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秋彦
(汕头大学长江新闻与传播学院,广东 汕头 515063)
《新潮》的科学观
蔡秋彦
(汕头大学长江新闻与传播学院,广东 汕头 515063)
科学是新文化运动的一面旗帜,但实际上,新文化运动者对科学的理解存在价值取向的差异。在《新青年》影响下产生的学生杂志《新潮》即是一例。《新潮》更重视科学的理性和系统性,重在介绍具体的现代学术知识,并强调科学的方法在构建中国新文化中的作用。这种对科学的理解,促使大多数《新潮》成员最终走上学术救国的道路,开启了中国学院文化之端。
新文化运动;《新潮》;科学观;学院文化
谈及中国现代文化,就不能不提到“赛先生”——科学。从17世纪以来的“格致”之称,到19世纪的技术和器物,再到19世纪末20世纪初西学的大量引进,中国人对科学的认识经历了漫长的变化,及至新文化运动,科学成为一面旗帜。此间的先进知识分子普遍认为,科学是西方近代文明的精华之一。他们在引进西学之外,更看重科学形而上的作用,将科学作为涤荡传统思想的有力武器。
但即便如此,新文化运动者之间,尤其是在学生一代和老师辈之间,对科学的理解还是存在价值取向上的不同,这也使得科学在中国的传播发展出现了不同的路数。这当中,以北京大学第一份学生新杂志《新潮》最具有代表性。
新潮社成立于1918年 10月,由当时的北大学生傅斯年、罗家伦、毛子水、顾颉刚、徐彦之等集合兴趣相似的同学一起创办,其主办的杂志《新潮》于1919年1月创刊,出版至1922年3月终刊,共两卷12期。《新潮》出版之后,即因其大胆的言论广受欢迎。这本杂志涉及文学、社会批判、学术思想等,总体上的思路与《新青年》基本一致,但在具体实践上又有别于《新青年》,更加强调文化启蒙的作用,试图在《新青年》之外探寻另一条发展道路,而科学正是它与《新青年》有别之处,这也对中国此后现代文化的发展有着深远的意义。
陈独秀在1915年《新青年》的发刊词《敬告青年》中,对青年提出了“科学的而非想象”的要求,并对科学做出了以下的理解:
科学者何?吾人之对于事物之概念,综合客观之现象,诉之主观之理性而不矛盾之谓也。……近代欧洲之所以优越他族者,科学之兴,其功不在人权说下,若舟车之有两轮焉。
士不知科学,故袭阴阳家符瑞五行之说,惑世诬民,地气风水之谈,乞灵枯骨。农不知科学,故无择种去虫之术。工不知科学,故货弃于地,战斗生事之所需,一一仰给于异国。商不知科学,故惟识罔取近利,未来之胜算,无容心焉。医不知科学,既不解人身之构造,复不事药性之分析,菌毒传染,更无闻焉;惟知附会五行生克寒热阴阳之说,袭古方以投药饵,其术殆与矢人同科……[1]5-6
在1919年的《本志罪案之答辩书》中,陈独秀又强调:
要拥护那德先生,便不得不反对孔教,礼法,贞节,旧伦理,旧政治。要拥护那赛先生,便不得不反对旧艺术、旧宗教。要拥护德先生又要拥护赛先生,便不得不反对国粹和旧文学。[2]10
从陈独秀此期的文章来看,他对科学的理解是建立在东西文明对比、新旧对比的基础上的。在把科学与进步的力量等同起来,将科学与西方文明紧密联系起来的基础上,陈独秀更热衷于把科学作为质疑旧传统和摧毁旧文化的手段。此时期的《新青年》,纯粹论科学的文章也并不多,论述的路数大体与陈独秀一致,即强调了科学与传统的对立,强调了科学的批判作用及科学权威的树立。
除了《新青年》,此时宣传科学观念的另一个群体是中国科学社。该社团的成员以任鸿隽、赵元任等留美学生为主,以“共图中国科学之发达”为宗旨,通过创办《科学》月刊、举办演讲等方式宣传普及科学。较之《新青年》,中国科学社重在还原科学概念的真实面目,认为科学有别于技术和哲学,并努力介绍科学的方法和西方科学社会的建制。
在这样的情况下,被老师们唤醒的年轻人,对科学的渴望和认识又有了自己新的理解。下面是《新潮》上对科学的一些定义:
