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罪心理测试人员素质要求分析

刘 猜

(铁道警官高等专科学校成人教育处，河南郑州450053)

犯罪心理测试是测试人员与被测人互动的过程。在互动中，测试人员是测试的主体，把握整个测试过程，体现主动性。测试人员要在充分准备的基础上，按照科学的测试格式编制一系列与本案有关的测试刺激向被测人呈现，促成有作案经历的作案人对犯罪记忆的有效唤醒，同时须用专业仪器设备规范记录生理反应并客观准确评读图谱。测试人员只有具备适合本技术要求的素质，方能顺利完成测试过程。武伯欣教授曾在中央电视台《实话实说》栏目播出时向全国公众说过，犯罪心理测试技术的成败七分在人，三分在仪器设备。即使同样的枪，射手素质不高也会打不准［1］。因此，犯罪心理测试技术人员的整体素质十分重要，测试人员是否具有扎实的犯罪心理测试技术专业理论知识，是否具备娴熟的仪器设备操作技能，是否具有高尚的职业道德情操，是否具有雄厚的心理学、生理学、侦查学等相关知识背景，是否具有良好的个性品质和举止衣着等，都对测试具有重要的影响。

一、测试人员的专业技能

从犯罪心理测试过程来看，犯罪心理测试技术不仅仅是测试仪器的软硬件操作技术，还包括犯罪心理痕迹动态分析技术、综合法编题技术、测前心理访谈技术、实测操作技术、评图技术、测后谈话与讯问技术在内的六个紧密结合、相互关联的阶段性技术整体［2］。每一个阶段性技术对测试人员的专业技能素质要求都很高，测试人员要具备良好的犯罪心理测试技术专业基本理论知识、仪器设备和软件实际操作技能等专业素养。

犯罪心理测试基本理论知识是测试人员应具备的最基本素质。测试人员要掌握测试的基本原理、历史发展、技术特点、技术作用、技术局限性、测试程序、测试格式等基本理论知识。缺少专业理论知识或专业理论知识水平过低都可能导致对被测人做出不正确的结论，从而影响测试的准确性和公正性。犯罪心理测试是一项实践性很强的技术，对一名合格的测试人员来说，仅仅具有专业理论知识还远远不够，他必须熟练掌握和运用科学的编题、访谈、评图等技术，必须具有丰富的实际操作技能和经验。这些要求从美国Abrams办的测谎学院的培训课程安排可以得到例证。其培训课程总共需要10周时间;课程主要由5名老师执教，其中3名是教授，另2名是有丰富经验的测谎专家;基础理论课和测谎具体理论课约占100学时;约300学时在重点讲解和训练具体的测谎技术，这是整个学习的核心，主要通过案例教学和学生大量的练习进行［3］。在上述培训安排中，基础理论和测试理论都是重要的培训内容，而测试技术操作训练安排了多于前者3倍的培训时间，足见实际测试操作技能的重要性。

掌握扎实的基础理论和专业理论知识，具备丰富的操作技能和实践经验，是和犯罪心理测试的技术特点相匹配的。在实际测试中，测试人员要能恰当布置测试环境，营造良好测试氛围;要能顺利进行测前访谈，适时进行测中访谈，在必要的时候实现测后访谈向测后讯问的过渡;要能结合具体案情编制科学的测试问题，熟练运用不同的测试方法;要熟悉仪器设备性能，熟练操作仪器设备，熟练运用测试软件;要熟悉评图规则，能动态把握测试图谱的特性，准确量化结果。测试人员的专业技能素养在整个测试过程中得以充分体现。

二、测试人员的知识背景

犯罪心理测试是一项多学科知识交叉融合的综合性技术，一个合格的测试人员应该具备合理的知识结构和良好的知识背景。美国国防部设立的测谎学院主要是培训国家级测谎人员，每期培训时间为3个月，开设心理学、生理学、审讯、法律、道德、测谎历史、测试问题的设置以及在法庭上怎样作证等相关课程［4］。结合这个培训课程安排和犯罪心理测试技术本身的特点，测试人员至少应该具有以下几方面的知识背景。

