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地农民职业技能教育培训现状与对策：基于秦皇岛开发区失地农民的调查

朱玉莲，谷丽伟，赵建功

(河北科技师范学院教育学院，河北秦皇岛066004)

从以人为本和可持续发展的角度看，对于失地农民，尤其是中青年失地农民，教育培训是帮助其摆脱弱势地位的有效做法，也是提高其城市就业竞争力的有效途径。在借鉴国外发达地区成功经验的基础上，兼顾培训地区地域特征，因地制宜地做好失地农民的培训。

一、调查情况

(一)秦皇岛市经济技术开发区(下文简称秦皇岛开发区)失地农民基本情况

秦皇岛开发区是1984年经国务院批准设立的首批14个国家级经济技术开发区之一。历经4次扩区，目前开发区规划控制面积128km2，行政村87个，农村劳动力人口3万多。近些年开发区在解决失地农民问题上出台了相应政策，采取了一系列切实可行的措施。例如，在失地农民创业、企业吸纳失地人员就业、失地人员在区内寻求就业等方面都有相应的优惠政策。针对不同类型的失地农民，实施岗前培训、短期职业技能培训及职业技术教育。岗前培训费用由财政全部承担;短期职业技能培训费则根据职业(工种)类别，补贴400～1 000元;技校、职高学历教育，区财政负担学费的50%，其中初中生财政负担3年，高中毕业生财政负担2年。据2011初的统计，2006年以来，开发区财政共投入“双创”活动(双创活动指促进农民创收，争创“五好村”、“五好家庭”活动)资金1.2亿多万元，直接减免各种税费350万元，扶持700多户失地农民各类自主创收项目330多个。通过“双创”活动的开展，带动农民创收1.8亿元，全区失地人员年均纯收入达到11 000多元［1］。

(二)调查对象和调查方法

本研究主要采用问卷调查和访谈法，以秦皇岛开发区的102国道沿线的西张庄、望海店和韩兴庄三个村，以及孟营、前进、邢庄三个社区的失地农民为调查对象。这几个村被开发区几次扩区发展。问卷采取随机发放的方式，共发放问卷200份，回收145份，回收率72.5%。有效问卷85份，有效率 58.6%。

二、调查结果分析

(一)基本情况

调查中受访者男性占43.6%，女性占56.4%;年龄20岁以下占18.3%，20～40岁之间占68%，40岁以上占13.7%;文化程度小学及以下占6.6%，初中占80.5%，高中、中技、中专占 11.2%，大专及以上占1.7%。从被调查者基本情况可以看出:被调查者在性别、年龄分布上较合理，其受教育程度和整体受教育程度分布情况基本一致。因此，所调查的样本数据有较好的代表性，能够以小见大。

(二)教育培训现状

1.愿意和实际参加培训的人数均较少

调查数据显示，在接受调查的83个受访者中，其中32人有培训意愿，比例为38.6%。反映出失地农民整体培训意愿不强，尤以年龄较大者居多，与国内相关调查结果一致。再者，实际接受职业教育或培训的人数也不多，截至2011年，秦皇岛开发区共接受短期培训的2 525人，学历教育的2 176人次。影响失地农民培训积极性的因素很多，如没有时间、不方便、经济条件限制、培训内容不合适等。但培训与就业的关系不够紧密是影响培训意愿的重要因素。例如，秦皇岛市开发区早期有劳动密集型的服装厂，现在有LG电子、科泰、旭硝子、兴龙轮毂等机械加工类企业。大多数失地农民所处岗位无需较高职业技能，通过岗前培训就可以就业。另外，基于失地农民文化程度的培训，承接的是初级职业技能培训，其等级相当于某些企业岗前培训的水平;而较高级别的职业技能培训，文化基础薄弱的失地农民学习起来相对困难。因此，目前的培训体系尚不能直接提高就业质量。

2.接受培训的内容(工种)单一

尽管当地组织机构提供了较为丰富的培训内容，但是失地农民接受的培训内容(工种)却比较单一。对秦皇岛开发区负责组织失地农民培训的劳动就业管理局的调查得知，2005年之前的培训工种较多，包括摩托修理、服装、公共保洁、车工、电工、电焊、电子、计算机、手机修理、美容美发、餐饮、挖掘机和汽车驾驶，之后几年培训的主要是计算机应用。通过回访了解到失地农民在选择培训内容(工种)时缺乏正确的引导，随意性较大。他们选择培训工种的依据:一是培训费用是否超出补贴范围;二是是否容易获得技能鉴定证书，因为只有拿到鉴定证书，才能领到培训补贴;三是失地农民的从众选择。虽然也有一些失地农民根据自身的就业需求来选择其他培训，如手机维修、餐饮、服装裁剪等，但由于报名人数较少，致使一些培训机构不愿意开班。由于培训内容(工种)在实际实施过程中选择的单一性，导致培训效果不佳。

