他们的利益有关。”利益关系决定了人们的基本价值取向和价值观念。利益关系不同会导致不同利益主体对同一事物的价值认知、价值判断以及价值选择产生不同的标准。由于现阶段我国中产阶层内部经济成分复杂，致使中产阶层各组成部分的经济地位、社会地位、利益关系也不同，经济体制的改革引起了他们利益的重新调整，从而导致他们的收入产生差异，也因此使他们对改革产生了不同的态度，这主要是因为他们往往更多地从自身利益出发，从利益的得失的角度去看待问题，由此得到了不同的价值判断。当改革给他们带来实际利益时，他们会赞同和支持新措施的实施；当改革有损他们的利益时，他们会毫不犹豫地举起反对的大旗去反对新措施的施行；同时当改革对他们没有影响时，他们便会表现出漠不关心的态度，对新措施不闻不问。这样就会使不同群体之间、个体与个体之间产生强烈的价值观冲撞。

（二）经济多元化引起中产阶层价值观念的多样化

进入新世纪以来，我国迈入了加快推进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新时期，我国的经济结构已由原有的单一模式发展为以公有制为主体、多种所有制经济共存的多元模式。当今中国中产阶层就是在这一时代背景下发展壮大起来的，这就使得他们的人员构成相对复杂，在分布上几乎涵盖了各种所有制成分，而且他们进入中产阶层的过程也各不相同，这就致使他们处于一种分散驳杂的状态中，因此也使他们的思想处在多变的、相互冲突的多元价值之中，并且在多种价值导向和自身需求中选择不同的价值观，从而在价值观上呈现出复杂化、多元化的趋势。

（三）西方价值观念对我国中产阶层价值观的影响

当今中国中产阶层价值观的形成，不单单是其自身原因与经济发展双重作用的结果，同时也受到了西方思想的冲击。中国传统的价值观念从主导方面来讲是反对功利的，它强调的是“重义轻利”和个人对集体服从的思想，突出的是集体利益。中国人在这种观念的长期影响之下，就形成了注重节制、追求和谐与平稳的文化性格。但是随着西方价值观念的涌入，对中国中产阶层价值观产生了一定的影响。西方价值观念提倡的是立足于个体本位，追求个人价值，这与传统中国价值观相背离，加之文化的差异，使中国中产阶层在对个人主义的理解上差生了偏差，导致了中产阶层中出现了“个人至上”的极端个人主义倾向，这就使得他们在自我觉醒的同时也导致了自我意识的膨胀，过分注重自我的发展以及自身的利益，过多强调自己的权利、地位以及金钱，很少考虑或者甚至不去考虑自己对社会、对他人应尽的义务，甚至有时还会为了满足自己的欲望而去牺牲社会或者是他人的利益。同时，幸福主义价值观的涌入，也使得他们中的一部分人产生了及时行乐、今朝有酒今朝醉的享乐主义人生态度。这样就导致中国中产阶层的价值观与中国现在所倡导的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有所偏差。

（四）社会舆论的偏差对中产阶层价值观的影响

社会舆论是指多数人对社会生活中有争议的事件发表的有一定倾向的议论、意见及看法，是蕴藏在人们思想深处的共同心理倾向，无形无体，但却是一种巨大的精神压力。目前我国舆论对中产阶层的偏见主要有两个方面。一是由于受到中国传统思想对中产阶层错误认识的束缚，即中产阶层被等同于共产阶级的错误认知，使得一部分中产者在其阶层认同上表现得尤为模糊，惧怕提到“中产”，也拒绝承认自己“中产阶层”的身份，仿佛承认了这个身份就会在自己的身上打上“剥削者”的烙印，这使他们在价值判断、价值选择上对自己产生了质疑，从而形成了片面的价值体系。二是当今社会仍然有部分人存在着“仇富”心态。这些人只是从物质财富的角度去划分阶层，认为只要有钱就一定是靠着不法的手段来获得的，却看不到这些拥有财富的人为获得相应的财富而付出的种种艰辛，从而就把中产阶层与那些奸商、贪官画上等号，使之成为无辜的替罪羊。

五、当今中国中产阶层价值观优化的有效途径

随着经济社会的不断发展，当今中国中产阶层价值观势必会发生相应的转变，然而伴随中西方文化的相互交融碰撞，致使他们在价值观上产生了一定偏差，将个人利益放在首位，过多强调自己的权利、地位以及金钱，很少考虑或者甚至不去考虑自己对社会、对他人应尽的义务，这将对当今中国中产阶层的健康发展产生负面的影响。因此应当积极引导当今中国中产阶层树立以科学人生观、理性消费观、正确利益观为主要内容的价值观念。

