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学主体和教学主导双重视角下的高职公共英语教学调查及思考——以武汉软件工程职业学院为例

王九程

（武汉软件工程职业学院公共课部，湖北武汉430205）

《国家中长期教育改革和发展规划纲要（2010－2020年）》指出“要以学生为主体，以教师为主导，充分发挥学生的主动性”［1］，那么在“以服务为宗旨，以就业为导向，走产学结合发展道路”的高职教育中①参见教育部《关于全面提高高等职业教育教学质量的若干意见》（教高［2006］16号）文件。，具体课程的教学如何落实“以学生为主体，以教师为主导”？2011年5月，武汉软件工程学院公共课部在全校范围内就公共英语教学，同时对学生、教师进行了问卷调查，旨在通过“主体”和“主导”两个不同的视角下审视同一批问题，比较“主体”和“主导”问答的相似处与差异性，深化对公共英语教学中“主体”需要与“主导”作用的思考，为进一步教改指明方向。

一、问卷设计及调查开展

学生所作的调查问卷共有24个问题，其中8个问题为单选题，13个问题为任选题，余下的3个问题为开放式问题。问卷问题涉及学生当前的学习状态、学习目的、学习策略、教学评价、学习期待、教学建议等。本次调查对象全部为该校2010级学生（全部为第四批高职高专（一）录取）。以班级为单位展开，每个班级有20名学生参加。调查范围涵盖该校全部42个专业的学生，共下发问卷800份，回收789份，有效问卷761份。

由于本次调查的研究思路是“同一问题、不同视角、横纵对比”，教师所作的调查问卷是根据学生作的调查问卷改编而成，如学生所面对的问题“你现在学习英语的主要目的是”，教师的问题则是“你认为：高职生现在学习英语的主要目的是”。教师问卷的问题共有21个，包括9个单选题，9个任选题，3个开放式问题。参与调查的教师全部为该校专职英语教师，是2010级学生的任课教师，平均教龄10年以上，65%为讲师，35%为副教授。共下发问卷22份，回收20份，有效问卷20份。

二、问卷所反映的问题

问卷所反映的问题集中在6个方面，其中有4对矛盾体。

1.口语重要VS口语困难

在回答“你最想提高的英语能力是”（单选题）一题，44.9%的受访学生选择“口语”（该项被选率最高）。在回答“你认为英语考试的形式应该是”（任选题），61.6%学生选择“增加口语考试”（该项被选率最高）。在回答“你对大学英语教学有什么建议”（开放式问题），很多学生写道“注重口语”、“课堂上尽可能用口语交流”、“加强口语训练”等。在回答“通过何种方式的英语学习，可以更好地与所学专业、将来从事的职业联系起来”（开放式问题），有学生写道：“注重口语”、“增加外教，加强口语交流能力”、“练习英语口语，能说一口流利的英文”。口语在高职生心中的重要性由此可见一斑。与之相呼应，56%的教师认为：高职生最想提高的英语技能是“口语”。

与此相对的是，在回答“你目前学习英语的最大困难是”（单选题）一题，37.6%的高职生选择了“口语太差不能表达自己的思想”（该项被选率最高）。50%教师认同这一点。根据教学经验，任课教师公认“口语”是“听说读写译”教学中最难开展的。其难有三：一难难在开口，大部分学生口语基础差，不愿主动开口，英语教师常有“撬开嘴”的感觉；二难难在出氛围，台上秀口语的学生紧张结巴，台下的学生或漠然或走神；三难难在坚持开口，难在提高突破，一个学期下来，学生口语学习的成就感平平。

2.被动学习VS自主学习

56.8 %的高职生认为英语学习对自己未来发展“很重要”。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69.3%的学生课前偶尔预习，23%的学生课前从不预习；69.4%的学生课后偶尔复习，21%的学生课后从不复习。高职生课外学习英语的时间（任选题）主要用在“看英语电影，听英语歌曲”（被选率50.2%），“完成老师布置的任务”（被选率44.3%），“预习、复习课本”（被选率35%）。大部分高职生“看英语电影，听英语歌曲”是出于纯娱乐性考虑，对两者的学习功能未加深究，因此英语电影和英文歌曲的作用也限于欣赏，对自身听说能力提高并无实质性帮助。“完成老师布置的任务”与平时成绩挂钩，并影响课程的总评成绩，学生对此表现出一定积极性。尽管“预习、复习课本”的被选率达到了35%，但前面有数据表明：经常课前预习的学生仅为7.7%，经常课后复习的学生仅为9.6%。这说明有很多“偶尔预习”、“偶尔复习”的学生选择了该项。教师的问卷结果证明这一点：75%的教师认为高职生在校期间，平均每天课外花在英语学习的时间在1小时以内；高职生课外学习英语的时间主要用在“完成老师布置的任务”（被选率100%），“预习、复习课本”（被选率50%），“看英语电影，听英语歌曲等”（被选率50%）。

