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盛永华
1913年对于宋庆龄来说,是她近一个世纪的人生长河中的关键性的一年。是年夏,这位年轻的美国留学毕业生返回祖国探亲,在毫无思想准备的情况下,出于爱国主义的情怀,在辛亥革命高潮已逝的革命尾声中,在孙中山极度困难、前途未卜的时候,由父亲亲自引领,义无反顾地投入孙中山领导的捍卫共和的伟大事业,成为一名名副其实的革命战士,迈开了她为新中国奋斗的一生中坚实的第一步。
1913年6月,宋庆龄在美国威斯里安女子学院文学系毕业。满怀对家人的思念和对已推翻专制帝制、建立了共和制度的祖国的憧憬,准备回到睽违六载的故乡上海度假。她原拟度假后再返回美国学医,日后作为医生为国人服务。然而在返国途中,她接到父亲宋嘉树的电报,让她推迟行期并转赴日本横滨。宋嘉树召宋庆龄到日本的原因,一是因为他已携眷流亡至日本,更重要的是让宋庆龄分担他作为孙中山重要助手的重任。
当宋庆龄抵达日本时,中国的“二次革命”已经失败。宋庆龄1913年9月在日本开始跟随父亲和姐姐宋蔼龄帮助孙中山工作,不久正式成为孙中山的秘书。其时,辛亥革命的高潮已经过去,革命临近尾声。孙中山在困顿中艰难地重新聚集队伍,筹划发动武装反对袁世凯专制复辟的“三次革命”,期望挽民主共和事业之狂澜于既倒。在革命的低潮中,面对暂时的历史逆流,宋庆龄马上投入了孙中山领导的反对袁世凯倒行逆施、捍卫新生的共和国的斗争。在辛亥革命的尾声中,宋庆龄走进了革命队伍,默默协助孙中山,成为一名名副其实的战士。
“二次革命”的失败使形势急转直下:在国内,袁世凯加紧了帝制自为的步伐;在日本,孙中山处境维艰——先是日本政府受到袁氏政权的压力而拒绝他登岸停留,以后权衡了各方利弊,对已抵达日本的孙中山及他的同志在“严加监督,以免使日本成为邻国动乱之策源地”的前提下,同意他们暂时留居。更大的问题在于革命队伍的本身——革命党人原本对袁世凯的认识和对策并不一致;此时更因如何解决“宋案”(指宋教仁被袁世凯派的刺客刺杀事)而意见尖锐分歧:“二次革命”的失败使队伍更加涣散,部分人因气馁而离开了革命队伍。孙中山曾沉痛地描述当时的困境:“军阀横行,政客流毒,党人附逆,议员卖身……使国人遂疑革命不足以致治,吾民族不足以有为。”孙中山在艰难中重新聚集力量,他着手组织中华革命党,以图进行“三次革命”。但终因这个新党带有浓厚的会党色彩而不能团聚广大战友,甚至连一些长期与他并肩英勇奋斗的同志如黄兴,也因不同意入党时要宣誓效忠党魁的形式等原因而离去,孙中山处于十分孤立的境地。
孙中山在东京一面继续关注指导国内的反袁武装斗争,一面设法与“二次革命”失败后陆续走避日本的同志联系,并联络日本朝野人士,争取他们的支持。在日本政府的严密监视下,宋嘉树和他的长女宋蔼龄成了孙中山联络同志的最重要助手。他们除进行秘密联络外,还参与了再举的谋划。在日本外务省档案中,孙中山“与来访之头山满、萱野长知、菊池良一、岛田经一、寺尾亨、宋嘉树父女等议事”之类的记载不少。
1913年8月29日,宋庆龄抵达日本横滨。翌日,宋庆龄跟随父亲和姐姐赴东京拜访孙中山,这是成年后的宋庆龄与孙中山的第一次会见。30号以后,她随姐姐回神户去与家人团聚。孙中山太需要、太依重宋氏父女的帮助了:从9月5号至9号的五天中,孙中山连续给在神户的宋嘉树发去6封电报,又与宋蔼龄通了两次长途电话;10号,宋嘉树自神户赴东京孙中山处工作半天。自11号至15号,宋嘉树几乎每天自神户赴东京孙中山处工作。因为工作需要,9月16日以后,宋庆龄跟随父亲和姐姐移居东京,以免除每天在神户与东京之间的劳碌奔波。16号宋氏父女三人到达东京的当天上午即一起访问孙中山。至当月28号,宋庆龄随父亲和姐姐赴孙中山处工作十次以上。每次短则二三小时,长则半天甚至大半天,有时一天去两次。这段时间正是孙中山紧锣密鼓地为筹组中华革命党,筹划发动“三次革命”,与陆续到达日本的同志如黄兴、胡汉民、廖仲恺、李烈钧、柏文蔚、戴季陶等反复密商,并广为联络日本各界,争取支持的时候。
