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 飞
(四川文理学院外语系,四川达州635000)
旅游公示语是指景区向游客公示须知内容的语言,它包括标识、指示牌、路标、公告、警示等。[1]公示语或起着给游客指明道路方向,或对游客的行为进行提示警示,或者把景区的有关规则告知游客,让游客知道在景区里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公示语翻译是对外宣传不可忽视的重要组成部分,是对外交流水平和人文环境建设的具体体现。[2]然而国内许多旅游景区公示语译文却不尽人意,翻译错误比比皆是,不仅大煞风景,无法起到应有的作用,有时甚至会误导外国游客,给他们留下不好的印象和笑柄。
笔者及项目组成员实地调查了达州市十余景区公示语的翻译情况,其译文不容乐观,错误百出。在整理、分类和汇总的基础上,将达州市各景区公示语译文中的翻译错误大致归纳为以下几大类。并分析产生此类翻译错误的原因,提出相应的解决办法,希望能引起相关部门的重视并修正。
拼写错误是旅游景区公示语翻译中最常见的一种错误,主要包括误拼、漏字母、多字母、单词连体、单词拆分等。出现此类错误的原因主要包括三方面:一是受限于译者自身知识水平以及译者的态度;二是制作过程中工作人员的马虎大意造成的;三是景区管理、维护不得力,常年累月的风吹日晒,有些公示语无论是中文还是英文都有少许脱落,变得残缺、错误百出。
在达州各景区此类错误尤其严重。如在大竹竹海有一个“男卫生间”被翻译成“Male toilete”,先不说它的翻译是否正确,一个明显的错误就是toilete多了一个字母e,应该为toilet。再如在莲花湖风景区有一告示牌“湖岸湿滑”被翻译成“SLIPPERG LABESHORE”,先不论正确与否,其中 SLIPPERG应该为 SLIPPERY,LABESHORE应该为 LAKESHORE。在张爱萍故居有一句介绍的翻译是“th study o history”,很明显,此句因维护不得力掉了两个字母,本应该是“the study of history”。
勿容置疑,景区内同一公示语译文应该是一致的,但是在各景区“一名多译”的现象不同程度的存在,此类现象让众多国外游客费解,也失去了实际意义。产生这类错误的原因主要表现在两方面:一是不同制作部门之间没达成共识;二是由于译者、制作时间、制作部门不一致导致同一公示语的译文不一致。如在凤凰山景区,对“凤凰山”的翻译就有“Fenghuang Mountain”和“Phoenix Mountain”两个版本。再如在对莲花湖风景区的“莲花湖”的翻译也有两个版本,一是“Lianhua Lake”,另一个是“Lotus Lake”。以上两例不同的翻译版本都是属于同一公示语译文不统一的现象。为了让公示语起到实际作用,统一同一公示语的译文势在必行。
在英语中,翻译人名时一般应遵循“名在前,姓在后”的原则,但在各景区公示语译文涉及人名时,译者习惯性地翻译成姓前名后。如“张爱萍故居”和“元稹纪念馆”的翻译分别是“Zhang Aiping Former Residence”和“Yuan Zhen Memorial”,很明显,对“张爱萍”和“元稹”的翻译依然遵循了中文姓前名后的习惯,而没有按照英语中姓氏翻译原则翻译。
地名翻译不准确主要是由于翻者对英语词汇掌握不透彻、乱用词汇造成的,也可归为用词不当,其译文经常词不达意,甚至笑话百出。凤凰山风景区内有一寺庙叫“西圣寺”,它的译文是“Site of Xisheng”,查询《牛津高阶英汉双解词典》可知,“Site”意为“Place where a building,town,etc was,is,or will be situated”,指“建筑物、城镇等的地方,位置,遗址,地基”,[3]而寺、庙多译为“Temple”,所以西圣寺正确译文应是“Xisheng Temple”。
旅游景区公示语作用之一是提示或警示作用。主要是提醒游客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语气一般都比较客气。比如,请注意安全、请注意卫生、请爱护花草树木、车辆请慢行等。另外,旅游景区也存在诸多安全隐患,景区有义务提醒游客,给予警示,甚至警告,以避免危险的发生。因此,此类公示语的语气较严厉。比如,严禁烟火、禁止攀登等。这两类公示语在英语中都已经有了较规范、较完善的表达方法,翻译时应尽量借用已有的公示语。
