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万涛
(湖南省人民政府 经济研究信息中心,湖南 长沙 410011)
打造洞庭湖国家生态经济区的政策建议
曾万涛
(湖南省人民政府 经济研究信息中心,湖南 长沙 410011)
打造洞庭湖国家生态经济区的当务之急,是湖南省政府、湖北省政府和国家发改委联合编制《洞庭湖生态经济区区域规划》。要使区域规划得以有效实施,省政府除了应成立相应的行政机构外,还应做好弱化“行政区经济”负面效应、推行最严格的水资源管理制度、建立生态补偿机制、推行水域占补平衡制度、深化城市水务市场化改革、退田还湖以及提升立法、加强宣传等工作。
洞庭湖;国家生态经济区;区域规划
洞庭湖从我国第一大淡水湖变为了我国第二大淡水湖,并且仍然呈现湖面越来越小、水位越来越低、鸟儿逐渐消失、鱼儿逐渐变少趋势,如此以往,洞庭湖是否存在的问题严峻地摆在人们面前。洞庭湖全盛时期(1640~1825年)湖面约6 000平方公里,1949年4 350平方公里,1978年2 691平方公里。现丰水季节2 625平方公里,枯水季节只有丰水季节的1/5~1/6。“2010年11月3日,武汉区域气候中心发布最新卫星监测显示,洞庭湖水体面积仅487平方公里。”[1]
在长江中游,洞庭湖和鄱阳湖有很大的对称性。一是洞庭湖和鄱阳湖构成了自然地理上的“W”型。南北向的幕阜—罗霄山脉把洞庭湖和鄱阳湖分开,二湖分别居于“W”的下端。二是围绕洞庭湖和鄱阳湖,城市布局也有很大的对称性。洞庭湖边有岳阳,鄱阳湖边有九江;洞庭湖流域主要河流——湘江上有省会城市长沙,鄱阳湖流域主要河流——赣江上有省会城市南昌。虽然在某些方面洞庭湖比鄱阳湖更为重要,如洞庭盆地面积大于鄱阳盆地,洞庭湖汇水面积大于鄱阳湖。但是,当下的洞庭湖相对鄱阳湖而言,政治地位有所下降。鄱阳湖很受中央重视。2009年12月12日,国务院正式批准《鄱阳湖生态经济区规划》,鄱阳湖生态经济区上升为国家战略。国家发改委把鄱阳湖生态经济区建设作为国家“十二五”规划的重要内容,优先考虑将鄱阳湖流域生态补偿列入国家试点范围;财政部表示,积极支持将鄱阳湖生态经济区湖体的核心保护区、滨湖控制开发带纳入国家重点生产功能区转移支付范围;环保部表示,同意将鄱阳湖流域列为国家水污染防治重点流域,并在资金上给予支持;国家税务总局表示,全力支持将江西省列为全国排污费改排污税先行试点地区;铁道部表示,进一步加快江西铁路建设步伐,为江西经济社会发展提供可靠运力支持,九景衢铁路、昌吉赣客运专线等铁路建设工期大幅提前;农业部将江西省列为国家“千亿斤粮食增产工程”重点支持省份;商务部、国土资源部、海关总署、民政部等国家部委纷纷与江西签署合作备忘录或相关协议,对江西建设鄱阳湖生态经济区给予政策及资金的支持。鄱阳湖的发展上升到了国家战略高度,若洞庭湖的发展不能及时跟上,就难以得到国家的很多投资和政策支持,失去一些发展的先行权。因此将北通巫峡、南极萧湘,是长江调蓄湖、母亲湖,是地球之“肾”,也是“天下粮仓”的洞庭湖的发展上升到国家战略高度迫在眉睫,打造国家生态经济区是洞庭湖上升到国家战略的最优选择。
区域协调发展的国家战略多种多样,有的是综合配套改革试验区,有的是发展方式转变示范区,有的是新区,等等。发展方式转变主要有生态经济区和循环经济区。
转变发展方式,发展生态经济是洞庭湖的唯一出路。洞庭湖的发展要从全省出发,从全国出发。洞庭湖是长江中下游流域特别是湖南省的生命咽喉,是全国粮食生产基地,也是中心城市长株潭的腹地。洞庭湖的发展是一种建立在生态基础上的发展,洞庭湖具有发展生态经济的良好条件,发展生态经济也是洞庭湖的必然选择。
