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雪子/JIA Xuezi
城市深刻地改变了人类的生活,城市化打破了曾经牢不可破的城乡分制,不同城市间的人口流动也更加频繁。而青年人群无疑是引领城市化进程的中坚阶层,在城市人口中占有巨大份额。大都市雄厚的经济力量、丰富的社会资源、优越的就业机会和纷繁的文娱设施吸引了源源不断的乡村青年涌入城市、二三线城市青年涌入北京、上海等一线城市,以及平级城市之间人口的流入流出。同时越来越多思想独立、观念前卫的青年人主动选择非定居式的生活方式,也在逐渐形成一个新型流动群体。
伴随着流动化特质的青年群体是经济发展和城市建设的主要劳动力,相比其他阶层拥有更先进的思想观念和时代精神、与城市的联系更加紧密,却在整个社会中处境尴尬、地位弱势。由于城市规划对住宅区自上而下的统筹运作和住宅设计的僵化流程,住宅市场面对这一大规模群体的刚性住房需求时,暴露出明显的不足。专门针对青年群体设立的住房制度和政策几乎完全空白,依据他们的居住模式和生活习惯量身定制的住宅产品更是寥寥无几。因此,在这个看似生活方式多元化、选择自由度大大解放的时代,即便年轻群体并不具备成熟的房屋购买力,甚至难以负担城市发展成熟地段的高昂房租。然而,无论是保守而病态的传统社会置业观、对朝向日照等问题的过度规范、市场上单一的住宅产品,还是远未完善的国家住房政策体系,都将他们推入无比尴尬的境地,无形中增加了房价泡沫,房奴、啃老和中等收入焦虑也成为最普遍的社会问题和现象。
作为收入不低却没有积蓄、存在阶段性住房困难的社会夹心层,既有的体系和条框从未真正从人文关怀的角度检视青年群体的需求和愿望,笼统的条框禁锢了住宅的多向性发展,与多元化城市生活所应对应的灵活居住形态背道而驰。在这种情况下,关注并解决青年人口的居住问题或许可以成为探索城市发展模式的一个新的切入点,帮助我们重新审视城市和居住的互动关系。
在许多世界发达地区,“单身经济”正成为新兴的现代消费现象,其引领人群拥有个性独立的生活方式、消费观念和价值取向,表现在衣食住行的各个方面。对于积极享受繁忙工作和没有负担的缤纷城市生活的青年群体而言,对住宅功能的需求已经不再适用于传统的居室模式,由于在居所的时段非常有限,住宅的使用效率大大降低,对住宅日照、空间大小、功能和位置的需求正在发生颠覆性转变,而对居住地段和周边环境的要求则大大提高。
1 住宅功能变迁示意图
总体而言,现代住宅正在向3个方向分化。首先,对于收入水平中等、生活安定的两口或三口之家的传统家庭而言,其生活方式对城市设施和私人居所都有一定依赖性,在居所的停留时间也较长,面积合理的厨房、餐厅、书房、起居室等传统功能对维系普通家庭的日常活动非常重要。此类中小型住宅的市场供应充足,类型多元而宽泛,国家住房保障体系在这个领域也相对完善。
除此之外,由两类拥有特别价值观和强烈自我意识的非传统群体主导的住宅开始向两个相反的极端方向发展。一是高收入阶层,要求享受高端的生活品质和服务;二是年轻阶层,摒弃传统僵化的思想,生活方式个性、前卫。对第一类人而言,更多公共属性的功能被植入住宅,城市功能空间的私人化为他们带来更加便利、舒适和隐私等级更高的生活。然而,这部分人群比例极小,住宅自身消化吸收的功能也使他们对城市系统的依赖性非常有限。部分高档住宅占据了地价最为昂贵的核心城区,在一定程度上造成对城市资源的浪费。另一方面,对追求自由的“新锐阶层”而言,城市功能的完善极大提高了共享效率,各类工作、餐饮、娱乐、社交等生活需求都可在更宽阔的城市范围内得到满足,而真正要求高隐私度的空间几乎仅限于睡眠行为,使住宅具备趋向更加单一和纯粹化功能的条件。新锐阶层的人口基数很大,以年轻的大学生群体为典型,在工作和生活上对城市设施的依赖性最强,却不具备在地价昂贵的城市中心购买住宅的能力。