科学者,以智力为标准,理性为权衡。[3]45
平情言之,故书亦未尝不可读,要必以科学方法为之条理,……[4]139
我的学问程度还够不上解决社会问题,因为社会问题是必须用科学解决的。[5]7
大凡有条理,有系统,由因可以知果,由果可以推因的智识,都可以叫做“科学”。[6]60
这等问题的科学像生物学、人类学、心理学、社会学、伦理学、哲学……下一番切切实实的研究功夫,每科里头,得到个切合现代人生的概念。[7]58
科学唯一之目的是“诸事物的知识自然现象详细的物观的考究”。[8]175
凡是宇宙间获多件事物的有系统有分理的解释或记载,都可以叫得科学。[9]38
凡名为科学的,都要用贯彻的方法,把他范围中各部分组织成一个有系统的学问。[10]28
很明显,《新潮》在总体上对科学的认识与《新青年》保持一致,认同科学在解决社会问题建立人生观上的重要作用。但是在具体的价值层面上,《新潮》则更偏向于《科学》,它对科学的理解,更集中于以下两点。第一,强调科学作为一种现代思维方法的存在意义,重视科学作为思维方法的理性、条理性和系统性。第二,认为西方的现代文明正是有了系统性和条理性的理性思维方法,才导出了正确的认识。社员们认同科学所带来的西方现代文明在解决思想、社会等问题上的作用,希望在中国建立这样一种现代学术知识,并以此建立新的人生观和世界观。
正是这样的认识,使得《新潮》在一开始即呈现出自己的特色。傅斯年在《〈新潮〉发刊旨趣书》中就指出,《新潮》有四个责任:一是要引起中国人学术的自觉心,渐渐引导中国于世界之流;二是提出因革之方;三是要鼓动学术上的兴趣;四是要建立科学的、客观的思想,创造未来社会之人。四个任务中,有三个是直接和科学有密切联系的。在此后的杂志上,《新潮》坚持每一期都有文章涉及到与科学、具体学术知识相关的问题。作为主编的傅斯年也屡次强调,对于《新潮》来说,最重要的就是输入新知,介绍最需要的科学知识,这才是思想自由的根本所在。从整体来看,《新潮》对科学的诠释,最具体的实践有两个:一是对系统的理论性的现代学术知识的介绍;二是提倡用科学的方法研究问题。
《新潮》的实践最直接的体现就是社员们不遗余力地介绍西方现代知识。社员们认为引入西学,有两个主要的方法:第一是介绍,即介绍知识的重点概念、观点等;第二是评价,即评价这些学术科学知识的方法。
笔者粗略做了统计,从创刊到终刊,12期的杂志共发表了76篇文章介绍科学学术知识,涉及科学概念、哲学、逻辑学、心理学、社会学、法律、宗教学、教育学、历史学、经济学、政治学、数学、物理学等。1922年最后一期“名著介绍特号”,全部是介绍现代学术知识。从卷数分布来看,第一卷发表了31篇,第二卷稍微少一点,有27篇,但第二卷刊登的文章总数比第一卷少;第三卷只有两期,却发表了19篇。相比于同时期的综合杂志《新青年》和《国民》①《国民》,另一本北大学生自办的杂志,自1919年1月至1921年5月,共发行两卷8期,以“增进国民人格、灌输国民常识、研究学术、提倡国货”为宗旨。,《新潮》此方面的文章不仅数量多,内容更是多元化,从中也可以发现社员们独特的学术兴趣点。
哲学是学术类文章中所占篇幅最多的,有18篇,重点是阐述哲学与科学的关系,认为哲学就是思想的努力,是以科学为方法,综合各种学问的结果。傅斯年通过对欧洲近代文明发展的考察,指出科学的存在是哲学发展的基础,哲学是科学发展的结果,是“一切科学的总积”。[11]3张申府则主要从自然科学与哲学的关系阐述这个问题,除了介绍哲学和数学的关系之外,他在论及爱因斯坦的《相对论》的时候,更指出即使是纯科学的物理学理论当中也包含了最广阔的哲学意义。谭鸣谦则从自然科学和社会科学中找到了哲学的位置,认为哲学是调节宗教和科学、调节情感和理性的重要工具,指出“哲学者,圆融无疑者”。[3]69
