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影影
(天津财经大学 人文学院,天津 300222)
服饰是人类文明进步的标志,从远古时候树叶毛皮的蔽体御寒,到古代纺织技术的发展,从年龄性别的区分,到地域民族的界定,从原料制作的承袭,到式样颜色的考究,中华民族的服饰经历了绵长的发展史,并赢得了“衣冠大国”的美名[1]。各个时期的服饰既承袭前代的传统,又具有自己时代的特征。到了明朝,随着商品经济的发展与繁荣,服饰文化也发生了显著的变化,服饰的世俗化达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金瓶梅》这部“寄意于世俗”的明代“第一奇书”则生动地反映了这种变化。
《金瓶梅》对服饰的描写丰富而翔实,囊括首饰,如,冠、狄髻、簪、梳、钗;臂饰,有银镯、手钏、手镯;以及补子、佩带、巾帽、鞋袜等。这些光鲜亮丽、形式各样的服饰描写,或刻画人物形象,或揭示身份地位,或展现世风时俗。如何将它们的色彩、样式以及所蕴含的文化译成英语是一个巨大的挑战,也是关系到作品所反映的社会风俗、礼仪制度、人物性格、主题思想等能否得以准确传达的重要问题。
英国汉学家埃杰顿(Clement Egerton)和美国汉学家芮效卫 (David Tod Roy)的两个英语全译本为我们提供了宝贵的研究素材。本文将从服饰文化中选取四个方面,即服饰的颜色款式、补子、丧服、簪子,对两个译本进行比较研究,以期发现两个译本在服饰翻译策略方法上的异同及其所产生的效果,探索服饰翻译的路径。
有别于西方服饰的大胆设计、奇特造型,中国的服饰文化含蓄而包容,只在衣服的颜色、纹样等的象征意义方面得以发展。中国封建社会五千年的等级制度对中国文化产生了很大的影响,反应到服饰文化中,一方面就体现在衣服颜色与款式上。如,在明代,就曾规定官太太在一般的礼仪场合穿“通袖衫,真红色”,而民间妇人是不能穿大红色衣裳的,“通袖”是用衣饰花纹遍布胸背、衣袖的衣料制成的服装[2]。穿用这样的服装需要达到一定的官位品级。
《金瓶梅》中第十五回,吴月娘和李娇儿、孟玉楼、潘金莲正月十五日给李瓶儿祝寿时,后三人皆按照明代风俗在正月十五元宵节这一天穿白绫袄儿,而唯有吴月娘穿着“大红妆花通袖袄儿”,穿着华贵庄重,突出了其西门府的正室地位。这样的文化负载词如何有效的传译给目的语读者呢?试看埃杰顿和芮效卫两家译文。
例1.原文:吴月娘穿着大红妆花通袖袄儿娇绿段裙,貂鼠皮袄,李娇儿、孟玉楼、潘金莲都是白绫袄儿,蓝段裙。[3]
埃译:TheMoonLadywasdressedinared-quilted cloakwithanemeraldgreenskirt,andsheworeamantle of leopard skin.Picture of Grace,Tower of Jade,and Golden Lotus were wearing white silk gowns and blue skirts.[4]
芮译:Wu Yueh-niangwas wearing afull-sleeved jacket of figured scarlet material,a stylish green silk skirt,anda sablecloak.LiChiao-erh,MengYu-lou,and P'an Chin-lien allwore white satin jackets and blue silk skirts.[5]
“大红”埃译为“red-quilted”,芮译为“scarlet”两家都采用直译,译出了“大红”的所指意义,但是“大红”在中国象征着喜庆、成功、高贵、忠诚、繁荣、吉利等美好寓意,而在西方却象征着血腥、暴力、残酷、狂热等意,scarlet(猩红)作为最深沉的一种红色,在英语中更有“淫荡”含义,所以原文吴月娘通过“大红”衣服传达出的高贵庄重的“正室”身份地位,目的语读者恐怕很难知道。因此,表面忠实的翻译,却有可能会造成文化意义的损失。
“通袖袄儿”,埃译本忽略衣服的款式“通袖”及其含义,将其译为译语中存在并为译语读者熟悉的意象“cloak”。根据牛津高阶英汉双解词典,“cloak”意为,“atypeofcoatthathasnosleeves,fastens at the neck and hangs loosely from the shoulders,wornespeciallyinthepast”,其与“通袖袄儿”实有天壤之别。芮译本注意到了原文对衣服款式的细致描述,根据原文词义将其直译为,“full-sleeved jacket”。遗憾之处是这种译法仍然忽略了“衣饰花纹遍布胸背、衣袖”这层含义。对于缺乏中国文化背景知识的译语读者,这种译法或许仍无法让他们理解"通袖"具体蕴含的吴月娘在西门府的正室地位以及中国社会的官位品级服饰文化,但至少可以让他们感觉到这种服饰的与众不同。
让我们再看一例。
例2.原文:西门庆与吴月娘居上坐,其余李娇儿、孟玉楼、潘金莲、李萍儿、孙雪娥、西门大姐都在两旁列坐。都穿着锦绣衣裳,白绫袄儿蓝裙子。惟有吴月娘穿着大红遍地通袖袍儿,貂鼠皮袄,下着百花裙,头上珠翠堆盈,凤钗半卸。……四个家乐……弹唱灯词。[6]
埃译:…with His-men Ch'ing andthe Moon Lady intheplaceofhonor,andtheothermusiciansofthefamily played and sang many songs about the lanterns…[7]
芮译:…all of them were dresses in brocaded clothingwithwhitesatinjacketsandblueskirts,except for Wu Yueh-niang,who wore a full-sleeved robe of scarlet brocade and a…[8]