(一)是确保洞庭湖永续存在、生态功能充分发挥的需要
洞庭湖是否会不复存在,取决于三个基本因素的相互作用,一是地质,二是泥沙,三是人为。洞庭湖是地质作用的产物,构造沉降是湖泊存在的先决条件,也只有构造沉降才能形成湖盆。“中国学者完成的一项研究成果显示,第四纪(距今约250万年)以来,洞庭湖地区经历了沉降—抬升—沉降的演变过程,现在仍处于坳陷沉降”[2]。“洞庭湖入湖泥沙在三峡水库运行前,从1951 年至1998年平均为1.730亿吨;三峡水库运行后入湖泥沙大减,2003年到2008 年平均入湖泥沙为0.1 4亿吨,运行后入湖泥沙仅为运行前的不足10%”[1]。可以说,地质、泥沙有利于洞庭湖的继续存在,人为因素成为了万众注目的焦点。围湖造田、填湖造陆是洞庭湖的敌人。打造生态经济区,退田还湖,保护湿地是洞庭湖永续存在的选择。
洞庭湖是我国重要的生态功能保护区,承担着调洪蓄水、调节气候、降解污染、保护生物多样性等多种生态功能。洞庭湖是长江中下游重要的调蓄湖泊,如果调蓄长江洪水的生态功能减弱,将会对湖南省和长江中下游地区的防洪带来巨大的压力。洞庭湖已是目前与长江保持水体交换为数不多的天然湖泊之一,是我国最大的淡水湿地,在维护长江中游水域生态平衡、保证生态安全中的地位不可替代。废水、废渣难免不进入洞庭湖,通过水体自净作用及江湖水体交换过程,污染物的浓度和毒性会逐渐降低。水沙运动及水沙与湖盆的相互作用,为湖泊传递各种各样的生物物种,也为各种生物的发育、繁衍和栖息创造生存环境。洞庭湖水域又是我国乃至世界一块重要的候鸟越冬地和迁徙鸟类停息地,在世界生物多样性保护中占有极其重要的位置。然而,人为因素影响了生态功能的发挥。“洞庭湖水质污染以氮磷污染为主,水体状况呈逐渐恶化的趋势,富营养化程度逐年加剧”[3]。航运、渔业、污水排放、采沙等各种人类活动,使国家二级保护动物——江豚生存状况堪忧。“中国科学院水生生物研究所日前正式公布今年年初洞庭湖江豚考察结果:洞庭湖江豚数量总体仍呈下降趋势。如果现状依旧,在未来15年内江啄即将灭绝”[4]。
(二)是洞庭湖可持续发展的需要
“洞庭湖流域存在较大的生态赤字,人均生态赤字达到2.05hm2,区域内生态资源的供需矛盾较为突出,经济社会呈现不可持续的发展态势”[5]。
打造生态经济区,有利于环洞庭湖区作为“天下粮仓”的永续存在。粮食安全关系国计民生,洞庭湖区对维护国家粮食安全发挥举足轻重的作用。湖南省是全国重要的粮食主产区,稻谷产量常年居全国第一位,以占全国3%的耕地生产了占全国6%的粮食。湖南环洞庭湖区集中了湖南省近30%的耕地和基本农田,有14个商品粮基地县、3个商品棉基地县、8个水产基地县及3个国家级基本农田保护示范区,是我国特大型商品粮基地。《全国新增千亿斤商品粮生产能力建设规划》提出,湖南省要承担新增100亿斤商品粮生产能力的建设任务。湖南省到2020年必须保有耕地5 655万亩、基本农田4 853万亩,并做到总量不减少,质量有提升。历史重任压在洞庭湖区身上。洞庭湖重任的完成,有赖生态经济区的打造。
打造生态经济区是工业化新模式的选择。中国还没有工业化,但传统工业化已不适应,必须另辟工业化模式,生态经济是工业化的经典,是工业化的主旋律。
我国已进入中等收入阶段,继续保持经济平稳较快发展,避免陷入“中等收入陷阱”十分必要。一些国家陷入“中等收入陷阱”的教训主要是错失了转换发展模式的机会,发展还是老套路。洞庭湖区代表了中国的平均水平,处于中等收入阶段,湖区发展生态经济是避免陷入“中等收入陷阱”的选择。
