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权后期弊政及对孙吴政局的影响

2012-08-15 00:54贾国栋
湖北文理学院学报 2012年9期
关键词:张昭孙吴江东

贾国栋

(安徽财经大学 历史文化研究所,安徽 蚌埠 233030)

孙权是三国时期的一代英主,他礼贤下士、知人善任,巩固和发展了孙吴基业。时人对孙权就有很高的评价。吴国使者赵咨出使曹魏称其为聪明、仁智、雄略之主:“纳鲁肃于凡品,是其聪也;拔吕蒙于行陈,是其明也;获于禁而不害,是其仁也;取荆州而兵不血刃,是其智也;据三州虎视于天下,是其雄也;屈身于陛下,是其略也。”[1]《吴主传》曹操曾评价孙权:“生子当如孙仲谋,刘景升儿子若豚犬耳!”[1]《吴主传》注引《吴历》但是孙权后期的一些弊政,也同样昭示着孙吴政权“夭折”的宿命。对于孙权晚年立嗣,孙盛评论:“权年老志衰,谗臣在侧,废適立庶,以妾为妻,可谓多凉德矣。”[1]《吴主传》裴松之注对于孙权出使辽东,裴松之认为:“愎谏违众,信渊意了,非有攻伐之规,重复之虑。宣达锡命,乃用万人,是何不爱其民,昏虐之甚乎?此役也,非惟暗塞,实为无道。”[1]《吴主传》裴松之注

公元229年,孙权称帝,改元黄龙。经过几十年的努力孙权终于克成帝业。但也正是从此开始,他不再励精图治,锐意进取,在其晚年的统治中出现了一系列弊政。正是这些失误使得孙吴政权江河日下,终于走上了不归路。

一、孙权统治后期的弊政

1.猜忌甚至杀戮重臣

在三国历史上,孙权以能用人著称。张昭、顾雍、诸葛瑾、步骘都是一代才俊,名震海内。孙吴“四英将”:周瑜、鲁肃、吕蒙、陆逊不亚于曹魏或蜀汉任何一名统帅。正是因为君臣一心,用将得当,孙权才取得了赤壁之战和夷陵之战这两次关乎孙吴国运战争的胜利。孙权称帝后,与忠臣的关系就显得十分微妙了。张昭是托孤重臣,孙策在世时,视之以“仲父”。孙权称吴王,执意不肯委之以丞相重任,却立名不见经传的孙邵为相,孙邵在《三国志》中没有立传,可见能力不及张昭。黄武四年,孙邵病死,群臣请立张昭,孙权又加以拒绝。称帝后对张昭猜忌之心日甚。嘉禾元年公孙渊遣使称藩,孙权龙颜大悦,想派使者满载金银财宝出使辽东。张昭苦谏,孙权拔刀威胁张昭:“吴国士人入宫则拜孤,出宫则拜君,孤之敬君,亦为至矣,而数於众中折孤,孤尝恐失计。”[1]《张昭传》张昭系托孤重臣,对主上进谏是其职责所在,况且后来事实的发展与张昭所述如出一辙,孙权竟然举刀威胁。陆逊在夷陵之战中重创刘备,使蜀国从此无东顾之念反而被迫改变策略与东吴讲和。对于如此重臣,后来太子孙和与鲁王孙霸争宠,陆逊出于公义上疏拥护太子,孙权多次遣使责问陆逊,逊忧愤而终。吾粲是江东名士,官拜太子太傅,在“两宫构争”中仗义执言,竟被孙权处死。名士张温因为出使蜀国对蜀国多有夸赞,孙权又嫌他名气太大,害怕不能为己所用,就借暨艳案对张温禁锢终身。

2.虚伪自持,好大喜功

黄龙二年,孙权遣将军卫温、诸葛直帅将士万人渡海征夷州、亶洲一带。仅得夷州数千人还。赤乌五年,遣将军聂友、校尉陆凯以兵三万讨珠崖、儋耳。从长远角度看,对开发台湾,海南做出了贡献,但就孙吴政权的巩固和发展而言,是得不偿失的。嘉禾元年,辽东太守公孙渊向孙权称藩,孙权遣将士万人,珍宝无数前往辽东,群臣从丞相顾雍以下都来劝谏,以张昭为甚,他自封宅门,不去上朝,以示抗议。孙权却固执己见,最终公孙渊吞其财宝,没收兵资,斩吴使献于魏庭。孙权在损失大量财宝,几百艘船只,数员吴使和上万东吴士兵的情况下还想亲自征伐辽东。东吴和辽东相隔几万里之遥,辽东就是今天辽宁省一代,和魏国接壤,系魏属国,而且一直臣服与魏国。孙权竟然无视群臣之见,妄想辽东臣服,事情败露后,又想征服辽东,真是异想天开,终于自食其果。