对逻辑学的关注则与社员们对科学的系统性和条理性的重视有很大关系,他们认为“救正中国人荒谬的思想,最好是介绍西洋逻辑思想到中国来。因为逻辑一种学问,原是第一流思想家创造出来的,是一切学问的基本,是整理学问的利器。 ”[12]138此方面的文章主要分为两类,一类是介绍逻辑的重要性,如徐彦之的《逻辑者,哲学之精》、《逻辑漫谈》详细梳理了逻辑的发展、宗派、要质等,提出逻辑是一种建立正确思想方法的科学;陈嘉蔼的《因明浅说》则阐释了推理的因明、辩论的因明、游说的因明等各种不同的逻辑概念。另一类则是对逻辑方法的评价。傅斯年先后发表了三篇书评,不仅介绍西方逻辑学中的概念、方法,比如推理归纳、形式逻辑等,还对中外的逻辑学著作做出分析评价,指出逻辑在推翻伪科学寻求真正思想上的重要性。
社会学和心理学这两门新兴的学科,也是《新潮》关注的重点。“人之行为,虽由心理为之主使,但一方面亦属于社会活动之结果”。[13]社员们希望在了解人的本能行为的基础上,将心理学和社会学打通,探求作为社会的“人”的心理动机,以求提出合理有效的方法,推动人和社会的发展。在杂志上,本能、潜意识、感觉、人格分裂、精神分析学、行为主义心理学、社会共同化等知识和概念经常出现。比如汪敬熙的《本能与无意识》详细介绍了20世纪初西方6位著名的心理学家关于本能与无意识的讨论和见解。同时,相比较于从“精神”入手来研究心理学的老师们,社员们更重视具有丰富意义的实践行为的研究。杨振声、张申府、朱自清等都发表了相关文章,基本上都强调心理学在研究行为方面的重要作用,强调心理学是积极的行为科学,反对空谈。而何思源的《社会共同化》、《社会学通论》、《社会学中的科学方法》等文章,不仅从研究对象、研究方法、研究方向等入手全面介绍社会学的基本知识,更把社会学的知识运用到心理学的领域,强调研究社会心理、公共心理对社会发展的重要性和实践作用。除此之外,社员们也学以致用,将心理学方法运用到写作中。比如,汪敬熙在《什么是思想》中运用行为主义心理学的观点解释思想这个飘渺的概念;在其最有名的小说《一个勤学的学生》中,又采用了潜意识的概念来塑造人物性格,将人物描绘得惟妙惟肖;傅斯年在论及文学革命的文章中也运用心理学的知识来论证文学革命的必要性和合理性。
此外,《新潮》对宗教学也保持了持续的关注,从信仰的角度理解宗教,科学地评价宗教的历史发展及其作用,强调宗教的研究和发展绝不能与科学和哲学的真理相冲突等。可以说,不论是介绍哪一类现代知识,《新潮》都有一个很明显的特征,即强调科学服务社会、服务人生。社员们提倡科学,但并不迷信科学。他们试图把西学与现实结合起来,比如在强调逻辑的时候,敏锐地看到西方思维模式在弥补和改变中国人思维方式上的重要作用;从介绍心理学、社会学的知识中寻求另一种理解人和社会的途径。又比如在《从艺术发展上企图社会的改造》、《个人创造》、《民主政治与伦常主义》、《女权与法律》等与新社会、新道德建设有关的文章中,运用现代政治学说、社会学说、法律学说等知识分析问题,提出意见。这不仅使得他们的文章具有学理色彩,更使得他们的研究远离空谈,而呈现实事求是之风。
在介绍现代学术知识之外,《新潮》的另一个实践,则是推崇和重视科学方法。社员们认为,西方的科学,除了知识,更重要的还是方法。因此,他们讲究从西方科学方法中寻求治学的门径,以此帮助构建中国新文化,并提出用科学的精神研究国故。
早在《新潮》创刊伊始,傅斯年就设置了“出版界评”和“故书新评”两个栏目。在栏头语中,他提到,故书新评乃是谈论读故书的方法,不是做提要,是做读书入门。故书新评即是把传统中有价值的著作用新的方法重新评价,以此研讨读书的方法。所谓的新方法,傅斯年是这样表达的:“平情言之,故书亦未尝不可读,要必以科学方法为之条理,近代精神为之宰要,批评手段为之术御。”[4]此后,傅斯年发表了不少研究旧学的文章,如《清梁玉绳之〈史记志疑〉》、《宋郭茂倩之〈乐府诗集〉》、《王国维之 〈宋元戏曲史〉》、《马叙伦着〈庄子札记〉》、《宋朱熹的〈诗经集传〉和〈诗序辩〉》、《清代学问的门径书几种》等,用现代的科学的方法评价这些著作并提出自己对读书治学的看法。