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云书画鉴定方法探析

朱红亮

一、序 言

唐云是海派较有影响的近现代书画家，被誉为海上四大“花旦”之一。其书画作品很早就进入书画艺术品市场流通。20世纪80年代开始在海外艺术品拍卖市场亮相，90年代后随着国内艺术品拍卖的兴起，其佳作书画拍卖价格有不俗的表现。笔者从中国艺术门户网站——雅昌艺术网国画指数样本公司统计的唐云书画拍卖指数了解到:从2000年春季拍卖到2011年春季拍卖唐云书画作品上拍数量3190件，成交2414件，成交率76%，成交总额达到23155万元(人民币)，成交均价由4136元/平方尺上升到69459元/平方尺，其作品受到市场的热捧，价格稳步上升。［1］但我们也看到在炙手可热的市场中仍有776件作品流拍，占到了上拍作品的24%。笔者走访了相关的拍卖公司，普遍认为流拍作品除了因其作品的题材、寓意、尺寸、质量、品相等原因没有被藏家看中外，更重要的是作品的真伪难以得到保证这一重要的原因造成的。时至今日，书画鉴定还没有一套科学的仪器和完整的检测方法，凭的仍是经验。鉴定低劣的赝品容易，可鉴定高明的赝品就困难得多。［2］因此，系统研究唐云书画鉴定方法具有十分重要的现实意义。本文从书画鉴定的主要依据、辅助依据、旁证材料等几个方面针对唐云书画鉴定方法进行粗浅的探析。

二、唐云书画鉴定方法研究概述

随着唐云书画艺术品投资、收藏市场的快速升温，其书画鉴定的方法受到了普遍的关注。笔者从万方数据网、中知网等国家权威学术网站上查阅以唐云为篇名或关键词的相关文章共有30余篇。如:张颖《唐云的绘画艺术及作品市场行情》、邵洛羊《唐云的中国画》、水天《唐云“俏”·抑非、寒汀“牛”·大壮“弱”——四大“花”旦价格走势》、沈嘉禄《海派唐云》、郎绍君《唐云二题——他的思想、性格与修养》、伯濡《胸中笔墨 尺幅寰宇——唐云花鸟画作品赏析》、董凡《唐云作品的市场与辨伪》、郑重《唐云收藏与收藏唐云》等代表了目前有关唐云作品的市场与辨伪理论实践研究水平，具有一定的现实指导意义。但是，这些研究主要是针对唐云的艺术思想、性格与修养、市场拍卖与单张作品的辨伪的研究，对系统探索唐云的书画鉴定方法还缺乏一定的针对性和现实指导意义。以唐云书画鉴定方法为篇名或关键词的相关文章尚未检索到。不少书画收藏者、艺术品经营的从业者和爱好者由于没有系统掌握唐云书画的鉴定方法，满足于零碎积累的经验，重于材料与细节的死记硬背，往往会模糊而不确切，以偏概全的这种经验对于唐云书画艺术品鉴定是十分不利的。

三、唐云书画作品鉴定中存在的问题

(一)对唐云书画艺术创作历程缺乏系统的了解

目前从事书画艺术投资者、收藏者、经营者对唐云书画艺术创作历程虽有一定的了解，但大多只是泛泛的、常识性的了解。当在画廊、艺术品拍卖会等艺术市场中见到唐云的书画作品时，很难搞清楚该作品是唐云什么时间段创作的作品、其创作立意如何、表现手法是否符合其艺术特点等，既似曾相识又模糊不清，只能听别人讲故事。

(二)对唐云不同时期的艺术风格研究不够全面

唐云一生创作书画数以万计，不同时期艺术风格也各不相同，笔墨千变万化。为保证收藏的价值、投资的收益、经营的效益就必须对唐云先生不同时期的艺术风格有清楚的认识，并且要研究、分析、掌握其各个时期在创作题材、用笔、用墨、书法等方面的艺术特点。只有这样才能在见到唐云书画作品时具有一双慧眼，做到辨真伪、明是非、判优劣。但由于书画鉴定学科发展的滞后、盲目跟风等种种原因，导致目前大多的书画投资者、收藏者、经营者对唐云书画艺术特点一知半解，以至于张冠李戴，难辨真伪。

(三)对唐云书画造假的手法不太熟悉

目前关于唐云书画造假手法的研究尚处于初级阶段，存在很多的盲区。许多书画艺术投资者、收藏者、经营者由于这方面知识不熟悉或者欠缺，面对书画市场上多种多样造假手法，错综复杂的作伪作品而不知所措。关于书画作伪的诸多手法，徐邦达先生所著《古书画鉴定概论》［3］、《古书画伪讹考辨》［4］中有详细的阐述。虽然是针对古代书画作伪的摹、临、仿、造、改头换面等手法进行了详细的阐述，但对现代书画的辨伪也具有极强的借鉴意义。