对于孙中山来说,宋庆龄的到来正是时候。而对于宋庆龄说来,这是使她成为一名真正的革命战士的关键时期。与孙中山频繁的接触与交流,大大加深了宋庆龄对孙中山的事业及他的思想与人格的理解,献身革命的决心与日俱增。她忆述这段历史时说:到达日本后,很快就“从我的父亲与孙中山博士的交谈中,我得悉我们的民国处在很大的危险之中,因为袁世凯想推翻它。一些国家在道义上和财政上支持着袁世凯,因为他们被其狡诈的外交手腕及其手下阴险毒辣的宣传所欺骗。我国民众之声被压制。革命事业似乎无望。孙博士的某些追随者,在绝望中把革命事业看作失败的事业而放弃了。”“仅仅为了满足一个自欺欺人的虚荣心,而把我们的民国倒退到君主国的想法,对我说来是绝对不能容忍的。我想起国势岌岌可危,非常痛切,决心为我们的事业而工作。”宋庆龄已将捍卫共和奉为“我们的事业”了。
筹款、联络及文书工作是大量的。在组织反袁的“三次革命”中,孙中山倚重于宋氏父女的帮助。1914年1月,宋庆龄陪伴母亲回上海治病。这时,宋蔼龄因准备与孔祥熙结婚已不能全力承担孙中山的秘书工作了,而宋嘉树因肝肾病的加重也不堪工作的重负,不得已,宋嘉树电召宋庆龄回东京协助并逐步接替姐姐的工作。8月,宋嘉树举家迁居横滨。9月,宋蔼龄结婚后,宋庆龄正式接替蔼龄成为孙中山的秘书。据宋庆龄回忆,住在横滨的她“每天去东京赤坂区灵南坂26号(孙中山住地)工作,经常由我父亲陪去,他那时的任务是帮助孙中山为党筹集革命经费。”宋庆龄记得:在那一年里,“许多从中国各省来的同志们在这里与孙先生共商革命大计,准备在国内再举行一次起义。”宋庆龄回忆她的工作任务时说:“在我帮助孙中山先生进行各项革命工作的日子里,他让我负责所有密电码和外文信件的复信工作。”由于中华革命党人在东南亚的报纸上发表揭露袁世凯罪行的文章,美国政府应袁氏要求,禁止上述报纸在美国发行并拘禁记者。此案的辩护律师要求美国驻日大使调查事实真相。为答复美驻日大使的询问,孙中山撰文逐项条举袁氏的罪状及其迫害国民党的毒辣手段。廖仲恺、宋嘉树、宋庆龄参加了文件的起草。
是年秋,孙中山发布《中华革命军大元帅檄》,历数袁氏罪行,号召革命党人和民众武装讨袁,恢复真正的、民主的中华民国。在中华革命党的组建过程中,宋庆龄除担负联络工作外,还参与了宣传和文件起草工作。在孙中山组建中华革命党,发动“三次革命”的过程中,宋庆龄是支持者,参与者。在辛亥革命的尾声走进革命队伍的宋庆龄,义无反顾地全身心地投入了捍卫共和的斗争。她是一名名副其实的战士。
宋庆龄对孙中山的思想和事业的理解与日俱增,因而“极愿效力党事,且急盼党事之成”。孙中山对宋庆龄的工作十分满意,对她的学习十分关心,“鼓励甚多”,使宋庆龄“不知不觉渐渐地被他吸引”。1915年10月,怀着“委身革命”愿望的宋庆龄,在父母亲属以及孙中山的许多亲密战友反对的强大压力中,与孙中山在东京结婚,成为他的助手、战友和伴侣。由此,她对孙中山的帮助更为直接全面,并使流亡中的孙中山生活得到照顾,心灵有所慰藉,这成为他在失败中再起的重要动因之一。正如他给老师康德黎的信中所表示:“我现在过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新的生活:一种真正的家庭生活”,他确认宋庆龄是他的“一位伴侣兼助手”。对于这段经历和身份的转变,宋庆龄则自诩“变成一个热情的小革命者”。婚后,宋庆龄仍然“在我丈夫的英文通信往来方面,尽可能多地帮助”。她在致同学的信中这样描述当时的生活与思想:“我帮助我的丈夫工作,我非常忙,我要为他答复书信,负责所有的电报并将它们译成中文。”而她的理想仅仅是“希望有一天我所有的劳动和牺牲将得到报答,那就是看到中国从暴君和君主制度下解放出来,作为一个真正名副其实的共和国而站立起来”。