比如,在评论清人梁玉绳所著的《史记志疑》时,指出怀疑精神的作用,“学术之用,始于疑而终于信,不疑无以见信”;[14]140在评论王国维的《宋元戏曲史》中赞赏王国维具有世界文学的学术眼光,指出研究中国文学、作中国文学史,非得了解世界文学、世界文学史不可;在评论马叙伦的《庄子札记》时则批评了传统治学中“见其细不见其大”、缺乏总体系统的概括、词语文风浮夸、华而不实、疏解不合理等缺点。在《清代学问的门径书几种》中,傅斯年认为有清一代的学问“在汉朝以后,出产的各种学问中,算是最切实最有条理的”。[15]142之所以切实条理,是因为清代的学问用的是科学的方法去探求,比如“亲历实验的态度”、“归纳的方法”、“取得无数多材料”、“考察”、“求同存异”等带有科学意味的方法是值得借鉴和重视的,他更指出在整理中国历史上的一切学问、研究中国的言语学、中国古代的社会学的时候,都需要有这种科学的方法和精神。
《新潮》在这方面更为引人注目的是毛子水的《国故和科学精神》,提出用科学的精神研究国故。所谓科学的精神,毛子水认为大旨就是“凡立一说,须有证据,证据完备,才可以下判断。对于一种事实,有一个精确的公平的解析,不盲从他人的说话,不固守自己的意思,择善而从。 ”[16]13他认为科学和国故并不是对立的,相反,必须用科学的精神来研究国故,从中整理出国故的好与坏,加以鉴别利用。可见,《新潮》对“国故”的认识已不再局限于中国旧的学术范围内,也没有将国故置于完全否定的地位,而是以西方现代学术方法作为参照,以科学的精神和方法为指导,建立系统的国故学研究。这个主张提出之后,引起新旧两派关于国故研究和科学方法的大讨论,这些都对日后兴起的整理国故运动具有深刻的影响和推动作用。
这种对科学治学门径的重视在当时大多数学生中很有代表性。《新潮》的通信栏上,常有学生来信希望《新潮》多刊登介绍科学和治学门径的文章,甚至是请求新潮社能够提供一些入门的书籍供他们学习使用。而《新潮》在回信中,也一再强调杂志的科学立场,在征稿中也提出“凡关于纯正科学的著作,无论是普通论文或是专门研究,最当欢迎”。[17]193对于学生来说,在老师的唤醒之下,他们试图在自己的认识中,亲身探求“赛先生”背后更深刻的内容,并借此重建中国文化。
较之于新文化运动中的老师们,作为学生的《新潮》则把他们对科学的理解具体化了,从介绍评价西学到利用科学方法和精神重建中国的新文化,重建新的人生观、世界观,以达到启蒙。这就是新潮社对科学的理解和实践。而社员们在此中也找到了各自的兴趣和方向,并决定了他们日后的文化选择和发展。如:
傅斯年,毕业后留学英国和德国,攻读心理学、比较语言学、物理学等。后来担任中央研究院历史语言所所长。
罗家伦,毕业后留学美国,后又到德国。后以近代史研究著称。
汪敬熙,毕业后留学美国,成为中国第一位生理学心理学博士。后来担任中央研究院心理学研究所所长。
毛子水,北大毕业后留校教授历史,后留学德国,研究史学与地理学。后成为国学家。
顾颉刚,毕业后留校工作,后来以古史研究和民俗研究著称。
杨振声,毕业后留学美国,攻读教育学和心理学。
何思源,毕业后先后留学美国、德国、法国,学习哲学、经济学、教育学等。
江绍原,留学美国,研读宗教学、哲学,获哲学博士学位。后来成为宗教研究和民俗研究专家。
冯友兰,毕业后留美,学习哲学。后来成为著名的哲学史家和哲学家。
可以说,学生求学的本色使得《新潮》更愿意探究学理背后更深刻的内容和意义。而这种对科学理性和学术的尊重,决定了大多数社员日后纯学者的价值取向,也使得他们更愿意选择走学术救国的道路。从某个程度上来说,正是他们开启了中国现代学院文化之端。
[1]陈独秀.敬告青年[J].新青年,1915,1(1).
