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纳各科精华 才成百篇宏论:河北省志办副主任王广才访谈录

邵长兴

王广才情况简介：河北省地方志办公室分管市、县（市、区）志的副主任、副编审，河北省方志专家库成员。曾任省地方志学会秘书长、《河北地方志》刊物主编、《河北年鉴》副主编。河南大学中文系毕业。长期从事文秘工作。1988年加入修志队伍，至今已23年。其间一直负责市、县（市、区）志研究和指导工作。先后撰写并在省以上方志刊物和公开出版文集中发表文章70多篇。其方志理论研究，注重理论联系实际，注重分析解决重大问题，如二轮志书的定位问题，二轮志书的基本轮廓问题，二轮志书的改进提高问题，加强志书记述深度问题，调整志书内容结构问题等等。2003年出版了个人《新编方志文论集》。在长期资料积累的基础上，主编出版了《就材说志话续修》一书。方志界老专家苏长春评介其为“一本值得续志借鉴的好书”。他还参与了《新方志编纂研究》、《新编方志论文集》、《续志分志撰稿人培训参考资料》、《河北省续志培训参考资料》、《河北修志二十年》等书籍的策划、组稿、编辑等工作。20多年中，他参加评审、终审志稿300多部。多次参加中指组办公室和中国地方志协会组织的理论研讨、培训讲课和经验交流，其代表性发言有《河北省已出版市县志质量初步分析》、《十三部二轮志书优劣得失谈》、《也谈县志的改造》、《再谈县志的改造》。三次参加中指组办公室组织的志书质量标准和志书记述要素研讨会。该同志为方志出版社方志精品工程评审组成员，积极参与了精品书稿的评审活动。他还参与了《河北省地方志书编纂质量标准》、《河北省市、县（市、区）志稿评审工作暂行办法》的研究和论证，促使其及早以省地方志编纂委员会文件形式印发试行。

邵长兴情况简介：原辽宁省鞍山市人民政府地方志办公室离休干部，《当代中国志坛群星集》主编，1988年起主撰《中国地方志十件大事》，从2000年起逐年由《中国地方志》刊发。从2005年起，应邀任《中国地方志年鉴》特约撰稿人至今。他先后出版有《邵长兴方志文存》、《志域求索》等文集。

长兴：2001年石门一别，悠忽十载，但不时拜读大作，略慰思念。国庆前夕，见到上海《奉贤文史》（2011年第2期）首篇丁惠义先生大作《记为奉贤修志事业做过贡献的几位同志》，文中设专节“热心推荐《奉贤县续志》的王广才”，对广才先生评论该志的高见倍加赞扬。广才先生的学术观点披露后，河北30多个市、县（市、区）纷纷求购该志。其后，广才先生在全国方志培训班及其它地方讲课又大力推介。《奉贤县续志》出版后，已有400多个省、市、县（市、区）求购，奉贤的做法也被全国同仁们所知晓。

这是长兴读到的关于广才先生学术观点所产生影响的事例之一，可见先生之功力非同凡响。奥妙何在，我们的谈话就以此为题开场如何？

广才：好，就从这里开始做个汇报吧。我的情况，概括说就是一半武，一半文，一半行政，一半业务。虽在大学学的是中文，但一开始是在部队工作，一干就是20年。后来到地方修志，不到40岁，一干就是23年，眼下已是60岁的人了。由武（军事）转文（修志），一是由于我的岳父是保定第二师范的毕业生，我的岳母曾是一名小学校长，他（她）们都是文化人，都支持我到地方干点文化事业；二是由于河北省方志办老主任（也是首任主任）卢振川，是个大文人，曾写过《书记动手全党办社》的文章，毛主席号召全党学习这篇文章，还对作者表示过感谢，我也是慕名而来的。卢主任统管全局，同时侧重分管市县志工作。这些年，我跟着他确实学到了不少知识，包括如何做人、如何处事、如何做学问的知识。本人虽有一些进步，但离要求还有很大差距，更谈不上“功力非同凡响”。因为担任办公室副主任，角色就决定了要拿出一半精力搞行政，一半精力搞业务，用行政带动业务，通过业务辅助行政，所以哪方面都略知一点，但哪方面都不精通，自然就称不上什么“家”了。

