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 娜,陈池波
(中南财经政法大学 工商管理学院,武汉 430000)
中国经济经过几代人的努力为现代农业创造了当前的物质条件,学者们借此机遇结合国情,纷纷探索现代农业的发展之路。如王巨禄、梁荣欣(2007)和蒋金梁(2007)对农业示范区发展和产业辐射作用的研究;如罗富民和段豫川(2010)采用诱导创新理论和产业理论对农业内部结构进行的研究;如孙致陆,周加来(2010)对现代农业、工业化、进出口贸易和经济增长四者的动态研究;再如高乐华(2010)和孙致陆、周加来(2010)对中国现代农业进程的研究。归纳国内学者的研究成果有:第一类:农业示范区应发挥产业的辐射作用,扮演农业产业集群中的“龙头”角色;第二类:现代农业受资源、市场和制度制约,现代农业过程的实质是突破制约、创新和内外结构不断调整、优化的过程;第三类:通过采用主成分分析方法、综合评价指标等现代分析方法评价地方现代农业的进程。中国学者研究主要集中在现代农业建设的内外生态环境领域,认为只有不断增加投资、给予政策支持,最终结果必然是现代农业的高速发展。理论与实践相反。中国东部地区受财力支撑,现代农业投资总额逐年成两位数增长,但其发展速度并不理想,困惑于财政投资的“投资悖论”。基于此,笔者以生产函数模型为基础,通过测算中国东部地区现代农业中的资本与劳动力的替代弹性来进一步研究投资力度与发展速度协同关系及影响因素。
从上世纪20年代末,美国数学家Charles Cobb和经济学家Paul Dauglas提出了生产函数这一名词,并用1899~1922年的数据资料,导出了著名的Cobb-Dauglas生产函数。随后,Arrow、Hoffman Christensen和Jorgenson分别于1961年、1968年和1973年以此为基础建立了CES、VES和超越对数生产函数模型等多种形式模型,目前广泛用于的研究主要形式如表1。
表1 C-D、CES和VES模型
目前国内研究主要限于资本、劳动力、科技以及其他因素对现代农业发展的影响,而目前以测算科技对现代农业发展贡献率的文献居多。将科技与资本和劳动力剥离开来研究其贡献率有失偏颇。科技的作用在于组合资源,体现在资源的组合方式。笔者基于VES模型的假设,将其分解以研究资本和劳动力在技术替代率发生相对变化下的贡献率,分析框架如下。
VES生产函数模型线性化过程
Y;对数处理结果,如下:
依据α0、β0、ς0的表达式,计算,将其b值导入分解式(1)和(2):
根据模型,笔者从《中国农村统计年鉴》截取东部省份1999-2010年的种植业产值、农业财政投资、农业从业人员数据等面板数据进行分析,变量设置与具体描述如下:
表2 1999~2010年东部地区种植业及其所占农业总产值比重
如表2,除了2002年、2003年、2005年外,种植业产值环比发展速度高于农林牧渔,结合种植业与农林牧渔总产值环比增长速度看,结构调整作用初见成效。到2010年末,东部地区共实现农业总产值18465.91亿元,年均增长速度4.9%;建设完善了210个现代畜牧业示范基地,全市规模化养殖比重达65%以上、生态养殖普及率达54%以上。但从表2看,种植业产值占农业总产值比重均高于70%,且两者发展态势趋于协同,可见当前衡量现代农业发展质量的重要指标要数种植业之一。
农业财政投入由支援农业生产支出、农业综合开发和农林水气象等部门事业费三项构成,表3综合展现了三项构成与增长速度。
(1)农业财政投的内部结构。根据表3,支援农村生产支出和农林水气象等部门费用支出在2002年出现阶段性调整,即2002年后支援农村生产支出比重高于农林水气象等部门;但总体上看,二者比重仍占据主导地位,近几年的比重均分别高于50.17%和45.4%。支援农村生产支出以农业生产基础设施和农业技术推广为主,涵盖24项之多,且修葺和重建项目周期长、投资力度大;农林水气象等部门费用支出也涉及项目16项;而农业综合开发仅包括4项。
(2)农业财政投资的增长速度和波动幅度。为传统农业奉献几十年的基础设施逐渐老化,这是传统农业向现代农业转变普遍规律,建设现代农业首要任务是建设与农业息息相关的基础设施。此外,农林水气象等部门的支出受自然风险影响,费用支出呈现一定程度的波动,如自然灾害较为严重之年,支出较多,反之亦反。
农业综合开发涉及4大项目,分别是农地整理、高新科技示范项目、农业贷款贴息、多种经营及龙头企业开发项目。市级耕地有限,土地整理提高农地质量;现代农业需要科技支撑,提高高新科技示范项目投入水平,间接加大农业科技扶持力度,提高农业科技推广效率。现代农业建设是一项系统工程,产业化发展是必经之路,依赖于龙头企业与农户合作模式创新,但农业产业化具有脆弱性,受市场风险和自然风险双重考验,因而表3显示农业综合开发项目资金投入特征:增长速度高,波动幅度较大。
表3 农业财政投资与内部结构的增长速度及各自结构
1999~2010 年从业人员最多和最少的年份分别是2002年和2007年,1892.87万人和2131.61万人,相差238.74万人。总量上讲,农业从业人员较为稳定。但其结构、技术要求、学历层次偏低;具有大专以上学历的农户所占比重仅仅1.7%左右,虽然高于全国农业从业人员的平均学历程度比重1.3%,但滞后于现代农业发展对人力资本的要求,如北京的8.5%、上海的8.2%。在人口结构中,农业从业人员占常住人口总数的60%;而丧失劳动力、不足劳动年龄以及超过劳动力年龄仍继续劳动的占22.22%,且从事农业生产与经营的具有技术的农民仅仅只占0.76%。
