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彧彧
中国古代 “郁金香”考
张彧彧
郁金香为荷兰国花。中国古代文献中很早就有关于“郁金香”的记述,然其所指却不是荷兰的国花,实属同名异物。古文中关于“郁”、“郁金”和“郁金香”的记载,诸说不一,时有混淆。本文从古代祭祀礼仪、中医学说、古代文学等角度出发,结合前人考证,对古文献中的“郁金香”从来源到功用进行了新的梳理。
郁;郁金;郁金香;藏红花;祭祀礼仪;文学形象
郁金香为荷兰国花,属百合科郁金香属具鳞茎草本植物,以其端庄的姿态、明艳的色泽而风靡全球。中国古代文献中很早就有关于“郁金香”的记述,然其内涵却甚为复杂,非但与我们熟悉的作为荷兰国花的“郁金香”实属异物,不同时代、不同文献资料中记载的“郁金香”亦所指不同。古人信息不畅,因同名异物而辗转成讹的现象颇多,对“郁金香”的形貌、功用、来源及其文化意义的判定则诸说不一,虽经前人时贤几番钩沉,世人仍有疑问,“郁金”文化仍有空间可供挖掘探索。笔者在前人时贤研究成果的基础上,对中国古代文献中的“郁金香”进行了一番新的考察和梳理。
祭祀是华夏礼典中最重要的部分,历代的祭祀礼仪可谓千姿百态。《礼记·郊特牲》记载了祭礼中“灌鬯”的环节:
“周人尚臭。灌用鬯臭,鬱合鬯,臭阴达于渊泉。灌以圭璋,用玉气也。既灌,然后迎牲,致阴气也。”
《诗经·大雅·江汉》:
“釐尔圭瓒,秬鬯一卣,告于文人,锡山土田。”
“鬯”在古籍及殷周金文中多见,但解释不一。按《说文》对“鬯”的解释:
“以鬯酿鬱草,芬芳攸服以降神也。”
段注云:
“攸服当作‘条畅’。《周礼·鬯人》注、《大雅·江汉》笺皆云:‘芬芳条畅’,可证也。……郑注《序官·鬱人》云: ‘鬱,鬱金香草。宐以和鬯。’注《鬯人》云:‘鬯,釀秬爲酒。芬香条畅于上下也。’是鬯与鬱之分较然矣。矩酿为鬯,芳草筑煮为鬱,二者搅和之为鬱鬯。”
元代梁益所著《诗传旁通》中有词条“鬱鬯”:
“郑司农众云:鬱,草名,十叶为贯,百二十贯为筑,以煮之鐎,中停于祭前。鬱为草,若兰。……罗端良曰:‘秬,黑黍也。古者酿以为酒,以供祭祀,谓之‘秬’。鬯,亦曰‘鬱鬯’,《周礼》有‘鬯人’之职,‘鬱人’之职。鬱者,鬱金香草。”
祭祀礼仪中用以“合鬯”的“鬱” (郁)当作“郁草”、“郁金香草”解。然而这里的“郁金香”还不是一种植物名称,实则“郁金+香 (草)”。然“郁 (草)”、“郁金”究竟是哪种植物,二者是否等同,又有不同记载,大体有两种说法。一种如汉代经学家郑司农所言,将“郁”释为气息“若兰”的一种香草,“十叶为贯,百二十贯为筑”,是专门用来酿制祭神酒的草本植物;而另一种则引《魏略》之说:
“郁金生大秦国,二月三月有花,状如红蓝,四五月采花,即香也。”
将“郁”解释为“大秦国”所生“郁金”。唐代陈藏器所著《本草拾遗》亦从此说,后世《本草》承袭此说,认为“郁”即是生于“大秦国”的“郁金”。然“大秦国”乃位于亚洲西端、地中海东岸之古国,相当于古罗马帝国及小亚细亚一带。也有学者将其考证为“波斯”。 《后汉书·西域传》中有关于“大秦国”的记载:
“大秦国,一名犁鞬,以在海西,亦云海西国。”
故又称海西国、犁鞬国。那么,无论罗马还是波斯,生于“大秦国”的植物“郁金”最早当是在丝绸之路开通之后为国人所见所闻。李时珍因此提出了质疑:
“时珍曰:酒和鬱鬯,昔人言是大秦国所产郁金花香,……其大秦三代时未通中国,安得有此草?”