长兴：您的宏论源于实践又高于实践，事例鲜明，论述深邃，指导性、可操作性强，您是怎样达到这一境界的，请谈谈您的为文之道。

广才：我由于分管市县志工作，23年没有变化，经常深入基层，了解的情况也比较多，其中不少是修志人员遇到的疑难问题。对这些问题，责任心驱使我一一牢记在心，并一一去寻找答案。在这当中，我的体会是把握好几个关系尤为重要。一是指导与被指导的关系。要想动机与效果相统一，就应经常换位思考。我指导别人，得先想想被指导者的接受能力。二是道理与事例的关系。我十分尊崇胡乔木讲的一句话，就是要结合事例说明问题，让修志人员知道哪些是对的，哪些是不对的。根据这一指示，我曾编纂了一本书，名叫《就材说志话续修》。材料就是事例，每份材料之后有一篇“志人述议”，议议该材料可否入志，有何理由。我还担任过10年的《河北地方志》主编，在刊物上专门开辟了“志文选萃”栏目，将志书（志稿）中的优秀段落选摘并加编者按刊出。去年，我又汇编了一本《优秀志文选萃》的电子类资料供修志人员参考。坚持就事明理，一线人员能理解、易接受、好落实，收到了较好的效果。三是内部与外部的关系。这里所指即方志系统内外。本系统的实践，有成功的经验，也有明显的局限性，志书载体与地情客体在一定程度上存在的“两张皮”现象就是局限性之一。为扭转此现象，我注意搜集系统之外人员搞的地情调查，提供给系统内人员学习研究，让大家从对比中寻找差距，明确方向，增加动力。四是继承与创新的关系。所谓创新，直白说就是跟别人不一样。在继承与创新方面，创新尤嫌不足。不少人只想跟在成功者的后面亦步亦趋地模仿。陈陈相因者众，特立独行者少。在这样一种乏味而平庸的山寨氛围里，是不可能产生什么精品力作的（其实，陈陈相因，不说精品力作，就是在合格基础上做到好一点也很困难）。为了营造有利于改进提高乃至大胆创新的良好氛围，我们注意持之以恒地宣传引导，包括在较大范围一遍又一遍宣传钱学森大成智慧教育思想，即：创新不能局限于迈小步，那样很快就会被别人超过。你所想的做的要比别人高出一大截才行。你必须想别人没有想到的东西，说别人没有说过的话，做别人没有做过的事；一谈再谈优秀志书的特征和要求，一讲再讲志书的改造提高问题。

长兴：您的敬业、勤奋与务实精神，一直为众人所称赞，并且影响着您所带领的团队。希望聆听您的做人之道。

广才：如何做人，中国有无数的至理名言，以及堪称典范的贤达名人。无论“人”还是“言”，我很笃信“诚”。不诚无以服人，不诚无以成事。忠诚、诚实、诚信、以诚相见等等，体现着中华民族的优良美德。人不可轻易许愿，但一旦承诺，必须兑现。言必信，行必果。不管省内省外，包括上海、湖北、内蒙、青海、甘肃等地，修志同仁培训急需参考资料，自己只要答应帮忙，就会千方百计帮助办到。有时在外地评稿，被评单位想要一份修改方案作参考，自己答应帮助提供，出差回到办公室第一件事就是发送邮件落实此事。急人之难，帮人所需，我认为是一件快乐的事情。

长兴：跻身方志界您已23年，对地情熟悉，且加精心研究，对市志、县志、区志的编纂已有相当成熟的经验，很愿听听您的高见。

广才：高见谈不上，只是有一些想法。中指组常务副组长朱佳木多次讲，要注意总结经验教训，以利于二轮修志工作健康发展。这是很有道理的。二轮修志工作已取得显著成绩，但也有许多值得总结和改进的地方。我认为，二轮修志工作要想取得更为显著的成绩，应当在若干转变上下一些功夫。这些转变包括：要由过去的就修志说修志，转变为就地情说修志；要由“众手成志”，转变为“行家修志”；要由对志书“百科全书”性的认识，转变为“不求反映全部，但求反映经典”；搜集资料要由单渠道提供，转变为多渠道提供。