根据变量界定,比较农业科技变动前后资本和劳动力双要素对农业发展速度的影响以及现代农业的规模效应,笔者拟采用C-D、CES和VES模型同时回归,如表4。
C-D模型以技术不变为假设,在此假设下K比L对种植业的贡献大,K和L变动1%,农业总产值的变动分别为85.12%和55.79%。资本和人力资源的拉动效应高于广东和全国现代农业水平;且人力资本改变了过去学者认为为负的观点,即当现
代农业的劳动力。α0+β0=1.41>1,即存在规模效应。传统农业和现代农业不同之处在于前者属劳动密集型产业而后者属资本密集型产业,对劳动者的学历和素质要求有所不同。现代农业发展初级阶段,土地集中经营、农业大型机械推广、农业多元化发展等除了需要现代化的高素质高学历的劳动力外,更重要的是农业科技对生产要素的重组而提升农业生产效率,规模化经营降低农业生产成本提升利润空间,进一步促进农民增收。
表4 模型回归系数与检验
与C-D函数模型回归相比,CES函数模型的α0(CES)<α0(C-D),β0(CES)<β0(C-D),K和L对农业总产值的影响降低了6.78%和2.55%,α0+β0=1.31>1,且α0(CES)+β0(CES)<α0(C-D)+β0(C-D),K、L、对农业总产值的影响顺序调整为:K、、L。CES函数模型以σ=+1为固定替代弹性,与C-D函数模型的区别在于σ随资本和劳动力变动而变,因此,CES函数模型的要素敏感性比C-D高,由此可知以成为影响现代农业发展又一重要影响因子。的结构改变依托于政府政策。近年,东部各地方政府先后出台了新农村建设指导意见、农村改革发展、农业产业化等文件,扶植力度和政策支持使得从1999年的46.1%提高到了2009年的60%。
结合C-D、CES和VES模型,从 Δα0、Δβ0及ς0看,Δα0(C-D→CES)> Δα0(CES→VES),Δβ0(C-D→VES)<Δβ0(CES→VES),且ς0(CES)>ς0(VES)。K、L及的结构优化使对现代农业敏感性降低。如农业从业人员的培训,2006~2009年,中央、省、市共投入农村劳动力培训工作经费1887.41万元,共完成农村劳动力培训18.28万人,其中,第一产业15.72万人,第二产业1.65万人,第三产业0.91万人。而对农业从业人员培训实施绿色证书培训工程和新型农民培训工程,到2009年为止,全市共完成绿色证书培训54738人,完成新型农民培训4600人。财政投资转向农业高薪技术领域,2008年科技对现代农业发展的贡献率为51.3%,到2009年科技贡献率提高到53%。
根据b的表达式,计算b=1.62,所以农业财政投资和农业从业人员的边际替代弹性为σ=1+1.62。总体看,σ呈阶段变动,1999~2003年为第一阶段,2004~2009年为第二阶段。是σ的解释变量,边际技术替代率的相对变动引起的变动可分解K和L两要素变动。K的变动阶段分为:1999-2003年(除2002)↓、2003-2006年↑、2006-2008年↓、2008-2009年↑,波动幅度为:4.6%、2.53%、0.96%、1.41%;L的变动阶段分为:1999-2007年(除2002年)↓、2007-2008年 ↑、2008-2009年 ↓,波动幅度为:9.44%、0.63%、0.18%。比较三者的波动幅度,边际技术替代率的相对变动对K的影响大于L。但投资力度≠发展速度。近11年,财政投资平均增长速度为17.95%,而农业总产值增长速度仅仅为8.23%。从σ对的依存关系看,边际技术替代率的变化对比对的影响相当,∂σ变化1%,∂K和∂L变化为7%左右。但与传统农业及现代农业阶段相比,∂σ对∂L的依存度明显提高。
表5 的测算值
表5 的测算值
K(%)12.42 10.93 8.33 9.77 7.83 8.00 8.77 10.26 9.46 9.30 10.71 L(%)26.96 24.97 24.90 27.18 24.29 23.32 23.27 22.56 17.52 18.15 17.97
总结上述分析,结论有:东部地区现代农业发展已进入纵深发展阶段,资本仍然是支持发展的主导要素,但受农业人力资源的约束,投资力度≠发展速度,使现代农业发展陷入“建设悖论”;提高农业科技投入比重,加大农业科技推广力度,提升农业从业人员的素质和学历水平成为当前农业发展的核心问题。鉴于此,笔者从政策着手,对此进行了思考。
(1)利用政策扶助农业市场机制完善,引导农业资源“双向有序”流动,实现农业资源结构优化和帕累托次优;
(2)结合现有科学技术推广模式,拓宽农业技术来源渠道,延伸农业技术产业链,实现现代农业生产力的“几何”效应;
(3)创新人力资本流动渠道,流转农民传统的阶级观念,引导人力资本专业分流,回归农业;
(4)瞄准农业科技和人才,把握农业财政投入和从业从业人员协调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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