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析《浮士德》对人生价值观的隐喻

2012-08-15 00:52
关键词:浮士德歌德斯特

曹 芸

(上海理工大学 外语学院,上海 200093)

《浮士德》是歌德耗尽毕生精力完成的一部作品,从25 岁开始着手,到82 岁完成,花了近60 年的时间,它与《荷马史诗》、《神曲》、《哈姆雷特》并称为欧洲古典四大文学名著。但是歌德的《浮士德》绝非一部通俗易懂的作品,其结构之庞大,内容之复杂,思想之深邃,让不同国家和不同时代的读者总能从中发现一些新的东西。无数的评论家和注释家从文学、哲学、美学、神学等方面对其进行研究,相关的著作不计其数,在德国,《浮士德》研究早已成为一门独立的学科——“浮学”,较之中国的“红学”研究还要深入和持久。

在本文中,笔者将从一个小的切入点入手,即在一部两百多年前的古典文学作品中寻找当下现实生活的痕迹与隐喻,剖析这部著作对现今这个愈发功利而浮躁的时代所能提供的启示与意义。

一、浮士德人物形象的转变过程

浮士德这个形象不是歌德的原创,在德国历史上,的确有浮士德这个人物。浮士德于1480 年左右出生在符腾堡一个叫克尼特林的小镇,他曾在一所以拉丁语言为主课的中学里就读,并在那里获得了基本教育。后来,浮士德在各地漫游做工,挣钱糊口,并在维持自己生计的过程中掌握了各方面的知识,同时也学会了在江湖上行骗的本事。浮士德一生并没有大学学习的经历,但是为了骗人钱财,他抬高自己的身价,在自己的名字前面除冠以博士的头衔外,还自封了许多头衔:容克贵族、招魂家、星象家、魔法师、手相术者、火灾占卜人等,许多王公贵族、主教大人都曾请他算过命。1540 至1541 年左右,浮士德死于弗赖堡附近一个小镇。根据记载,浮士德临死时其状甚惨,由于浮士德当时以占卜术远近闻名,加上他突然这样可怕地死去,所以在当时便流传过他被魔鬼召唤死去的传说。[1]

在浮士德死后不久,民间便开始流传关于浮士德的故事,一位名叫施皮斯的商人还在一家主营宗教书籍的出版社出版了《浮士德博士的故事》。这本书后来就成为16 世纪德国三大民间故事书中最重要的一部。然而施皮斯这本书中的浮士德形象与民间口口相传的浮士德形象相差巨大:在民间故事中,浮士德是一个能人,体现了人们对掌握科学知识和了解自然的渴望;在施皮斯的笔下,浮士德是一个罪人,他为了追求个人享乐而愿意把灵魂抵押给魔鬼,是一个不可饶恕的叛逆者。

1587 年,《浮士德博士的故事》被译成英语,次年,英国戏剧家马娄据此创作了他的著名剧本《浮士德博士的悲剧故事》。马娄笔下的浮士德形象具有人文主义者的性格,他渴望了解世界,掌握科学,否定神学。和施皮斯版本中彻头彻尾的罪人相比,马娄笔下的浮士德形象具有双面性:他既是一个渴求知识、向往科学的追求者,同时也是一个不计后果的尘世生活的享乐者。

经过17 世纪的相对沉寂后,18 世纪下半叶德国人对浮士德这一传说的兴趣重新浓厚起来。第一个发现浮士德传说的意义并试图用这一传说创造具有民族内容文学作品的,是德国的著名作家莱辛。在莱辛的笔下,浮士德是一个文艺复兴时代渴求知识的科学家,最后他被一个天使所救。这在德国文学史上第一次塑造了一个积极的浮士德形象。这位天使在拯救浮士德时对魔鬼说道:“你们没有胜利……你们没有战胜人类和科学,上帝赋予人最崇高的欲望,并不是为了使他永远不幸……”[2]36从这里我们能够看出,莱辛已经把浮士德作为一个正面的人物形象进行处理,并且把追求真理看作人生的价值所在。

可见,在文学史上,浮士德这一人物形象经历了一个复杂的转变过程:从民间传说中的江湖术士,到《浮士德博士的故事》中十恶不赦的魔鬼代言人,再到人文主义者笔下人类崇高精神的代表。那么,当时间发展到19 世纪,歌德在前人创作的基础上,又对这一传奇人物进行了怎样的加工塑造呢?