此类公示语译文错误原因主要是译者在翻译前没有认真分析原文,没有充分理解原文的意思,没有注意上下文及公示语的特殊性。如在大竹竹海,“坡陡路滑 小心行走”被翻译成“Don’t Fall Down”和“The slope steep road slides carefully walks”。原公示语本是体现对游客的关心,起提示作用,译文一从语法角度讲完全正确,但使用带有命令语气的祈使句,无形中给人不亲切之感,不能很好的达到交际的目的,同时会影响游客的心情。译文二是典型的机械式逐字逐句死译。正确的用法是“Watch Your Step”或“Slippery”。同样是在大竹竹海,“严禁烟火”被翻译成“Fire Prohibited in the Region”查询《牛津高阶英汉双解词典》得知,fire一般用复数,所以不妨译为“Fires Prohibited”或者“No Fires”,简洁明了,语气严厉。
由此可见,在旅游景区公示语的翻译过程中,不仅要规范、准确,而且要注意语气。这样既可以起到提示或警示的作用,又可以照顾游客的感受。
直接使用汉语拼音也公示语译文中最常见、最普遍的问题之一,也是最容易被忽视的错误。有些人认为,许多外国人对汉语有一定的了解,因此把公示语直接写成拼音不会引起误解。但是,能认识汉语拼音并不意味着明白其所代表的汉字的含义。[4]湖、楼、寺等词在许多公示牌上被直接翻译成“Hu”、“Lou”、“Si”,如“凤凰楼”被译成“Fenghuang Lou”,“莲花湖”被译成“Lianhua Lake”。诸如此类的告示语,中国人不用看拼音都能理解,但对于不懂中文的国外游客来讲,即使能拼出“Fenghuang”、“Lianhua”但肯定不能理解其意,也不能明白“Lou”、“Hu”的意思,这是无形的语言障碍。如将其译为“Fenghuang Tower”、“Lihua Lake”,外国游客一看就明白了。再举大竹竹海一公示语为例,其译文是“Curved anxious Lu Huawu greatly invites the vehicles slow line”,英语水平再高的外国游客都不会明白此公示语的意思,因此公示语根本就不能传播信息,起不到应有的作用。其中文公示语是“弯急路滑雾大请车辆慢行”。此公示语错误分析如下:一、“anxious”多指人的焦急,想象不出来“弯”焦急起来是什么样子;二、“路滑”直接使用了汉语拼音,并与“雾大”构成了“连体婴”;三、“雾大”的“雾”直接使用了汉语拼音;四、“invite”是邀请的意思,“邀请”车辆来干什么?五、“慢行(man xing)”被理解为“慢行(man hang)”名词动词混淆不清。其实此公示语就是为了提醒驾车的游客小心驾驶,不妨译为“Drive carefully”或者借用“Drive alert,stay alive”。
由此可见,在做公示语翻译时不仅要严格遵循翻译原则,准确翻译,又要反复检查,避免同一公示语中错误百出。
由于译者对中英两种语言及跨文化交际知识缺乏全面的掌握,或者制作者在制作过程中直接借助网络翻译软件,在公示语译文中不可避免的会出现中式英语。这类译文往往是在翻译时直接按照汉语的字面意思和语序结构“直译”,完全忽视了英汉两种语言在文化结构上的差异。诸如此类译文国人已经习以为常,但国外游客看后心中疑惑,莫名其妙。如大竹竹海告示语“道路狭窄游客请慢行”被直接译成“path narrow tourists please slow line”,除了“慢行(man xing)”被理解为“慢行(man hang)”名词动词混淆不清以外,还是逐字对照“直译”。其实此公示语就是提醒游客注意安全,不妨译为“Watch your step”。同在大竹竹海,公示语“游客止步”被译成“TOURIST STOP”,先不管全用大写是否正确,这样的逐字对译容易引起外国游客的误解,不如借用英语中已经有的翻译,将其译为“Staff Only”。由此可见,此类公示语中的中式英语译文不但会自贬文化素养,还会给外国游客不好的印象。