3.在立嗣问题上举棋不定,废长立幼

前人对于孙权立嗣问题已多有论述,他们多分析孙权废孙和,杀孙霸,改立少子孙亮一事[2-4]。笔者认为孙权在立嗣问题上早就埋下隐患。自西周宗法治确立以来,帝王立嗣一向遵从两个不成文的规定:第一,立嫡不立庶。第二,立长不立少。其中前者尤为关键,它可以换成另外一句话“子以母贵”也就是说只有分妻妾,才能辩嫡庶。孙权当政多年来一直没有立后,直到太元元年,才封潘夫人为后。[1]《吴主传第二》其时孙权已经年逾古稀,整整七十岁了。只有先立后,才能定贵贱,分嫡庶,确立世子,保障权利交替的稳定性。立后是整个过程的开始,这个工作不能很好完成,后来的一切都建立在空中楼阁之上,立后问题的延误是孙权立嗣问题的根源。在今天看来,人人生而平等,实行一夫一妻制,不存在贵贱,嫡庶的问题。但是在当时的社会条件下,人们不可能超越当时的生产力水平,产生自由,平等等概念。只有这样才能保障权力交接的稳定性。

正是因为孙权不按套路出牌,才导致他即使立了太子也无济于事。立长子孙登,他惶恐不安,想让位于孙和[1]《吴主五子传第十四》注引吴书,最终英年早逝;孙权晚年立孙和为太子,加封自己所喜爱的孙霸为鲁王,亦享受等同于太子的待遇,面对此种情况,江东大族和淮泅集团等均选择不同的支持对象,分帮结派。当时众臣对立嗣问题都有劝谏。丞相顾雍之子顾谭用汉代贾谊《治安策》中论述的道理来劝谏孙权:“臣闻有国有家者,必明嫡庶之端,异尊卑之礼,使高下有差,阶级逾邈,如此则骨肉之恩生,觊觎之望绝。昔贾谊陈治安之计,论诸侯之势,以为势重,虽亲必有逆节之累,势轻,虽疏必有保全之祚。故淮南亲弟,不终飨国,失之於势重也;吴芮疏臣,传祚长沙,得之於势轻也。昔汉文帝使慎夫人与皇后同席,袁盎退夫人之座,帝有怒色,及盎辨上下之仪,陈人彘之戒,帝既悦怿,夫人亦悟。今臣所陈,非有所偏,诚欲以安太子而便鲁王也。”[1]《顾谭传》孙权固执己见,太子孙和与鲁王孙霸夺嗣之争,终于演变成了江东大族和流亡北士相互倾轧的工具。“丞相陆逊、大将军诸葛恪、太常顾谭、骠骑将军朱据、会稽太守滕胤、大都督施绩、尚书丁密等奉礼而行,宗事太子,骠骑将军步骘、镇南将军吕岱、大司马全琮、左将军吕据、中书令孙弘等附鲁王,中外官僚将军大臣举国中分。”[1]《孙和传》注引《通语》孙权借机打压江东士族,前丞相顾雍子顾谭、顾承兄弟流放交州,客死异乡。朱据,孙权下诏赐死;陆胤下狱;太子太傅吾粲诛杀。他们都是江东大族中的代表人物,相形之下,孙权对于非江东人士处置却是较轻,有的不降反升。步鹭,于赤乌九年(246年),甚至官拜丞相;全琼,为右大司马、左军师,反而获得了升迁。大将军诸葛恪更是步步高升,获得了托孤重任。所以孙权并不是以支持太子或支持鲁王为判断标准,只是借此打压江东大族。