（一）充分发挥当今中国中产阶层的积极作用

唯物辩证法认为，内因是根本，是第一位的；外因是条件，是第二位的。因此，当今中国中产阶层只有正确地认识自己，准确地把握自己，不断提高自身的认识能力，才能形成科学合理的价值观。

首先，当今中国中产阶层应当明确价值的真正涵义，充分利用当前社会提供的优越环境，自觉树立正确的价值观，摒弃原本存在于这个阶层中的那些错误的观念和认识。要充分认识到个人价值的体现不仅仅在于他取得了什么，主要的是他贡献了什么，也就是说个人价值是体现在社会价值之中的，他对社会的贡献越大，他的个人价值就越大。

其次，当今中国中产阶层应当坚持正确的价值标准，将个人追求与社会发展紧密联系起来。在当今，中产阶层应该把创造财富而不是拥有财富作为自我价值实现的评价标准。在知识经济时代和经济全球化的条件下，一个人真正的财富主要不是金钱，而是知识和能力。因此，当今中国中产阶层也应该将自身创造财富的能力和实际的社会贡献看作是衡量自我成败的尺度。

最后，当今中国中产阶层应当积极地投身到社会公益活动之中，在这种公益实践中锻炼自身的品格，提高自身修养以及对社会与国家的责任感。这一方面有利于当今中国中产阶层增强对社会的认识和了解，能使他们更加理性地面对社会，反省自身，增强主人翁责任感；另一方面，当今中国中产阶层在参加公益活动的同时，也能使他们正确地认识自己，进而树立一种健康、科学的人生价值观。

（二）健全现行政治体制，拓宽政治参与渠道

当今中国中产阶层在现阶段政治参与水平较低，所关注的问题也大多倾向于与自己切身利益相关的事物，这种现象的出现不仅仅源于当今中国中产阶层自身结构的不足，还源于目前的政治体制在一定程度上限制了中产阶层的政治参与，不能激发他们政治参与的热情。因此我们需要在体制上与参与渠道上重新思考这个问题，以鼓励当今中国中产阶层积极参与政治活动。

首先，必须要完善人民代表大会制度，强化人民代表大会及其常委会的立法、决策和监督职能，使当今中国中产阶层的正当权益能以法律形式得以保护，并能从理论上认定中国中产阶层的合法劳动者地位，明确他们对社会的贡献。

其次，要增加政治参与的有效途径，促进各级国家机关及领导与中产阶层的交流，通过听证会、恳谈会、市民论坛等形式，定期对社会重大问题进行商谈，加强当今中国中产阶层对国家的信任。

最后，要对当今中国中产阶层进行政治知识教育，积极、稳妥地吸收他们中的优秀人员加入中国共产党，这一方面能够使中国中产阶层的政治地位得到进一步提升，更好地调动他们政治参与的积极性与主动性，另一方面也能增强中国共产党的执政领导地位，同时也为当今中国中产阶层提供了一个可以依靠的政治参与组织。

（三）完善大众传媒体系，优化社会舆论环境

社会舆论环境对当今中国中产阶层价值观的形成和发展具有突出的作用，而社会舆论最重要的组成部分就是大众传媒体系。大众传媒的优劣很大程度上取决于自己本身，它既要寓教于乐，也不能放弃自身所担负的社会责任，它最重要的作用就在于给人们营造一种积极向上的舆论环境。

首先，要提升大众传媒的品味。近年来媒体的理念已经转变为向着大众化、娱乐化的方向发展，其目的是为了吸引更广泛的群众，但是由于当今中国中产阶层大多受到过高等教育，其文化素养较高，对传媒文化的要求较高，他们希望通过媒体获得更有深度的批判性新闻报道或者是具有科学性和知识性的节目，而现阶段中国的大众媒体无法兼顾。因此，大众媒体应当对此给予高度的重视，提升自身的品味，为当今中国中产阶层提供一些融合科学性与严谨性的媒体信息，给他们提供选择的可能性，努力使大众传媒做到教育、娱乐、科学的完美结合。

其次，由于当今中国中产阶层有一定的闲暇时间，社会关系较广，从而使他们比社会其他阶层更容易受到社会舆论的影响。根据当今中国中产阶层的这一特点，要充分发挥社会舆论的导向作用，优化社会舆论环境，通过表扬先进、树立典型等途径努力建立当今中国中产阶层价值观发展的积极环境，从而使其在社会舆论的激励、引导下，树立正确的价值观念。

课题组长：吴境，男，衢州市国家税务局纪检组长；课题组副组长：诸葛均，课题组成员：熊林龙、郑猛、黄乐遥、徐睿（衢州 324002）。

责任编辑：徐友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