王夫之也认为, “三代西域未通,无从有实”。可见,将古代祭祀时用来酿酒之“郁”释为“郁金”确有不妥。
“郁”是草名,而“鬯”是酒名,“鬯酒”合“郁”的目的是为了使气息“芬芳攸服 (条畅)”。那么,为什么要在祭祀用的酒中添加“郁草”呢?这与先民“尚臭”的习俗有关。先民相信, “气臭”可以降神, “鬯酒”合“郁”的目的便是使其成为可以降神的祭祀圣物。杜佑《通典·礼三·沿革三》记载:
“礼部尚书许敬宗等又奏称:‘于新礼,祭毕,收取玉帛牲体,置于柴上,然后燔柴,燔坛又在神坛之左。臣等谨按,祭祀之礼,必先降神。周人尚臭,祭天则燔柴,祭地则瘗血,祭宗庙则焫萧灌鬯,皆贵气臭,用以降神……’”
何科根转引李孝定《甲骨文字集释》,称“尚臭不自周人始”,周以前已有“尚臭”的习俗。〔1〕
《诗经·大雅·生民》:
“载谋载惟,取萧祭脂,取羝以軷,载燔载烈。”
疏曰:
“‘周人尚臭’者,周礼变于殷,故先求阴尚臭也。”
此亦可证“尚臭不自周人始”的观点是确实可信的。
中医中有名为“郁金”和“郁金香”的草药,但因其名称相似而常造成混淆。唐代陈藏器的《本草拾遗》中关于“郁金香”的记载,与《魏略》同:
“藏器曰∶郁金香生大秦国,二月、三月有花,状如红蓝,四月、五月采花,即香也。”
李时珍《本草纲目》中既收录了“郁金”,也收录了“郁金香”,明确指出“郁金”与“郁金香”为两种形貌功用皆不相同的草药,属于同名异物。“郁金”用根,而“郁金香”用花。见“郁金”:
“震亨曰 ∶郁金无香而性轻扬,能致达酒气于高远。……此根形状皆似莪术……
时珍曰∶郁金有二 ∶郁金香是用花,见本条;此是用根者。”
见“郁金香”:
“释名:郁金(《御览》)、红蓝花(《纲目》)、紫述香(《纲目》)、草麝香、茶矩摩 (佛书)。…… 《金光明经》谓之茶矩摩香。此乃郁金花香,与今时所用郁金根,名同物异。《唐慎微本草》收此入彼下,误矣。……
气味苦,温,无毒。藏器曰∶平。主治蛊野诸毒,心腹间恶气鬼疰,鸦鹘等一切臭。入诸香药用 (藏器)。”
李时珍赞同郑樵《通志》的看法,认为古代祭祀用的“郁”与“大秦国”所生“郁金”不同,而应是另一种草药,与莪术、姜黄在外形与功用上相似。
然王夫之不同意这种看法,他认为,“姜黄”、“郁金”一类草药,气味辛、苦,而祭祀用酒当是以芬芳以献神明,故合鬯的“郁”不应是此类药物:
“(姜黄)其臭恶,其味苦,染家用以染黄。若以煮酒,令人吐逆,人所不堪,而以献之神乎?”