(一)心理学知识

犯罪心理测试技术是一项以心理学为基础的应用性刑事侦查技术，在测试的各个阶段几乎都要用到心理学的相关知识，其中，基础心理学、实验心理学、认知心理学、生理心理学、犯罪心理学等心理科学理论都是犯罪心理测试技术的坚实理论基础。在日本，对测试人员的要求非常严格，只有一小部分警官是犯罪心理测试人员，原因是成为测试人员的前提是至少具有心理学硕士学位，然后候选人只有接受犯罪心理测试的强化培训和一段时间的实习，方可成为一名合格的测试人员，并被允许在法庭上提供证言［5］。可见，具有心理学知识背景和素养是成为合格测试人员的重要前提。下面结合理解测试实质、控制测试条件、编制测试问题和进行测试访谈等具体内容对测试人员具备心理学背景的重要性进行详细分析。

1.测试人员只有具备心理学知识背景才能够深入理解犯罪心理测试的实质。具备心理学知识背景的测试人员，知道犯罪心理测试依据的理论基础是什么，测试的原理是什么，各项测试指标的意义是什么，能够善于从被测人的生理反应去分析被测人的心理反应，以及被测人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心理反应。具备心理学知识背景的测试人员，他们对于测试过程中出现的一些问题，可以用已有的心理学知识加以解释或解决，还可以进一步优化改进测试技术。而不了解心理学的测试人员，对于测试的原理和学科基础可能一知半解，对于测试结果的分析是死板的、非本质的，只能就事论事，停留在问题的结果和表面，而对于测试结果所反应的心理实质和内涵不了解，很容易造成误判。正如美国刑事侦查学的著名学者查尔斯·奥哈拉在《刑事侦查学基础》中所说:“操作人员如果缺乏心理学和生理学的知识，不懂得科学方法，最多只不过是个精明的机械师，根据他的经验和知觉，一开始就做出结论，操作机器只是用以证实他的结论而已。”

2.测试人员如果具备心理学知识背景就可以有效控制测试条件。心理学尤其是实验心理学特别强调实验条件的控制，这是心理学研究的基本原则。犯罪心理测试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是一种心理实验，对自变量和无关变量的控制要求比较高。测试人员需要具备实验心理学等相关知识以便加强对实验条件的有效控制。犯罪心理测试唯一的自变量就是与案(事)件情景有关的言语(或图片)刺激，因变量则是被测试人情绪反应的生理指标。实际上，能够引起因变量变化的不止自变量一种，还有外界的声音、人的走动、其他新异刺激的干扰等都可以对因变量产生影响。测试人员需要有意识地消除无关刺激干扰。另外，有心理学知识背景的人注意心理实验设计，在测试实验开始之前就会对被测人、自变量、因变量、无关变量有一个整体的把握，按步骤有计划地进行测试，确保测试效果。

3.测试人员具备的心理学知识背景可以为科学编制测试刺激提供智力支持。具备心理学知识背景的测试人员在与侦查人员一道查看现场和分析案情时，看问题的角度和分析问题的方法会不同于侦查人员。侦查人员注重的是痕迹物证，测试人员注重的则是犯罪心理痕迹的动态描绘。测试人员会特别关注涉案人特有的明显、外显出来的具有动态时序性、差异性的心理行为特征。心理学认为，人的一切有意识的行为都受其思想所支配，既有一定的动机和目的，同时又受其年龄、能力、性格、气质、习惯等个性心理因素所控制。犯罪行为也是如此。任何犯罪都与特定的人、事、物相联系，都与人的心理密不可分。人的心理活动作用于现实时，常以一定的形式留下各种痕迹。在勘查犯罪现场时，可以通过现场状况、痕迹物证的特点和形成机理等分析作案人的作案动机及在现场活动的行为特点。良好的心理学训练有助于测试人员对犯罪心理痕迹进行动态分析，以再现作案人作案时的动态心理过程，为侦查开辟一条崭新的道路，为编制测试刺激及确定侦查方向奠定基础，为测试提供强有力的帮助和支持。