埃译本直接将原文服饰内容删除不译,只追求情节上的通顺连贯。芮译本则全文译出,且“except”一词对应“惟有”,能让译入语读者感受到月娘衣着的与众不同,并逐渐体会作者所进行的这种反复强化对比,领悟服装色彩款式与人物身份地位之间的联系,从而加深对中国传统服饰文化的理解。
与衣服的颜色、款式一样,衣服的纹饰同样用来揭示人物的身份地位,并反映特定社会的习俗风貌。明朝的官服以“补子”为饰,其一般用彩线绣制,文官绣鸟,武官绣兽,以此区分官员的品级[9]。然而,到了明朝中后期,商品经济的迅速发展与繁荣,强烈地冲击着封建等级制度,表现在服饰上,就是人们无视封建社会统治者意在区分等级贵贱的服饰禁令,不断攒越,趋于追求奢靡与新异。《金瓶梅》第三十一回,西门庆加为五品武官,按照明朝服饰制度,“补子”纹饰本应为“熊”,而他却“身穿五彩洒线揉头狮子补子员领”。试看埃杰顿和芮效卫在翻译中,是如何处理“补子”所反映的社会风俗的。
例3.原文:每日骑着大白马,头戴乌纱,身穿五彩洒线揉头狮子补子员领,四指大宽萌金茄楠香带,粉底皂靴,排军喝道,张打着大黑扇,前呼后拥,何止十数人跟随,在街上摇摆。[10]
埃译:After this,Hsi-men Ch'ing rodeout every dayuponabigwhitehorse.Heworeablackceremonial hat and a robe of office with long-maned lions embroidered in five colours upon it.A girdle,four fingers broad,encircled his waist,and his feet were shod in white-soled boots.An escort of soldiers accompanied him and a large black fan was borne behind him.Men wentbeforehim,shoutingtocleartheway;othersfollowed close upon his horse's heels.No less than ten were in attendanceupon him.Up and down the streets he went.[11]
芮译:EverydayHis-menCh'ingparadedthrough thestreetsridingonalargewhitehorse,wearingonhis headtheblacksilkhatofanofficial,dressedinaroundcollared robe emblazoned with mandarin square of variegated embroidery featuring a lion with a ruffled mane,20afour-finger-widegirdlewithadecorativeplaqueofgildedaloeswood,andwhite-soled black boots,escorted by not less than ten orderlies who shouted to clear the way,holding aloft a large black flabellum to protect him from the sun:…[12]
注释:20.During the Ming dynasty the lion in the mandarin square was an insignia of rank that only military officials of the first and second ranks were legally entitled to wear.His-men Ch'ing,who was a military official of the fifth rank,should have had a bear in his mandarin square and was thus appearing in public inregalia to which hewas notentitled.Accordingtoanedictof1527,officialsbothinandoutsidethe capital were also forbidden to wear robes of variegated embroideryorof colors towhichthey werenotentitled.SeeMingshih,vol.6,chuan67,p.1638,Ⅰ.4;and p.1639,Ⅱ.4-5.Shen Te-fu(1578-1642)reports that the practice of low-ranking military officials wearinginsigniatowhichtheywerenotentitledbegan as early as 1453 and became ever more common until even ordinary soldiers appeared on duty wearing mandarin squares featuring the lion.See Wan-li yehhuopien,vol.3,pu-i(supplement),chuan3,p870,Ⅱ.8-12.For a picture from a Ming source of a mandarin square featuring the lion with the ruffled mane,seeChouHsi-pao,Chung-kuoku-taifu-shihshih(History of traditional Chinese costume)(Peking:Chungkuo hsi-chu ch'u-pan she,1984),p.396[13].