据我所知，方志界有不少有识之士还在思考志书的突破问题。我认为志书内容的突破至少有七条路径可走，即（1）从读者的根本需要上寻找出路；（2）从研究吃透地情上寻找出路；（3）从对各部类的重新审视上寻找出路（已出志书，有长有短，我们取长补短，才能发展提高，这就提出一个问题，就是对已出志书的重新审视，弄清楚优长不足之所在，从而扬长避短）；（4）从突出重点、兼顾一般上寻找出路（一部志书，既要有用，容量又不能过大，那只能走突出重点、兼顾一般的路子。那么，我们就要很好研究哪是重点，哪是一般。比如政府，其重点是施政活动，机构、会议、人事变动是一般性内容，重点放正文写，而且要写深写透，一般的可列表，可作附，字号可变小）；（5）从有效解决已出志书共性问题上寻找出路；（6）从加强综合、减少条分缕析上寻找出路（第二轮修志，要求博观约取，厚积薄发，但从实际情况看，还存在较大差距，还须做出巨大努力。解决这一问题，加强综合记述是有效途径之一。因为与综述相对应的内容，设章节目记述，就要讲对等、对称、均衡，都要有一定的内容相支撑，这样势必要增加容量；而改为综合概括记述，记述要素不缺，伸缩有度，文字精炼，又可沟通联系，增强整体性。有不少内容，包括部分一般性内容，先期志书往往分细目展开记述，续志为了既说明问题又节省文字，可不分细目，采取综合浓缩的方法记）；（7）从博采众长上寻找出路（这里说的众人之长，一是指修志过程中的经验，二是指反映在志书、志稿中的优点长处）。这七点，搞修志总体设计，谋篇布局，搜集资料，总纂志稿要考虑；评审、终审之后的修改也可考虑。

市、县、区志书，河北的实际区志是个短板。怎样突破旧框框，修出好的区志，这是我们在思考和努力去做的一项工作。这里涉及到什么是旧框框？怎样突破旧框框？旧框框不一定都是垃圾，因此要防止全盘否定。研究这个问题，只是研究它的局限、弊端、不合时宜的方面，进而改进提高。旧框框的表现：（1）横不缺项，纵不断线，是修志的要求之一，起过积极作用，但也束缚了不少人的思想，影响到志书，就是面面俱到，重点不突出，后来提出“横不缺要项，纵不断主线”，这有益于突破这个老框框。（2）传统篇目，有积极的一面，但也有缺陷，缺陷就是类项不全，和地情实际不吻合。传统篇目，是有供稿单位就给建个庙，没供稿单位就不给建庙；从管理主体角度设篇立目考虑多，从管理主体与管理对象结合方面设篇立目不够；从狭义角度设篇立目多，从广义角度考虑较少；共性要素列得多，为个性要素预留空间较少。（3）注重编辑，忽视调研，结果是受制于人，“捡到蓝里都是菜”，送来什么料，我就做什么饭，好料做好饭，赖料做赖饭，“巧媳妇难做无米之炊”。这同样是一个框框，是修志方法上的老框框，对我们束缚的很厉害。因此，提倡编辑班子坚持“编辑与调研相结合”，达成共识比较困难或者比较缓慢，迟滞了“又好又快”修志的进程。

怎样突破旧框框？我的想法是：一是深刻反思，冷静分析，深化认识。二是要有魄力，像小平讲的那样，要大胆试、大胆闯，不要畏首畏尾，前怕狼后怕虎，要敢于成为“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三是不破不立，有破有立，破立结合，先立后破，“以新换旧”。前面说的三个方面的束缚，一是解决指导思想（就是横不缺项，纵不断线）方面的束缚，对应的就是要横不缺要项，纵不断主线（一定要注意这里的“要”和“主”，和到一起就是“主要”），有所为，有所不为，在大事要事上，在突出重点特点亮点上，在突出区情上，敢作为，多作为，精作为；与此相反的方面，慎作为，少作为，对志书“忌讳”的方面不必作为。目前的现状是，这二者正好颠倒，该慎作为、少作为、不作为的，反而不慎、不少、不缺，该敢作为、多作为、精作为的，反而不敢、不多、不精。改变这种状况迫在眉睫。二是解决“只编不调”（就是不调查），就是要编辑与调查相结合，部门提供资料与其它渠道及自采资料相结合。三是解决篇目方面的问题，即第一、管理主体方面一般性内容多，对应措施，我们可以通过“综合加表格”予以压缩，增加兴衰起伏、经验教训方面的资料。第二、欠缺管理对象方面的内容，对应措施，我们可以在篇目上予以弥补，如人民团体，工会除记机构、活动，增一项“其它”，把工人结构状况、生活状况、下岗与再就业情况、体质状况、老有所居、老有所医、老有所养情况等，放在“其它”中记述。妇联中，除记机构、活动，还可增加“其它”，把改革开放以来妇女地位的变化等，放在“其它”中记述。共青团中，除记机构、活动，还设“其它”类目，把青年在段限内出现的新情况，如有的不找固定工作、甘当自由职业者，有的不去创业、甘当“啃老族”，有的虽有工作、但甘当“月光族”等，放在“其它”中记述。第三、针对缺欠广义方面的内容，对应措施，我们可以予以充实，如教育，在反映学校教育的同时，也可以反映家庭教育、社会教育。