二、歌德笔下的浮士德

歌德的诗剧《浮士德》分为上、下两部,上部前面还有献词、舞台序幕和天堂序曲三部分。其中,献词和舞台序幕就内容上来说与剧情并无关联,而天堂序曲可以视作全剧的开端和总序。开场由三位天使出场,赞美天主的创造事业,接着是魔鬼梅菲斯特登场,他是天主的仆人,却敢对抗天主。他不理解天主的功业,认为人的一切活动毫无意义,人类发展的结果是必然导致虚无。天主则认为人类不断从低级向高级发展,达到更完美、更和谐的生活,持的是乐观主义的态度。双方谈到世人浮士德,魔鬼便和天主打赌:他可以引诱浮士德走上他安排的满足、懒惰、堕落的道路上来,天主坚信人在追求的过程中终究会克服迷途走上正道,于是接受了魔鬼的赌约。

上部开始时,年逾半百的浮士德困坐在中世纪的书斋里冥思苦想,没有任何有价值的成果,他对旧式大学的神学、哲学、医学和法学均感不满和厌倦,觉得生活失去了意义,甚至萌发了寻死的念头,以求解脱肉体的桎梏。此时,魔鬼梅菲斯特出现了,按照在天堂和天主的赌约,他下到人间并施展鬼蜮伎俩,成功地与浮士德订约:魔鬼梅菲斯特将作为浮士德的仆人终身为其服务,但如若浮士德对某个瞬间感到满足,呼唤停留于此,他就将带走浮士德的灵魂。在浮士德方面,他认为自己永远不会沉溺于感官享乐而感到满足,因此,接受了魔鬼的赌约。于是浮士德以灵魂作为抵押,开始了探索人生的旅程。他首先饮下返老还童的药汁,恢复了青春,继而在街头偶遇小市民家的少女甘泪卿,并在魔鬼的帮助下获得了她的爱情。这个天真美丽的少女为和浮士德幽会,因使用安眠药不当而毒死了自己的母亲;她的哥哥和浮士德决斗死在了剑下;她神经错乱,溺死了自己的婴儿,被关进死牢,浮士德偷偷进入狱中想救走她,但遭到拒绝,她甘愿领受死刑。上部就此结束。

下部则写到浮士德进入以政治、经济、社会内容为主的大世界后的几次重大追求和追求的幻灭:一次是追求功名利禄,却落得与皇帝的弄臣为伍;另一次是追求以古典美人海伦为象征的理想美,结果是海伦化轻烟而散;最后,他重新振作起来,试图筑堤拦海,造福人类,但此时浮士德已届百岁高龄,并且双目失明,听见魔鬼梅菲斯特派遣手下为他掘墓时铁锹的铿锵声,竟认为拦海大堤即将筑成,他的事业即将实现——在这个幸福的预感中,他对正在逝去的瞬间发出了“你真美啊,请停一停”[3]514的赞叹,随即在与魔鬼所订契约的魔力的支配下倒地而死。然而,浮士德的灵魂并没有落入魔鬼之手,经过天使们的拯救和超度,他的灵魂得以升天。全剧结束。

三、探寻浮士德在当今社会的隐喻

人们有理由说,歌德的《浮士德》绝不是一个讽刺世人出卖灵魂的浅薄寓言,在歌德笔下,浮士德不是一个出卖灵魂的赌徒、一个不可救药者,他是一个真实的人、可信的人,一个超越了文学作品时空局限的人——今天距离歌德写作的年代已经过去了两百多年,这是人类历史上发展最为迅速甚至改天换地的两百多年。尽管如此,我们仍能在这部古典文学作品中发现许多当今现实生活的痕迹与隐喻,我们今天同样要面临浮士德当时面对的种种诱惑,同样要体会浮士德经历的内心挣扎。作者歌德好像更是为我们,而非他的同代人写下了这部巨作。