从过渡性住房和迁居理论的角度出发,“新锐阶层”的生活方式并非一成不变,必将随着家庭结构的变化、以及收入和积蓄的改善重新定义,相应的他们也会根据新的需求重新选择栖居环境。然而,青年住宅系统的受众群体永久存在,且由于这个人生阶段持续时间较短,能够满足临时性住宅高周转率的特点,青年住宅系统可扮演城市的良性转化工具,一方面帮助解决城市的痼疾和群体的需求,另一方面也能保持从城市汲取的源源不断的活力
2007年,IBM公司提出具有革命性突破的新一代分布式计算模式——云计算(Cloud computing)。它改变了在本地计算机或远程服务器内进行的传统计算方式,转而通过因特网将计算分布在大量服务器上协同工作。由于云计算实现了基础设施和上层程序的协调集约化利用,避免了资源的过低或过度使用,从而极大提高了整体运行效率和系统的稳定可靠性。企业或个人无需购置昂贵的硬件,仅需将个人计算机作为网络接口、通过互联网接入数据中心,根据个体的不同需求购买或者租赁计算力,为虚拟资源付费,减少了繁冗的维护和数据管理负担,仅需将其交给更专业的平台协同打理。云计算使技术更加民主化,并颠覆了传统运营模式,“软件”和“硬件”将逐渐被“服务”所取代。
2010年,北漂青年戴海飞的“蛋居”引起了高度的社会关注和巨大反响,在巨大的质疑声中,戴海飞认为自己的生活质量因为“蛋居”得到了提升——“只需要十几秒就可以到公司,不用挤公交车。房租省下来的钱在一家游泳馆办了张年卡,经常去游泳,顺便在里面洗澡、蒸桑拿。周末可以拿本书到附近的咖啡厅小坐,也可以骑自行车到北京的胡同里逛逛。当房子被简化成一张床,其他行为由城市中的公共场所承担,得到的是一种更为自由的生活方式。”
这两个看似毫不相关的技术革命和社会事件,或许可以帮助我们重新反思正走向僵化的居住概念和形制。由于居住用地在城市用地分类中所占比率最大、居住功能在所有城市公民赖以生存的物质条件中最基本,因而新的居住体系将对城市格局和生活产生深远影响。
2.2.1 从传统“大院模式”社区到“云计算”城市微居系统
在城市分区思想的主导下,城市被大量功能单一的组团分割成互不关联的孤岛,众多封闭而尺度巨大的居住区构成的“超级街区”使城市地块划分形式单调而疏松,城市道路也仅限于交通功能,很难谈得上所谓的街道生活。大院所代表的传统社区是人们生活的原点,是一个固定地理区域内的居民共同组成的对内可互动互助、对外可与大社会相联的过渡机构。
1980-1990 年代的住房改革使大院模式分崩离析,单位所承担的公共职能逐渐回归社会。城市土地有偿转让制度使城市区域发生功能大洗牌,住宅在这个过程中却并未得到多样化的繁荣发展,而是逐渐被具有更高利润空间的商业用地所代替。核心城区住宅大多定位于服务少数高收入群体的改善性高端住房,而解决广大刚性需求的住宅则被排挤出生机勃勃的城市地带,无法共享城市资源。这种严重的失衡性在微观上导致大部分城市居民个人生活效率低下,在宏观上则造成混乱的交通环境,并导致了睡城出现。大量青年群体上下班是构成城市巨大通勤量的主力,拥挤的交通环境也是降低他们生活质量的主要原因。
反观这一历程,当原本由单位大院分割的单一城市格局被打破为更加丰富的混住形态,传统社区的形制却并未被真正打破,住户也并未因此拥有更多的自主选择权利。然而事实上,随着经济发展和生活方式的改变,城市中日益减少的地区差异和越来越频繁的人口流动已经导致传统的大院的地理意义越发模糊,以往一成不变的规划功能空间呈现出多元化和复合化的趋势。黑川纪章曾在《流动人口》中预言,“失去社区,无界限流动的人们的新型社会将会出现”,并将这种新型社区定义为“时间社区”。