对“五彩洒线揉头狮子补子”的翻译,埃杰顿采用了简化、意译的方法,将其译为,“a robe of officewithlong-manedlionsembroideredinfivecolors uponit”。虽然将原文的主体信息传达给了目的语读者,但却未能传递其文化信息,如,补子的形状、文化内涵及补子攒越所揭示出的社会风气等。
芮效卫遵循异化的策略,采用文内阐释和文外加注的方法,将其译为,“robeemblazonedwithmandarin square of variegated embroidery featuring a lion with a ruffled mane20”,忠实地译出了补子的形象,并通过注释详细介绍了“补子”所体现的中国服饰等级制度文化,并指出“补子”攒越日益严重现象所揭示出的明代社会愈加世俗化的风气。这一译法,体现了芮效卫对中国文化的精通与尊重。尽管一定程度上损害了读者阅读的连贯性,但加注补充了译语读者所缺乏的原语文化背景信息,把书中的文化现象几近完美地译介给读者,有利于加深读者对原著的理解,有利于中国特色的服饰文化的传播。
受儒家思想的影响,中国服饰制度具有强化伦理意识、维系家族体制的功能,服饰的这一功能在丧服制度中体现的尤为明显;丧服是死者亲属为哀悼死者而穿戴的衣帽服饰。中国古代的丧服以父亲血缘关系为依据,分为“五服”,来强化家族内部的等级[14]。第六回武大郎死后,其妻潘金莲受中国服丧伦理的约束,不得不穿着白色的丧服,虚假做作地为武大戴孝。对于迥异于西方黑色丧服,并承载中国丧葬文化的白色丧服两位译者是如何处理的呢?
例4.原文:只见那妇人穿着一件素淡衣裳,白纸狄髻,从里面假哭出来。[15]
埃译:GoldenLotus,wearingplainclothes,with a white covering on her head,sobbed as though her heart were breaking.[16]
芮译:At this point he caught sight of the woman who came out from the interior of the house dressed in plain white clothes,with a white paper cap over her chignon,feigning tears.[17]
白色在中国文化语境中有哀伤、死寂的意思,而在西方文化里确是单纯、圣洁的意思。“素淡衣裳”,其实指的是中国白色的丧服。埃杰顿从语言转换的角度,将其“忠实”地直译为“plainclothes”,只是给头脑中默认黑色丧服的西方读者一个笼统的素色丧服的概念,不能抓住“白色丧服”这一具体文化核心及其蕴含的伦理约束力。将“白纸狄髻”译为“awhitecovering”,忽略了白色狄髻的材料为纸质,删除了其中的文化专有项,也就不能把中国与佛教道教密切相关的丧葬礼仪文化,即火化纸质祭祀物品以沟通阴阳两界,传译出来。
芮效卫则在把握“素淡衣裳”的实质文化信息基础上,加入适当文内扩展,将其译为“plainwhite clothes”,多加了一个单词“white”,直译出了中国白色丧服文化,与目的语读者头脑中默认的“黑色丧服”形成强烈的颜色反差,从而激励他们去了解个中缘由,进而才有可能理解,潘金莲在毒害了亲夫后,在中国服丧礼仪的约束下,还必须穿白色丧服为其守丧的特定文化情景。无独有偶,芮效卫将“白纸狄髻”译为“a white paper cap”,注意到了狄髻的材料,直译出了文化关键点。
对第八回中出现的相似信息“乔素打扮”,二人是如何处理的呢?