(三)是长株潭城市群、武汉城市圈发展的需要
长株潭城市群、武汉城市圈之间并不是一块没有价值的平淡地域,而是地位较高的洞庭湖区。长株潭城市群之北就是洞庭湖区的岳阳市、益阳市和常德市,武汉城市圈之南便是洞庭湖区的荆州市。
从大区域概念来讲,洞庭湖区是长株潭城市群、武汉城市圈的腹地。腹地经济发展得好,长株潭城市群、武汉城市圈更加有了坚强后盾和扎实基础。设立洞庭湖生态经济区是腹地经济充分发挥的需要。相对长株潭城市群、武汉城市圈而言,腹地经济是优势互补经济、产业对接经济和城乡统筹经济。腹地与城市各有优势,打造洞庭湖生态经济区可以更好地与长株潭城市群、武汉城市圈构成一种优势互补关系。腹地农业比较突出,主要通过在城市的农产品的深度加工实现湖区与城市的对接,从而实现产业对接。湖区经济与城市经济是一种城乡偶合经济,二者相互结合可以实现城乡统筹。
(一)明确洞庭湖生态经济区的内涵
编制《洞庭湖生态经济区区域规划》应明确其内涵:洞庭湖生态经济区是生态功能旺盛区、是现代农业示范区、是长株潭、武汉腹地经济区、是“两型”试验区。
1.是生态功能旺盛区。湖泊面积大,生态功能充分发挥是洞庭湖生态经济区的基本要求。生态功能充分发挥必须生态系统健康。湖泊面积大,生态系统健康,则生态功能旺盛。洞庭湖是一个典型的吞吐性湖泊,入湖河口三角洲,各类植被洲滩,8条主要洪道,东、南、西3个湖盆,湖口城陵矶共同构成了洞庭湖自然系统。基于此,前面已经谈到,洞庭湖具有强大的生态功能。
生态系统健康有一个前提,就是湖泊面积不萎缩。湖泊面积萎缩,水沙过程也就发生不良变异。入湖水量的不断减少,导致洞庭湖区季节性缺水、水资源供给量减少、水质变劣、生物减少、生态系统结构不稳定等资源环境问题。只有水沙过程不发生变异,湖泊系统的生态功能才能正常发挥。“相对均衡的水沙过程能使湖泊系统功能正常发挥,标志着湖泊系统功能处于健康状态;如果人类对水沙过程的干扰程度超出其限度,其系统功能不能正常发挥,则洞庭湖系统功能处于不健康状态或病态”[6]。
2.是现代农业示范区。现代农业是洞庭湖生态经济区的金字招牌。建设现代农业示范区,洞庭湖有先天优势,然而也需要追加措施。
首先是土地整理。土地整理是现代农业之必须。如果没有大规模的平整的土地,就没有办法运用滴灌技术;没有土地综合整治,就无法实现现代农业必不可少的科技手段和机械化手段,无法导入现代化的农业。
其次是农业规模化。农用地流转,“家庭作业”变为规模经营。规模经营有利于农业劳动生产率的提高,有利于城市化。农村土地流转形式多种多样。一是农民以自己的土地承包经营权入股,成为农业产业化龙头企业的股东。每亩农田每年保证一定的稻谷收成,也可现金入股,还可受聘为公司员工参与公司利润分配。或成立土地股份合作社,土地变股权,农户当股东,产业作支撑,保底又分红。二是农村土地出租。三是将承包地以一定条件转让给第三方经营。四是农户之间对土地经营权进行交换。五是将土地经营权连同权利和义务一并转让出去。
再次是农业工业化。“所谓农业工业化,是指运用工业化生产方式(含经营方式和管理模式)来谋划农业产业发展,在农业生产过程(产前—产中—产后)中推动一系列基本的且又重要的生产函数连续高度化的演进,实现农业与工业的高级形态的产业整合,即农业生产过程的工业化、农业生产结果的工业化和农业产业经营管理的现代化,最终形成工业化的新型现代农业生产方式,真正实现增值增业、工农融合、城乡一体。”[7]