最终少子孙亮因为年幼渔翁得利,继承大统。其年幼无知,不堪重任,国内又无良佐,只得托孤与志大才疏的诸葛恪,这为孙吴后期政局动荡埋下了祸根。

4.币制紊乱,刑法苛重,任用酷吏

据《三国志》孙权传中记载,嘉禾“五年春,铸大钱,一当五百”,“赤乌元年春,铸当千大钱。”[1]《吴主传》在当时社会没有纸币,只有金属铸币,金属铸币的市场价值和商品基本上是等价的。在不长时间内连铸当五百,当一千的大钱,而市场可供交换的产品基本不变,就会引起货币贬值,造成恶性通货膨胀,严重影响百姓生活。在当时货币交换不是很发达的情况下,货币贬值,人们会倾向于采用物物交换方式,物物交换是商品经济发展的倒退,不利于商品交换和商业发展。如果专制政府强制试用大钱,则会形成政府和封建官僚对百姓的强制掠夺。

孙权统治后期,刑法严峻,徭役繁重。有很多大臣对此提出意见“冬十月,陆逊陈便宜,劝以施德缓刑,宽赋息调。又云:“忠谠之言,不能极陈,求容小臣,数以利闻。”权报曰:“夫法令之设,欲以遏恶防邪,儆戒未然也,焉得不有刑罚以威小人乎?此为先令后诛,不欲使有犯者耳。君以为太重者,孤亦何利其然,但不得已而为之耳。今承来意,当重谘谋,务从其可。”[1]《吴主传》面对陆逊提出的“施德缓刑”的要求,孙权对此并不认同,他认为法律的目的就是“遏恶防邪,儆戒未然”,如果刑罚太过于轻缓,就没有办法“威小人”,达不到约束和威慑犯罪分子的作用。由此看出孙权对于法令的作用十分推崇,视其为禁邪止奸,维护统治权威的重要手段,同时,他还提倡以重刑治国,以严刑峻法强化统治,可见,孙权法律思想的核心就是法家的重刑主义。

孙权重用酷吏主要表现为任用吕壹排斥异己,陷害忠良。孙权宠信吕壹,吕壹官拜校时,侍宠乱政,大搞严刑峻法,大臣们人人自危。“吕壹、秦博为中书,典校诸官府及州郡文书。壹等因此渐作威福,遂造作榷酤障管之利,举罪纠奸,纤介必闻,重以深案丑诬,毁短大臣,排陷无辜,雍等皆见举白,用被谴让。”[1]《顾雍传》太子孙登,丞相顾雍,左将军朱据都向孙权进言,孙权不听。太常潘濬“欲因会手刃杀壹,以身当之,为国除患。”“潘濬每进见,无不陈壹之奸险也。”[1]《潘濬传》终于在群情激奋的情况下,孙权才杀了吕壹。吕壹弄权事件在《三国志》孙权传,孙登传,顾雍传,潘壡传,是仪传等当中都有记载,在以叙事简略著称的本书中堪称罕见,可见此事的恶劣影响。

值得关注的是孙权统治晚期刑法苛重,任用酷吏等情况虽然有太子孙登,重臣张昭,丞相顾雍,陆逊的劝谏,却一直没有改善。直到孙权去世,权臣诸葛恪辅政才取缔校官,减免苛税,他的这些措施得到百姓一致拥护[1]《诸葛腾二孙濮阳传第十九》。

二、孙权后期弊政产生的原因

1.孙权本人一直有骁勇强横,固执己见的特点

早在建安年间,孙权经常乘马射虎,张昭犯颜直谏,孙权改为乘射虎车,手持利刃,击打猛兽,张昭又谏诤,孙权笑而不答。早年尚且如此,他后期固执己见,征夷州、征崖州,欲征辽东也就不足为怪了。陈寿为孙权作评“孙权屈身忍辱,任才尚计,有勾践之奇,英人之杰矣。故能自擅江表,成鼎峙之业。然性多嫌忌,果於杀戮,暨臻末年,弥以滋甚。”[1]《吴主传》孙权其人既知人善任,又刻薄寡恩。孙权的江山来自其兄孙策,孙权却仅追封其为“长沙桓王”。陈寿认为“割据江东,策之基兆也,而权尊崇未至,子止侯爵,於义俭矣。”[1]《孙破虏讨逆传》对于托孤重臣张昭,孙权多次不听他的正确建议犯下过失,还耽于其权势一直不肯用其为相。对于立下汗马功劳的陆逊,只是因为在立嗣问题上仗义直言,孙权就屡次遣使责问,造成陆逊抑郁而终。名士虞翻名扬海内,“魏文帝常为翻设虚座”[1]《虞翻传》,因为多次冲撞孙权被流放交州。晚年的孙权不仅对重臣猜忌,对于自己的亲生儿子也甚为狠心。三子孙和与四子孙霸因为“两宫构争”[1]《虞陆张骆陆吾硃传第十二》,一个被废,一个被杀。至于孙权一直不肯立后,笔者认为也与他这种性格有关,他不肯把最大的荣耀給予任何一个妃嫔,却乐得让她们互相争斗,自己却能得到更多女人的芳心。但是这样只是暂时的欲望得到了满足,却为立嗣大计失误埋下了伏笔。