文稿中计量单位一律使用国家法定计量单位,所有计量单位符号均为正体,用标准符号表示,如“m”“m2”“t”等。各种专业术语按国家标准使用,同一名词术语、计量单位、人名、地名等要求全文统一。变量采用斜体,但数字采用正体。
例5.原文:妇人方才起来梳洗,乔素打扮,来到佛前参拜。[18]
埃译:Finally she dressed herself in white and went to worship Buddha.[19]
芮译:…thatshegotup,washedherfaceandcombed her hair,made a specious of putting on mourning,and came out to pay her respects…[20]
埃杰顿抓住了“素”字的实质意义,将其译为“white”,对比上例,参看考察埃杰顿简化的译文,整体上更多注重语言转换和情节传译,可见埃并没有固定系统的照顾原语文化的意识。
芮效卫一反前例,采用了意译的方法,将其译为“made a specious show of putting on mourning”。分析本句话的语境可知,潘金莲心里是不愿为武大斋戒的,但碍于社会的丧葬伦理约束,又不得不斋戒。此处的意译“madeaspeciousshowofputtingon mourning”惟妙惟肖地描述出了白色丧服伦理约束下潘金莲不得不为武大斋戒的“不情愿的心理”,翻译出了文化语境的深层意义,可谓是神来之笔。
《金瓶梅》中明代妇女的头饰琳琅满目,其中簪子最为常见。簪子是一种绾住发髻用的条状小器具,质地有金、银、牙、玉、竹、角等,做工有精粗之别,价格也有很大差别。不同身份地位的人所用的簪就大不相同,穷人们是用不起好的簪子的。第八回,写潘金莲夜夜思念西门庆不得,辗转反侧,不能入寐。遂把王婆请来,不惜赠送“金头银簪”,使其把西门庆请来。“金头银簪”一则反映了潘金莲依附西门庆,经济状况并不是很好;再则潘金莲不惜赠与王婆“金头银簪”,体现出其思念西门庆而不得的苦闷心理。我们如何翻译“簪子”才能把这两层意思翻译出来?试比较埃杰顿和芮效卫的译文。
埃译:…She took a silver pin from her hair and gave it to the old woman,entreating her to go to Hismen's house and ask him to come.[22]
芮译:…and then pulled a silver hairpin with a gold head out of her hair and gave it to her,entreating her to go to His-men Ch'ing's house on her behalf and press her invitation.[23]
埃杰顿将“簪子”用西方相似物“pin”来代替。根据WikipediaEnglish-FreeEncyclopedia:Apin is a device used for fastening objects or material together.It is usually made of steel,and is formed by drawingoutathinwire,sharpeningthetip,andadding a head可知,在西方人眼中“pin”指的是用金属制成的固定物体的器具,如胸针等。因此单从一个“pin”,并不能表现中国簪子的形象。另外,埃杰顿将极具文化信息的“金头银簪”,翻译为“silver pin”,省略了“金头”,原文内容及其所传达出的意义有所损失。
芮效卫通过辅之以修饰词“hair”,则可以把簪子的所指意义和作用表现出来;在文内适当的扩展,把“金头银簪”译为 “a silver hairpin with a gold head”,则可窥见依附于西门庆的潘金莲所处的经济境遇,从而可以理解,潘金莲将如此宝贵的私密之物赠予王婆所传递出的对西门庆思念而不得的苦闷和急于见到西门庆的焦灼。
就《金瓶梅》服饰文化的翻译方法而言,从上述译例中我们可以归纳为以下几种:
第一种,语言翻译。即从语言转换层面出发,传译文化专有项的字面所述意义,这种译法适用于文化共有项翻译,可引起读者强烈共鸣,产生传神效果,但对于非共有项内容则容易陷入望文生义或形忠意异,造成文化传译失真。如,第八回中,埃杰顿把“素淡衣裳”翻译为“plain clothes”。
第二种,文内阐释。对于文化承载量小的专有项在译文内适当进行解释扩展,这种译法有利于读者的理解,但却有可能造成行文的阻滞或语言审美效果的弱化。如,第三十一回,芮效卫把“五彩洒线揉头狮子补子”翻译为“robe emblazoned with mandarin square of variegated embroidery featuring a lion with a ruffled mane”。
第三种,文外加注。对于文化承载量大的专有项在文外以尾注、附录的形式进行解释。这种译法有助于读者理解,并能保持行文的流畅和语言审美效果,但却会打断阅读进程,影响阅读情绪和乐趣。如,第三十一回,芮效卫对“补子”的翻译。
第四种,删除。即把无伤大雅的、或难译的文化专有项删除,省略不译。这种译法有助于避免因语言结构、叙事方式、语篇构造差异而造成译文的拖沓累赘,但使用不当则可能会造成艺术效果、主题思想、文化内涵的失落。如,第二十四回,埃杰顿把吴月娘及众妾的穿着部分删去不译。
第五种,替代。即用译入语中具有相似功能的文化成分来替代原语中的文化专有项。这种译法可以增加译语的可读性及译文的可接受度,但会阻碍读者对异域风情的探索与诠释。如,第二十一回,把“簪子”翻译为“pin”.