(一)“善”与“恶”的斗争

诗剧《浮士德》中最重要的两个角色非浮士德和梅菲斯特莫属,当我们进一步来对比这两个主要角色的时候,我们更能发现这部作品的高深与精妙。这是贯穿全剧始终的仅有的两个角色,一人一魔,一主一仆,如影随形,相反相成,不可分割。从文本的表层意义上看,梅菲斯特是引诱人堕落、诱骗人灵魂的恶魔,但其实这样的分析完全不够透彻与辩证,虽然梅菲斯特自称“否定的精灵”,明白地供认自己的本质就是一个“恶”字,但是“否定”和“恶”并不等同于绝对的消极和十恶不赦,同样地,他不具有一般人想象中的恶魔那种挖人心吸人血的赤裸裸的凶残,他的恶劣品性倒像是我们人类身上本身存在着的。事实上,梅菲斯特根本不外乎是凡世中人,歌德在其谈话录中曾经盛赞法国作家安培尔对他作品的评论:“关于《浮士德》,他也很有见地,他指出不仅主角浮士德的阴郁的、无餍的追求,就连那魔鬼梅菲斯特的嘲弄和辛辣的讽刺,都代表着我自己性格的组成部分。”[4]这说明在歌德看来,每个自我身上都有恶魔的本质,都有两个灵魂在斗争,尤其是在天才身上,更是这样。梅菲斯特只是浮士德本人身上的否定精神,二者的斗争始终贯穿着一股躁动不安的向绝对真理追根究底的精神力量,不断抵抗着陷人于满足、怠惰和堕落的种种诱惑。

在诗剧的第一部中,浮士德曾经做过一段这样的自我分析:

我的胸中,唉!藏着两个灵魂,

一个要与另一个各奔西东:

一个沉溺在粗鄙的爱欲里,

用吸盘把尘世紧紧抱住;

另一个却拼命想挣脱凡尘,

飞升到崇高的先人的净土。[3]44

歌德以深刻的辩证手法揭示了浮士德人格中两种矛盾冲突的因素,即“肯定”和“善”的因素同“否定”和“恶”的因素之间的复杂关系及其发展历程。这种“浮士德难题”是人类共同的难题,在歌德所处的时代,这种斗争集中在尘世的物质欲望和天界的精神圣洁之间进行,而对于现代人类而言,这种二元对立表现得更加具体且尖锐:它体现为自然欲求和道德灵境,个人幸福与社会责任之间的两难选择。

在社会高速发展的今天,寻找《浮士德》中的天主、梅菲斯特乃至浮士德的象征意义,它们所指向的中心就是人和人的精神。人性中都有“善”的一面和“恶”的一面,人们常戏谑自己一半是天使一半是魔鬼,如果从象征的意义上来理解,这无疑是正确的,人的内在精神生命就是由这两种情愫和力量构成的。但是,至为关键的是人不能总是保持着这种一半天使一半魔鬼的状况,而应该克服自己的内在分裂,况且人本质上只有一个主体,人只有通过生命搏斗,才能克服他的内在“善”与“恶”的分裂,才能实现真正的超越,才能获得真正的新生。[5]

(二)“灵”与“肉”的抉择

提纲挈领,我们可以把浮士德博士的故事归结为:一生追求,五幕悲剧。第一,他作为学者,皓首穷经而一无所获,是为知识悲剧;第二,他对于甘泪卿,爱之实则害之,是为爱情悲剧;第三,长久侍奉封建统治者决非他的志趣所在,是为政治悲剧;第四,海伦的消亡证明美亦不长久,是为美的悲剧;第五,得以兑现的不是他为人类造福的雄心壮志,而是向魔鬼抵押灵魂的契约,是为事业悲剧。