2.孙吴立国前后的客观环境的变化也为孙权弊政的滋生提供了土壤

孙坚死后,孙策依托袁术居于淮南,他凭借淮泗部曲南下攻夺江东,所以孙氏政权其实是个外来政权,而且不是靠德行而是靠暴力打下江山。这样的江山统治基础是十分脆弱的。孙权刚即位时面临的形势是十分凶险的,正如孙盛所说:“孙氏因扰攘之际,得奋其纵横之志,业非积德之基,邦无磐石之固,势一则禄祚可终,情乖则祸乱尘起,安可不防微於未兆,虑难於将来?”[1]《孙破虏讨逆传》当时孙吴政权只控制会稽、吴郡、丹阳、豫章、庐陵五郡,这五郡也只是表面服从,不但有地方士族豪强势力,还有当地少数民族山越作乱。孙策生前英武盖世,用武力讨平诸郡,孙权幼主主政,没有丝毫威信,很多青年才俊都想另谋出路,又有一些故吏自立门户,招降纳叛。鲁肃曾想北依郑宝,只是听了周瑜的规劝,才留了下来;孙权当政之初,庐江太守李术就公开造反了。作为一个初来乍到的外来政权,孙氏需要处理好与江东士族的关系,他的兄长孙策就是因为诛杀豪强,被江东士族的门客刺死。大量中原人口南迁,不能不处理好与本地土著山越族的关系,民族冲突时有发生。是时外部环境也不容乐观,曹操在北、刘备在侧①在刘备之前是荆州牧刘表,孙坚被刘表部下黄祖用箭射死,所以刘表和孙氏政权是世仇。,他们都是多年逐鹿中原的乱世枭雄,孙吴政权也不得不提防。孙权先是取得了孙策旧部如张昭、周瑜、程普等的信任,积极引进北方流亡士族如张纮、诸葛瑾、布骘,后又得到江东士族的支持。孙权还多次派兵讨伐山越,剿抚并用,加速了民族融合。孙权专注于内部巩固发展,不主动对外求战,后发制人,先后取得了赤壁之战、夷陵之战的胜利。孙权还忍辱负重,在曹魏黄初年间向曹丕称臣。在两次在大规模劝进中,婉言谢绝:第一次是刘备称帝之时,第二次是夷陵之战打败蜀国之后。这绝非一般帝王能办得到。公元229年,孙权称帝,改元黄龙,到了黄龙年间,孙吴政权的江东化基本完成;流亡北士成为江东政权不可或缺的一分子,当地山越也已臣服;孙权甚至将疆域扩展到今天的两广、海南。曹操与其子曹丕皆已去世,当政的曹睿年仅十五岁。刘备已死,蜀国政权在诸葛亮的主持下转与孙权结盟,孙权也已取得荆州,全具长江天险,完全没有了西顾之忧。这种宽松的内外环境使孙权欣喜若狂,他身上骄狂自私、好大喜功的一面马上暴露了出来。