高职生对英语重要性的认同与其表现出来的学习主动性格格不入。对此，教育部副部长陈希曾指出：“职教学生与普教学生相比，学习习惯差异很大”［2］。高职生自主学习能力较差，他们自己也有所感触。有的学生在回答“通过何种方式的英语学习，可以更好地与所学专业、将来从事的职业联系起来”（开放式问题）时，指出要“老师引导，自主学习”。

3.英语压迫VS英语快乐

在回答“你现在的英语学习状态”（单选题）时，66.6%学生认为“觉得英语有用，但学不好”。与之形成呼应的是：在回答“你对大学英语教学有什么建议”（开放式问题）时，学生们纷纷提出“增加趣味性”，“想办法提高大家对英语学习的兴趣”，“调节气氛，不要死气沉沉”。在回答“若对英语教师教学满意，原因是”（任选题）时，“教师营造的课堂气氛轻松、快乐”被选率达55.2%。极少有教师在回答开放性问题时提到要“增加教学趣味性”等。这说明：对于大部分高职生而言，他们饱受英语学习的“压迫”（如压力大，焦虑多，成就感少等）。由于他们自身难以品尝到学习英语的快乐，因此他们强烈渴望老师来“开发”趣味，“创造”快乐，来缓解压迫和压力。

4.证书重要VS实用重要

在回答“你现在学习英语的主要目的是”（任选题）时，被选率依次排名：“为了将来好找工作”（60.3%），“提高自身素质”（59.8%），“有助于学好专业”（38.1%），“应付考试拿证书”（28.1%）。“实用观”远高于“证书观”，这一点在回答“通过何种方式的英语学习，可以更好地与所学专业、将来从事的职业联系起来”（开放式问题）时，得到了进一步证实。学生的回答有：“阅读专业英语书籍，不把考证作为最终目的来学习”；“加强口语练习，不只是用于应付大学英语四级”；“课堂学习时多讨论，师生互动，多讲些课外知识，以便与社会接轨”等。

与此相矛盾的是，学生在日常学习中对报考三、四级表现出很高热情，尤其是在四级考试来临前，会突击备考，并要求老师串讲4级考试内容。对此，合理的解释是：学生表现出“双实心态”。大学英语四级证书是求职重要的敲门砖之一，因而需要，此为务实；英语学习应为专业和职业服务、给力，因而语言实际运用能力，尤其是听说能力甚为重要，此为求实。

5.教学评价方面

在回答“你认为英语考试的形式应该是”（任选题）时，认可“增加口语考试”的学生达61.6%（被选率最高）。55%教师选择了该项。在这一点上，师生取得共识。在回答“你认为目前的英语期末成绩评估方式（卷面成绩占70%，平时成绩占30%）合理吗？”77.3%学生选择“合理”，22.7%学生认为“不合理”。后者的理由和建议有：“考试中存在抄袭现象，建议平时成绩占50%”；“学习主要是学以致用，因此应贵在平时”；“卷面成绩占60%，平时成绩占40%”；“各占50%，卷面成绩差是能力问题，平时成绩是态度问题，态度好应该多得分”等。教师对此问题的态度是：55%认为“合理”，45%以为“不合理”。后者主张：增加平时成绩的比重至40%或50%。

6.教师评价方面

在回答“你对现任英语老师的教学”（单选题）时，50.9%学生“基本满意”，44.5%学生“非常满意”，4.6%学生“不满意”。有意思的是，95%教师认为“高职生对高职英语教师的教学”是“基本满意”，只有5%的教师认为“非常满意”。师生对同一问题的看法差异如此大，在于评价标准不一。高职生还是沿袭了评价高中英语教学的标准，即将高职公共英语定位为学科课程，以“教得怎样”作为主要评价标准。而教师的评价标准包含学生语言知识习得多少，语言运用水平，学生的整体学习状态，英语学习对学生专业和就业的促进作用等，其特点在于不只将高职英语限于学科课程，正尝试用职业课程的眼光审视。英语教师所表达出来的“基本满意”有望成为高职英语教改深化的重要推动力。

