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粗糙集重要度和因子载荷对“滋水涵木法”古代医案的数据分析

金海浩

（甘肃省中医院，甘肃 兰州 730050）

粗糙集理论（RoughSetTheory）是20世纪80年代开始发展起来的新型集合理论，是一种处理不确定和不精确性问题的新的数学工具。与传统数据分析相比，粗糙集理论具有自己独特的优势。本研究从古代医籍217种中检索出用益火补土法治疗的医案，经过对原著的考证和校对，确定符合收录标准的医案共204例，以粗糙集重要度和因子载荷为基本分析方法对其进行数据挖掘和分析，现报告如下。

1 一般情况

共收集204例医案，年龄24～58岁，平均（40.33±12.61）岁；男性 103 例，女性 101 例，男女比例是 1.02∶1。

2 主治病重要度分析

治疗中风后遗症、眩晕、目昏、虚劳、头痛、内障目痛、胁痛、厥证、咯血、心悸、肝燥、咳嗽、郁证、失音、月经不调、惊风、吐血、咽痛、肛痈（溃后）、疟疾后期、外疡（溃后）、消渴、痔漏、崩漏、瘰疬、腋臭、不寐、月经量少、脏躁、耳鸣、呕吐、尿血、内伤发热、带下病、不孕等35种疾病，常见疾病的系统参数如表1。主要以肝系疾病为主，但也包括不少肝系以外病种，如咳嗽、咯血、心悸、吐血、呕吐、肛痈溃后、疟疾后期、外疡溃后等病种。这些病种其实是肝肾阴虚，水不涵木，肝阳犯及他脏的表现，是与肝阴不足有关的他脏疾病。肝肾阴虚，厥阳妄动，或邪热伤阴，木失涵养可引起多种疾病，都应属于滋水涵木法治疗的范畴。这些主病当中，中风后遗症［SigR（X）0.6557］、眩晕［SigR（X）0.6299］、目昏［SigR（X）0.5738］、虚劳［SigR（X）0.5844］的重要度略高以外，其他病证的重要度都不高，说明滋水涵木法应用的范围比较广泛。

表1 滋水涵木法主治病的系统参数

3 证候重要度分析

3.1 症状重要度 出现头晕、视物不清、肢体麻木、头痛头胀、言语不利、半身不遂、心悸、神昏、四肢抽搐、耳鸣耳聋、心烦、咳嗽、两目无神、神疲乏力、口干口渴、发热、腰痛、目痛、自汗、咽干、遗精、腰膝酸软、胁痛、腹满、不省人事、手足蠕动、失眠、纳差、恶心呕吐、咽痛、目生翳障、口眼歪斜、角弓反张、咯血、喑哑、消瘦、迎风流泪、寒热往来、痿躄不用、便秘、胸闷胸痛、四肢疼痛、腹痛、畏寒、目干涩、喘促、健忘、畏光、两目红肿、小便失禁、爪干、消谷善饥、泄泻、屈伸不利、手足不温、牙痛、浮肿、两目上视、恶寒、皮肤干燥、肛门红肿、痞满、皮肤干燥、牙肿、精浊、痔漏、气短、崩漏、腋臭、腹中觉热、口苦、盗汗、尿黄、月经量少、经色淡、阴部疼痛、骨蒸、多食易饥、肌肉跳动、症瘕、尿血、吐血、小便淋沥、月经前后不定期、女子不孕、齿衄、嘈杂、手足弛纵、肠鸣、呃逆、足根痛、胆怯等92种症状，常见症状的系统参数如表2。头晕的重要度最高，超过0.9，其次是视物不清，为0.6996，其余都不超过0.6。可以认为头晕、视物不清是滋水涵木法所主的主要症状。和上文的主治病种分析的一样，常见症状中包含不少肝系以外的症状，但这些都是肝木失养，犯及他脏的症状表现，均属于滋水涵木法治疗的范围。

表2 滋水涵木法症状系统参数

3.2 舌象重要度 滋水涵木法中，22例有舌象描述，共出现12种舌象。为了方便分析，对舌象进行拆分后进行统计。红绛舌［SigR（X）0.9156］和无苔舌［SigR（X）0.7409］重要度超过0.6，可以认为这两种舌象是滋水涵木法主要的舌象，是肝肾阴虚，水不涵木，津枯风动的表现。 其余还有，舌少津［SigR（X）0.4068］、强舌［SigR（X）0.3969］、黄苔［SigR（X）0.4110］、灰黑苔［SigR（X）0.2435］、 裂纹舌 ［SigR（X）0.2468］、 肿舌 ［SigR（X）0.2440］、糙苔［SigR（X）0.2380］等舌象表现是水不涵木，阴虚火旺的表现；厚苔［SigR（X）0.2424］、腻苔［SigR（X）0.4155］是阴虚炼液成痰的表现；白苔有1例，结合原文分析是气质薄弱，水不涵木的表现。

3.3 脉象重要度 79例有脉象记载，出现弦、细、数、软、虚、大、滑、浮、沉、弱、涩、小、洪、芤、微、短、散、促等18 种脉象。 弦脉 （SigR（X）0.9760）、 细脉 （SigR（X）0.9410）、数脉（SigR（X）0.8830）、软脉（SigR（X）0.7710）、虚脉（SigR（X）0.6041）的重要度超过 0.6，可以认为是滋水涵木法主要脉象。弦脉是肝阳妄动的表现；细脉是阴虚水亏的表现；数脉是虚热内扰的表现；软、虚脉是诸虚不足的常见脉象。这些脉象都是典型的肝肾阴虚、水不涵木、肝阳犯越的表现。