因此,这个“新型社会”的居住行为将以更模糊的界限融入城市环境,将建筑和城市之间的层级差别打破,相互渗透。住宅区不应该沦为死气沉沉的城市边缘和死角,而应成为城市中混合开放的子系统元素和街道、商业、开放空间的活力及效益来源,使聚集在一起的密集人流产生便利的价值。换言之,居住体系应当突破自身功能上升到更宽泛的层面——在为居住群体提供更贴近其实际需要的生活策略的同时,帮助建立一种积极新鲜的城市秩序、发挥比自身更大的效能。
至此,联系前文 “云计算”原理相关描述,针对对城市设施依赖性最强、社交生活最丰富、生活观念最前卫的青年群体阶层,可搭建城市微居系统的基本构架。每个集约型微居单元都可以充当一个配置简单的本地接收器。自身无需成本高昂的软硬件配置,仅仅需要与外界的接口连接进入“城市的数据中心”,通过充分共享城市资源满足日常生活需求,获得高质量的生活体验。这个资源整合过程有赖于对传统居住空间的隐私度等级划分,将最私密的睡眠功能简化为高度集约型空间,将中等私密功能合并为微居内部共享空间,而将公共性更强的功能释放进广阔的城市范围。传统住宅中的“软硬件”同样可以被城市提供的专业化服务取代。这种居住模式解放了传统住宅的条框,减少了城市建设成本和居住者支出成本,提高了土地利用强度和效率、节约了资源和能耗,同时还能提供更专业、精度更高的服务,维持整体城市系统的平稳运作。微居系统帮助实现整体利益最大化,同时也充分满足每个个体的多样性需求。
2 从地域社区到时间社区
3 城市微居系统示意
此外,虽然开放型社区是未来城市住宅发展的方向,但在计划经济“大院模式”失去本源空间意义的时代,隔绝居住区和城市的“院墙”的作用无非就是对抗广泛存在于城市的“安全和信任危机”。但事实上,真正具有犯罪威胁性的居住区域绝非熙攘的城市中心区的高密度开放住宅,反而是地处安静环境的大型封闭社区。尤其一些看起来光鲜亮丽、然而投资者占据购房人群大多数份额的中高档楼盘,在实际运营中由于空置率极高,往往在夜晚沦为城市中最冷清的地带,离开喧嚣的人群注视,这些大型社区才是真正使人严重缺乏安全感的地带。雅各布斯在《美国大城市的死与生》中将城市繁华地带的工作者、居民和游客等各类活动者称为“街道的天然居住者”,他们对周边环境起到积极的监视作用,协助保障环境安全。热闹的街道和与丰富城市活动的紧密互动,帮助微居系统成为充满活力的城市景观的一部分,因而具有先天的安全优势。另外,从平面排布的角度,高密度的组织模式使各个单体之间联系紧密,一旦发生意外事件,任何一个单体都能很容易得到及时的关注和协助。从这个角度而言,城市微居与“云计算”背景下诞生的“云安全”杀毒模式也具备相似特征,即每一个用户或城市居民共同为安全的居住环境承担责任。此外,微居模式迎合的生活方式导致目标人群高度同质化,而租赁模式也可最大限度阻止投资炒作行为,因此与青年旅舍相似,城市微居的居住者无论在生活方式、文化水平、兴趣爱好、追求和目标等方面都拥有很多共通之处,很容易搭建互相信任的沟通环境与和谐氛围。
总结以上,城市微居系统具备以下5个基本特征:
(1)针对城市青年群体;
(2)位于发展成熟、就业密集的城市繁华中心、副都心地区;
(3)依托现有城市公共基础设施建造,具有高效的标准化、系统化制造业特征;
(4)是商品房和保障性住房结合的过渡性租赁式住宅,由政府和开发商共同监管建造,单位租金与市场水平持平;
4 集约型居住空间案例(网络资源)
(5)私人空间高密度、集约化设计,共享各类高质量公共功能空间,通过减少人均占有面积保持较低的租金水平。
2.2.2 单体空间原型:胶囊旅馆和各类睡眠装置