长兴：由于理论造诣较高，又善于联系实际，您在方志界享有一定声誉，因而邀您讲学的不在少数，特别是您常讲常新，深受欢迎。您作为主讲人，有何心得体会？

广才：前面说过，我是一半行政、一半业务，距“理论造诣较高”还有差距，但我愿意朝这个方向努力。本人因为看重诚信，不管省内省外，特别是在修志圈内，朋友诚心帮我忙，我也得诚心帮朋友，这样我的信息渠道就广泛了，讲什么也就容易摆脱局限性。我出去讲过几次课，反馈的信息总体说是正面的。现在回过头来看，结果与预想基本一致。总结起来，一是要敢于向大家交底，上来就申明“我不是专家，是一个实际工作者”，把自己融于群体之中，切忌“专家自居”、“高高在上”。二是选题符合大家的关切。志书的一个普遍性问题是平淡肤浅，也是大家的关切，我就以“综谈修志加强记述深度问题”为题，和大家进行交流。三十年代社会学家吴景超写过一篇文章，名叫“谈中国县志的改造”。因为当时志书存在重点内容不突出，有用资料不丰富的问题。这些问题过去、现在都存在，也是大家的关切。因此，我就以“也谈县志的改造”、“再谈县志的改造”为题，先后与大家沟通，引起了同行的共鸣。三是注重互动，允许质疑，在互动、质疑中缩小彼此认识上的差距，达到互相取长补短之目的。

长兴：二轮修志正在全国如火如荼展开，已有近千部出版，不少续志新意迭出，博得好评。贵省进展怎样，有何亮点可供借鉴，请坦率披露。

广才：河北规划出版第二轮市、县（市、区）志155部，到目前，包括出书、终审、评审的已有75部，任务还很繁重。对这三类，从质量上说，都在合格范围，部分较好一些，也有一些属于出类拔萃的。设区市市志，计划出版7部，目前问世1部，即《秦皇岛市志》，因其是中指办和省、市联合抓的点，志书编纂、印刷和社会反映都不错。县（市）志冒尖的有《井陉县志》、《栾城县志》、《丰宁满族自治县志》、《丰南县志》、《三河市志》、《内丘县志》等。《井陉县志》不乏亮点，对婚姻家庭、人口老龄化、城乡居民收入差距、职业结构、阶层结构、县委决策、政府施政、妇女地位、案件结构等记述颇见功力。《栾城县志》，凡例独特，总述厚重，大事记简炼，内容详略有致，面与点有机结合，广与深保持统一，一批有价值的资料，如《活跃在纺织工业区的外来务工者》，《家庭幸福感调查》，《栾城县中小学生消费情况调查》，《冀峰集团酒精厂的兴衰调查》，《栾城县农村居民生活状况调查》，《棉花濒临绝迹探究》，《南高麸皮市场的兴衰路》，《老干部生活质量调查》，《农村党员干部违纪违法的特点》，《栾城县妇女儿童发展规划统计监测分析》，《青少年犯罪趋势调查》，《栾城县家庭教育现状调查》，《部分公务人员体质检测调查》，《西董铺李氏家族死亡疾病和死亡年龄调查》，《万例生殖道感染干预情况分析》，《西董铺李氏家族婚俗变迁调查》，《西董铺李氏家族丧俗变迁调查》等，贯穿志稿始终，为志稿增辉不少。