1915年5月孙中山和宋庆龄回到袁世凯的鹰犬密布、弥漫着火药味的上海,住在法文《中国回声》报编辑部的办公室以隐蔽,由宋庆龄晚上化了妆“溜出去办事”。宋庆龄在孙中山的指导下,学会了革命的秘密联络,了解和熟悉了革命秘密工作的原则。她当然明白“我必需冒许多危险”,然而她坚信只有孙中山“才能在这艰难的年代拯救中国……我们终将看到中国会再度恢复和平与繁荣,并造福于人类”。
宋庆龄从孙中山组织中华革命党,发动“三次革命”一开始,就投身其中。在创建共和的尾声中走进革命队伍,作为一名战士,马上投入捍卫共和的斗争,为维护祖国新生的共和制度,作出了贡献。
宋庆龄由于家庭出身、接受教育的背景等原因,向往着“自由、平等、博爱”,憎恶专制及人间不平,并目睹了双亲对孙中山事业的实际支持。所以在她得知辛亥武昌起义推翻了清朝封建帝制的专制统治后,由衷地热烈欢呼这是“二十世纪最伟大的事件”,她十分肯定这次革命的合理性:“压迫导致了这场奇妙的革命——一件看来是不幸而实际却是造福人间的喜事。”但宋庆龄——这个年轻的、充满爱国主义情怀的留学生,对自己的祖国、对革命的理解是抽象的,是脱离实际的,是理想主义的。她想象新生的共和国已完成“种种改革”,①但现实是残酷的,当宋庆龄按照父亲的指示到达日本时,共和国的许多缔造者们,包括她自己的父亲,为躲避袁世凯的追杀纷纷流亡海外。宋庆龄已闻到了血腥的气味——宋教仁的被暗杀,国内一些反袁志士的牺牲,向宋庆龄昭示共和制度的建立和巩固并非坦途;自由、平等和博爱也非指日可待。当她了解到共和国还在摇篮中就被袁世凯所代表的封建势力所扼杀,革命没有取得期待的成果后,满怀爱国情怀的宋庆龄别无选择,她毫不犹豫地走上为祖国实现民主富强繁荣而奋斗的舞台,帷幕却是在血与火中拉开。
宋庆龄跟随父亲和姐姐协助孙中山工作的头一两年,是她在斗争实践中认识祖国的开始。孙中山的革命思想和经历,成为宋庆龄具体认识自己祖国和走上革命道路的活的教科书。宋庆龄在孙中山的指导下,学会了翻译和使用密电码,学会了革命的秘密联络,了解和熟悉了革命秘密工作的原则,甚至学会了使用手枪。1915年与孙中山结婚后,宋庆龄感觉“我的丈夫在各方面都很渊博……我从他那里学到很多学问。我们更像老师和学生。我对他的感情就像一个忠实的学生”。在东京他们的家里,“许多从中国各省来的同志们在这里与孙先生共商革命大计”,宋庆龄还参与孙中山与来自印度、朝鲜、菲律宾、越南、缅甸、印度尼西亚等国家流亡者的会晤。他们在一起讨论世界形势和各自国家正在进行的争取独立自由的斗争,使宋庆龄视野为之大开。
更为重要的是,孙中山具体教育宋庆龄认识自己祖国的国情——一个长期在封建专制制度桎梏下,工农大众备受压迫,生产力十分低下的农业国。宋庆龄的家庭是当时中国为数极少的、拥有西方教养的富有家庭,她对中国人民,尤其是对广大农民的痛苦生活的理解是抽象的。是孙中山帮助她认识自己的祖国,她在一篇文章中写道:“孙中山很穷,到十五岁才有鞋子穿。……他幼年吃的是最贱的食物,他没有米饭吃,因为米饭太贵了。他的主要食物是白薯。孙中山好几次告诉我说……他下了决心,认为中国农民的生活不该长此这样困苦下去。中国的儿童应该有鞋穿,有米饭吃。