其中,又尤以浮士德与甘泪卿的爱情悲剧最富现实主义的感染力和催人泪下的爆发力。歌德向读者塑造了这样一个悲剧女性角色甘泪卿:她出生于一个守旧的市民家庭,生活天地极为狭小,简陋的家具、狭窄的村路、附近的街坊、门前的水井、教堂的祈祷,这构成了她的全部生活天地和内容。甘泪卿纯朴善良,单纯无知,她只求冲破礼教的束缚,能与心爱的人幸福地结合。为了能与浮士德自由恋爱,她甘愿经受一切舆论的谴责,甘愿牺牲一切。与甘泪卿这个单纯、无私、几乎接近完美的少女形象相比,浮士德这一人物倒显得有些苍白无力了,他刚见到甘泪卿时的表现,甚至使人不禁有些反感,他曾命令梅菲斯特,“如果这甜蜜可爱的人儿,今夜我不能搂她在怀里,咱俩到子夜就各奔东西”[3]111。应当说,是在甘泪卿纯洁而善良的灵魂的感染下,浮士德才逐渐认识到自己完全被卑微的情欲所支配、被感官享乐所控制,“倘若此刻她突然进房来,你将如何向她认罪赔礼!大丈夫,唉,一下子变渺小!在她面前你将五体投地”[3]116。从这以后,浮士德对甘泪卿的感情逐渐变为他对一个少女真诚热烈的爱慕。于是浮士德陷入了痛苦的内心斗争阶段:一方面,如果任由自己的情欲发展下去,与甘泪卿完成肉体上的结合,这将意味着生活在封建宗法制度下的甘泪卿的毁灭,也意味着自己灵魂的苦痛,因为浮士德深知自己不愿被世俗的生活所束缚的秉性;另一方面,浮士德如果控制自己的情欲,放弃爱情,也将给双方带来极大的痛苦,因为甘泪卿已深深陷入情网,没有爱人的她几乎不能生存。终于,在大自然寂静的“森林和岩洞”(第一部第十四场)中,浮士德作出痛苦的抉择:“恶魔啊,快帮我缩短这可怖的时光,必须发生的,就让它马上发生!我愿承担她不幸的罪责,随她坠入深渊,走向毁灭。”[3]149通过这些描写,浮士德完全以一个真实的、可信的人物形象出现在读者面前,他的心灵的焦灼、苦苦的挣扎、情欲的煎熬、爱情的折磨,可以让一切已然经历或尚未经历爱情的人真实地体会到这种理智与诱惑、道德与情欲、“灵”与“肉”的抉择。

浮士德终其一生经历的五个境界:从第一部中的追求知识和爱情,到第二部中从政、寻美以及追求事业,也可以微观地看作我们当下每个人所要经历的五个阶段:从牙牙学语,便开始了对知识的追求;进入青春期后,萌发了最初的异性兴趣,开始了爱情追求;进入职场后,为了满足基本的生存需要进行职业追求;当这些最基础的需求满足后,人们还要上升到更高的境界,一则追求精神上美的享受,与美结合实现精神的充实和人格的完善,二则要突破一己的小我,实现有限生命与无限生命的统一。[6]只不过较之歌德所处的时代,我们在这些追求中所要经历的“灵”与“肉”的抉择,可以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一方面,今天人类的受教育程度普遍提高,大家都有向善的道德欲求,是为“灵”;另一方面,这又是个物欲横流的社会,外界对个体施加着极大的诱惑,是为“肉”。一些人抵制不住外界诱惑,腐败了,沉沦了,颓废了,彻底沦为“肉”的奴隶;更多的现代人则陷入“灵”与“肉”的痛苦抉择中,时时刻刻经历着内心的冲突与斗争。在这里能够给予他们帮助的,是认清生命的真正价值,认真而踏实地生活。那么在歌德笔下,浮士德又是如何探寻生命的价值,完成从“肉欲”到“灵性”的升华呢?