已出版的区志，像《北戴河志》、《井陉矿区志》、《唐山市丰润区志》是比较突出的。《北戴河志》一是按板块条目体设置，更为清晰明了，更有利于减少层次，突出特点，更便于输入和检索。二是时代特点突出。志书专设改革开放板块，分列政治体制改革，经济体制改革，社会保障体制改革，其它改革，以及对外开放和北戴河经济技术开发区，较好地反映了各项改革的进展及成效。三是地方特色鲜明。志书单设自然环境，将典型的地理要素予以详细记述。把“海洋”升格处理，以突出“海”在当地的影响。中央曾两次做出夏季在北戴河办公的决定。为此，志书将中央领导人在北戴河的活动，以特记的形式置于志首。为突出北戴河商业居首、工业次之、农业萎缩的特点，篇目设置未按一二三产业的顺序排列，而是反其道而行之，按三二一产业顺序排列。志书把休疗养从第三产业中析出，单独立项。鉴于北戴河特殊的环境因素，原住居民与外来人口基本持平，没有形成独特的民俗，志书就未设习俗，只设居民板块，下辖人口、人物等。四是着力重要内容的开掘。像“夏都”活动、对外交往、党委决策、政府施政、人大监督、政协参政、经济总情、商贸服务、旅游观光等，都施以重墨。五是志书设计，包括封面底图，卷首彩页、正文文图、每一板块首页字图线条等设计，都很讲究，体现出一种艺术美。六是处处为读者着想。总述、篇目有中英文两种版本；不同板块边沿用不同颜色区别；用轻型纸印刷以减轻重量；志末制有索引，附有光盘。《井陉矿区志》与《井陉县志》续志是“并蒂莲花映日开”。其优长一是按章节谋篇布局。他们为反映事物的完整性，改变一般志书分卷或分篇的习惯做法，取消卷或篇，像法律条文那样，鱼贯排列几十章上百节，一气呵成。中间不再分卷或篇，也就没有了一些志书在某种程度上存在的那种隔离感。这样的一部志书，统辖若干章、节，结构十分紧凑，整体性很强，读者一看，就知全书由多少章节组成，很快就形成了一个整体概念。二是贯通古今，资料翔实。这部志书真正体现了纵不断主线、横不缺要项的原则。一般贯通古今的志书，历史资料容易出现断档或单薄，但《井陉矿区志》则做得比较好，弥补了这方面的不足。特别值得一提的是，不论文字还是图片，有价值资料所占的比例还相当可观。如《为中德合办井陉矿杨士骧具陈奏摺》、《正丰、井陉两矿工人生活状况》、《直中特委给井陉矿区区委的指示信》、《晋察冀军区井陉矿区管理委员会布告》等，都蕴含着许多重要信息。照片资料，如《唐代陀罗尼经幢》、《井陉矿井和皇冠水塔》、《1947年4月解放井陉矿》、《1959年6月周恩来总理视察井陉煤矿》等，都是难得的珍贵历史照片。三是地方特点鲜明。矿区就是煤炭产区，煤炭生产是区域内的支柱产业。《井陉矿区志》把煤矿、煤炭生产详加记述，使区域特点得到彰显。矿区地方经济经历了农业—煤炭业—多种经营的发展路子。《井陉矿区志》注意通过总述、经济总情章、工业章、党组织重大决策节，从不同角度记述地方经济的两个转变，即地面（农业）向地下（煤炭）转变，以及再由地下（煤炭）向地面（多种经营）的转变。记述了这两个转变，矿区地方经济的特点就更为清楚了。四是创新性、原则性值得肯定。卷首除总述、大事记，还置有专记和矿区之最选要。专记中写了周恩来总理视察井陉矿纪实，聂荣臻将军与日本孤女，支援中共中央入驻西柏坡和解放战争纪实，奏响“三大战役”凯歌的天户新华广播电台。在国际、全国、全省、全市、本区有影响的20个创纪录的事物（事件），被列入矿区之最选要，很有价值和可读性。对井陉煤矿日伪警察机构，德军、日军在井陉矿驻军，把他们作为附录，既保留了资料，又按“另册”处理，在灵活的同时又不失原则。五是选材和总体设计上的大家之气让人印象深刻。《井陉矿区志》用纸为轻型纸，容量大但未显沉重。封面底图是立体感很强的矿井塔架和皇冠水塔，凸显特色。出版致辞、序言、凡例、总述、目录，均用中、英两种文字印刷，体现浓厚的开放意识。最后设置了条目首字笔划索引。