第六种,描述性翻译。即从传达文化语义的角度出发,结合原文语境,对文化专有项的语义内涵进行描述。如第八回中,芮效卫把"“乔素打扮”翻译为“madeaspeciousshowofputtingonmourning”。
就翻译策略而言,埃杰顿总体上侧重于语言层面的通顺转换和故事情节的传译,更多地是从译入语读者接受的角度出发,倾向于采用语言翻译、替代、删除等方法,进行归化翻译,文化翻译服务于故事情节的发展。芮效卫则倾向于从“充分翻译”的角度出发,采用直译、增译、文内阐释、文外加注、附录等方法,保留原文的文化,对其进行细致、实质、全面的异化翻译,尽量传译每个服饰文化专有项的内涵及其功能。
翻译作为一种语际间的交际,它不仅是语言的转换过程,同时也是文化的移植过程。典籍翻译的译者首先应当是原作的研究者,译作应是其学术研究成果的体现,否则典籍所蕴含的历史文化价值就可能被误读、歪曲,从而产生表面忠实、深层文化内涵缺乏的伪经典译作。[24]对于典籍中文化专有项的翻译,我们应该本着对原文文化敬畏的态度,忠实地翻译每一个文化项。特别是像《金瓶梅》这样独特的民族文学、文化典籍,我们不能轻易删除或改变文中的文化信息,而应坚持典籍翻译最根本原则——“忠实”,采取各种方法和路径,防止文化信息的遗失,使文化内涵得到有效的传播。但是从哲学的角度来说,我们还需从发展的角度看待典籍翻译与文化传播问题。在类似《金瓶梅》这些文化经典对外传播成长壮大的不同阶段,我们可以采取不同的翻译策略和方法。在传播初期,可以一定程度上允许归化翻译的存在,等到这些经典逐渐为译入语读者所接受,在译入语读者中有了一定的影响力之后,我们再完全回归我们的目标和目的,以及与之相伴的异化翻译策略和一系列的方法。产生于不同时期的《金瓶梅》两个英译本正是这一传播历程最为经典的注脚。
[1][14]潘文国主编.中文读写教程 [M].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2009:16-25.
[2]黄霖.金瓶梅讲演录 [M].桂林: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8:245-255.
[3][6][10][15][18][21]兰陵笑笑生.金瓶梅词话 [M].北京:中华书局,2005:137-138,216,279-280,64,83,79.
[4][7][16][19][22]Egerton Clement.TheGoldenLotus:Volume One[M].Singapore:Graham Brash (PTE)LTD,1979:207,331,88,119,112.
[5][17][20][23]Roy D T.The Plum in the Golden Vase,or ChinP'ingMei:VolumeOne:TheGathering[Z].New Jersey:Princeton University Press,1993:300,115,164,155.
[8][12][13]Roy D T.The Plum in the Golden Vase,or Chin P'ingMei:VolumeTwo:TheRivals[Z].NewJersey:Princeton University Press,2001:63,220-221,529-530.
[9]施晔.从金瓶梅词话看明人服饰风貌 [J].南通纺织职业技术学院学报(综合版),2001,1(1):57-58.
[11]Egerton Clement.TheGoldenLotus:VolumeTwo[M].Singapore:Graham Brash(PTE)LTD,1979:46.
[24]温秀颖.论芮效卫《金瓶梅》英译本的体制与策略 [J].中国外语,2010,7(1):104-1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