就为这个理想,他献出了他四十年的生命。”②正是孙中山帮助宋庆龄具体深化了她原来的认识:“压迫导致革命”,并且为她逐步正确理解旧中国的基本国情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孙中山偕同并指导宋庆龄积极投入以讨袁、护法为主要内容的捍卫共和制度的斗争,使她得以在不断的失败、挫折与探求的实践中认识到民主共和事业的艰难曲折,受到严酷的考验和磨砺。孙中山愈挫愈奋的坚韧意志成为宋庆龄的楷模,使她也下定决心为振兴中华作出奉献——“我也必须为国家的利益和解放事业担当风险。”
革命的目的是为了建设繁荣富强的祖国。由父亲指引,在孙中山培养教导下,宋庆龄在伟大的辛亥革命实践的锻炼中,“变成一个热情的小革命者”。她感觉领悟了生命的真谛——“我能帮助中国”。对于经受各种锤炼逐步成长为一名为祖国实现民主富强、为人民争取自由人权的坚定的战士,宋庆龄在辛亥革命中迈出了坚实的一步。
如果说,在辛亥革命尾声中走进革命队伍的宋庆龄,在与孙中山并肩战斗的十年中的主要贡献是:坚决支持和投入孙中山领导的捍卫新生的共和制度的事业;在新的革命阶段到来的时候推动孙中山重新解释三民主义,制订三大政策,促进孙中山迎接新的革命阶段的话,那么,在孙中山逝世以后,宋庆龄的主要贡献则在于毕生守护辛亥革命的成果,守护和弘扬孙中山的思想遗产,并赋予孙中山思想以时代的含义,使孙中山思想的精华随着历史潮流的发展仍然保持其生命力,在今天的现实生活中仍然起着积极的作用。
辛亥革命以武昌起义推翻清朝封建专制帝制,在中国乃至亚洲建立了共和制度而取得胜利。但从建立真正民主自由、繁荣富强的共和国这个终极意义上看,辛亥革命却是失败了,是以孙中山不断呼唤“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须努力”。历史必须在前进与倒退的反复角力、较量中艰难前进。
在1924年国民党“一大”以后,孙中山重新解释了三民主义,他强调他理想中的民主共和国,主权应该为广大人民所有,而“非少数人所得而私”;在发展经济方面,强调必须实现“耕者有其田”,要“发达国家资本”,“节制”私人资本,使私人资本不能控制国家经济命脉。同时,孙中山还设想引进外资和西方先进技术,为发展我国经济所用。
这就是孙中山和宋庆龄毕生为之奋斗献身的理想的民主共和国。
在捍卫共和的斗争中,孙中山屡败屡战,然而愈挫愈奋,为了实现真正的民主共和制度并继续推进革命,他不得不改弦易辙,在国内外寻找新的同盟者。在这样的大背景下孙中山制定了“联俄联共,扶助农工”的三大政策。而正是这“三大政策”使孙中山长期所领导的、所依靠的力量再一次分化。他们中的一些人从宋庆龄在陈炯明叛变中的表现,确认她对孙中山和他所领导的事业的忠诚,确信她对孙中山的帮助和影响,希望她去说服孙中山放弃三大政策,为宋庆龄所拒。
1925年孙中山逝世。他所留下的遗产,也是辛亥革命的遗产:一个只有躯壳的共和国和一份思想遗产——他重新解释的三民主义和“三大政策”。
宋庆龄毕生守护和弘扬辛亥革命及孙中山的遗产,为在中国实现真正的民主共和制度,为祖国繁荣富强、人民自由幸福奋斗终生。
根据孙中山的遗嘱,宋庆龄认为三民主义是实现孙中山民主共和理想的理论基础和指导思想;在国民党一大以后,“三大政策是实现三民主义的唯一方法”。宋庆龄以是否执行孙中山制订的、国民党“一大”通过的“三大政策”,作为检验真假孙中山事业继承者的试金石。在革命进入到新阶段,在革命阵线重新组合的关键时刻,宋庆龄对“三大政策”的把握至关重要,关乎区分革命、不革命和反革命。她高举孙中山的旗帜,向一切假共和、假民主、真专制、真独裁进行不懈的斗争。