4.测试人员具备心理学知识背景就可以有效调控测试中的访谈。测试中的访谈有测前访谈、测中访谈和测后访谈。与被测人的访谈过程是综合运用多种心理策略的过程。测前访谈一般要达到平息紧张情绪、拉近心理距离、赢得被测人的信任、唤起被测人的回忆、观察了解被测人智力状况和气质类型等访谈目的。为达到上述目的，测试人员需要诸多心理学知识和技巧提供支持，如拉近心理距离可采用“共情”、“情绪感染”等社会心理学的沟通技巧。在考察被测人智商时除了看其谈话的逻辑性、条理性及对测试人员谈话的理解力以外，还可以用简单的检测智商的心理学题目进行检验，如被测人完成不了，证明其智力有问题，不适合作测试。区分被测人的气质类型，需要运用心理学中有关气质类型的知识，通过观察被测人的举止、谈话方式去判断，继而采取相应的谈话策略。测中访谈的主要目的是:缓解被测人由于前一遍测试带来的紧张心理;了解被测人对前一组问题是否理解到位;调动被测人的注意力，防止其“走神”;对被测人在测试中的异常回答予以纠正;为即将开始测试的下一组问题进行铺垫。在进行测中访谈时，测试人员应通过技巧娴熟的谈话，动态地把握和调适被测人的心理状态，尤其是配合准绳问题开发的需要，强化相应心理状态，确保准绳问题有效，诱导其出现有效的心理生理反应。测后访谈主要是针对经测试认定有犯罪嫌疑的被测人。测后访谈可以采用“责任扩散”等心理学方法。如告知被测人:犯错误是人之常情，正常人都免不了，关键是如何补救错误;结合案件实际情况重点说明这件事的发生对方也有责任，以减轻其心理上的负担，为其供述作案过程奠定良好的心理基础。

(二)生理学知识

美国测谎专家弗雷德·E.扎贝尼说，测试人员应该是既学过生理学又学过物理学的大学毕业生［6］。前文所述美国Abrams办的测谎学院的培训课程主要由5名老师执教，其中3名教授(Abrams、生理学教授和心理学教授)和2名测试实践专家，3名教授中就包含一名生理学教授。可见，生理学是测试人员必备的知识。生理学是犯罪心理测试技术的母学科和专业基础。测试人员要懂得生理学特别是神经生理学、生物电子学等相关基础知识，其可以帮助理解测试反应的生理机制，帮助分析图谱的采集机理和生理实质，帮助理解心理和生理之间的内在关系。生理学和心理学是共同构筑犯罪心理测试的基本原理的重要学科知识。

(三)刑事侦查技术知识

测试人员应当具备一定的刑事侦查业务知识。犯罪心理测试技术主要运用于犯罪侦查领域。测试人员要熟悉掌握刑事侦查的基本程序和措施手段，要善于观察犯罪现场上一些关键的痕迹物证，特别是那些容易被侦查人员忽视、没有直接证明案件事实的证据意义却蕴含着作案心理痕迹特征的痕迹物证。测试人员要能够听懂、看懂侦查人员的案情分析、勘查报告和技术鉴定报告，以便吸收对测试有价值的成分。测试人员不仅仅要依靠侦查部门提供的资料和线索，还要坚持自己独立客观的思考方式，从心理分析的角度介入案件。

测试人员还应当具备一定的法医学和物证技术知识。在法医学方面，测试人员要能够理解和领会死亡原因、死亡时间，掌握常见原因致死情况下尸体的典型特征，进而推断作案工具、致死部位等，根据法医报告可以独立思考和作出正确判断。在物证技术方面，测试人员应掌握物证鉴定的程序、方法和要求，了解痕迹检验、文件检验、刑事化验等相关专业知识，全面了解手印、足印、工具、枪弹痕迹的特征和形成机理，以利于支持再现犯罪情景的动态心理过程，为测试编题打下良好基础。

(四)法律知识

犯罪心理测试技术的运用涉及诸多法律规定，须在法律许可的情况下开展。测试人员要掌握刑事诉讼法、人民警察法、公安机关办理刑事案件程序规定等涉及该技术运用合法性的相关法律知识，使犯罪心理测试过程完全置于法律允许的框架内运行。测试人员面对的被测人有一部分是可能被判处刑罚的犯罪嫌疑人和被告人，真正的作案人最关心的是招供之后会受到什么样的处罚，在什么情况下可以减轻、免除或从重、加重处罚。所以，测试人员必须具备刑法学等相关刑事法律知识，在需要时可以运用掌握的法律知识进行解释和规劝，使其认清自己的处境，争取从轻从宽处理，为案件进一步办理奠定良好的基础。