3.培训效果不理想

失地农民职业技能培训目的是提高其素质，帮助其就业。从调查情况看，有27%的被调查者认为职业技能培训对其就业有帮助，33%的被调查者认为帮助有限，40%的被调查者认为培训对其没有帮助。可见，职业技能培训的效果满意度偏低，原因之一是培训内容和实际就业现状有偏差，导致参培农民的兴趣降低。原因之二是受培训机制不健全、自身素质的影响，失地农民选择的培训内容与自己的实际需求不一致;原因之三是培训方式单一，不能适应失地农民学习的特性。另外，受资金、就业条件、经验等各方面的影响，职业技能培训不能直接及时地解决就业问题。失地农民习惯于短期效果，希望立竿见影，所以三分之一以上被调查者对职业技能培训效果不太满意。

(三)教育培训需求

1.培训内容多层次

调查数据显示，有67%的被调查者选择专业技能培训，只有8%的被调查者选择文化知识培训。由此可见，失地农民喜欢实用性的、可以在就业中直接应用的专业技能培训。尽管他们在就业竞争中受自身文化程度低的限制，但还是不喜欢没有直接经济收益的文化知识培训。另外，有25%的被调查者尤其是年青人有创业的想法，但创业面临的困难较多，排在前三位的困难依次是:经验不足、缺乏社会关系和资金不足。

图1 秦皇岛开发区失地农民培训内容需求

从图1可以看出，失地农民在各种专业技能方面均有选择，排在前3位的是计算机技术与法律、经营管理和市场营销、饮食业和企业管理。由此可见，一方面，失地农民对培训内容的需求是多层次的。值得注意的是，失地农民开始追求进入城市首属劳动力市场的职业技能培训。另一方面，一部分农民有学习农业科技、养殖知识的意愿。

2.培训形式多样化

在培训模式上，70%的被调查者希望半工半读，20%的被调查者选择订单式，其他占10%。失地农民是在职的成人学习者，需兼顾家庭、工作。因此，培训时间的安排需要利用工作之余的晚上或者周末休息时间。最喜欢的培训方式方面，排前3位的是现场培训、计算机网络和多种方式混合。具体数据如图2所示。

图2 秦皇岛开发区失地农民培训方式需求

从图2可知，农民希望培训模式和具体方式等培训的途径是多样化的。另外，在培训内容呈现的媒体形式上，多数被调查者希望通过看视频的方式学习。这和失地农民文化程度相对较低是相关的。鉴于工学矛盾，很多学习者都希望培训时间安排能灵活自由一些。

3.培训时间短期化，培训地点就近化

培训周期选择半月和一星期的居多，培训时间希望在周末的占56.4%，晚上下班时间的占43.6%。培训地点希望离家或者工作地点近一些的地方。当问及近三年有没有接受教育培训计划时，68%的被调查者表示有，27%的表示没有，还有5%的表示没有想过。

二、秦皇岛市失地农民教育培训存在的问题

(一)政府的配套政策不完善，管理机制不健全

首先，对于失地农民问题停留在解决当下的生计问题，缺乏可持续的长期关注。例如，秦皇岛开发区的失地农民培训属于自愿行为，没有通过政策手段体制化，也缺乏法律的强制性。其次，培训经费来源于单一的政府，投入不足。目前面向农村劳动力的都是短期培训，如果要开展持续的和高级的培训需要更多的投入。再次，没有完全引入市场化的竞争机制，培训力量不足。失地农民培训选择的是秦皇岛职业技能培训的主要力量，如秦皇岛技师学院、中铁山桥集团高级技工学校。虽然他们在河北省乃至全国排名靠前，但是，没有当地高校和科研机构的参与，必然会出现培训机构短期化和利益化的趋势。

(二)培训学校力量不足，培训质量一般

负责秦皇岛开发区失地农民培训的基本都是当地的职业技术学校，面对大规模待训的失地农民，其师资、实训条件等无法满足培训需求。首先，培训内容不够丰富，且对农民培训工种选择缺乏正确的引导，培训内容设置太低，忽视了失地农民进入城市首属劳动力市场的需求。其次，培训形式不能适应成人农民学习的特征。采用“讲授—操练—实践”的方式，忽视了成人学习问题求解的特征。再次，培训缺乏科学严密的教学设计，目标不明确，过程简单。最后，考核方式单一，采取获取技能鉴定证书的方式，使得培训机构、失地农民只看重证书，偏离了培训的本质。