在回答“你心中高职优秀英语教师应具备的条件是”（开放式问题）时，学生的回答可分为三类：一是非专业素质，如“耐心、热情、大方、幽默”，“能和学生很好沟通，理解学生的想法”，“风趣、睿智”等；二是专业素质，如“口语流利标准”，“讲授条理清晰，重点突出”；三是外部条件，如“形象气质佳”，“时尚”。在高职生心中，教师的非专业素质重于其专业素质。简而言之，优秀英语教师应是“三养”人才，即养耳（口语流利，语言生动），养神（教法得当，理解学生，气氛愉悦），养眼（形象好，气质佳）。其中第三条具有强烈的时代特征。面对同一问题，教师的回答是首推专业素质，如“教学新奇有趣，学识广博”；其次为非专业素质，如“教态可亲”，“对工作充满热情”。没有教师提及“时尚”等外部条件。显然，在教师眼中，教好书需练内功、显真功。

三、思考与举措

1.公共英语的教改要突出“三性”

高职公共英语的教改应突破自我束缚，走出自我封闭，置身于高职生的人才培养方案中，专业学习中，求职就业乃至职业发展中，公共英语课程与它们的相关性，找准立脚点，选好着力点。换言之，公共英语教改应突出“三性”——专业性、就业性、职业性。其“三性”的意义在于：公共英语现有学科课程的定位，向职业课程过渡。具有职业课程特征的公共英语其教学目标表现为：英语知识＋语言应用能力＋职业素质及职业能力＋情感认同。语言应用能力与学生基础、努力密不可分，应由下至上，分级而设，如阅读能力→一般听说能力→较高听说能力。职业素质包括竞争意识、创新能力、团队合作、执行力、沟通协调等。此处的职业能力是指非专业的通用职业能力，如信息素养（人们在解决问题时利用信息的技术和技能［3］），自主学习能力等。语在教学中溶入职业素质和职业能力的元素，引导学生开发、拓展其职业素质和职业能力。情感认同是指学生学习英语的成就感、快乐感增加，焦虑感、挫折感下降，对英语学习有一定程度上的认同。情感认同有助于提升学生的学习效能。

2.加速英语教师自我发展

高职英语教师的自我发展除继续夯实提高自身英语知识与能力、教育学和心理学知识外，应同步关注在“工学结合”背景下教学能力如何与教学需求相匹配。其自我发展可概括为“三化”——专业化、职场化、综合化。英语教师的“专业化”是指英语老师除能胜任《公共英语》外，还能有效承担某一专业英语的教学。这将为公共英语与专业英语实现深度融合，组合成教学模块铺平道路。“专业化”同时要求英语教师了解专业课程设置，掌握一定专业知识，既能用英语讲专业，又能在专业背景知识呈现中渗透语言教学［4］。因此，对许多只有文科背景的英语教师而言，“专业化”极具挑战性。“职场化”指英语教师一方面了解所教学生的就业状况、职场动态、英语与就业之间的关联等［4］；另一方面，英语教师在教学中表现出较高的职场素质（如敬业），并以职场标准来要求学生。“职场化”绝非教师的“一厢情愿”就能成就的，至少要有“四厢情愿”（教师、系部、学校、企业），因为“职场化”的一个重要途径是教师下厂锻炼，这需要政策、制度和机制上的支持及保障。“综合化”提出的背景是：学生在回答开放式问题时，希望教师能“和学生打成一片”，“了解当代大学生对英语的需求”，“教法新颖有趣，课堂气氛轻松愉快”，尤其是“气氛轻松愉快”被反复提及。这表明当前学生对英语教学的需要正多元化，希望在学知识长技能的同时，在身心感受、师生关系、生活指导等方面都能不同程度的受益。这对英语教师的综合素质提出了更高的要求。