1927年,以蒋介石、汪精卫为代表的国民党右派“清共”“分共”并镇压工农运动,屠杀共产党人和工农群众。宋庆龄认为他们的做法“是违背了孙中山的意思和理想的”。“孙中山的政策是明明白白的。如果党内领袖不能贯彻他的政策,他们便不再是孙中山的真实信徒;党也不再是革命的党,而不过是这个或那个军阀的工具而已。”因此宋庆龄宣布,“对于本党新政策的执行,我将不再参加。”“我只有暂时引退,以待更贤明的政策出现。”宋庆龄明确表示了她与孙中山思想与事业的叛徒划清界线。至于对蒋介石政权,宋庆龄从它的所作所为,断定“国民政府的盛名,现在已经一落千丈,与北方的半封建余孽不相上下;昔日受革命委托而担任领导工作的人……操纵国民党,而他们自身也在堕落,或即将堕落为新凯撒的臣仆了。”认清了蒋氏政权的反人民性质,宋庆龄多次拒绝在政府内任职。自此以后,她以国民党左派的身份,在马克思主义的故乡——欧洲探求实现孙中山理想的道路。
20世纪30年代,宋庆龄认为已经找到使孙中山理想得以实现的道路和模式,她指出“目前的时代标志了一个新的社会制度——社会主义——的诞生”,“广大的苏维埃区域已经在中国存在了许多年,这个事实便是广大的中国人民将走上这同一条道路的希望、诺言和保证。”实现的道路与手段是:“中国的亿万民众——在工人阶级领导下的农民群众——如果联合起来为粮食和土地而与帝国主义及国民党作斗争,那是不可抗拒的。”这是宋庆龄认同中国共产党的新民主主义革命纲领的明确表述。也表明她同时认同了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土地革命。宋庆龄认为她的这些思想认识不但不违背中山先生的思想,而且是在革命新时期的运用与发展。因为孙中山“制定了三大政策的行动纲领来加强三民主义”,她“深信三大政策是革命的思想与方法的基本部分”。
在与蒋氏独裁政权的斗争中,民权主义是宋庆龄的武器,“民权保障同盟”的建立即是一例。
当日本侵略者以战火欲将中国变为殖民地时,宋庆龄为挽救民族危亡,大力促成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建立,提出“实行孙中山的遗嘱”和“恢复中山先生手订联俄、联共、扶助农工三大政策”,希望以此作为统一战线的基础。
抗战胜利后,宋庆龄认为这是中国实现真正的民主共和的历史时机,她号召防止内战爆发,呼吁结束一党专政,“促成组织联合政府”,并指出:“目前的危机并不是哪一边——国民党还是共产党——胜利的问题,而是中国人民的问题……悬于天平上的不是党权的问题,而是人权的问题。”“解决的办法虽然困难,却是明显的,那就是正确地理解孙中山的三民主义——民族主义、民权主义、民生主义,并且在今天正确地应用它。”宋庆龄的观点,表明她突破了政党政治的局囿,要求实现真正的人民民主。
宋庆龄强调“国民党政府必须通过联合政府、人民民主和土地革命来执行它的历史任务,领导中国人民走向全面解放。……否则就要负担掀起内战的责任。”
解放战争结束了蒋氏独裁政权。宋庆龄热情欢呼并憧憬的“孙中山的民族、民权、民生三大主义的胜利实现,因此得到了最可靠的保证。”
新中国成立后,宋庆龄多次发表演说或撰文,怀念孙中山,肯定他的历史功绩,称颂他是“坚定不移、百折不挠的革命家”,是“中国人民伟大的革命的儿子”,指出“孙中山所遗留给我们的不仅是一个理想。他遗留给我们的还有……对革命事业的 ‘不息的热诚’”。号召人们“向孙中山学习”!
宋庆龄是孙中山思想与事业的毕生守护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