(四)对唐云书画作伪的材料缺乏认识

书画的纸绢材料和装潢样式也是鉴定唐云书画真伪的辅助依据之一。国画宣纸的生产也有它们的时代性。20世纪前后生产的宣纸和80年代后期生产的宣纸有很大的差别，除了宣纸在视觉上的区别外，关键是在墨、色的变化方面。早期的宣纸质量相对较好，在作画时墨色发色“沉稳”，层次清晰，没有“火气”。80年代后期生产的宣纸由于市场经济的作用，质量下降，用此种宣纸仿造出来的作品墨色的层次单薄，缺乏水墨的韵味和厚重感。

另外，还有的采用现代纸绢作旧作伪方法。通过对宣纸的染色、强光照射、药物浸泡等物理、化学的处理，将新纸绢的色泽做成与旧的一样。做旧时宣纸不很匀净，时间一久颜色会深浅不一，而且没有原旧的“包浆”，发暗无光。了解和掌握这些材料做假的手法对判定作品的真伪也起一定作用。但由于大部分的收藏、投资者缺乏这样的知识容易上当受骗。

四、唐云书画鉴定方法探析

(一)系统收集、研究唐云书画创作的文献资料

1.系统收集、整理唐云的文献资料，了解掌握其书画创作的心路历程。

首先，收集唐云的生平、家世、传记、师友、行踪、创作活动、论画言论著录、诗文集、书信、作品题跋中的有关内容;其次，对收集的相关文献资料按流年编列，完成唐云年表。关于《唐云年表》，唐逸览已经进行了详细的编年。［5］可根据研究者掌握的资料予以修订补充完善;最后，对唐云书画创作的历程有较为全面的理解，为后续的书画鉴定奠定坚实的理论基础。

2.收集唐云系统完备的书画作品图片资料。

首先，收集可用于分析唐云书画艺术风格的书画作品、画册等视觉资料。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尽可能多看唐云书画作品原作，没有条件看真迹的要多看90年代前出版的有关唐云的画册。在收集的书画作品、图片资料中选出有年款的作品，按创作年代进行作品编年图录;其次，按照书画创作的年代和风格进行归类分析。在书画作品编年的过程中如果发现作品被藏家递藏，有题跋、观款、藏印为证的必定为唐云书画的真迹。这些藏传有序的作品，特别是其中有年款的作品，应看作分析唐云书画风格特征和探讨其风格演变的重要作品。［6］最后，在书画作品与文献的参证中确立唐云书画艺术在不同时期的真伪，并建立不同时期系列的代表作品标样。

(二)按照唐云书画风格的演变进行分类研究

1.唐云不同时期书画鉴定“标样”分类建立的基本思路。

依据书画鉴定学的要求，必须对唐云不同时期创作的书画作品按照主要依据、辅助依据、旁证依据的特点进行分期分类比较研究，这样不仅便于看到书画作品在笔墨、造型、书法等可见因素存在差异找出“标样”，同时发现其风格演变的内在规律。归纳、提炼唐云各个时期书画作品可见因素的“标样”，再以此为据进行同一时期不同类别作品的鉴定，以此类推进而扩大到唐云书画创作不同时期不同类别书画作品鉴定的“标样”建立和鉴定。为了保证分期分类“标样”建立的有效性，有必要在“标样”分析的同时与文献记载中关于唐云书画作品个人风格分期分类描述相印证，与其生平境遇、艺术观念、审美取向的形成与变化相印证。

当然，我们还必须注意到唐云一生创作了大量的书画作品，不可能件件都是精品力作，有些书画作品创作因客观原因的制约未能达到最佳的创作状态，有些作品是主观上的应酬之作。这些精品力作和应酬之作虽有差异，但绝不是风格上的不同。因此，我们只要认真观察、比较分析是不难看出的。

2.唐云书画风格演变的四个阶段。

按一般规律，书画家从学习书画到创作书画的一生会分成几个时期，即可分早、中、晚三期。唐云先生的艺术发展道路也不例外，分为这么几个阶段，笔者根据书画鉴定的主要依据艺术风格、书画鉴定的辅助依据款题演变的内在逻辑关系，结合文献记载给唐云的书画艺术进行段落划分为四个阶段:临摹学习期、风格初步形成期、风格定型期、老辣的晚期。

(三)唐云书画不同时期的分类和鉴定的方法探析

1.临摹学习期书画鉴定的方法。

1950年以前(41岁以前)，唐云的书画艺术基本上是处在临摹学习吸收阶段。这一阶段早期多以山水画为主，较多地吸收了元四家的画风，兼涉明代沈石田画法。40年代以后，以花鸟画居多，偶作人物画。花鸟画深受八大、冬心、华新罗诸家的影响。1942年在上海靠卖画为生。时朱屺瞻藏画多，乃常到朱家观摩历代名画。1943年开始收藏古画，以为借鉴，所藏以八大、石涛、华新罗、金农等人作品为多，这些名家的画风对日后创作的影响很大。［5］