3.口语教学成为英语教改的攻坚项目

如上文指出，口语的重要性得到师生共同认可，而口语教学的困难性又使口语教学裹足难前，效果不佳。提高口语教学效能可尝试从以下六个方面寻求突破：第一，充分利用网络资源和多媒体设备，优化信息呈现手段，争取在学习的初始阶段紧紧抓住学生注意力；精选教学资源，构建视听说一体化教学模式，全方面刺激、调动学生。第二，正视高职生英语基础整体上偏差，水平参差不齐的现实，小组活动、合作学习等以异质小组为单位开展；不单以“口语”论英雄，建立多维度考评标准，如将舞台表现力、创意等纳入考评维度，为“差生”施展自己的长处提供空间，从而使所有付出努力的学生能感受到成功和认可，缓解学生对口语教学的消极和抵触。第三，跟踪学生当前的关注点、兴奋点、与英语相关的新鲜事（如英语春联），从中挖掘口语题材、活动组织形式等，或使其与教学资源有效融合，点燃学生开口的意愿。第四，将口语考核溶入过程性考核和终结性考核中，逐步提升其所占比重，推动口语学习经常化。第五，开设后续课程，持续给力。在英语模块（基础英语＋职业英语）教学完成后，在全校范围内开设职场中级口语选修课，由外教或中外教联合教学。第六，引进设备、软件，建立人机对话系统，鼓励学生自主学习，自主提升听说能力。

4.处理好三重关系，稳步提高教学效能

第一，处理好基础性与提高性。在回答“老师在英语授课中应重点教授”（任选题）时，48.5%的学生选择“语法”（被选率最高），其次是“词汇用法”（46.3%）。在回答“你比较喜欢哪些课堂内容的讲解”（任选题）时，54.3%的学生选择“教师对句型、词汇的讲解”（被选率最高）。与此同时，有的学生在回答开放式问题时，提出“有些语法知识不要只讲一次，需要反复讲”。这表明：由于学生前期基础不牢，高职英语教学任务之一通过再现学生以前学过的知识点（主要是语法点）和强化基础知识点的讲授，以求夯实学生基础。而学生口语水平的提高则需要听力、语法、词汇作为基础。因此，公共英语教学同时面临夯实基础和提高水平的双重要求。

第二，处理好驱动性与自主性。调查数据已表明，学生自主学习性整体上较差。为此，在教学实践中，任务驱动教学法几乎是所有专职英语教师的必用教学法之一。原因在于通过任务形式，“强制”学生学习。应当注意到，在“驱动”学习时，应适时引导学生，有选择性传授英语学习方法与策略，培养其学习自主性。注重手机、电脑和互联网等信息化产品、平台在学生自主学习中发挥的作用，研究相应的电子学习策略，探索其培养途径，使自主学习的形式与时俱进。

第三，处理好知识性与趣味性。调查表明，在高职生眼中，与讲授的知识信息相比，教学中的趣味性严重不足。课堂的趣味性取决于教师素质、教学资源的组合、信息呈现的手段等，其关键在于备课。处理好知识性与趣味性要把握好“趣味性是基于知识性的趣味性”的原则。

四、不足与展望

本次公共英语教学调查不足在于：样本过于单一，被调查的学生与教师全部来自同一学校，教师样本偏小；调查形式主要以问卷为主，缺乏课堂观察、访谈等其他方法；被调查的学生当时正处大一下学期，其对专业、就业、职业刚有初步或朦胧的认识。如果同步对正在求职的学生、已毕业2、3年的学生进行同样或类似的问卷调查，并进行横纵对比，会挖掘到更多来自职场的信息，对教改具有更直接的启示。

高职英语教改一靠理论指导，二靠实践探索，而教师是理论思考和教学实践的主体。高职英语教师应当成为教改的发起者、探索者、研究者、推进者，在教学实践中诠释英语课程的职业教育价值。

［1］中共中央国务院.国家中长期教育改革和发展规划纲要（2010－2020年）［EB／OL］.［2010－07－29］.http：／／www.gov.cn／jrzg／2010－07／29／content－1667143.htm.

［2］陈 希.深化教育教学改革 推进体制机制创新 全面提高高等职业教育质量［EB／OL］.（2011－03－04）［2011－08－28］.http：／／rcjk.hbsi.edu.cn／showArticles.asp？id＝104.

［3］罗 彦，唐 勇.结合专业教育提高高职学生信息素养［J］.江西教育科研，2007（11）：54－55.

［4］王九程.规划纲要视角下高职英语教改和发展思考［J］.襄樊职业技术学院学报，2011（6）：120－1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