长兴：据了解，为落实中指组领导的指示，中指组办公室转发了方志出版社实施志书精品工程的方案，今后将逐步展开志书精品工程活动。请问您对此项活动有何新的见解？

广才：我很赞同开展此项活动，这也是抓点带面吧。活动实际上存在两个阶段，即前期打基础阶段，后期申报评审阶段。为取得较好的实际效果，有愿望、有条件参与的地方和单位，主要精力还是要放在前期打基础阶段，渠成水自到，瓜熟蒂自落。另外还要统一对精品志书特征的认识。认识统一了，一是便于编纂单位着力用劲，真正夯实基础；二是便于缩小报与评的距离，达到从严要求与可望可及相统一。我的理解，精品志书不同于一般志书，它应当有六个更为显著的特征。第一、记述内容要更为全面丰富。精品志书应符合《地方志书质量规定》关于“内容全面”的要求。尤其要注重反映有关重大问题，包括段限内农村农民新情况，城乡居民方面的新情况（含改革开放以来阶层结构变化、人口流动情况等），人民生活方面的新情况，居民习俗方面的新情况，电子网络方面的新情况，段限内消失的某些事物，段限内重大的决策和施政活动等等。第二、记述方法要更为灵活多样。注重综合概括、彰明因果、反映起伏，坚持“点面结合”、“以事系人”、纵横对比、定性定量、图文并茂等等。第三、记述文字要更为博观约取。县（市、区）级续志，百十万字左右，设区市志书三百万字左右，但信息含量还应比较丰富。重点与非重点，比例结构要合理，要有倒挂性的四︰六变为正序性的六︰四。第四、记述效果要更具学术品味。要变编为纂，做好总纂工作。部分重点部类，比如生活习俗、文学艺术、非物质文化遗产、重点人物、有关考证等，聘请有一定学术造诣者承担编纂。要处理好8对关系，即综合加表格、全面与典型、动态与静态、经验与教训、综述和分析、观点和记事、平衡与协调、详细和简略。已见志书（志稿）的倾向性问题，如平淡肤浅、“流水账”记述、主次倒置、宣传色彩、部门志痕迹、总结、公文影响等等，已有明显克服。要有一些像陈桥驿先生肯定的《萧山市志》中那样有深度有价值的资料。萧山区在修志中搞了一篇《1987～2003年萧山农田害鼠种群的动态调查》。著名地理学家陈桥驿看了这篇调查，“很有感慨”。在谈及眼下志书存在的主要问题时，他认为主要是“学术品位不高”。他说：“我们修志同仁所唯一能做的主要就是提高志书的学术品位。这次看到此篇，感到富于学术性，而且具有重要的实用价值，对于提高志书的学术品位，这是一种有效的途径，是值得提倡的”。引文要有出处，要有必要注释。第五、内在外在要更合编纂规范。第六、装帧设计要更加符合要求。这仅是一孔之见。对此应以有关更为权威机构的解释为准。

长兴：您的第一部《新编方志文论集》出版于2003年9月，转瞬间已八年有余，在此期间，您又撰写了大量文论，包括文章、讲稿、评稿、审稿意见等，数量相当可观，足以再次结集出版，对此您有何打算？

广才：常言道：（文人）以文会友，我给加一句（文人）以心会友。多年交往，不言自明，知我者还是长兴兄。在适当时候，我是打算再把文集归整归整，哪怕内部印上几本自己保存也可以。早打算还想编一些修志方面的参考资料，过去因为在职事多，无暇顾及，下一步退休了，试着做做看，也算是发挥余热吧。最后再次向长兴兄表示感谢，感谢您长期对我的鼓励和支持。

长兴：谢谢广才先生于百忙中接受我的访谈，在我们结识的近20年间给我予以鼎力支持。特此谨赠一联，以表敬意与对您学术成就的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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