在昂贵、高密度的城市中心地带,高共享性的居住系统对应的住宅单体是集约化的单一功能空间。出现于20世纪七八十年代房价泡沫时期日本的胶囊旅馆是这种空间类型的最典型案例,它代表了城市化进程中极端集约居住空间的原型,是一种以睡眠行为为计量单位的住宅形式,提供了城市寸土寸金地段内压缩至最低的生存空间和隐私权。胶囊旅馆的设计初衷是为了向因深夜加班无法赶上末班车的职员提供廉价的寄宿空间,因而通常位于大都市繁华区电车站等交通枢纽附近。单体舱位平均面积2m2,相当于一张单人床的尺寸,胶囊内除了床铺外,还设有可控的灯光、温度、音响和电视设备及简单的桌板家具。虽然私人空间相当有限,但公共空间却非常丰富完善——游戏室、桑拿房、茶室等一切日本人日常生活中的消遣娱乐项目都可以在胶囊旅馆得到满足。与此类似的项目还包括黑川纪章设计的著名“新陈代谢派”东京银座舱体大厦,以及设于机场等交通建筑内部的各类睡眠和休憩装置,典型案例包括盛行欧美的Yotel旅店和俄罗斯机场的Sleepbox。这类舱体空间的共同特点是位于繁华的人流密集区,室内设计紧凑,配备有可翻转双人床、可伸缩储物柜、可折叠桌子等特制家具,周转率极高,价格相对低廉。
城市微居可依附于现存的公共基础设施实现系统性规划建造。建造在地面上的城市轻轨站可直接结合城铁建筑向上发展,而地铁站可结合地面出口采用底层架空的方式建造。在此选择城铁站作为微居设计研究对象示例,主要出于以下几点原因:
第一,城铁站是常见的城市基础设施,具备典型系统化特征,可提供高效率的生活环境;第二,城铁站是充满活力的交通建筑和流动不息的交通体系驻留节点,多位于高通勤量的城市核心区,是周边环境的开放性组成部分,人流、车流、信息流在此聚散,使其自身具有相当的复合功能潜力;目前针对城铁站的设计研究虽然不少,却主要集中在与地下商业空间的开发结合,鲜有从居住的角度出发探索快速轨道交通节点与特定人群居住空间相结合的可能性;第三,在管理体制上,城铁微居可打破传统式的政府、规划部门、建筑设计、园林设计、市政单位、开发商等各自为政、缺乏沟通的状态,从居住问题出发将各方工作进行系统化结合,这同样也体现了高效的“云计算”概念;第四,城市是伴随各种复杂因素不断变动的集合体,城市微居这一系统性工程必须打破封闭的自我服务模式,将时间维度纳入设计,为未来的改造和发展留有足够的空间余地。而城铁微居所处的高度城市化环境和周边密集的人流都是使其具备无限改造潜力和可能性的先天优越条件,未来可改造为各类城市公共功能空间——例如露天电影、轮滑场、舞池、展览馆、小吃夜市、地摊等。与白天空无一人、夜晚拥堵不堪的回龙观等睡城,或白天熙熙攘攘、夜晚冷清萧条的早期CBD相比,以城市微居为中心展开的城市公共空间能保障全天候的活跃状态。
5 城铁微居的改造潜能
6 城铁微居基本构架(1-3,5,6 作者自绘)
五道口地区聚集了众多的高校、科研机构、高新企业和IT公司,并在地域上紧邻另一个重要的城市都心中关村,活跃着大量青年学生和白领,具备独有的文化氛围和商业特色,是特征鲜明的成熟商圈。无论从人口构成、商业完善度和周边环境的角度出发,五道口都非常符合城市微居所需植根的地区特征。
与“云端”的分层模式相似,城铁微居功能结构分为3个层次:私人空间、标准层公共空间和系统公共空间。私人空间以睡眠行为为核心,包含床铺、衣柜等最核心的私人生活设施,在4m2范围内通过特制家具的标准化设计实现空间的最大化利用。标准层公共空间主要包括厨房、餐厅、洗手间、淋浴室、洗衣房和晾晒间等基础设施功能空间。而系统公共空间主要包括首层疏散层和顶层屋顶露台。其中疏散层除承担重要的分流交通作用外,还设置其他共享空间和设施:小餐厅、咖啡厅、可寄存个人图书的书吧、可预约使用的会议室、自动售货机和每户信箱等。由于4m2空间范围非常有限,城铁微居采用分散化的储存方式,例如在公共层配备分格储藏间,供住户储存换季衣物等非日常用物品;在厨房设立私人的厨具和食材保存箱、在淋浴间配备私人洗浴用品存储柜等,这种方式在提升使用方便度、提高空间利用率的同时,也能方便管理、维持整个系统的有序运转。