这可看做不将“合鬯”之“郁”解释为“郁金”的又一证据。根据王夫之对古人记载的梳理,不难看出对“郁金”、“郁金香”的描述一直存在着众说纷纭的状况,但大抵皆将其考证为“西番之奇卉”:
“《魏略》云:‘郁金生大秦国,二三月,花如红蓝,四五月采之香。’陈藏器《本草》亦云然。《南州异物志》云:‘郁金香出罽宾国,色正黄,如芙蓉花裡媆莲相似。’《唐书》云:‘太宗时,伽毘国献郁金,叶似麦门冬,九月花开,似芙蓉,其色紫碧,香闻数十步。’诸说不一。王肯堂《笔尘》谓‘出西城,一名撒法兰,一名番红花,状如红蓝花……’”
美国汉学家谢弗 (又译薛爱华)在《唐代的外来文明》(一名《撒马尔罕的金桃:唐朝的舶来品研究》)一书中指出,汉文典籍中的“郁金”一词有时用来指“turmeric” (姜黄),可见,此“郁金”与百合科的郁金香(tulip)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植物。又指出“郁金”与“蓬莪术”有近亲关系,在世界上许多地区被混为一谈。谢弗将中国古代的“郁金香”考证为“藏红花”,其原著中的这一章节即命名为“Saffron Crocus”, “saffron”即为“藏红花”的英文写法,阿拉伯语为za‘farān,王肯堂《笔尘》中所载“撒法兰”,与此极其相似,当为音译得名,“郁金香”与“藏红花”之关系一目了然。〔2〕
李时珍《本草纲目》中所言“《金光明经》谓之茶矩摩香”,实际上是译自“藏红花”的梵文kunkuma。谢弗在《唐代外来文明》中提到:“647年 (贞观廿一年),有一条关于郁金香的弥足珍贵的记载,据称: ‘伽毗国 (Kapisa,罽宾?)献郁金香,叶似麦门冬 (Liriope graminifolia,黑韭葱)。九月花开,状如芙蓉 (即呈杯子的形状),其色紫碧,香闻数十步。华而不实,欲种取其根。’显然这里记载的是送到唐朝的整枝的郁金香。”〔3〕
此外,“罽宾”即今喀什米尔地区,与“伽毗国”当同为“Kapisa”的音译,《大唐西域记》一卷载:
“迦毕试国,周四千余里,北背雪山,三垂黑岭,国大都城,周十余里,宜谷麦,多果木,出善马,郁金香。异方奇货,多聚此国。”
“迦毕试国”同“罽宾”、“伽毗国”。又依部分学者的观点,将“大秦”考证为“波斯”(即今天的伊朗一带),无不是出产“郁金香”(藏红花)的地方。“郁金香的起源地显然是在波斯附近和印度西北地区。这些地区自古以来就精心培植了这种花。”〔4〕藏红花的花期分春秋两季,故有《魏略》中“二三月开花”和《唐书》中“九月花开”的不同记载。另,《本草纲目》中的“郁金”无香气,而出自“罽宾”、 “伽毗”的“郁金香”则“香闻数十步”。“藏红花”本也为重要的香料和染料,又可见二者不同。笔者认为,将“郁金香”考证为“藏红花”比较可信。
因此,“郁金”在中国古代典籍中,时而指称与姜黄、莪术功用相似的草药,时而指称“越自殊域”的藏红花;“郁金香”则基本可以考证为“藏红花”,仍不是今天的荷兰国花郁金香。
胡世林还从药用角度对中药“郁金香”与荷兰国花“郁金香”进行了对比,指出历代本草中记载的“郁金香”之功用,如“主一切臭”、 “入诸香药”等,均与藏红花(saffron)相吻合,而与作为荷兰国花的tulip无关,tulip只有观赏价值,不能入药、入染;tulip不但一般不可入药,且具有一定的毒性,因此,胡世林又从安全性的角度找到了二者不同的依据。〔5〕
“郁金香”作为一种意象、一种文学表达的手段,常出现在中国古代的诗词歌赋中,但它的形象和内涵是丰富的。