书画鉴定的共性特点有:①唐云的书画艺术个性在古人的遮蔽下没有很强的个人风格，以半临摹半创作为主。②山水画有元四家、明沈石田的笔墨之法，而且带有创作时间、名号落款的作品较为少见;③花鸟画多以小写意的画法，有八大、冬心、华新罗诸家的影子。用笔畅快、简洁，用墨用色明朗而秀润，喜以恽南田之没骨法画花卉，以华新罗法画鸟虫，花鸟鱼虫造型自然生动。④书画中题款的书法具有极强的个人特点，用笔一沓直下，出锋带尖如刀削斧劈，转折处棱角分明，字形修瘦硬朗，横粗、竖细，线条细圆坚劲如钢丝，气韵贯通一气呵成。竖撇常以隶法兰叶写出(详见图 1)［7］6。

图1

2.风格初步形成期书画鉴定的方法。

1950—1976年间(41—67岁)是唐云书画风格初步形成的重要时期。由于担任上海市美术家协会副秘书长、展览部部长，上海博物馆鉴定委员、上海美术专科学校国画系主任等专业社会职务，经常为人民大会堂等重要场所创作巨幅作品，对其书画作品的质量要求较高，受客观条件的推动和主观不满足于已有的书画成就的要求，在变法图新中逐步形成鲜明的个人艺术面貌。

书画鉴定的共性特点有:①书画创作思路，由于当时的时代要求“政治标准第一，艺术标准第二”，书画艺术创作主要是政治宣传的工具，强调“形式为内容服务”。唐云的艺术观念开始从学习传统到逐渐面向现实生活，注重吸收生活中的营养，仔细观察现实生活中的山水、草木、花卉、禽鸟，创作了《朵朵葵花向太阳》、《蔬果大丰收》等具有鲜明政治色彩的题材的书画作品，具有较强的时代气息。②书画创作表现手法，抓住事物的特征，不被细枝末节束缚，大胆落墨，细心收拾，花写鸟工，所画草虫、鸟禽仍是继承华新罗的笔墨之法和造型特点，笔墨严谨，随类赋彩，更讲究传神写照，刻画细致入微。③书画创作形式，为了达到为“内容”服务的要求，其章法饱满热烈，造型美化写实，色彩浓艳， “粗黑乱怪”风格的书画作品几乎没有。这一阶段的艺术风格是比较单一的。无论是简练的小品还是巨幅力作都以笔墨酣畅、水墨渗化为能势，熔北派的厚重与南派的清丽洒脱于一炉(详见图2)。［7］5④书画中题款的书法，在前期的基础上有所发展，用笔出锋带尖一沓直下，转折处没有早起的棱角，多用颤笔，线条更加细圆、坚劲、活泼生动，横竖粗细变化不大，早期竖撇常以隶法兰叶写出已经不见出现。书法作品的书写内容也主要以书写革命领袖诗词、工农兵豪言壮语为主要内容。

图2 荷塘秋趣

图3 生香硕果

3.风格定型期书画鉴定的方法。

70年代后期(1977—1987年间，唐云68—78岁)，中国书画创作基本解脱了政治的羁绊和干扰，唐云艺术的本体风格真正确立，其个人风格基本比较稳定，并达到成熟的鼎盛时期。

书画鉴定的共性特点有:①书画创作思路，这一时期沿用50年代以来写生创作的思路，笔墨语言开始自觉向传统寻根回归，广泛吸收传统的精髓，造型、结体向西方寻找借鉴。所创作的书画作品无论在题材的选择、章法、结构、造型、结体的处理、笔墨的表现、意境传达等方面，都向更加自由的个性化方向发展。②书画创作表现手法，书画风格趋向大写意，用笔较豪放，造型夸张，注重以形写神，如鹰眼的造型概括、夸张，突出神态的表现。书画创作中笔墨、色彩表现呈现由热烈转向灵秀、由灵秀转向浑厚的特点。③书画中题款的书法，起笔藏锋涨墨，横画向右上方倾斜，转折处没有了棱角，较为圆润，字形狭长，整体向右上方倾斜，线条横粗竖细更加苍劲，有干笔出现。(详见图3)

