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摘
“问题胶囊”之事未平,“问题蜜饯”、“问题茶叶”风波又起,食品药品安全事故频发,对社会心理造成的冲击恐怕已远远超过这些东西本身的毒性。
国人对食品药品不安全信息的承受度正接近极限,但既然有问题,发现肯定比不发现要好,公开肯定比不公开要好,食品药品行业的净化,依然有赖于媒体监督的继续给力。当然,这种给力要建立在客观理性、就事论事的基础上,揭黑打假不是去夸大渲染样样都有毒、什么都不能吃的恐慌。
我们的食品药品安全标准有漏洞,这是事实。中国在高速前行,温饱问题解决后,国人对生活质量的关注与日俱增,无论纸面上有没有标准,或者这种标准尚有多少漏洞,食品药品安全的社会心理标准都已经形成,而且这种标准只会越来越高,迟早要跟发达国家拉平。因此,许多过去能放的东西今天不能放,曾经屡屡获奖的瘦肉精最后被禁就是实例;许多过去不检测的东西今天要检测,三聚氰胺成了奶粉必检项目就是实例;许多过去不是问题的事情今天是问题,大家关注洋快餐的煎炸油过没过期、关注禽蛋蔬果的农药残留就是实例。此一时彼一时,监管部门、行业协会、业内企业都不能再抱残守缺,指望标准长时间等着谁、迁就谁、包庇谁,指望出了事再解决问题。
捍卫食品药品安全标准的威严,现在看来道德喊话作用不大,关键在于执行标准、惩处严厉。当前最需要做的,是彻查非法生产的食品药品企业,对它们进行倾家荡产式处罚,将这样的彻查和处罚常态化。扩大刑事追究面,对一干责任人坚决追究刑事责任,让泯灭天良者付出最高代价。此外,在多部门分段监管的现行管理体制下,要不断加大对渎职官员的追究,将那些不作为者清理出去。
在国家重拳打击食品药品安全犯罪的同时,更多人也应反思,身为受害者的我们对上述犯罪是不是也同样存在某种不作为?往奶里加三聚氰胺、往馒头里加色素、将烂皮革制成胶囊、将烂水果制成蜜饯的是不是也是普通劳动者?“不吃自己做的东西”并不能免于受害,同样,只抱怨别人抱怨社会也不能彻底解决问题。
西方的食品药品行业,也经历过“由乱到治”的过程,这个过程需要全社会共同推动,无人能置身事外。大家都担起自己该承担的责任,道德与法律的双重约束见到实效,一个免于恐惧的环境就能建成,“良心”就能不断战胜“黑心”。
【毛颖颖《北京日报》2012-4-27】
国务院常务会议审议并原则通过《女职工劳动保护特别规定(草案)》。其中将女职工生育享受的产假由90天延长至98天,并规范了产假待遇。
延长产假是好事,细致入微到流产也有产假,显现出人性关怀的无微不至。这些规定让人感到欣慰,对女性的关爱与呵护,体现了社会福利不断向前发展的一种趋势。
可以说,这又是女性软福利的新篇章。在工资、待遇之外,彰显人性关怀的软福利,近些年来逐渐成为社会关注的焦点。如之前杭州有公司让妈妈可以在孩子上下学期间接送小孩,再如例假期间带薪休假的福利……这些都是软福利,在现实中有了生根发芽的契机,成为开启女性软福利的新篇章。
软福利增多是一种趋势,但也有人担心,越来越多的软福利,能否真正落实到位。比如,女性自己是否愿意延长产假,尤其那些低收入群体和夹心层群体会不会因此而影响收入?即便是带薪,但带薪不如工作的工资高也是事实。其次,太多的女性软福利,会不会衍生新的就业歧视呢?毕竟,同等情况下,男性员工的性价比似乎更高,因为没有女性独有的假期,这是每个用人单位都会考虑的问题。再者,虽然劳动法规定产假期间不能解雇员工,但有些女性的产假权益还需要有法律撑腰。
这些都是不容回避的现实问题,也是女性软福利不断延伸必须面对的后顾之忧。我们不愿意恶意地揣测某些企业,但仅有道德大旗并不足以维持女性的合法权益。这些后顾之忧能免除,女性软福利的延伸才不会是纸上画图。
【杨燕明《燕赵晚报》2012-4-20】
最新发布的《2012年度中国职场人平衡指数调研报告》显示,国内职员每天平均工作时间为8.66个小时,30%的职员超过11小时。
面对“30%的职员超过11小时”的信息,人们很自然的问题就是:法定每日工作8小时为何成为一纸空文?中国职员又承受着怎样的工作负荷?
众所周知,在一些企业,员工工作压力根本没有被考虑到,相反,企业利益被抬到了不合适的位置,企业为了追求经济效益,不顾员工的心理压力和精神健康,要求员工拼命工作,不准休假,在这样的事实面前,出现“30%的职员工作超过11小时”恐怕是迟早的事情吧?