英汉词汇都十分丰富,一个英文单词可能有多种汉语意思,同样,一个汉语词汇可能有多个与之对应的英文单词。而他们之间的差别又不是很大,但细微的差异会导致语意相差甚远,正所谓“失之毫厘谬以千里”,所以在做公示语译文时,要慎重选择词汇,避免用词不当。同时还要考虑所选词汇所承载的文化内涵。以各景区厕所的译文为例。“公厕”被译成“W.C”,“男卫生间”被译成“Male Toilet”,“女卫生间”被译为“Female Toilet”。查询《牛津高阶英汉双解词典》得知,male和female分别表示的意思是“of the sex that does not give birth to offspring”[3]898和“of the sex that can give birth to children or produce eggs”,[3]534主要是指有生命的动植物的性别属性。“卫生间”是没有生命的,更谈不上性别属性。另外,male和female用于指男性和女性时,通常含有贬义色彩,如“大男子主义”的英文是male chauvinism。在英式英语中,私人住宅中的厕所称为the lavatory、toilet、W.C(已陈旧)或loo(用于口语),公共场所的厕所称为the Gents/the Ladies或者public conveniences。在美式英语中私人住宅中的厕所称为the lavatory、toilet或者bathroom,在公共建筑物中的厕所称为 the washroom 或 rest- room。[3]1605再如在元稹广场有一买烟、饮料的小商铺,香烟被翻译成smoky,查询《牛津高阶英汉双解词典》得知,smoky为形容词(1 giving out or having a lot of smoke;full of smoke冒烟的;多烟的;烟雾弥漫的2 like smoke in smell,taste or appearance 气味、味道或外观像烟雾的),[3]1433应该翻译为tobacco。此类用词不当的译文必定让外国游客对我市风景区的文化氛围产生疑问。
同一公示语译文中出现两个甚至几个错误,或者干脆不遵循翻译原则,不注重语法结构,不注意词汇选择的胡乱翻译。在大竹竹海,“景区公路步行旅客较多车辆慢行”被译成“Scenic area road walk passenger more vehicles slow line”,首先此译文是典型的逐字逐句机械式翻译,其次passenger主要是指汽车、火车、轮船、飞机等上面的乘客,景区旅客应该是tourist,犯了用词不当的错误,再次是“慢行(man xing)”被理解为“慢行(man hang)”名词动词混淆不清。此公示语是提醒驾车的师傅小心驾驶,注意步行游客的安全,不妨译为“Drive carefully”。另外两条公示语“清洁卫生 文明其中”和“萋萋芳草踏之何忍”被统一译成“KEEP CLEAN EMBOD IESTHE CIVILI ZATION”,首先是制作者在制作过程中由于疏忽大意,两块公示语汉字与英译内容不符,其次依然是逐字机械式翻译,再次译文中单词拼写错误,一个单词被拆成两部分。其实第一个公示语就是提醒大家注意清洁卫生,将其译为“Keep it clean”,言简意赅,也能被国外游客接受。第二个公示语就是提醒大家呵护花草,保护环境,建议游客不要践踏绿地,可借鉴“Keep off the grass”。或者运用拟人手法将其译为“Please give me a chance to grow!”,显得小草也是有生命的,让游客不忍践踏。
综上所述,达州各旅游景区内公示语的翻译现状不容乐观,除了上述问题外,还有漏译现象、标点使用不当、译文中大小写错误、措辞累赘等问题,这些错误将导致不良后果。要解决这些问题,首先要加强译者和制作者的自身的业务素质,拓展知识面,具备谦虚谨慎、认真负责的工作态度,杜绝网络翻译软件;其次成立相关专业机构和部门,制定规范、统一的公示语,让今后的公示牌翻译“有模板可借鉴”;最后鼓励社会监督,积极发现这些错误并及时呈报相关部门予以纠正、完善。
[1] 潘炳信,李正栓.翻译研究[M].保定:河北大学出版社,2007:266.
[2] 任静生,王文铃,喻晓平.合肥市公示语的英汉翻译问题与对策[J].合肥工业大学学报,2008,(6):94-97.
[3] 霍恩比.牛津高阶英汉双解词典[M].北京:商务印书馆,1997:1415.
[4] 张西廷.黄浦江源章村镇[M].北京:大众文艺出版社,2006:7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