三、测试人员的个性品质

个性品质，特别是人的气质、性格是相对稳定的，很难随着时间的推移发生改变。遴选气质类型和性格特点合适的测试人员，对于保证测试成功至关重要。

(一)气质类型

不同职业由于工作性质存在差异对人的气质有不同的要求。实践中要考虑气质类型和工作性质之间的关系是否协调，以便充分发挥个人才能和提高工作效率。根据高级神经活动的类型，心理学家归纳出四种基本的气质类型:胆汁质、多血质、黏液质、抑郁质。这四种气质类型的人在感受性、耐受性、反应的敏捷性、可塑性、情绪的兴奋性、外倾性和内倾性等方面表现的特点各不相同。这四种气质类型本来没有好坏之分，但是不同气质类型的人适合不同类型的工作。就犯罪心理测试而言，最适合做测试人员的气质类型应该是黏液质。黏液质的人的特点是:感情不易发生和外露，情绪体验强烈稳固和深刻;安静、稳重、反应缓慢;注意力稳定不易转移，善于忍耐［7］。

犯罪心理测试是一项细致的技术工作，测试人员在测试全过程都必须做到细心。在测前准备阶段，测试人员要细致地熟悉案件情况。对于侦查形成的案件材料，测试人员要细致地去分析研究，从大量的信息中提取出对测试有价值的信息和素材;测试人员要细致查看现场，要准确把握现场方位、布局、痕迹物证，以发现有价值的细节。在实测阶段，测试人员的细心显得更为重要。一方面要敏锐细致地观察被测人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包括眼睛的转动、眼神的变化、细小的肢体动作。这些都可能是与案件及测试有关的表现。另一方面还要密切注意同步观察显示的图谱。对于每一个生理曲线变化都要心中有数，不能漏掉任何一个异常的波动曲线。

测试人员还必须有耐心，不紧不慢的测试过程要求测试人员要耐得住性子。每一道问题都要求测试人员慢条斯理地用一成不变的腔调“吟出”，问题之间间隔必须不少于21秒，一个案件要编制几十道测试问题，需要持续很长时间来宣读。有时一个案件有多个犯罪嫌疑人，一套题要测上几十遍，一坐就是几个小时甚至几天。这些工作由同一个测试人员一人完成，没有足够的耐心就很难高质量完成，没有足够的耐心还可能做出错误的结论。针对犯罪心理测试耐心、细致的职业要求，黏液质的测试人员能够处理得更好一些。

(二)性格特点

性格是指人的一贯的和稳定的心理特征、思维和行为方式［8］。性格是一种与社会关联最密切的人格特征，在性格中包含有许多社会道德含义。性格主要体现在对自己、对别人、对事物的态度和所采取的言行上。性格是影响人们完成本职工作的心理因素之一。合格的测试人员应具备独立性强、自信心强、思维敏捷、兴趣广泛等性格特点［9］。

1.测试人员要有较强的独立性，做到入流不陷入。测试人员在听取侦查人员案情介绍时，一定要保持客观独立的立场，既吸收有利的证据和线索作为编题的素材，又不被侦查人员的思路所限制和误导，自始至终要有自己观察和思考问题的思路，有自己的判断，按照犯罪心理测试技术的要求和自己的想法去分析案情。

2.测试人员要有较强的自信心，确保测试的效度。自信是一个人取得成功必须要具备的一项心理特质。测试人员在犯罪心理测试过程中需要保持较强的自信心。不仅要对技术本身和自己的专业能力有自信，而且在最后下测试结论时更需要充满自信。对于典型的图谱要敢于认定和排除，切忌因为测试图谱和自己的主观分析不一致、测试结果与前期侦查的结论不一致就对自己产生怀疑，对此项技术产生怀疑，对采集图谱的客观性产生怀疑，甚至轻易地否定自己的测试结果。