4.晚期书画鉴定的方法。

唐云(1988—1993年间，79—84岁)的书画艺术到了晚年转益多师自成一体，集毕生之大成，又有新的突破，达到一生的顶峰，个人风格达到炉火纯青的意境。

书画鉴定的共性特点有:①这一时期书画风格以简练的笔致、渗化的水墨，思接千载，视通万里。画风更为浑厚，笔墨由轻灵走向老辣［8］。造型精准以形写神，用笔严谨兼工带写，花鸟顾盼有情，意境深远。②其书画创作表现手法，笔墨方面喜欢用干笔渴墨来表现，笔墨浑厚，苍劲老辣。色彩运用艳而不俗，浑厚有致。③书画中题款的书法，晚年的书法个性极为鲜明，喜用焦墨，起笔藏锋涨墨，干笔渴墨，积点成线，字形更加修瘦硬朗，横画向右上方倾斜，转折处没有棱角，较为圆润，整体向右上方倾斜。

(四)唐云书画的做伪与常用手法

1.唐云书画的做伪情况。

书画的做伪自古有之，近当代书画做伪尤以20世纪20—40年代较为兴盛，当时唐云书画做伪的情况较少。其原因主要有两方面:其一是唐云当时的书画艺术尚未形成鲜明的个人风格，造假者无从下手;其二是当时唐云的书画作品市场价位不是很高，造假者无心光顾。50—80年代由于中国处在各种“运动”之中，书画没有市场，做伪较为少见。90年代以后中国艺术市场重新崛起，在利益的驱使下书画做伪也伴随书画市场逐渐兴起，并愈演愈烈。《唐云传》中唐云曾总结出自己有卖相的作品:“著色者易卖，山水中有人物者易卖，花卉中有翎毛者易卖，工细而繁杂者易卖，霸悍粗犷吓人惊俗者易卖，章法奇特而狂态可掬者易卖。”［9］可以看出唐云的作品颇受海内外藏家的喜爱。唐云书画的赝品大多是90年代以后做的伪作。

2.唐云书画的做伪常用手法。

目前充斥各种拍卖会、画廊及收藏市场上唐云的赝品主要有以下几种做伪的方法:一是克隆唐云书画做伪:此法采用高科技手段，用与原作完全相同的纸、墨及颜料扫描克隆出来的，与原作一模一样，在原作不露面的情况下，几乎无法识破。［10］二是摹写唐云书画做伪:此法多用于唐云的书画作品的做伪。即先根据书法作品勾出字的外轮廓，然后再填色。这类摹写的赝品，造型、布局与原作极相似，但笔法总见拘谨，形象也显呆板，形似而乏神韵。三是临摹唐云书画做伪:此法以唐云书画真迹或书画集里的作品图片为依据，对着边看边临，构图、造型大体一致，笔墨力求近似，这样的赝品用笔比较灵活自然，但造型却很难达到一模一样，比较容易露出临写者自己的用笔习气，由于边看边临，很难气韵贯通，在结构造型、墨色浓淡、运笔快慢等方面容易出现脱节、纷乱、不协调等问题。四是仿制唐云书画做伪:此法往往是做伪者熟悉并掌握唐云不同时期的笔墨技巧和造型特点，不受某一具体作品的束缚，取其大意，仿其风格画成。此类仿品较为自然、生动，真伪较为难辨，但也容易露出仿者个人的笔法习气，若认真比较还是可以发现与真迹的差别。五是凭空伪造唐云书画:采用此法做伪者水平一般，对唐云书画艺术特点了解不够深入，凭空伪造或依图片资料将其中的元素拼合在一起，稍有唐云书画鉴定常识的人多能看出其破绽。

五、结 语

由于唐云书画市场行情被很多的收藏爱好者、投资者看好，市场潜力巨大，艺术品市场中其做伪的作品不断增多而且水平也在不断提高。因此，唐云书画作品的购买者、收藏者应加强对唐云书画鉴定知识的不断学习和经验积累，对其各个时期的艺术风格、个性特点进行系统的比较、梳理，建立样板，为书画鉴定找到准绳，以免在艺术品市场中上当受骗，造成经济损失。在目前尚无完备科技鉴定手段的情况下，上述方法仍是最有效的辨真伪、明是非、判优劣的方法。

［1］雅昌艺术网——中国艺术门户网站 .http://index.artron.net/auctionpic.php.

［2］王顺成.书画赝品漫谈之书画鉴定［J］.中国防伪，2004(6):24－26.

［3］徐邦达 .古书画鉴定概论［M］.北京:文物出版社，1982.

［4］徐邦达.古书画伪讹考辨［M］.南昌:江西古籍出版社，1984.

［5］唐逸览.唐云年表［J］.中国书画，2010(10):58－59.

［6］薛永年.书画鉴定与个案研究［J］.故宫博物院院刊，2004(4):110－119.

［7］唐云.荣宝斋画谱(155)花鸟部分［M］.北京:荣宝斋出版社，2003:6.

［8］陆权.壶中放真笔 重友亦逍遥——与唐逸览谈唐云的艺术生涯［J］.美术观察，2006(3):35－38.

［9］郑重.唐云传［M］.上海:东方出版中心，2008.

［10］董凡.唐云作品的市场与辨伪［J］.收藏界，2007(3):45－48.