(三)自我与世界的统一

虽然歌德的《浮士德》情节复杂,人物庞多,但是贯穿整剧的一根主线却是清晰的:浮士德在所有的活动中都不断寻求同一问题的答案——人生的价值和意义是什么。浮士德不断追求,不断受挫,却越挫越勇,虽然经历了对知识、爱情、政治、古典美的信仰的幻灭,却在这些追求中获得启示,并在最后一次的事业追求中领悟到人生的真谛。

在本剧的最后,浮士德站在高山之巅,俯瞰海滨潮汐涨落,顿起雄心,想要围海筑堤,为千百万人开疆辟土。到这时,浮士德越来越摆脱感官享受的欲念,精神的境界越来越崇高,就连被忧愁吹瞎双眼时,他也没有因为失去感官享受而痛苦,相反却觉得“夜色似乎已经很暗很深,可我心中却豁亮而又光明!”[3]510在浮士德实现对私欲的超越,找到人生的价值和意义,决定为人类的自由和事业奋斗终生后,他最终摆脱了“肉欲”的诱惑,成为“灵性”的主人。在剧中最后一场他认识到:“我愿看见这样熙熙攘攘的一群——在自由的土地立足的自由之民。那时对眼前的一瞬我便可以说:你真美啊,请停一停!”[3]514他这超越一切利害计较的人生领悟是极为宝贵的,在一瞬间的美感体验中他已经超越了自身欲望的局限,实现了有限生命与无限生命、个人幸福与社会责任、自我与世界的统一。

四、结束语

曾经获得1952 年度诺贝尔和平奖的德国哲学家艾伯特·史怀哲在1932 年纪念歌德逝世100 周年的演讲中说道:“歌德是第一个为人类担忧的人。在一个其他人持冷漠态度的时代里,他已经开始认识到一个即将成为未来发展的大问题,即个人如何在多数人沉沦时不为所动,保持真我。”[7]歌德之所以伟大,并非因为他的人格多么完美无缺,或者说他的作品多么无懈可击,而是因为他能敏锐地、准确地甚至是具有前瞻性地把握时代的脉搏,并用高度概括的、抽象化的、传神的语言把这一切表达出来,使之被更多的人认识并加以探讨。

歌德一生致力于《浮士德》的写作,他在完成全部《浮士德》后感慨而欣慰地对好友艾克曼表示,以后的岁月已可看作上帝对他的“纯粹的赠品”,不做什么或再做什么都无所谓了。站在历史制高点上观察着人生和社会前进步伐的思想家歌德深切地认识到,他的《浮士德》恐怕不能被他的同代人所理解和接受,所以在全书完成后,他令人封存全稿等他死后再发表。可以说,歌德不是为他的同代人而是为后代人创作了《浮士德》。在1831 年7 月20 日致友人的一封信中歌德写道:“到那个时代,专心的读者在这本书中所发现的也许比作者自己设想到的还要更多!”[2]179

这也正是我们今天还能从这部古典著作中发掘它现实意义的原因所在,歌德的担忧在当下社会似乎体现得分外明显:今天的时代更为复杂多变,道德的沉沦已经开始危及社会的基石和人性的底线,人们缺乏对人生价值的正确认识和忠贞信仰。所以我们才需要重读《浮士德》,在他身上寻找精神的力量,虽然要克服内在“善”与“恶”的分裂,虽然要经历“灵”与“肉”的抉择,但只要认清人生的价值和意义,就能在浮躁多变的大环境下保持真我,认真经营真实的人生。

[1]余匡复.浮士德——歌德的精神自传[M].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1999:322-323.

[2]HARTMANN H.Faustgestalt,faustsage,faustdichtung[M].Berlin:Verlag Volks und Wissen,1985.

[3]〔德〕歌德.浮士德[M].杨武能,译.成都:四川文艺出版社,2010.

[4]〔德〕艾克曼.歌德谈话录[M].洪天富,译.南京:译林出版社,2002:263.

[5]朱文利.浮士德:人类精神的隐喻[J].西南民族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2005(10):139.

[6]杨武能.走近歌德[M].石家庄:河北教育出版社,1999:284.

[7]BOERNER P.Johann wolfgang von goethe[M].Hamburg:Rowohlt Taschenbuch Verlag,1964:1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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