3.是长株潭、武汉的腹地经济区。长株潭是湖南省的中心城市,有发展成为中国较大城市的潜力。武汉是湖北省的中心城市。大城市都有广阔的腹地,上海以长江三角洲为腹地,广州以珠江三角洲为腹地,洞庭湖定位为长株潭、武汉两大城市腹地理所当然。洞庭湖与长株潭城市群、武汉城市圈相连,并且二者是一种唇齿相依、优势互补、相互促进的关系。洞庭湖的发展可以促进长株潭、武汉的发展,长株潭、武汉的发展又可以推动洞庭湖的发展。
相对长株潭、武汉而言,洞庭湖生态经济区是腹地,同时,洞庭湖自身也存在腹地—城市关系,岳阳、常德、益阳等是湖区中心城市,洞庭湖生态经济区存在自我服务关系。
4.是“两型”试验区。岳阳市、常德市和益阳市是环长株潭城市群的重要组成,而长株潭城市群是国家资源节约型、环境友好型社会建设综合配套改革试验区,荆州市与武汉城市圈“两型”试验区相连,因而“两型”试验区应该是洞庭湖生态经济区的重要内容。作为中国第二大淡水湖、“天下粮仓”和环长株潭城市群组成部分并且处于两大“两型”试验区之间的洞庭湖生态经济区,定位“两型”试验区很有基础,理所当然。
生态与经济并不矛盾,在保护生态的基础上,经济可以更好发展,做到产业经济生态化、生态经济产业化、区域经济高新化。
(二)确定洞庭湖生态经济区的范围
洞庭湖生态经济区的范围是“3+1”,即以洞庭湖为核心,以岳阳、常德、益阳和荆州4个城市为据点,人水和谐、生态与经济协调,为全国大湖流域生态平衡、综合开发和生态经济提供示范。地域范围包括湖南省的岳阳市、常德市、益阳市和湖北省的荆州市分别管辖的洞庭湖区域(如图1)。平江县、安化县、石门县、桃江县、桃源县并不濒临湖区,因而不属于生态经济区。
图1 洞庭湖区域示意图
(三)确定区域规划主体和关键
2009年以来,区域规划风起云涌,国务院先后批复了一系列区域规划,从而使不少地区的发展进入了国家战略,成为国家区域协调发展战略的重要组成部分。2009年12月12日,国务院批复《鄱阳湖生态经济区规划》;2009年l2月23日,国务院批复《黄河三角洲高效生态经济区发展规划》;2009年l2月24日,国务院批复《甘肃省循环经济总体规划》(实施期为2009年至2015年),提出要努力把甘肃省建成国家循环经济示范区;2010年3月15日,国务院批复《青海省柴达木循环经济试验区总体规划》。
要想洞庭湖生态经济区上升为国家战略,应该启动《洞庭湖生态经济区区域规划》。由于洞庭湖生态经济区地域范围涉及湖南和湖北两省,因此《洞庭湖生态经济区区域规划》的编制,应该是湖南省人民政府、湖北省人民政府与国家发改委联合组织。编制好的《洞庭湖生态经济区区域规划》报国务院审批,使洞庭湖生态经济区上升为国家战略。
《洞庭湖生态经济区区域规划》的关键是防止洞庭湖的衰竭。洞庭湖枯水期缺水很严重,且呈现越发严重之势,未来缺水是洞庭湖缺水与防洪这对矛盾关系的主要方面。三峡水库2003年6月蓄水以来,洞庭湖水位下降明显,连接长江与洞庭湖的3口洪道的断流时间加长。2010年3月26日动工的引江济汉工程对洞庭湖缺水来说是“火上浇油”。南水北调中线从汉江上游丹江口水库取水(大坝的加宽加高于2005年9月26日开始,2009年6月20日完工),导致汉江中下游水量减少,因而启动引江济汉工程——引长江荊江段水救济长江支流汉江。三峡大坝的启用使长江中下游水量减少,引江济汉工程的建设会使长江中下游水量更加减少。洞庭湖缺水将是严重的,而且是经常的。洞庭湖水位持续偏低,首先危及城乡居民生活用水和生产用水。湖区枯水季节无水可取,导致农作物改种甚至绝收,威胁粮食安全,“鱼米之乡”将不复存在。严重地缺水,直接影响洞庭湖的健康。水量减少,湖内生态功能和环境容量下降,污染物浓度增加,致使出现大面积的蓝绿藻。