3.测试人员要思维敏捷，据情调整对策。这一点在测试访谈中体现得最为充分。通过开场简单的谈话，测试人员就应准确地判断测试对象，分析出被测人的气质类型和智力状况，并制定出具体访谈对策。对于被测人的回答和问话，测试人员要迅速地判断其用意，摸准其心理。在测试过程中如果发现疑点或出现预料之外的情况，测试人员要随机应变，稳妥机敏地进行妥善处置。

4.测试人员要兴趣广泛，以确保测试顺利进行。测试人员除了要掌握心理学、生理学和其他相关专业知识外，还应该具备天文、地理、时事、历史、风俗、特产、名胜、方言、各行各业的特点等方面的知识。测试人员具有广博的知识和广泛的兴趣，对事物具有敏锐的观察力和好奇心，可以更好地了解各社会阶层、各种身份、各种职业的人，知晓他们的生活状况、思想、情感、心理和行为特点，可以确保在测试过程中找到被测人感兴趣的话题，有效地进行沟通，并能正确地分析、预测、评价和理解他们的反应，做出测试结论。

四、测试人员的职业道德

职业道德是同人们的职业活动紧密联系的符合职业特点所要求的道德准则、道德情操与道德品质的总和。每个从业人员，不论是从事哪种职业，在职业活动中都要遵守道德，以此调节和约束职业行为。测试人员也是如此。犯罪心理测试工作是严肃的法律行为，是揭露和证实犯罪的重要辅助手段。测试人员的工作直接关系到对案件事实真相的证明，测试人员的良好职业道德素质对于测试结论的准确出具有直接影响，责任重大。

测试人员要具有客观公正的立场，要对案件事实负责，忠于科学，忠于事实，排除其他因素干扰，保持良好的的职业道德准则。测试人员要具有务实严谨的工作作风，吃苦耐劳的精神，测试时要全神贯注，测试后要认真评读图谱，出具结果时要有根有据，要谨慎从事，杜绝各种差错的出现。测试人员在测试过程中体现出的良好职业道德素质，会不自觉地感染被测人，有利于与被测人建立良好的信任合作关系，有助于测试工作的顺利进行。每一位测试人员都要从测试技术的特点出发，共同树立具有本职业特征的道德准则和规范，以此作为本行业人员职业道德教育的内容，增强职业道德素质。

五、测试人员的举止和衣着

犯罪心理测试过程中，测试人员的举止和衣着可能影响被测人对测试人员的印象，影响被测人对犯罪心理测试技术的认识，也可能直接影响被测人对整个测试过程的态度，因此，测试人员在测试过程中要注意自己的举止和衣着。

(一)测试人员的衣着要庄重、得体

社会心理学的研究证明，人们往往在极其有限的信息的基础上形成对别人的总体印象，比如见到一个人第一眼之后就去猜测他的年龄、智力、性格特征、社会背景等。尽管人们都意识到这种判断不一定完全可靠，但它却总是最鲜明、最牢固的，并且决定着以后双方交往的过程。通过这种方式形成的印象称为“第一印象”。第一印象在人与人交往中十分重要，因为当认知者对一个人的某种特征形成好或坏的印象后，他还倾向于据此推论该人其他方面的特征，这叫“晕轮效应”。晕轮效应是一种以偏概全的评价倾向，即只要认为某人不错，便认为他的性格、他的为人、他用的东西都不错。因此，如果测试人员穿得随随便便，不修边幅，或者显得不够庄重，给被测人一个不好的第一印象，那么，由于晕轮效应，无辜被测人可能会感到这次测试不够认真，甚至怀疑测试的准确性，而真正的涉案被测人可能觉得这个测试人员是一个毛毛草草、糊里糊涂的人，这种测试也没什么了不起，会降低他的紧张度，使他产生蒙混过关的想法。因此，建议测试人员测试时穿深色的西服、夹克等，给人一种稳重大方威严的感觉。这样无辜被测人会觉得今天的测试很正规，来的是专家，肯定不会错，而真正的涉案被测人则可能会增添内心的恐惧，感到不好过了。测试不同于讯问和询问，测试人员这时扮演的不应是侦查人员的角色，而是运用技术设备和技术知识进行鉴定的技术专家。测试人员在进行测试时不要穿警服，否则会增添无辜被测人的紧张感，而有罪被测人可能会产生一种敌对情绪，认为测试人员只是一个警察的角色，而不是技术专家。