隐藏在“30%的职员工作超过11小时”背后的实质是员工权利贫困和无力。工作权和休息权都是劳动者的基本人权,这是常识,但很长时间内这都被遮蔽了。尽管《劳动法》明确规定了劳动者的种种权利,但说法比较笼统,大量细化的规定至今还是空白,且没有规定如何保护劳动者权利。当劳动者的权利与生存权发生矛盾时,员工表现出一种明显的弱者心态,从一定意义上说,“30%的职员工作超过11小时”是对现实无奈的真实折射。
可以说,“30%的职员工作超过11小时”是员工权利贫困和劳动者权利几乎成为纸面权利的注脚。企业和员工的关系在当下是一种强势和弱势的关系。智联招聘网络调查结果显示:六成上班族由于频繁加班而身体每况愈下,但面对企业的晋升和淘汰机制,他们常常“自愿加班”。面对竞争和就业压力,员工的合法权益自然就难以得到保护。
“30%的职员工作超过11小时”呼吁对员工权利的尊重,更呼唤员工合法权益的回归。必须认识到,市场经济条件下,员工与企业的关系绝对不是博弈关系,而是协作和相互依赖的关系。因此,应尊重员工权利,也惟有如此,才能舒缓“30%的职员超过11小时”背后的权利无力感。
【朱四倍《新华每日电讯》2012-5-2】
五一节前后证监会一系列的政策组合拳令人目不暇接。距离四大期货交易所同时宣布下调手续费仅三天之后,证监会再推市场利好政策。4月30日,沪深证券交易所和中国证券登记结算公司宣布,6月1日起,降低A股交易的相关收费标准,总体降幅为25%。
多数市场分析认为,交易费用下调直接的效应就是降低了交易成本,对市场构成重大利好。的确,降低交易费用,意味着降低股民的交易成本,而且预计年度总额会达到约30亿元,这无疑有利于资本市场持续健康发展。但因此就妄言牛市就要来了,恐怕为时过早。
一者,这次降低费用是从交易所和登记公司的角度所作的措施,而不是从降低印花税以及其它环节的角度。所以尽管它是个实实在在的利好,但谈不上“重大”。看得见的是它的象征意义,并不足以扭转大盘走势。
二者,现在A股的股票交易费用的“大头”主要是印花税、交易佣金以及其它费用,最新的印花税标准应该是单边千分之一,这属于国家税收。交易佣金以及证券交易所的监管费,尽管这几年有所降低,但还是很高的。这些“大头”岿然不动,对投资者和大市的利好作用必然有限。
三者,目前股市低迷甚至乱象丛生,上市公司治理结构不完善也是主要症结。有报告认为,超过七成的创业板上市公司高管薪酬指数较高,呈现严重“激励过度”现象,与之形成对比的是,只有不到2%的公司“激励不足”。当此语境之下,仅靠交易成本的简单变化来重振市场信心,显然过于乐观。
第四,A股太多,供求失衡。尽管“退市制度”正在拟定,但并未对新股上市作出必要的限制。这样,过去那种不顾市场的需要和承受能力,只顾完成发行任务,只图名声,片面追求指标,高发行、高增发、高送配、高解禁之类的“恶习”会不会继续,也是个问题。
股市病症,由来已久,降低A股交易费用,只是市场“利好”的第一步,切不可就此止步。应该说,降低股票交易费用,是证监会对证券市场综合改革措施的一部分,而只有方方面面舍得“割舍”,尽一切可能让利于股民,才有望对市场构成重大利好。
【张国栋《大众日报》2012-5-2】
目前,各地“小升初”的竞争不断升温。为了让孩子考入名校,不少家长忙着搜罗考试秘笈,各种辅导班也应运而生,把竞争的氛围烘托得更加火热。“小升初”不仅加重了孩子们的学习负担,更煎熬着他们幼稚的心灵。
根据义务教育的政策,“小升初”原本不该有如此激烈的竞争,因为“就近入学”和“免试入学”,足以在制度设计上保证每个适龄儿童和少年都有学上。而无法回避的现实是,各地对义务教育的资源配置是不均衡的,即便在同一个城市,一些名校所拥有的优质资源也是其他学校所不能比的。于是,很多家长就不甘心让自己的孩子“吃亏”,那些拥有招生名额的学校也乐于通过“小升初”考试进行“掐尖”,以巩固自己的优势。
对很多家长来说,“一切为了孩子”简直是最鼓舞人心的口号。为了不让孩子在竞争中落下半个身位,他们不辞辛苦推着孩子往前跑,让孩子参加各种各样的培训班、大奖赛,以便为将来进入名校积累资本。年幼的孩子则因此背上了沉重的学习包袱。在竞争激烈的社会中,可能每个人的人生都回避不了优胜劣汰的选择,但这种来自社会的竞争压力不能无限度地传导下去。
面对“小升初”竞争的升温,家长更需要冷静思考,名校提出的标准是否就是判断孩子优秀与否的唯一标准。怀抱平常心,遵循教育规律,让孩子健康地成长,不比揠苗助长更好吗?功利主义的成功学往往培养出一种偏执的心理,如果总是以成年人的价值观去塑造儿童,迫使他们一定要成功,即便用心良苦事实上也是一种戕害。
当然,教育主管部门也应当深思,越来越多的小学生参与到“小升初”的竞争中来,是否已经偏离了义务教育的初衷。面对家长的焦虑,主管部门应该主动去平衡不同学校的差距,尽可能地实现教育公平。如果放任名校“掐尖”,使强者恒强,那么进入名校的竞争只会更加激烈。最终,权力与金钱就可能插手其中,让弱势者落于下风。对于名校,这或许是一种良性发展,而对于教育公平则是恶性冲击。
所以,教育主管部门也有必要以政策手段平息“小升初”的畸形竞争,实现教育资源的公平配置,让接受义务教育的学生都能平等地参与未来的竞争。如此,“小升初”的竞争也就失去了动力。
栏目主持:叶静
【沙元森《齐鲁晚报》2012-4-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