洞庭湖生态经济区特色是生态,核心是发展,关键是转变发展方式,探索生态与经济协调发展的新模式。为了促进生态与经济协调,必须保护洞庭湖生态,防止“肾”衰竭。防止洞庭湖衰竭是区域规划的关键。
防止洞庭湖衰竭可以采取以下措施。
其一,保护湿地。《湖南省湿地保护条例》称湿地是指适宜喜湿野生生物生存、具有较强生态调控功能的潮湿地域,包括湖泊、河流、水库、河口三角洲、滩涂、沼泽、湿草甸等常年积水和季节性积水的地域。湿地像人的肾一样,能够排毒,修复自身的病症。洞庭湖湿地是长江流域极为重要的调蓄滞洪区、长江中游水域生态平衡重要功能区和全球重要的珍稀候鸟越冬栖息地。“地球之肾”功能的发挥,一是要有水,二是植物生态系统不被破坏,人和自然和谐相处。
其二,疏浚调弦口口门和入湖河道。调弦口已于1958年建闸,“但由于闸口口门被泥沙淤塞到29~30米,华容河河底近长江段淤塞到29~32米,故江水不能过闸。如果疏浚口门和华容河泥沙,按闸口当年设计过水60个流量,就可以使江水自流入湖,解决华容县城饮用水1~2个流量就够了,绝大部分水就注入东洞庭湖”[8]。
其三,松滋口建深水闸。在松滋口建深水闸,枯水期可从长江引水进入松滋河,并通过相应配套工程将来自长江的水引入虎渡河、藕池河,有效缓解淞澧地区和四口河系地区水资源短缺的矛盾。
城陵矶建闸。在洞庭湖入长江口城陵矶兴建一座高25米、长1 500米的多功能蓄水闸坝,这是储蓄洞庭湖水的权宜之计。尽管湖口有较厚的淤泥松散沉积物,但无大碍,可以建坝。
在松滋口建深水闸和在城陵矶建闸,在汛期还能对长江洪水起到错峰作用,降低长江和澧水洪峰遭遇的几率,同时通过长江三峡与洞庭湖四水的错峰补偿调节,可实现控湖调洪,对长江洪水有明显的削峰作用。
《洞庭湖生态经济区区域规划》国务院批复后,标志着洞庭湖生态经济区进入了国家战略,这为区域规划的实施奠定了坚实的基础。省政府也应成立相应的行政机构,比如成立洞庭湖生态经济区管理局。除此以外,还应该做好以下工作。
1.弱化“行政区经济”负面效应。“行政区经济”负面效应影响区域规划实施。从已批复的区域规划中可以看出国家在跨行政区合作上作出了努力。地方政府意识到需要区域合作,有的建立定期协商机制,有的自主建立利益补偿机制。区域合作有人流、物流、资金流、技术流等要素合作,也有制度合作。但无论是技术合作还是制度合作,都很难达到满意的效果或者维持不了多久,问题的根源在于“行政区经济”负面效应作祟。
“‘行政区经济’是指在由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转轨的过程中出现的,与区域经济一体化相悖的一种特殊的、过渡性质的区域经济,它表现为行政区划对区域经济发展的刚性约束。由于在‘行政区经济’运行下,地方政府对其辖区的经济起很强的干预作用,生产要素流动受阻,因而是一种具有明显封闭性特征的区域经济”[9]。地方政府一味追求自身利益最大化,地方保护主义盛行,行政区划分界线成为了区域横向联合的墙壁,要素跨区域流动严重受阻,一体化难以实现。
弱化“行政区经济”负面效应,可以采取两种基本方式。一是合作博弈。洞庭湖区各个行政区要选择开放,不要出现在对方选择开放时自己选择对本地市场的保护之情况,更不要都选择保护,这样会带来区域经济发展的市场分割。“囚徒困境”揭示了一个深刻的问题:个人理性不能导致集体理性。诸方理性,选择开放,进行合作,共同受益。合作博弈是正和博弈。二是加强行政一体化建设。湖区的行政管理跟单一行政区的行政管理存在差异,即湖区内行政区的行政管理受其他行政区的干扰要比相对孤立的一个行政区受其他行政区的干扰要多得多。湖区各市的行政管理在很多方面需要协同作战,因为洞庭湖已把各市紧密结合在一起,比如防洪、水资源、水环境、湿地保护以及航运、渔业,等等。