“郁金”是神圣超然的象征。东汉朱穆所作《郁金赋》是古代文学中有关“郁金”的最早记载。但这里的“郁金”是否就是后来被考证为“藏红花”的“郁金香”,尚待考,但却已经以卓尔不群的唯美形象令百花失色,承载着古人赋予它的神圣与神秘。其赋曰:
“众华烂以俱发,郁金邈其无双。比光荣于秋菊,齐英茂乎春松。……美郁金之纯伟,独弥日而久停。晨露未晞,微风肃清。增妙容之美丽,发朱颜之荧荧。作椒芳之珍玩,超众葩之独灵。”
晋代左贵嫔的《郁金颂》被后儒多次引用,以释“郁金香”(藏红花),其赋云:
“伊有奇草,名曰郁金,越自殊域,厥珍来寻。芳香酷烈,悦目怡心。明德惟磬,淑人是钦。”
该赋介绍了“郁金”的产地(“越自殊域”)、气味(“芳香酷烈”)及药用价值(“悦目怡心”),与《本草纲目》“郁金香”条所记载的用于驱除“心腹间恶气”相符,是“郁金香”(藏红花)在古人生活中被应用的例子。
晋代傅玄亦写有《郁金赋》,曰:
“叶萋萋兮翠青,英蕴蕴而金黄。”
“郁金”是典雅芳香的象征。南朝梁萧衍的七言诗《河中之水歌》中有“卢家兰室桂为梁,中有郁金苏合香”之句,“郁金”即为来自大秦的香料,用在这里形容女子居室的典雅芳香,是“郁金”作为香料在古人生活中被应用的写照。初唐诗人卢照邻的《长安古意》中有“双燕双飞绕画梁,罗帷翠被郁金香”的句子,反映出“郁金香”(藏红花)在唐代被洒在帘幕、衣被之上作为香料的用途,那种芬芳幽雅的气息跃然纸上。
兰陵自古出产美酒,唐代大诗人李白的一首《客中行》不禁揭示出兰陵产酒的传统,更让“郁金香”作为酒中调味料的属性被传播至今:
“兰陵美酒郁金香,玉碗盛来琥珀光。”
美酒“郁金香”在文学作品中具有双重象征性。它时常被拿来象征并衬托一种风雅、富贵、幽然的意境,如五代诗人张泌的《南歌子》之一:
“锦荐红鸂鶒,罗衣绣凤皇。绮疏飘雪北风狂。帘幕尽垂无事,郁金香。”
“锦荐”指锦织的垫席,“鸂鶒”指一种形如鸳鸯的水鸟,“绮疏”是一种万紫千红凋敝稀疏的状态。作者描绘的是一幅在富贵舒适、万物“绮疏”的雪夜垂帘饮酒的画面,笔墨浓丽,趣味幽然,对美酒“郁金香”的色泽气息虽未刻意描摹渲染,却以一个短句结尾,回味无穷。另一方面,因为难忘,所以也难免酒入愁肠,令人百感交集。 “郁金香”有时也被拿来烘托一种怅然悔恨、伤心刻骨的处境。如《白雪遗音》中收《上阳美酒》一篇写道:
“上阳美酒郁金香,香阁名妹暗断肠。肠愁百结从嗟叹,叹惜从前错听郎。”
无论是幽然风雅还是“肠愁百结”,这种耐人寻味的氛围和深入骨髓的感触,皆是“郁金香”的体态气息使然,若是平庸花草,定没有这样的文字魅力。
“郁金”是绮丽多姿的象征。谢弗认为,“郁金”在唐诗中已经成为一种隐喻的手段,用以描写红黄相间的美丽色彩,如李白的“河堤弱柳郁金枝”,温庭筠的“春树郁金红”,李商隐的“折腰争舞郁金裙”等。诗歌文学是精炼灵动,形神俱备,这些关于色彩的隐喻既是诗人个人风格的体现,又反映出“郁金”这一舶来品种已经深入唐代人民的世俗和文化生活。〔6〕
“郁金香”也被纳入了中国古代文学“香草美人”的象征体系之内。“香草体系”和“美人体系”共同构成了屈原《离骚》的象征世界。在“香草体系”内,屈原以各式各样的香花香草比喻志洁行廉的孤高人格,或比喻理想、比喻人才。这种象征手法得到了后世文人的认可和充分继承,“郁金香”也曾被作此比兴。例如晚唐诗人段成式《柔卿解籍戏呈飞卿三首》诗之一中就有这样的诗句:
“出意挑鬟一尺长,金为钿鸟簇钗梁。郁金种得花茸细,添入青衫领里香。”
段成式与温庭筠、李商隐号称“三才”,这里的“飞卿”指温庭筠,“挑鬟”指金钗,“钿鸟”是钗头饰物。作者将郁金香的花枝比喻为富贵耀眼的“挑鬟”、 “钿鸟”、“钗梁”,看似写香,实则以此香来比喻友人温庭筠的美好品质。温庭筠恃才放旷,好讥讽权贵,故而遭受贬抑,屡试不进,终生不得志。段成式借香草“郁金”比友人,抒发了对友人品格的肯定和赞赏,也表达了对友人际遇的深切同情。