以五道口城铁站为中心,周边地区可划分为3个层次:1 000m半径、相当于15分钟步行圈范围内囊括了大量小型商业设施和各类高校、企业和机构,可满足城铁微居系统赖以生存的两大要素,集中的目标人群和丰富的城市设施,使用频率最高。2 000m半径、相当于半小时步行圈范围内包含了3条地铁线路、10个站点,延伸至级别更高的中关村商圈。而7 000m半径、相当于半小时自行车可及范围内则拥有6条地铁线路、40个站点以及众多城市级别功能节点:如颐和园、圆明园、动物园等公园绿地,后海等娱乐场所,新街口等商圈以及国家图书馆、鸟巢等城市文化和体育公共设施。
将住宅和城市功能,以及生活范围等级化可帮助扭转目前机动车主导的冰冷城市格局、创造有序的城市环境、提升生活效率。城铁微居作为在城市中广泛分布的系统化节点设施,为居住人群提供了宽广的选择范围,可大大减少职住分离造成的交通压力,在保障生活效率的同时,将日常生活范围缩小至步行范围内,形成由公共交通连接的步行街区。而街道也将从单一的交通载体和线性的通行空间延伸成为功能界面,成为可驻留的公共空间场所和活力中心。
最后,笔者希望回归原始的主观感受作为对城市微居系统的总结和展望,因为规划策略不过是城市管理者和设计者以个人意志对外界事物秩序进行的抽象化操控,而唯有真实而热忱的生活场景才是一座城市不息的生命所在。长久以来,我们的城市规划者始终怀有磅礴的抱负,致力于各类宏阔的城市计划。图纸上的圈点和箭头或许来源于经典的城市设计理论,或许出自于独断的个人意志,却似乎并不能直接地与每天在城市中奔劳喧闹的每个渺小的个体发生直接的关联。尺度如北京般巨大且还在继续扩张的城市已经超过了人类适宜的感知范围,人和城市之间不再具有亲密的互动关系,每个人头脑中的地图和空间是被肢解的、模糊的点状城市片段。
城市微居的构建尝试打破这种自上而下、缺乏人情味的规划方法。城市微居系统的“微”不仅仅指代集约化的住宅形式,更强调的是在微观尺度上一个人可以与城市协同创造的更精细、更亲切的生活环境。除城铁站外,城市中散落着各类富于活力、各具特色的系统化设施,具备可挖掘的微居潜力,如人行天桥、街道绿化隔离带等。从青年人这个特殊而普遍的族群出发,城市微居系统根据他们在一天、一周、一个月等不同时间周期中的活动和需求,用新的方式解答他们如何向城市索取资源,又以怎样的方式回报城市;在共享城市资源的同时,也为城市注入更积极新鲜的动力。城市微居鼓励他们推倒传统观念中对住宅的偏见,打破僵化的日照间距规范,拒绝做绝望的房奴,以更轻松的姿态在一个更民主化的城市空间中行走和感受。 □
1.黑川纪章. 城市革命——从公有到共有[M] . 北京:中国建筑工业出版社,2011.
2.简·雅各布斯. 美国大城市的死与生[M] . 南京:译林出版社,2005.
3.张森. 社会转型期的城市居住空间演变研究[M] . 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9.
4.李珊. 社会空间重组与生活方式变迁[M] . 北京:知识产权出版社,2011.
5.苗国. 蜗居之痛——一项关于青年置业观念的社会学考察[J] . 中国青年研究,201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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