2.推行最严格的水资源管理制度,建立生态补偿机制。实行最严格的水资源管理制度,可以选择洞庭湖示范。“确立水资源开发利用、用水效率控制、水功能区限制纳污‘三条红线’,建立完善用水总量控制、用水效率控制、水功能区限制纳污、水资源管理责任和考核‘四项制度’,科学有效管理区域内水资源。”[10]
为了维护洞庭湖区生态系统的平衡,需要进行生态补偿。生态补偿的最终目的是协调人与自然的关系,它既是经济学问题,也是生态学问题,更是社会学问题。生态补偿的实质是以环境成本内部化为手段,通过对生态系统功能的保护或恢复活动,协调人与自然的关系,并调整人与人之间利益关系。浅层目的是平衡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体现公平合理的原则;深层目的是为了维护洞庭湖区生态系统的平衡,做到人与自然的和谐相处,生态和经济的协调。生态补偿可以消除生态赤字。洞庭湖生态经济区的生态补偿,既要纵向补偿,也要横向补偿,既要政府补偿,也要市场补偿。
3.推行水域占补平衡制度,深化城市水务市场化改革。将遏制水域的无序占用作为维护洞庭湖生态健康的重点任务,像保护土地一样保护水域,积极推行水域占补平衡制度。城镇建设占用水域,必须补充洞庭湖水域,确保湖泊面积不因为城镇建设而减少。城市生活用水推行阶梯水价,工业、服务业用水实行定额、超计划用水累进加价。探索建立水权有偿出让和转让机制,发挥市场对水资源的配置作用。鼓励、引导社会资本进入城市水务市场,建立以市场为主体的运营机制。
4.结合环洞庭湖基本农田建设重大工程,退田还湖。“以大通湖(组成洞庭湖的四大湖之一)为例,在150年前的清朝,大通湖面积有330平方公里,而现在只有82平方公里,缩小的速度与整个洞庭湖缩小速度差不多”[1]。尽管洞庭湖还在坳陷沉降,且泥沙并没有增加,但洞庭湖近代湖域面积急剧减小,导致产生洪涝灾害的危险性增大及生态环境恶化,围湖造田是对洞庭湖的致命伤害,亟需退田还湖。2010年12月2日,湖南省环洞庭湖基本农田建设重大工程启动(包括土地平整、渠网配套、村庄整治、征地拆迁、生态建设等多项艰巨任务),计划投资300亿元,并被纳入国家土地整治重大工程。实施这一重大工程,不是围湖造田,而是退田还湖,扩大湖泊面积。
5.提升立法,加强宣传。《湖南省洞庭湖区水利管理条例》在以往发挥了作用,但其作用还有待进一步提升。洞庭湖并不只是水利管理,应该提升到生态经济区高度。建设洞庭湖生态经济区,各种开发都要立足保护洞庭湖,既包括防洪抗旱方面各行政区之间的相互救济制度,也包括洞庭湖湿地物权制度、生产性渔业捕捞限额制度与天然水域捕捞许可证制度、承包水面渔业养殖许可证制度,等等。建议国务院通过《洞庭湖生态经济区管理条例》或全国人大通过《洞庭湖生态经济区管理法》。洞庭湖生态经济区的打造也要注重宣传。宣传形式可以多种多样,比如可以建立洞庭湖生态经济区官方网站、编制洞庭湖生态经济区地图、拍摄一部关于洞庭湖地区生态风光或历史人情的大型纪录片、出版洞庭湖生态经济区蓝皮书,等等。
[1]童潜明.被误解的洞庭湖[J].国土资源导刊,2009(Z1):88-94.
[2]研究称洞庭湖处于坳陷沉降期[J].中国环境管理干部学院学报,2011(3):93.
[3]饶建平,易敏,符哲,李利强.洞庭湖水质变化趋势的研究[J].岳阳职业技术学院学报,2011(3):53-57.