(二)测试人员的举止要专业、规范

测试人员的每一个动作举止都会影响被测人的心理状态。在测前访谈中，测试人员的谈话内容配以恰当的动作举止，可以有效调适被测人的心理，使其减轻紧张心理，导向对准绳问题的关注。在测试仪器设备及传感器的连接和佩戴时，规范、专业的动作方式和恰当的顺序，展示测试人员一种独有的专业素养。在测试过程中，要注意摒弃一些不恰当的举止和行为，如测试人员在测试时不应该吸烟。由于测试人员与被测人距离很近，吸烟可能对测试的结果产生一定的干扰。如果被测人不是吸烟者，测试人员的吸烟是一种不尊重对方的行为。

六、结语

犯罪心理测试技术19世纪末起源于欧洲，其后在美国得以蓬勃发展、逐步完善和广泛运用，20世纪50年代开始，逐渐从美国传入加拿大、日本及欧洲一些国家的执法机关［10］。美国等国家的测试机构、研究机构、培训机构和相关专家，对犯罪心理测试技术人员的资质都提出了相应的要求，进行了论证，对于测试人员的培训和素质要求较高，也相当严格。美国测谎专家里德和英博承认:“很多测谎人员不具备这些基本条件。”英博教授认为“80%的检验人员其水平未能达到我们认为应要求达到的标准”［11］。对于我国现有犯罪心理测试人员素质的状况，武伯欣教授提出了犯罪心理测试技术人员素质的“五级水平台阶论”，即门外汉水平、入门尝试水平、初级应用水平、中级应用水平、高级研究与应用水平。他认为:“实事求是地讲，迄今为止我国现有的心理测试人员大多数处于1、2级台阶水平，尚未达到第三级台阶初级应用水平。这是目前案件实测中屡屡产生各种错误判断的主要根源。”他说:“人员的低素质，会给这项技术在我国的发展埋下巨大的隐患。”［12］测试人员的资质、水平和经验对犯罪心理测试的成败起决定性作用，只有经过严格训练的合格测试人员才能胜任。目前，我国在犯罪心理测试人员的素质、资格认定方面尚无统一规定和要求［13］。因此，提高我国现有测试人员的素质和确立从事犯罪心理测试技术人员的基本资质是发展中国犯罪心理测试技术的关键。具体如何提高人员素质，提高到什么程度才可以运用这项技术，本文对于从事犯罪心理测试技术人员的基本素质要求分析可以作为一个参照，美国的测试人员的培训做法及美国、日本等国家对于测试人员的资质要求可以借鉴。

［1］［9］［13］武伯欣.中国犯罪心理测试技术应用教程纲要［M］.北京:中国人民公安大学出版社，2006.3，47，45—46.

［2］武伯欣.中国犯罪心理测试技术理论论纲［J］.中国人民公安大学学报，2003，(2).

［3］黄兰友.亲历美国测谎员的培训［N］.人民公安报，1999，(11).

［4］范海鹰，付有志，王学博.解析“测谎”的奥秘——心理测试技术导读［M］.北京:中国人民公安大学出版社，2009.100.

［5］［美］约翰.帕尔玛特，等.“测谎”在中国何去何从?［J］.何家弘.《证据学论坛》(第5卷)［M］.北京:中国检察出版社，2002.219 －220.

［6］［美］乔恩·R 华尔兹.刑事证据大全［M］.何家弘，等译.北京:中国人民公安大学出版社，1993.451.

［7］李世棣.普通心理学［M］.北京:中国人民公安大学出版社，1996.220 －228.

［8］孟昭兰.普通心理学［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1994.478.

［10］陈兴乐.司法心理生理测试技术教程［M］.北京:中国人民公安大学出版社，2008.5－10.

［11］［美］乔恩·R华尔兹.刑事证据大全［M］.何家弘，等译.北京:中国人民公安大学出版社，1993.457.

［13］刘猜.心理测试技术由仪器讯问向仪器测试的自然转变［J］.铁道警官高等专科学校学报，200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