[2]陈独秀.本志罪案之答辩书[J].新青年,1919,6(1).
[3]谭鸣谦.哲学对于科学宗教之间关系论[J].新潮,1919,1(1).
[4]傅斯年.故书新评[J].新潮,1919,1(1).
[5]顾颉刚.对于旧家庭的感想[J].新潮,1919,1(2).
[6]陈嘉蔼.因明浅说[J].新潮,1919,1(3).
[7]叶绍钧·今日中国的小学教育[J].新潮,1919,1(4):58.
[8]F.Haeckel.真理[J].吴康,译.新潮,1919,1(5).
[9]毛子水.《驳〈新潮〉〈国故和科学的精神〉篇》订误[J].新潮,1919,2(1).
[10]何思源.社会学中的科学方法[J].新潮,1919,2(4).
[11]傅斯年.对于今日中国谈哲学者之感念[J].新潮,1919,1(5) .
[12]傅斯年.蒋维乔之《伦理学讲义》[J].新潮,1919,1(1).
[13]吴康.社会学与各学科之关系[N].北京大学日刊,1919-11-03(2).
[14]傅斯年.清梁玉绳之《史记志疑》[J].新潮,1919,1(1) .
[15]傅斯年.清代学问的门径书几种[J].新潮,1919,1(4) .
[16]毛子水.国故和科学精神[J].新潮,1919,1(5).
[17]傅斯年.通信(一)[J].新潮,1919,1(3).
The Scientific View of The Renaissance
CAI Qiu-yan
(Cheung Kong School of Journalism and Communication,Shantou University,Shantou,Guangdong 515063)
Despite Science as a flag of the New Cultural Movement,those engaged in the movement differed in their value orientation in terms of the interpretation of science.The Renaissance,a student magazine produced under the influence of The New Youth,is an example.Giving more attention to the rationality and systematicity of science,The Renaissance focused on introducing specific modern academic knowledge and attached importance to scientific methods in constructing the new culture of China.This interpretation of science made the vast majority of the members embark on the saving of the country academically,which serves as the starting point of China’s college culture.
The Renaissance;view on science;college culture
I 206.6
A
1001-4225(2012)05-0044-05
2011-12-07
蔡秋彦(1981-),女,广东汕头人,文学博士,汕头大学长江新闻与传播学院讲师。
广东省高校优秀青年创新人才培育项目(WYM11059);汕头大学文科科研基金项目(SR11008)
(责任编辑:李金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