(三)失地农民学习条件差，培训基础薄弱

首先，农民的特点是随意性强，自我约束力不强，很难适应传统的培训模式。其次，学习观念淡薄，文化程度偏低。关于失地农民日常学习状态的调查表明:31%的被调查者在有工作需要的时候才会学习;经常主动学习、有计划的持续学习者占23%;偶尔主动学习、没有计划性、不能坚持的占14%;有学习的念头或打算，但没有实施占17%;很少有学习的念头的占15%。最后，失地农民对培训的认识不够，只重视短期的职业技能培训，很难看到培训的潜在价值。

三、提高失地农民教育培训质量的对策

(一)以地方政府为主导，健全失地农民教育培训体制

失地农民培训是政府公共服务的重要组成部分之一。首先，应从国家政策、法律角度方面，保证失地农民培训的人力、财力和物力。例如，严格实行职业资格准入制度。这是世界范围内农民教育成功的经验。其次，引入市场、竞争机制，吸引企业和社会教育培训机构，弥补政府职能“失灵”。再次，要构建科学完善的培训体系，遵循教育培训规律，实施分层、分类培训。最后，要制定科学合理的监督和评价体系。实行培训和考核相分离，关键是评价标准要以失地农民技能素质提高、就业质量为依据。

(二)以培训学校为主体，提高其教学服务质量

应发挥教育、科研机构服务地方经济社会发展的作用。对于培训学校来说，首先，培训内容的设置要有针对性、实用性。培训学校要做充分的培训需求分析，同时做好失地农民培训工种选择的指导服务。其次，要分析农民学习、生活和工作的特点，制定贴切的培训目标和计划。再次，要遵循失地农民学习特点，尊重其业余生活习惯的基础上，采用灵活多样的培训方式。调查显示，失地农民的业余文化生活排在前3位的是:看电视、聊天和上网。失地农民培训可以采用多种方式，可以将他们的业余生活和学习结合，加以引导，使他们在休闲的过程中接受教育和培训。最后，要以失地农民就业和素质提升为目的，采用具有指导性、约束性的培训评价机制，给培训的质量把关。

(三)以失地农民为核心，转变观念，提升素质

失地农民观念的改变是教育培训成功的关键。失地农民要摆脱原有的小农意识，既要注重培训的短期利益，又要看到培训的潜在价值。因此，核心问题是提高农民接受培训学习的积极性。研究发现，保持着高动机和高度责任感的学习者能够解决很多他们所关心的问题［3］。另外，鲍海君根据国际经验提出补偿性教育［4］，提高失地农民的整体素质。

(四)以全社会为环境，构建外部支持体系

对失地农民的教育培训是一项社会性、基础性的事业，需要全社会的共同关注。首先，借助大众媒体，加强宣传。调查显示，41.25%的被调查者不知道哪里有培训。因此，可以利用电视、广播、网络、报纸等大众媒体，构建立体化的宣传通道，充分调动农民参与培训的积极性。其次，建立失地农民教育培训信息资源库。架起失地农民、用人单位和培训学校沟通的桥梁。最后，鼓励发展第二、三产业，为失地农民的就业拓展空间。

结 语

对于失地农民问题的研究，笔者认为采取定量和定性相结合的方法比较合适。因为对失地农民进行问卷调查，获取非常准确的数据难度较大。但是如果能够走近他们，通过闲聊的方式开展访谈，却能掌握一些较为准确的资料。另外，对于失地农民调查问卷时要选取培训时间，应该尽可能的协商。对于失地农民教育培训虽然取得了一定的效果，但是仍然有许多问题亟待解决。例如，失地农民教育培训政策体制的健全，失地农民教育培训内容的确定以及失地农民教育培训体系的构建、完善，等等。

［1］秦皇岛开发区新闻中心.秦皇岛经济技术开发区:都市村庄喜涅槃［EB/OL］.［2011－09－15］.http://city.sina.com.cn/city/t/2011 －09 －15/184022632.html.

［2］张忠真.网络学习者学习困难研究综述［EB/OL］.［2012－12－01］.http://www.cmr.com.cn/websitedm/elearning/guest/magazine/paperpre.asp?PaperID=1726.

［3］王作安.中国城市近郊失地农民生存问题研究［M］.北京:经济科学出版社，2007:2－3.

［4］鲍海君，冯科.补偿性培训:消除失地农民社会排斥的新思路［J］.现代教育管理，2010(7):97－99.

［5］刘红燕.失地农民培训评价体系的思考［J］.湖南工业职业技术学院学报，2009(4):39－62.

［6］鲍海君，黎默耘，俞红燕.公共服务均等化视角下的网络化失地农民教育培训［J］.现代教育管理，2010(12):37－39.

［7］杨扬.失地农民就业培训现状及对策探析——基于对杭州市失地农民的调研结果［J］.职教论坛，2010(31):19－22.

［8］徐保根，鲍海君.失地农民教育培训的基本内容与政策取向［J］.成人教育，2010(6):11－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