综合以上症状、舌象、脉象，滋水涵木法以头晕、视物不清、舌红绛无苔、脉弦细数等为主要证候表现，病机上属于肝肾阴虚，肝阳上亢。

4 药物分析

4.1 方剂总览 有136例用自拟方 （SigR（X）0.8019）治疗，其余有六味地黄汤、地黄饮子、肉苁蓉丸、地黄丸、养筋汤、养目汤、涵木养荣汤、二甲复脉汤、何人饮、七仙丸、决明子散、补肾丸方、赤箭丸、大定风珠、黄连阿胶汤、滋肾生肝饮、杞菊地黄丸、夜光丸、青箱子丸、滋肾熄风汤、兔肝丸、五倍丸、菟丝子丸、通明丸、驻景丸、菊晴丸、仁寿丸、三仁五子丸、肾肝同补汤、补肾磁石丸、补肾续断丸、养火助明汤、涵木养肝汤、填精育婴丸、壮水明目丸、左归丸、菊花丸、后调汤、补肾生肝饮、水木两生汤、固跟汤、运肝汤、子母两快汤、明目地黄丸等44种方剂出现。地黄饮子的重要度是0.2666，使用5次；六味地黄汤的重要度是0.2287，使用14次；左归丸的重要度是0.1121，使用1次。除此以外，其他方剂的重要度和使用频率都很低，说明滋水涵木法所用方剂相当分散，这与滋水涵木法主治病种的广泛有关。

4.2 药味重要度分析 滋水涵木法共使用224种药物，以滋补肝肾、平肝潜阳类药物居多，其次是养血安神类、补气类、化痰类药物。重要度超过0.6的有熟地黄、白芍、麦冬、当归、生地黄、菊花、茯神、牡蛎、枸杞子、山茱萸肉、茯苓、牡丹皮、山药、五味子、阿胶、甘草、酸枣仁、牛膝、石斛、石决明、龟版等21种，可以认为这些药物是滋水涵木法的主要药物。其中熟地黄［SigR（X）0.9897］、 白 芍 ［SigR（X）0.9775］、麦 冬 ［SigR（X）0.9157］、当归［SigR（X）0.9063］的重要度超过 0.9，可以认为是核心药物。药物的系统参数见表3。

表3 滋水涵木法常用药物系统参数

4.3 药味归经因子分析 见表4。从因子构成图来看，滋水涵木法的因子构成关系比较复杂，有6个公共因子，其重要性 f1＞f2＞f3＞f4＞f5＞f6。f1中肾经、肝经载荷最高，是0.892和0.891，两者相当，说明在滋水涵木法中，补肾阴与补肝同等重要。在因子f1中，载荷第3高的归经是胆经，其载荷为0.813，也超过0.75。这是因为胆经与肝经表里关系的缘故。心经在因子f1中的载荷为0.762，为第4高载荷者，载荷也超过0.75。这是因为，在肝肾阴虚，肝阳上亢时，肝阳最易扰乱的脏腑是心，用滋水涵木法治疗时也往往配伍镇心、安神之品，而且这些药物也往往同时入肝、心二经 （如牡蛎、酸枣仁等）。但是从载荷构成数据看，在滋水涵木法中，肾与肝关系最为密切，心、胆则次之。因子f1可以认为是滋水涵木法主要归经因子。

表4 滋水涵木法各脏腑用药的因子载荷构成

公共因子f2中，肺经的载荷最高，为0.928，胃经的载荷排第2，为0.894，这两经的载荷都在0.75以上，公共因子f2可以命名为肺、胃经因子。在f2中，滋水涵木法的主要归经——肾经和肝经载荷分别是0.206和0.286，有一定载荷，但并不高。这说明，在滋水涵木法中，肺、胃经和肝、肾经有一定相关性，但相关性并不是很大。肝肾阴虚，肝木失养而肝阳横犯时，除易扰乱心神外，还可以犯及肺和脾，出现木火刑金和木旺乘土的疾病传变。但相对于滋水涵木法而言，肺、脾与肝的关系远没有肾与肝的关系那样密切，所以肺、脾经在第2因子中出现，而且与主归经肾、肝表现出了中低程度的相关关系。

药物归经在f1、f2因子中表现出的相关关系与滋水涵木法主治病的分布情况相吻合。

公共因子 f3、f4、f5、f6是次要因子，分析略。

从因子分析可得知，滋水涵木法应用中肝、肾二脏最为重要，且直接补益之脏——肝和间接补益之脏——肾的重要性相当；心和脾作为次要脏腑出现；肺、胃则有一定相关性，但相关性并不高；大肠、膀胱、心包、小肠等脏腑与滋水涵木法主要脏腑相关性极小。

5 小 结

通过以上分析，可认为滋水涵木法是通过滋肾水补肝阴以涵养肝木，使肝阳潜息而不犯越的一种间接补法。头晕和视物不清是滋水涵木法的最常见症状，弦、细、数脉是滋水涵木法的最常见脉象。本法以熟地黄、白芍、麦冬、当归、生地黄、菊花、茯神、牡蛎、枸杞子、山茱萸肉、茯苓、牡丹皮、山药、五味子、阿胶、酸枣仁、牛膝、石斛、石决明、龟版等为高重要度药物（重要度超过0.6）。从用药归经看，肾经和肝经都在第1因子f1中出现，肾经载荷0.892，肝经载荷0.891，2者基本相当。应用滋水涵木法，要根据肝肾阴虚不足和肝阳上逆的病情不同而调整药量。归心经的养心安神、镇静安神药和归脾经的健脾运脾药也是本法常用的配伍药物。作为间接补益法的滋水涵木法的总体药量并不大，很多情况下是使用丸剂、散剂，长期服用以缓缓图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