[4]黄兴华.长江江豚告急[J].瞭望,2011(8):49-50.
[5]尹少华,安消云.基于可持续发展的洞庭湖流域生态足迹评价研究[J].中南林业科技大学学报,2011(6):107-110.
[6]李景保,王建,邓楚雄,帅红.基于水沙过程的洞庭湖系统功能健康内涵及其表征[J].热带地理,2011(2):205-210.
[7]刘茂松.基于长株潭城市群增长极的洞庭湖区腹地经济发展战略研究[J].武陵学刊,2011(2):14-19.
[8]童潜明.引江济湖才能真正解渴[J].国土资源导刊,2010(2):59-60.
[9]刘君德.长江三角洲地区空间经济的制度性矛盾与整合研究——中国“行政区经济”的案例分析[J].杭州师范学院学报,2000(1):15-19.
[10]徐明华.加快“一江一湖”治理 推进湖南经济社会发展[J].中国水利,2011(9):12-13.
(责任编辑:田 皓)
SuggestionsonEstablishingNational-levelDongtingLakeEcologicalEconomyArea
ZENGWan-tao
(Center of Economic Research and Information, Hunan Provincial Government, Changsha 410011, China)
The most urgent thing for establishing National-level Dongting Lake Ecological Economy Area isDongtingLakeEcologicalEconomyAreaPlanningdrafted by Hunan Provincial Government, Hubei Provincial Government and National Development and Reform Commission. In order to implement effectively the planning, Hunan Provincial and Hubei Provincial Government should establish corresponding organizations, reduce negative effect of“administrative area economy”, practice strict water resource management system, establish ecological compensation mechanism, balance water area occupation and supply, deepen reform of urban water market, return farmland to lake and make special law for its protection.
the Dongting Lake; national-level ecological economy area; regional planning
F061.5
A
1674-9014(2012)01-0010-06
2011-11-07
曾万涛,男,湖南益阳人,湖南省人民政府经济研究信息中心研究员,博士,广东石油化工学院兼职教授,研究方向为城市与区域经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