三、孙权后期弊政的消极影响

1.增加了国家的财政开支,浪费了大量财富,招致农民起义

孙权在“嘉禾五年春,铸大钱,一当五百”,“赤乌元年春,铸当千大钱”[1]《吴主传》。这些铸币和实际商品是不等价的,靠政府强制兑换,无疑是对百姓财富的掠夺。孙权于嘉禾二年遣张弥、许晏、贺达将兵万人,金宝珍货出使辽东,结果公孙渊斩杀将帅,没收兵资。白白葬送了万人性命和大量金银财宝。黄龙二年征夷州、亶洲。赤乌五年征珠崖。夷州、亶洲、珠崖就是今天的台湾、日本、海南。劳师远征,耗费甚巨,这些物资肯定是百姓所出,不能不对人民生活产生负面影响。事实上这一时期农民起义不断,统治阶层也有人反叛,严重威胁孙吴政权的稳定。嘉禾三年,“庐陵贼李桓,罗厉等为乱。”嘉禾五年,“鄱阳贼彭旦等为乱。”赤乌二年,“廖式杀临贺太守严纲等,自称平南将军,与弟潜共攻零陵,桂阳,及摇动交州,苍梧,郁林诸郡,众数万人。”赤乌八年,“将军马茂等图逆,夷三族。”[1]《吴主传》这些都说明了孙权的弊政不仅使广大百姓无以维持生计,被迫揭竿而起,也引起了统治阶层内部的不满,继而与孙吴政权对抗。

2.致使吴国后期人才凋零,造成了“江东无良佐,元逊为太傅”的局面

孙吴前期可谓是群贤毕至,人才辈出。文有张昭、诸葛瑾、顾雍、步骘,武有周瑜、鲁肃、吕蒙、陆逊。这和孙权的礼贤下士,知人善任是分不开的。随着孙吴政权的巩固,孙权对群臣的猜忌也日益严重。孙权借孙和与孙霸争宠一事,大肆杀戮重臣,顾谭、顾承被流放交州,朱据赐死,陆胤下狱,吾粲、全寄、杨竺、吴安、孙奇被诛杀,遣使责问陆逊、陆抗父子,造成陆逊郁郁而终。孙权前期十分注意拉拢江东士族,顾雍、步骘位居宰相,他们都是江东大族,孙吴政权推行“复客志”和“世袭领兵制”来保障世家豪族的利益。孙权借立嗣重创江东士族,也就动摇了孙吴政权的根基。孙吴政权后继无人,只能托孤于诸葛瑾之子诸葛恪,诸葛恪虽然早有盛名,但他不堪托孤重任。包括其父诸葛瑾在内都不看好诸葛恪。“瑾子恪,名盛当世,权深器异之;然瑾常嫌之,谓非保家之子,每以忧戚。”[1]《诸葛瑾传》孙权也嫌恪刚狠自用,无奈实在没有合适人选,只能委命于诸葛恪。

3.导致了权臣和宗室专权

立嗣问题是孙权一生的败笔之一,乱世之中,国赖长君,孙权却立少子孙亮为帝。少主当国容易造成外戚、宦官、宗室、权臣乱政的局面。孙亮即位之时,其母潘氏已死,吴国宫廷宦官势力又比较弱小。另两种势力权臣和宗室就突显了出来。孙权临终托孤于诸葛恪、孙弘、吕据、孙峻等人。因为诸葛恪和孙弘有很深的矛盾,马上就发生了两人的火并,之后诸葛恪大权独揽,他刚愎自用,伐魏失败,引起了朝臣不满,孙俊和孙琳设计杀诸葛恪,取而代之。宗室孙俊、孙琳都是弄权小人,才能远不及诸葛恪。朝政更加混乱。孙琳废孙亮立孙休,孙休暗中与大臣张布谋划诛杀了孙琳,重新收回了皇权。可惜好景不长,孙休在位仅有七年,群臣违孙休意立孙皓为帝,孙吴政权终于亡于暴君之手。可见孙吴后期皇位继承的混乱实在是根源于孙权在立嗣问题上的优柔寡断,吴国政权的灭亡,可以说早在孙权晚期就决定了。

总之,孙权统治晚期币制紊乱,刑法苛重,再加上他本人好大喜功,在经济上耗费了国家大量财富,这加重了百姓负担,招致农民起义。他猜忌甚至杀戮重臣,激化了君臣矛盾,导致孙吴后期人才凋零,在立嗣问题举棋不定,废长立幼,导致他死后的权臣和宗室专权。这些都是孙吴政权灭亡的重要原因。

[1]陈 寿.三国志[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6.

[2]宋 毅.孙权之政与吴国兴衰[D].太原:山西大学,2007.

[3]王宗广.吴四姓与东吴政权[D].郑州:郑州大学,2001.

[4]章松松.从孙权晚年立嗣之误看孙吴政权的衰亡[J].黑龙江史志,2008(16):39,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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