清代文学家、思想家和改良主义的先驱龚自珍也曾以“郁金”比友人并自比,见《秋心》之一:
“漠漠郁金香在臂,亭亭古玉佩当腰。”
这首诗写作之时,龚自珍第五次参加会试失败,而好友谢阶树、陈沆、程同文等相继离世,这里,“郁金”、“古玉”都是对亡友品德的比喻、称颂,满怀哀悼之情,亦有对自身怀才不遇的愤懑自怜。〔7〕
“郁金香”的姿态气息也代表仪容美艳动人的女子。如唐代诗人刘希夷的《公子行》:
“娼家美女郁金香,飞来飞去公子傍。”
《玉台新咏》载《燕歌行》:
“明珠蚕茧勉登机,郁金香花特香衣。”
宋代晏几道有一首《浪淘沙》,亦有词句:
“一笑解愁肠,人会娥妆。藕丝衫袖郁金香。”
“郁金”的香味衬托着女子的风情万种、妩媚娇柔。
从“郁金 (香)”在文学作品中的种种形象,我们可以看出, “郁金 (香)”不但是古人生活中常见的花卉、药材,其美好的形象和气息也已经为人熟知,深入人心,并且保持着独特的气韵。
中国古代文献中的“郁金香”并非今天作为荷兰国花的郁金香,实属同名异物。古代祭祀礼仪中有“郁合鬯”,其中“郁”是一种芳草,与后代文献中的“郁金”、“郁金香”所指不同,将其解释为生于“大秦国”的“郁金”不妥。“郁金”有两解,一指与姜黄、莪术相似的中药材,一指“郁金香”,实际上是因为名称相似而造成的混用。而“郁金香”经考证应为“藏红花”,是一种舶来品,古文献中时称“撒法兰”,实际上是 saffron的音译。佛经中称“茶矩摩香”,实际上是译自“藏红花”的梵文kunkuma。古文献中长期将“郁金”、“郁金香”混为一谈,一方面是由于所指植物或外表相似,或属性相近;一方面则是后人考证不细,辗转成讹,如王夫之所云“义理可以日新,而训诂必依古说,不然未有不陷于流俗而失实者也”。
合“郁”的“鬯酒”是我国古代祭祀礼仪中神圣的祭祀用品,这与先民“尚臭”的习俗有关。中药典籍中的“郁金香”,无论从形态、来源、功效及安全性能上,都与荷兰国花tulip有很大差别。在中国古代诗文中,“郁金香”是一个具有丰富表达手段的意象,从另一个侧面体现出“郁金香”在古代生活中的地位,及其深入古人内心的独特风采。据胡世林考证,明代官修《本草》以“撒馥兰”对译“saffron”,体现了信、达、雅的翻译传统和原则。〔8〕相传,当今荷兰国花tulip要到20世纪30年代才引入我国。那么,为何要用古代祭物中合“鬯”的“郁”对译生于“越自殊域”的“郁金”,又为何用古文献中的“郁金香”对译tulip,以至讹混多年,这仍然是一个需要考证的问题。
〔1〕何科根.郁金文化钩沉——兼释《撒马尔罕的金桃》留下的问题〔J〕.文艺理论与批评,1997,(5).
〔2〕〔3〕 〔4〕〔6〕 [美]谢弗.唐代的外来文明〔M〕.吴玉贵译.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5.274,275,274,276-277.
〔5〕〔8〕胡世林.红花与郁金香的本草考证〔J〕.现代中药研究与实践,2008,(3).
〔7〕袁行霈.中国文学史 (第四卷)〔M〕.高等教育出版社,1998.446.
K875.9
A
1004—0633(2012)03—135—04
2012—02—10
张彧彧,吉林大学文学院博士研究生,研究方向:汉语史。 吉林长春 130012
(本文责任编辑 赵荣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